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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的科舉之路》第157章
第157章 誇街、留名

  見他居然主動接了花, 周圍的人更瘋狂起來, 尤其樓上佔據地理優勢的那些。

  「啊——狀元郎接花了, 快,你們快去抬花來, 我也要扔!」

  「剛才是誰的花, 誰的!」

  「快,狀元郎要過去了!」

  林重陽接了一朵花, 然後就被好幾筐花砸得帽子都歪了, 躲都躲不開, 甚至還有花瓣掛在他玉白的臉上, 讓他頓時臉色一黑。

  「哎,我說你們輕點, 狀元郎的臉都被你們砸紅了!」

  「砸破相了怎麼辦, 抓你們坐大牢!」

  兩邊的衛士們也維持秩序喊著:「不許砸人!」再這樣下去,新科狀元了絕對是被人看死的狀元郎!

  「退後退後,不許越界。」

  有人都不要命地越過警戒線, 直接上來摸狀元郎的腿腳,簡直是膽大包天。

  好不容易遊完西長安街,掉頭往東長安街去,這一次林重陽下意識地想加快一點速度, 只可惜不能得逞。

  他走到接花的位置,下意識地就扭頭看過去,想看看那女孩子到底是誰,誰知道視窗沒了人, 倒是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林重陽:……

  遊街太危險了,還是趕緊回家好。

  東長安街也沒比西長安街安靜,似乎是為了比拼一樣,東長安街比西長安街還厲害,那熱情地歡呼,一浪高過一浪。

  所過之處,都是一片花的海洋。

  事後據京城快報報導:有心人保守估計,這一次新科進士們遊街,消費的真花假花等起碼有上千兩銀子不止!京城的花市、花店乃至首飾鋪子都跟著生意興隆,大賺一筆。

  可能是因為林重陽在西長安街接過花的緣故,到了東長安街,竟然有人朝著他射箭!

  當然是無頭的箭,上面綁著花,直接射進他懷裡,不接都沒法辦,還有的直接射在他的馬轡頭上!

  簡直是絕了!

  最後還是禁衛們發怒,派人去抓人才消停點。

  「林公子,林公子!」在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情呼喚裡,有這樣一個聲音格外清新。

  不是叫狀元郎,而是林公子。

  林重陽往北邊看的時候,就見一座高樓裡,有幾個身穿華服的女子站在那裡,正朝著搖搖招手,嗯,有點眼熟。

  這時候一個女子機智地打出一個牌子,上面大書「青雲」。

  青雲,青雲庵?

  林重陽想起來了,她們是青雲庵的那倆女子,叫什麼來著,嗯,顧家,大同坊,永平侯府。這大同坊其實就是現在的南熏坊,一水的公侯伯府邸,顧家就在這裡。

  林重陽笑了笑,微微頷首致意,結果又惹得一片尖叫。

  看著林重陽騎馬過去了,王詠絮以帕掩口輕笑道:「林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當日我沒看錯吧。」

  顧凝菡眉眼端莊,神情淡漠,「姨娘看人向來沒錯。」

  王詠絮看她神情淡淡的,知道她不是很開心,歎了口氣,「其實你要是不想進宮,跟侯爺講,侯爺也不會強迫你的。」

  顧凝菡淡淡道:「對我來說,進宮亦或者別處,沒有不同。」

  「若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總歸還是自由些,進了東宮,處處受制的。」王詠絮勸她。

  顧凝菡轉首看向樓下的東長安街,那裡繁華熱鬧,一切都與她無關,「太子性情敦厚,比那些紈絝敗家的世子、公子們,不是更好?」

  既然必須要嫁人,為什麼不嫁給最尊貴的那個!

  王詠絮知道她心意已決,笑道:「那就恭喜你啦,這樣姨娘也算是熬出來,以後傍著姑娘大腿,可要提攜一把。」

  顧凝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現在侯府差不多就是你當家,我還要姨娘多照顧呢。」

  「反正咱倆才是相依為命呢,到死是不變的,我只盼蓉哥兒快快長大,以後也能當你的娘家臂力。」王詠絮輕聲道。

  顧凝菡沒有說話,眼神穿過繁華的長安街,不知道落在哪裡。

  看他一副恨不得打馬逃跑的架勢,現在應該過了崇文門裡街,估計得撒歡地跑了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對面的王詠絮有一瞬間的失神,「姑娘,你以後要多笑笑。」

  從過了玉河北橋人就略少一些,等過了崇文門裡街,林重陽真的是鬆了口氣,那感覺比考試還累一百倍。

  簡直是光榮的折磨啊。

  當然,到了這裡也不代表他就解脫,甚至反而更加厲害,因為這裡不是遊街範圍,所以沒有那麼多禁衛軍把手,明時坊的街坊就是那麼好過關的麼?他們有些人早就等在這裡要和狀元郎近距離接觸了。

  好在順天府尹的儀仗還在,依然有兵士護衛,不至於被熱情的民眾撲上來將狀元郎給抬走。

  「狀元郎可是住在我們這裡的!」

  「咱們這條街以後要金貴起來了!」

  「貢院裡三年出一大批進士,狀元次次都有,那不是更金貴?你只是狀元的鄰居,又不是狀元,得意什麼?」

  「我是狀元的鄰居,就沾著喜氣,人也跟著高雅起來,不像你整天雞零狗碎討人嫌!」

  「你個潑辣婆娘還高雅?」

  「總比你個碎嘴漢子高雅得多!」

  聽著有人拌嘴的聲音林重陽感覺汗噠噠的,終於回到了喜鵲胡同,他下馬,然後跟順天府尹以及隨行的禮部官員們行禮致謝,這一天不斷地行禮道謝行禮道謝,他感覺自己要變成招財貓了。

  「林狀元,明日陛下賜宴禮部,屆時可不要忘了。」

  林重陽自然忘不了,他忘了還有那麼多人提醒他呢。

  官員們原路返回,回宮交差,林重陽等人則回住處,很快林毓雋等人也回來。

  一進門,孫機就嚷嚷頭暈,「哎呀,我暈,快扶著我,我一定是被他們砸暈了,京城百姓太熱情讓人承受不住的熱情。」

  他倒在趙文藻懷裡,「趙兄,後不後悔定親啊,現在滿京城的花花姑娘給你挑呢。」

  趙文藻笑道:「我不後悔,倒是你可以去細挑慢選,怎麼捨得回來。」

  陸延則好奇地湊到林重陽跟前,「重陽,給你丟花的姑娘是誰?」

  林重陽詫異道:「誰?滿大街呢,你說哪個?」

  「就是那個,西長安大街,樓上的。」藍琇和莊繼法幾個也來提醒他,他們還催著林承澤、林毓雋快去給林狀元下定,一頓嘻哈。

  林重陽搖頭,「不知道,不記得,有好多呢。」

  「你裝吧,你小子什麼時候金屋藏嬌了,趕緊跟兄弟交代,你要是重色輕友,成親鬧洞房的時候,可別怪兄弟們不幫你。」

  林重陽:--老子又不成親,你鬧個毛啊。

  其他人好鬧騰的就圍過來,「林狀元,給我們講講做狀元的感覺唄。」

  「是啊是啊,跟以前比有什麼感覺?」

  林重陽:「恍如隔世,一步登天。」

  「哈哈哈哈,重陽總結的精確,的確如此。」大家深有同感。

  沒考中的那些則一臉羡慕地望著他們,決定下一次繼續努力,一定要踏著他們的步伐努力前進!

  哪怕就為了跨馬遊街這樣風光的事情,也要拼了!

  陶元傑笑道:「我瞅著榜眼和探花郎可要被花砸暈了,哈哈。」扔林重陽的花太多,那兩人分擔了大部分火力。

  林重陽扭頭看見林承澤,詫異道:「哥,你臉怎麼大了一圈。」

  林承澤掩面不好意思道:「無妨。」

  莊繼法和他一直挨著來著,笑道:「被砸的!」眾人一陣大笑。

  再柔軟的東西,不斷地砸,人的臉皮嬌嫩也不抗砸的。

  這一路上,長得好看的那些,一個也沒落下,全都被熱情地招待著。

  就連林毓雋都因為是帥大叔也沒少挨砸,更何況林承澤正當青年,形容俊秀,男人最好的年紀。

  眾人嘻嘻哈哈地說著,陸延道:「我得把這些都寫下來,然後給京城快報投稿,第一手資料。」

  他們投稿上癮,當然是用馬甲的,不會讓人知道真身。

  而林重陽是不會投稿的,他有這個時間寧願寫自己的劄記,不過他把每一期的報紙都收藏起來,這可是珍貴材料,多少年後,他留給子孫,說不定就發了。

  他保存報紙是有意識的,沒有塑封不要緊,直接用生漆或者桐油刷過,防腐防水,安全得很,嘿嘿。

  因為明日要去禮部參加瓊林宴,所以夜裡大家也不能太鬧騰,街坊鄰居們也不好太打擾,入夜就趕緊散了各回各家關門歇息。

  第二日一早眾人去禮部,參加瓊林宴順便將統一制服——進士服交還國子監官員,然後再從禮部領取新的進士巾帽袍靴。這一次都是深藍色的圓領袍子,不再是大紅的,這套衣服在授官前當禮服,授官後就是常服,以後自己也可以按此製作,不會違制,算是給進士們的樣衣。

  當然時至今日也已經流於形式,不少人只是穿著參加一下瓊林宴,走個過場而已。

  瓊林宴由一名內閣大學生主持,另外讀卷官和殿試執事官們基本也都參加,全都簪恩榮宴絹花。

  其實原本簪花並不是那種大紅大黃大綠的花,而是秀氣精緻的點翠絨花,非常精緻,只是後來那些禮部官員鬧騰新科進士們,就跟鬧洞房鬧新婦一樣的心理,覺得自己當初被鬧騰過,一定要鬧騰後來人。

  所以就變本加厲。

  林重陽也就入鄉隨俗,隨便他們折騰自己,戴花就戴花。不過瓊林宴比騎馬誇街又不一樣,都是士子座師們,就不好放肆,所以並沒有人再給他們簪大紅花,而是簪恩榮宴牌花一枝,這個是御賜的宮花,還有小絹牌一面,上面刻著恩榮宴字樣,狀元是銀牌,其他銅牌。

  教坊司會入宴負責娛樂專案。

  宴會其實就是進士拜會座師,座師認識新科進士們的合法場合,不過除了前二十名以及早就相識的,其他人也基本沒有機會說多少話,畢竟眾目睽睽,且人員眾多,也沒有多少時間好聊。

  當然前二十名可以請主考官副主考給寫加批,其他人各自找房師,寫了加批到時候可以印各自的進士朱卷,之後朝廷印進士登科錄,進士們自己也要印同年錄等。

  所以瓊林宴就是給大家一個集體聚會的機會,互相結識一下,此後就是同科進士,感情非同一般,必然要互相扶持的。

  宴席之後就是新科進士們去鴻臚寺學習禮儀的時間。

  學禮儀的時間比殿試時間還長,起碼要兩天,各項禮儀事無巨細,學得人頭大,不過大家也有竅門,關鍵的幾樣學了,其他的到時候看禮部官員眼神,反正總有禮部官以及鴻臚寺官指點的。

  等禮儀學成,又賜狀元冠帶朝服等兩套,所有進士都賜進士元寶五錠,其他人沒有御賜朝服,這只是狀元郎的殊榮。

  原本林重陽以為有錢好領還挺高興的,結果領到手發現是寶鈔五錠,那感覺……有一種其實皇帝才是最摳的感覺。

  好在狀元還是有點好處的,賜給他的袍服有一套狀元朝服,二梁冠,可插簪,可系冠纓於頜下。朝服與文武官的朝服相同,大紅羅袍一件、大紅羅裳一條,其實就是裙子,衣裳都有黛色緣邊,莊重嚴肅。裡面是白絹中單,配飾有藥玉玉佩,上面有銅鉤,可掛於黑色革帶上,履襪、槐木笏板以及錦綬等也都齊全。另外還有一套狀元圓領袍服,其實就是狀元常服,烏紗帽,插著點翠銀花,這才是簪花的真正樣子,袍服是紅色也可以是青色或者深藍色,不過林重陽的是紅色的,還有斜披紅錦一塊,素銀腰帶,六品制,另外朝靴氈襪各一雙。

  狀元是唯一一個就算授六品官也可以穿四品以上緋色官服的特例,這是給狀元的福利。

  初十,狀元便換上大紅羅袍朝服頭戴二梁冠率領眾進士進宮上表謝恩。這等於未授官、無品的情況下上朝覲見,是給新科進士的又一個殊榮,因為這之後有些人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皇帝。

  鴻臚寺設表案於奉天殿門東側,文武百官朝服侍班,錦衣衛設鹵薄法駕於殿前,皇帝穿皮弁服乘輦入華蓋殿,殿試執事官磕頭禮畢,鴻臚寺官奏請升殿,殿內樂起,中和韶樂奏升平之章,皇帝御座,樂聲止。

  此時丹陛下鳴鞭三次。

  皮鞭,一丈多長,由司禮之宦官執鞭,由下飛舞迴旋而上,其聲繚繞於空中,響徹雲霄,如鸞吟鳳嘯,清脆無比。

  鳴鞭三次之後,文武百官如常行禮,之後林重陽等新科進士就隨著鴻臚寺官入殿,四拜皇帝,平身後上謝恩表,禮畢。

  皇帝坐於金台寶座上,看著新科進士們,心情大好。

  如今進士隊伍越來越年輕化,再也沒有那些新科進士七老八十,讓人看著倒胃口的,行禮謝恩的時候皇帝都擔心他們會不會跪下就起不來。

  這一科最長的一個五十有二,最年輕的十三歲,實在是好兆頭,龍心大悅。

  皇帝視線在新科進士們身上一一掃過,感覺他們一個個恭敬又緊張,很是滿意,一番訓話之後,便讓鴻臚寺官員領進士們退場。

  第二日林重陽還要帶領進士們去國子監拜謁孔子廟,國子監在京城最北的崇教坊,眾人天不亮就出發,坐車很久才到。

  拜謁孔子之後易冠服禮儀,標誌著眾人徹底擺脫平民身份,一躍成為官紳階層,這也是眾人寒窗苦讀所追求的人上人!

  其實不只是拜謁孔子,還有東西十二哲、六十二儒的神位,也就是說林重陽一干人拜、再拜、繼續拜……要是身體差點的,中途就覺得氣血翻湧,幾欲昏闕了。

  連林重陽這樣身體好的都覺得已經要天旋地轉,恨不得趴在地上再也不起來。就在大家感覺腦袋都充血,昏昏沉沉,幾乎抬不起來的時候,終於結束。

  眾人邁著虛浮的步子跟在唐煜以及國子監祭酒等官員後面,聽說要參觀進士碑,給新科進士立碑留名青史,眾人一下子來了精神,就跟打雞血一樣,一個個精神抖擻起來。

  錢由皇帝從內帑撥發,雖然錢不多,卻是無上榮耀,眾人自然倍感榮幸。

  進士碑,高八/九尺,鏨刻卷雲紋,碑頭鏨刻楷書大字:「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紹慶十八年庚戌科三月三日策天下貢士林承陽等三百名,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用茲告示。」

  下面第一名就是狀元,依次排列下去。

  想到自己的名字也會刻在這樣一塊大石碑上,而且排名第一個,林重陽就覺得有股熱血從心底湧上來,讓他渾身暖融融的。

  誰不想名垂千古呢?

  尤其他從後世穿越而來,就會有一種人在做天在看的感覺,自己把名字留下,若幹年後,是不是也會有人知道?

  雖然不是自己曾經知道的明朝,還會有一種萬一會遇到熟人的感覺,畢竟時代發展到那個程度,就和自己的家鄉是差不多。

  等自己以後把家族畫像都留下,自己的也留下,留給林家堡的後代子孫,進入21世紀以後或許大概可能吧……

  哎呀,想想就好激動!

  「重陽,想什麼呢?」趙文藻看他有些神遊物外的樣子趕緊喚他。

  林重陽回過神來,笑了笑,「我在想也不知道千百年後,還有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後世人會怎麼評價我們。」

  趙文藻笑道:「只要我們恪守本心,管別人在不在意怎麼評價呢,反正當下我們走好每一步就是了。」

  確實如此。

  林重陽點點頭,「多謝趙兄。」

  自己不應該被未來捆住,應該活在當下,注重眼前,至於身後名,那就是無能為力的了。

  在國子監祭酒的帶領下,大家歡歡喜喜地進行了新科進士碑鏟土奠基儀式。

  孫科發現旁邊還有一塊碑,卻用黃綾子蓋住,好奇道:「這是什麼?」

  唐煜笑道:「這可是本朝第一殊榮,陛下親筆題詞的六首狀元碑,要請狀元郎親自揭開黃綾。」

  眾人一聽紛紛羡慕,恭喜林六首,「林狀元快快揭曉,咱們一起瞻仰御筆。」

  林重陽聽著他們有人喊自己六首,還覺得怪怪的,六首豈不是六個頭,自己真是累暈了,暈乎乎的淨胡思亂想,可以說自從殿試以後他就沒回過神來,一直都有點神遊太虛的架勢。

  他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雙手揭下黃綾,就見上面是幾個頗有氣勢大字:六首狀元碑。

  下面還有六首狀元的家族、履歷以及林重陽的學歷等寫得分明,甚至連他中狀元時候的身高都寫得清清楚楚,讓林重陽頗為冷汗。

  眾人卻份外羡慕,連連讚歎,這可是御筆親題,榮寵無限,比起進士碑來不知道要光榮多少。

  真是天大的榮耀!

  到時候林家堡、密水縣給林重陽修建的進士牌坊和別人都不一樣,必須是六首狀元牌坊!

  整個林氏家族都跟著水漲船高。

  恭喜聲不斷,林重陽還禮還禮再還禮,頭點得更加暈乎。

  等此項活動完畢,新科進士們身邊圍著的官吏們都各自退去,只留下一乾菜鳥進士們還在頭腦發熱。

  有那些冷靜的卻也明白,這幾天人家圍著他們打轉,不過是三年一次的盛典,就和過年一樣,湊一起熱鬧一下而已,並非是真的恭維他們。

  進入大明官場,他們就是最新的人,沒有一點根基,也沒有一點建樹,是最應該夾著尾巴好好做事的,以求儘快提升。

  畢竟這滿朝官員,哪裡有一個是等閒之輩?

  進士算什麼?

  翰林院裡全是每一科的一甲二甲一等,只要科舉不斷,進士們就會源源不斷輸送進來,尤其是翰林院那種學霸聚集的地方,他們還真是沒有什麼優越感。

  想到這裡,大家不禁抖了抖,連日來的頭腦發熱也冷靜了很多。

  接下來可以空閒兩天,因為要準備朝考,對新科進士們進行職業分配。

  一甲三人不需要參加朝考,只有二甲三甲的才需要,等成績出來以後就可以直接授官。

  這幾天功夫,新科進士們少不得要宴請同年以及街坊,流水宴足足地擺,最高調的莫過於蔡康,他請了所有同年赴宴。

  不過林重陽沒有擺流水宴,比起中解元時候的大辦酒宴,中狀元他低調得還不如一些同進士,其他夥伴也只是小範圍宴客,並沒有大張旗鼓。

  接下來幾日他們備了不貴重卻頗文雅的禮物趁著唐煜等座師們有空的時候分別拜訪。

  有沈老爺子之前給他講的官場規則以及沈之儀的指點,他自然知道應該如何,拜訪的時候不留下吃飯,隻坐著說會話兒,座師說什麼自己就恭敬地聽著,絕對不主動發表什麼意見。

  他這樣倒是給人留下個雖年少卻頗沉穩內斂的印象,當然也有人覺得他木訥不通世故,對座師不熱情,不知道主動投靠。

  最後大佬們得出一個結論,畢竟還是孩子,目前無甚大用!

  不巴結朝中權貴,這是林重陽給自己定的底限,任何權貴,現在都要看皇帝臉色,仰皇家鼻息,所以沒有什麼好巴結的。

  更何況他現在的確年紀還小,哪怕有能力朝廷也不會委派重任,首要任務就是在翰林院好好進修,然後快速摸清京官們的脈絡,在大家都不注意他的時候默默積蓄力量,悶聲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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