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026章

　　日盼夜盼， 好不容易將人盼回來， 卻沒想到一回來就出事！

　　一家人火急火燎將人送到醫院， 一通檢查後， 辦了住院。主治醫生是國內心臟權威專家，跟淩爸爸認識， 說起話來就沒那麼客氣， 「你這太太得小心供著，可不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 房、事上還是溫柔點好。」

　　淩爸爸憋紅一張臉， 「我……我平時連親兩口都不敢用力，辦那事更是初一十五，有一頓沒一頓的，自己擼到手都起老繭， 這還不夠小心？何況我今晚還什麼都沒做！她明明已經睡下，可不到半小時又驚醒了， 然後人就不對勁了。」

　　說起這個， 他還心有餘悸，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寶貝在自己眼前發病，這種事不管經歷過多少次，他還是適應不良，每一次他都跟著發病似的，感覺自己也會隨時跟著她死去。

　　醫生說：「這一次主要還是病人情緒波動比較厲害， 才導致發病， 幸好她這半年休養得好， 沒什麼大礙，但還是要留院觀察兩天比較好。」

　　淩爸爸連連點頭，「只要沒事，多住幾天沒關係。」住院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也不在乎這幾天。

　　前前後後忙完，淩爸爸從病房走出來，家裡其他人還在走廊上候著，看到他出來，都焦急上前詢問情況。淩笙站在眾人後面，雖然也很想知道淩媽媽的病情，但又不敢上前，她有點心虛，猜測淩媽媽的病情可能跟她有點關係。

　　淩爸爸眯起眼看向人後的淩笙，然後衝她招招手，「過來。」

　　淩笙低著頭，慢慢挪到淩爸爸跟前，小聲問他，「是不是我沒演好，被媽媽發現了？」

　　淩爸爸伸手搭上淩笙的肩，摟著她一起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你今天表現很好，跟你沒關係，別自責，你媽媽是睡下去沒多久，突然驚醒的，之後情緒就不對了。」

　　淩笙這才鬆口氣，雖然她跟淩媽媽接觸得少，但經過一下午的相處，她也迅速喜歡上這個溫柔美麗的女人。

　　「是做噩夢了嗎？」她問。

　　淩爸爸搖搖頭，「不清楚，如果是被噩夢嚇出心臟病，那這個夢的內容，得多恐怖？」

　　淩笙靠在淩爸爸肩膀上，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是被夢嚇的，那得多膽小？

　　又聽淩爸爸說：「你媽媽還計畫明天帶你去逛街，只能改天了。」

　　淩笙：……

　　這對父母是不是忘記了，她還是一個高中生？平時都是要上學的！！

　　不過現在只要淩媽媽沒事，讓她陪著逛斷腿她都願意的。

　　第二天星期一，淩笙又沒去上學，這一次是她自己打電話向班主任請假的，班主任那邊吵吵嚷嚷的，淩笙很艱難才聽清老師的聲音。

　　她怕老師聽不清，特意說得大聲些，「我媽媽生病住院，我今天得陪著她。」

　　班主任道：「可以可以，今天的學習內容和作業，我讓賀驍整理了給你送去。」

　　淩笙：……

　　這老師是不是忘記她是個學渣的事實？哪個學渣會在乎當天上課的內容和作業？？

　　掛了電話，淩笙讓阿左送她去醫院，她雖然不太敢進病房陪淩媽媽，但就算待在病房外的走廊也好，只要知道淩媽媽平安，她才能安心。

　　高級病房外的走廊，安靜得落針可聞，淩笙在椅子上待坐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淩媽媽病房門前，看著緊閉的房間門，心想如果她是原主，一定能毫無壓力地推開門走進去，可她不行，她不敢推門，不敢進去看淩媽媽，因為她擔心自己會讓淩媽媽發病。

　　昨晚看到淩爸爸緊張到眼眶發紅的模樣，淩笙就明白淩爸爸有多在乎淩媽媽，如果因為她的存在，讓淩媽媽有危險，淩爸爸應該會記恨她吧。

　　正當她站在門口傻傻發呆時，房門開了，淩爸爸一臉疲倦地靠在門框上，慵懶地問，「來多久了？怎麼站外面？」

　　淩笙抬頭看他，「媽媽醒了嗎？身體沒問題吧？」

　　淩爸爸打著呵欠伸個懶腰，「她一大早就醒了，一直在念叨你，念得我耳朵快起繭。」

　　父女兩正說著話，就聽裡面淩媽媽輕柔地說，「是我的小心肝來了嗎？」

　　門口兩人同時愣住，淩爸爸衝她眨眨眼，然後轉回頭對淩媽媽說，「是她，小崽子正在外面裝酷。」

　　淩媽媽輕笑，「傻孩子，快進來，媽媽看是不是被嚇傻了？」

　　淩爸爸側身讓淩笙進去，淩笙緊張地抿了抿嘴唇，做足心理建設才往裡面走。

　　這是一間很大的單間病房，裡面的裝潢簡單溫馨，看起來就很舒適。

　　淩媽媽穿著醫院的病服，靠坐在床頭，見她走進來，眼角眉梢盡帶著溫柔的笑意。

　　淩笙看她一眼，立時被吸引，心想淩媽媽連穿病服都這麼好看！

　　難怪淩爸爸說他當年以為自己看到聶小倩，現在看來，淩媽媽的氣質，真的跟年輕時的王祖賢很像！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淩媽媽是骨和皮都近乎完美！

　　特別是此時病美人的氣質，更是讓人輕易就能心生憐愛。

　　見淩笙發呆，淩媽媽便拍拍身邊的位置，對她說：「寶寶，來這邊。」

　　淩笙走過去小心坐下，想了想，問她：「媽媽，你好些了嗎？」

　　淩媽媽點點頭，伸手握住淩笙的手，捏了捏，又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笑道：「要是寶寶肯親媽媽一口，那我會好得更快！」

　　淩笙：……

　　回頭看一眼淩爸爸，淩爸爸則是一臉傷心，「老婆，你剛才不讓我親，這會卻要笙笙親，實在太偏心，我要吃醋了！」

　　淩媽媽仿佛才看到淩爸爸一般，「咦」的一聲，輕聲說道：「老公，你怎麼還在？我的葡萄呢？」

　　淩爸爸連忙道：「我馬上去買！」

　　淩媽媽甜笑，「我想吃你親手挑的，最好吃了！」

　　淩爸爸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等著，我很快買回來。」說完就跟一陣風似的跑了。

　　淩媽媽輕笑出聲，回頭看淩笙，「哎，記得不久前，我的寶寶還能被我抱在懷裡親親的，怎麼一眨眼，就變得這麼大了，還不肯親我一下，好難過呀！」

　　老天，這種不著痕跡的撒嬌，真的很要命啊，讓聽她說話的人，都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拿來送她。

　　淩笙根本無法抗拒，伸長脖子，探過腦袋，在淩媽媽臉上輕輕啵了一口。

　　淩媽媽立時笑開了，得意地說道：「你跟你爸一樣好哄，每次讓你親我，你都是一臉不情願，但最後還是會老老實實親我，真的好可愛！」

　　淩笙：……

　　「寶寶，昨晚是不是被媽媽嚇到了？沒事的，媽媽只是坐太久的飛機，有點累，才會發病。」

　　淩笙看著淩媽媽，小聲道：「媽媽，你要好好的。」

　　淩媽媽伸手摟住淩笙，輕聲說：「傻孩子，媽媽沒事。」

　　淩笙忽然覺得手臂一涼，於是側過臉看一眼，那是一滴水滴，是淩媽媽的眼淚嗎？怎麼哭了？？

　　可等淩媽媽放開她時，淩笙再偷偷看一眼她的臉，卻只看到淩媽媽溫柔的笑臉。

　　淩笙：……

　　難道剛才是她的錯覺？？那並不是淩媽媽的眼淚？？

　　可沒等她想明白，淩媽媽就拉著她開始回憶童年。

　　「媽媽有好多你小時候的相片，都傳在空間裡，我沒事就會翻出來看一看，整理一下。」一邊說著，她一邊用手機打開空間相冊。

　　「這個是你上幼稚園的相冊，一年級的相冊，二年級的相冊……」淩媽媽如數家珍，一個個點給她看。

　　「記得拍這張照片時你在做什麼嗎？」淩媽媽不經意地說。

　　淩笙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如果是問人物關係，那她起碼還答得上來，可問她小時候的經歷，她哪裡知道？？這些估計淩爸爸都不知道！

　　不過相冊裡的淩笙年紀很小，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淩笙搖搖頭，「我當時那麼小，不記得了。」

　　淩媽媽點點頭，「也是，那會你才五歲，跟幼稚園小朋友打架，你打輸了，氣呼呼地跟我說，是因為校服小裙子害你摔跤，才打輸了，後來就鬧著要穿男孩子的校服，媽媽只能找老師買兩套男生的，你穿上後很得意，就讓我幫你照相。」

　　淩媽媽看著相片，眼裡有濃得化不開的感情在流動。

　　隨後她接連看了不少張，也沒再問淩笙記不記得，而是聊興很高地給淩笙講述照片背後的故事。

　　淩笙靜靜地聽著，她發現，在淩媽媽眼裡，淩笙並不是個叛逆到無可救藥的孩子，她相信，等有一天她真正長大了，知道自己的目標，她就能回到正軌上。

　　比起淩爸爸，淩媽媽對淩笙的感情更細膩，只可惜她的身體不允許她操心太多。

　　淩爸爸出去沒多久，就端著一大盆葡萄回來，他不僅把葡萄買回來，還服務周到地洗好裝盤，遞過來就能直接吃了。

　　淩笙陪淩媽媽吃過葡萄，等淩媽媽要躺下休息，她才起身離開。

　　淩爸爸陪她走到門口，小聲問她：「你媽媽都說了什麼？」

　　淩笙搖搖頭，「她和我看了一會照片，說以前的事，都是她自己在說，並沒有問我什麼。」

　　淩爸爸鬆口氣，「那就好，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會那麼敏感，一來就看出不對了？？」

　　淩笙點頭，「一般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淩爸爸一臉輕鬆，「總之，後面還是要小心些。」

　　淩笙點點頭，相比起淩爸爸的輕鬆，淩笙心裡卻覺得有點不對，可具體是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

　　然而，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一起走出病房時，淩媽媽拿起紙巾，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