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驍哥,你現在就開始調、教暖暖了啊?”猴子狂笑不已,道,“暖暖,你千萬別上當,驍哥是想把你變成天天給他做菜的黃臉婆!”
“猴子,你別這麼說!”饅頭不滿地說道,“驍哥並不是想把暖暖變成黃臉婆,他只是希望有人給他做家常菜而已!”
“他家不是有保姆嗎?保姆不是天天做菜嗎?”猴子隨口說道。
“保姆做的菜,和暖暖做的菜一樣嗎?”饅頭沒好氣地說道,“保姆做的菜,根本就沒有家的味道!你媽倒是天天給你做菜,驍哥的媽媽幾年前就……”
說到這裡,饅頭的話戛然而止,他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於是立刻用手摀住嘴。
見此情景,眾人臉色一變,都不敢說話了,教室裡忽然變得很安靜……
秦銳驍的臉色陰沉下來,就好像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他冷冷地掃了饅頭一眼,一言不發,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朝教室外面走去。
“都怪你!哪壺不開提哪壺!”猴子氣憤地給了饅頭一拳。
饅頭表情內疚,快速追向秦銳驍,焦急地說道:“驍哥,對不起啊……”
“沒事。”秦銳驍淡淡地說道,朝教室外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蘇暖暖心裡咯噔一聲,憂心忡忡地看向猴子,道:“猴子,銳驍怎麼了啊?他媽媽幾年前怎麼了?”
猴子嘆了口氣,想了想,將秦銳驍家裡的情況告訴了蘇暖暖——
秦銳驍十四歲那年,他的父親秦川在外面找了小三兒,並對秦銳驍的母親梅婉宜提出離婚。
梅婉宜傷心欲絕,堅決不同意離婚,然後服安眠藥自殺了。
梅婉宜去世後,秦銳驍對秦川恨之入骨,再也不肯叫他一聲“爸”,還多次離家出走,但最後都被秦川派人抓了回來。
秦川沒料到梅婉宜竟然會自殺,所以非常愧疚,主動跟小三兒分手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秦銳驍仍然不肯原諒秦川,兩人的父子關係非常糟糕,完全降到了冰點。
秦川因為工作原因,經常加班,也經常到外地出差,並沒有多少時間關心秦銳驍的學習和生活,所以秦銳驍的性格越來越桀驁不馴、囂張跋扈,而秦川現在根本就管不住秦銳驍了!
秦川一直想要修復他與秦銳驍之間的父子關係,但不管他做什麼,秦銳驍仍然對他冷冰冰的,所以秦川非常傷心,也很後悔當年鬼迷心竅找了小三兒……
猴子滔滔不絕地把秦銳驍家裡的情況告訴了蘇暖暖,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暖暖,驍哥十四歲起就沒有媽媽了,他其實很可憐的,我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到他媽媽,因為他媽媽是自殺的,每次一說起他媽媽,他就心情不好。”
“是啊是啊,剛才都怪我,是我說漏了嘴……”饅頭滿臉愧疚之色,道,“驍哥肯定又要難過好一陣了。”
聽到猴子和饅頭的話,蘇暖暖心裡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也覺得秦銳驍很可憐,於是她迅速跑出教室,給秦銳驍打電話,想要安慰他。
然而,蘇暖暖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秦銳驍都沒有接她的電話。
蘇暖暖沒辦法,所以左顧右盼,到處找秦銳驍。
此時正是早晨七點多,馬上就要讀早讀了,蘇暖暖找了一會兒,很快就在操場上找到了秦銳驍。
晨光熹微,秦銳驍獨自坐在操場的雙槓上,面無表情地抽煙。
他穿著黑色棒球服,黑色牛仔褲,雙腿曲起,踩在面前的一根單槓上,漠然地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冰藍色的煙霧裊裊上升,遮住了他英俊的臉,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模糊不清。
看到這樣落寞的秦銳驍,蘇暖暖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好像被針扎了一樣,隱約刺痛起來,她快速跑過去,跑到秦銳驍的面前,焦急地喊道: “銳驍……”
秦銳驍坐在高高的雙槓上,居高臨下地瞥了蘇暖暖一眼,並沒有說話。
“銳驍,你別難過,”蘇暖暖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你別想太多了,等我學會做飯,我就做給你吃!”
說完,蘇暖暖想要更靠近秦銳驍一點兒,所以她試圖爬上雙槓,與秦銳驍肩並肩坐在一起。
然而,秦銳驍坐的是男子雙槓,這雙槓實在是太高了,蘇暖暖的體育成績一向很差,她平時上女子雙槓都有點吃力,這男子雙槓她自然是上不去的。
因此,她就好像心急如焚的小兔子一樣,在原地不停地蹦躂,想要爬上雙槓,但是她蹦躂了大半天,仍然無濟於事!
秦銳驍一下子被蘇暖暖可憐巴巴的樣子逗笑了,扔掉手裡的煙頭,從雙槓上翻身而下,將蘇暖暖整個人抱起來,送到雙槓上。
蘇暖暖以前從來沒有坐過男子雙槓,現在突然坐那麼高,她心里頓時有些害怕,怕自己掉下去,會摔成腦震盪,所以她小臉發白,眼神驚恐,不停地往雙槓下面看去。
“別怕,”秦銳驍雙臂一用力,再次躍上雙槓,坐在蘇暖暖的身邊,笑道,“你只要坐穩了,是不會掉下去的。”
“哦!”蘇暖暖點點頭,還是覺得有些害怕,但她並沒有忘記她來找秦銳驍的目的,所以提心吊膽地開始安慰他,讓他不要再為他媽媽的事而難過。
秦銳驍見蘇暖暖明明很害怕,卻還要坐在雙槓上安慰他,心里頓時一軟,就好像被融化了一樣,唇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秦銳驍一邊說,一邊從雙槓上跳下來,用下巴指了指雙槓附近的鞦韆,笑道,“既然你不敢坐雙槓,那我們就去坐鞦韆吧!”
“真的嗎?”蘇暖暖喜上眉梢,想要跳下雙槓,但她低頭一看,雙槓那麼高,心裡一下子打了退堂鼓,不敢往下面跳。
“小可愛,來,跳下來,我接著你。”秦銳驍邪氣一笑,朝蘇暖暖張開雙臂。
蘇暖暖害怕地搖了搖頭,聲音小若蚊蚋,道:“我、我不敢往下面跳……”
“我會接住你的,你不用怕,直接跳就行了。”秦銳驍低低地笑起來,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淡金色的陽光下,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蘇暖暖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朝雙槓下面的秦銳驍跳去。
剎那間,她覺得身體一緊,而自己撲入一個灼熱寬闊的懷抱——
秦銳驍準確地接住了她,緊緊地摟抱住她,低頭看著她笑。
蘇暖暖只覺得自己的胸部與秦銳驍的胸膛貼撞在一起,密不透風,所以她粉嫩的臉頰上瞬間瀰漫起紅霞,窘迫地推開了秦銳驍。
秦銳驍不緊不慢地舔了舔唇瓣,輕笑一聲,道:“來,我們去盪鞦韆吧!”
說完,他牽起蘇暖暖的小手,將她帶到雙槓附近的鞦韆上坐下。
接下來,秦銳驍開始推鞦韆,而蘇暖暖開始盪鞦韆。
鞦韆旁種著許多桂花樹,鞦韆高高蕩起,又輕盈地落下,落下時刮起一陣清涼的風,風裡彌散著馥郁清甜的桂花香氣,一朵一朵細小金黃的桂花,在風中飄落滿地。
蘇暖暖坐在鞦韆上,小手握著鐵索,耳畔幾縷髮絲,迎風飛揚。
她的表情有些迷茫,她那張青春如花的臉,迎著天邊嫣紅的朝霞,少女感滿滿,有一種讓人嫉妒的年輕。
看著這樣可愛的蘇暖暖,秦銳驍只覺得心裡癢癢的,他不再推鞦韆,鞦韆漸漸停了下來。
他單手抓住鞦韆左側的鐵索,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抵在蘇暖暖的額頭上,鼻尖輕觸她的鼻尖,低聲道:“暖暖,你真的好可愛……”
蘇暖暖心中好似小鹿亂撞,雙頰霎時泛起紅雲,她本來想推開秦銳驍,但忽然想到他的媽媽去世了,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就沒有推開他,而是僵硬地坐在鞦韆上。
就在這時,一個執勤的男老師帶著紅袖章,快步走過來,冷冷道:“快上課了,你們倆在這里幹什麼?快回教室去!”
蘇暖暖嚇了一跳,連忙推開秦銳驍,紅著小臉對執勤老師道:“老師,我們馬上就回教室!”
說完,不等執勤老師回答,蘇暖暖就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飛快地從鞦韆上起身,逃向教室的方向。
見此情景,秦銳驍低低地笑起來,懶洋洋地跟過去。
九月的下午,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宛如一塊澄澈的琉璃。
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老師孫老師讓同學們做了熱身跑和熱身操,然後宣布了這節課的內容:
女生進行跳繩練習,男生練習引體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