哥哥的惡魔齒 （19）補習

　　週一上學，高三三班亂得很有秩序。

　　週末KTV事件早就傳開——韓辰一怒只為日本妹——此妹非彼妹，到底是個什麼妹？真妹還是假妹？

　　後門被踢開了，韓辰斜跨書包進教室，後面幾個高個兒男生也跟著他進來，全體便噤聲，教室安靜下來，比打鈴還管用。

　　老師進來，都有點奇怪——今兒這班孩子中邪了？還是高考在即，知道讀書了？——這可比中邪更難以置信！

　　韓辰木著臉坐到靠窗最後一排——他自己單獨的座位，林峰便跟坐過來，用胳膊肘推他：「喂，高暉要請你吃飯賠罪呐，給個面子吧，好歹他是四班老大，咱三四班鬧得不好，後面那些垃圾班該撿笑話了……」

　　韓辰不耐煩揮手：「老子管別人！」

　　林峰操了一聲，又說：「好，你要幹四班，咱就上，你說吧，什麼時候，怎麼搞丫的？」

　　韓辰皺眉：「誰說要打四班？」

　　「那你……」

　　韓辰瞥他一眼：「我什麼我？」

　　林峰吞了口唾沫，似乎鼓足勇氣說：「老大，以後誰欺負咱妹，咱就跟他幹……保護妹妹，人人有責，是不是！」最後一句衝後面那幾排高個兒男生說的，有人衝他歪嘴笑，有人團了紙團扔他——誰妹？誰妹？

　　韓辰也彎了彎嘴角說；「那是我妹……」

　　那曖昧的表情，都看傻了一幫愣頭青，哎呀臥槽！誰看他這樣過……到底是親妹還是那個妹呀？這還真是說不清呢！

　　唐小糖往後看，看到這時候心也涼了半截，回過頭把手裡的書狠狠往桌子上砸——變態！

　　她同桌還睡覺呢，這一聲都給敲醒了，抹抹眼睛問：「罵誰呢？」

　　唐小糖刻意說得挺大聲：「親兄妹搞戀愛就是亂倫，就是變態！」

　　這一聲都聽見了，連老師都抬頭看了一眼，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親妹也好，別的什麼妹也好，眼瞎啊看不出那是韓少的心肝兒——至於他倆到底是正常戀愛還是亂倫，誰敢妄加評論啊？

　　韓辰也聽見了，但他裝著聽不見，正跟林峰他們幾個瞎胡鬧呢，鬧得挺沒心沒肺的，那邊鈴一打下課，他就站起來往外走，他一站起來，後面嘩啦嘩啦全站起來了——都知道他們要去幹嘛——無非是抽根煙兒放放風。

　　高三哪，壓力大啊，補什麼不如補根煙兒，醒腦提神呢，都是將近二十的大小夥子，湊到陽臺上插科打諢，打遠看過去，黑壓壓聚了一堆，嗓音渾濁，葷的腥的張口就來——這才解壓呢！坐著站著累了，活動活動筋骨吧，綁在一起就開始摔，在玩笑打鬧裡過過招兒，試試底，力量和力量碰撞，荷爾蒙和荷爾蒙的較量。

　　這一層，是三班四班的主戰場，韓辰不必跟高暉過招，自有人練他，幾個三班的一哄而上，笑著叫著就把高暉圈起來，使勁兒地顛兒丫的——看他還敢不敢耍流氓！

　　四班也不是吃素的，過來解圍，一幫攪擰著另一幫，生生摞成人堆，隻把高暉一個壓在最底下。

　　哎呦哎呦，搞死我算了！

　　眾人見高暉差不多快惱了，也就放了，還互相拍拍胸脯呢——爽了啊，爽不！

　　高暉逮住一個往死裡踹一腳，也笑：「爽死你算了！」但一轉頭，就見韓辰正拿眼睛看他，他便立即掏出一根煙拋過去，招呼一聲——韓哥——放學樓下韓式烤肉見，怎麼樣？

　　韓辰抬手一把接住煙，沒說話，就當這事兒定了。

　　不過，韓辰到底還是不愛搭理他，招呼自己的人：「走，跟我去趟一樓。」

　　去一樓幹嘛呢？賞什麼景？

　　廢雞巴話，當然賞妹。

　　高一的妹子，清純呐！尤其一班二班這種純良學習型的學生，各個穿了校服，挺著張素臉，更易分辨誰是真正美人胚子呢！

　　自古英雄愛美人，痞子戲美人——江山不比美嬌娥，萬古柔情亡豪俠！

　　狼闖羊圈，大搖大擺咧，個個兒的公子哥大爺呢，招搖過市，氣焰囂張，給高一走廊添加了一道獨特風景，誰見過這陣仗呢，一幫子匪氣橫行的大老爺們兒堵在高一二班的門口，正經同學看了都繞遠兒。

　　有人使勁兒敲門——「莉央在不在，叫她出來一下……老大找。」

　　門口那個就提了嗓子喊——

　　二班炸了——瞧瞧，他們高三三班的勢力就是這樣狂，走哪兒炸哪兒，不一會兒，莉央就從教室裡走出來，一眼見到倚在走廊窗口邊的韓辰，還圍了一圈野毛怪獸……「哥哥……」在眾野獸的圍觀下，她紅著臉走到他跟前，挺不好意思的，離了點距離。

　　韓辰也不管，一伸手就把她往懷裡拉——籲！

　　一片口哨和呐喊——這才是真正的大流氓呢！——且不論這妹是真妹還是假妹，就說公然在眾人面前抱妹的舉動，也夠混蛋的了啊！

　　荷爾蒙過剩的小子們哪看得了這個，都眼熱，也都偷偷豔想——要是真兄妹——啊，那該多禁忌多刺激呀！

　　這些公子哥們啊，什麼場面沒見過？一個賽一個混蛋呐！此刻也都恨不得也從手邊拉過一個妹子抱呀！——可惜只有哥們兒，那就哥們兒吧——暗中玩個猴兒撈月，都硬邦邦呢——幹你啊——年輕公子們，又鬧成一團。

　　那邊被抱著的莉央在微微掙扎，畢竟教室門口也太明目張膽了點兒，還當著那麼多人的眼睛，真是臊！

　　韓辰往她腰間捏，低聲在她耳邊說：「怎麼？還害羞？勾引你哥的時候怎麼不害羞？」

　　「你不要這樣啊……」她被他捏得臉更紅，生怕被別人瞧去，推他，他也不勉強，笑著鬆了手，拉著她看——梳起兩條辮子，齊劉海——過時的髮型，卻配她最好，萌萌的，左看右看，真好看——白裡透粉的臉——真想親一口，親不著，只能抬手摸著——涼滑——「這幾天變天，你冷不冷？」

　　莉央搖搖頭。

　　韓辰又問：「那你想不想哥哥？」

　　這句才是重點，所以壓得更低，不能讓人偷聽到，否則他這娘們兒樣得被人恥笑。

　　莉央想笑不敢笑：「哥哥，這才一節課呢……」

　　韓辰捏她臉：「一節課怎麼了？想一個人，站在她面前也想。」

　　這話說得挺肉麻，他自己覺不出來，只覺是真實心裡寫照，可惜莉央也懵懂：「哥哥……你怎麼不學習？」

　　擦！

　　韓辰真想捧著她的小臉啃一口——做不得那麼混蛋的事兒，只能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學習，我這不學習來了嗎？」說完，執起她的手指咬，咬了還要舔她的掌心——學怎麼勾她麼？她癢了，一縮，他不讓她縮，貼到自己的臉上：「晚上別補習了，咱們一起去把貓接回去。」

　　莉央嚴肅地搖搖頭：「不行，我要補習，我功課都跟不上……」想了想又說：「喵喵先放到哥哥那裡去……莉央下了課再去看。」

　　韓辰皺眉：「你補了別人也補啊，你又學不過中國學生，費那個勁幹嘛啊……」

　　莉央撅起嘴：「我也是中國學生。」

　　韓辰苦笑：「好吧好吧，隨你好了吧……我的妹！」

　　這時候打鈴了，莉央掙脫了手要往回走，韓辰又攔腰拉了她一把，她貼到他胸膛上去，他煙草的熱氣在她耳邊吹過：「你還沒說你想我……」

　　莉央只好妥協：「我想你，哥哥……」

　　「沒良心的妖精。」他終於不捨地放開她，因為老師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了。

　　目送她回去，心呀魂兒呀都跟著飄過去，但臉還緊繃著，揣著兜回樓上，後面跟著大部隊，走到半截，韓辰忽地停住腳步，低聲咒了一聲：「臥槽。」

　　眾人不解都抬頭看他：「怎麼了老大？」

　　韓辰沒回答他們，只是喃喃了一句：「……不行，晚上我也要來補習。」

　　不會吧？

　　晚上不是還有高暉的飯局？

　　「你們去你們的，我要去高一補課。」——這又是抽什麼風？韓少什麼時候熱愛學習了？

　　誰也不知道，韓辰只是想起剛才看見的一幕——莉央的同桌就是上次那個小色狼班長！

　　那麼晚，怎麼讓莉央跟那種色狼待在一起，他可不放心！

　　他呀，這顆心是放不下了，惦記到中午，他去找教導主任，一推門就提了要求：「我要參加高一二班的晚補習，給我弄個座兒。」

　　教導主任都快氣死了，不知他作什麼妖，冷笑：「你當這是看電影哪，還給你留個座兒？」

　　「我交錢。」他挺坦誠，才不管那是不是看電影。

　　「你要幹嘛？」

　　「聽課。」

　　「幹嘛非得高一二班？」

　　「補課從基礎補。」他振振有詞，沒一點愧疚，又補了一句：「我得跟莉央坐一起。」

　　教導主任眯起眼睛看他，大概瞭解這小子的意圖，真是泡妞泡到高一去，泡到晚自習上去。

　　但是金主爸爸的兒子，自己也得叫一聲大兄弟不是？

　　「你答應我條件就行——」

　　「你說。」

　　「第一，不許打擾老師講課，第二，不許打擾其他學生聽課，第三，不許呼朋喚友，招蜂引蝶，也不許擾亂課堂紀律。。」

　　韓辰立即答應：「只要你不要求我考試過線，怎麼都不難。」

　　說完，嘴角微翹，真真一副混世魔王的妖孽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