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番外：乘舟的無責任前世（四）

　　楚誠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該起了，再不回去，你的蝦可能就沒了。」

　　季輕舟聞言，連忙穿好了外衣，催促他，「快點，要回去了。」

　　楚誠在兩人洗漱結束後，一揮手，面前的房子就不見了。他重新化成了龍，季輕舟騎在了他身上，乘著他回到了白鏡居住的林中。

　　白溪見到他們回來了，十分欣喜道，「你們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離開了呢。」

　　「我的蝦還沒吃呢，不會離開的。」季輕舟問他，「中午吃蝦嗎？」

　　白溪見他想吃，點頭應允道，「可以，我現在就去做。」

　　「我要辣一點的。」季輕舟強調。

　　白溪覺得他一棵杏樹竟然喜食辛辣，真是奇怪，也可沒說什麼，順著他的心意做了一篇油爆大蝦。中午吃飯的時候，季輕舟看著桌子上的蝦，眼睛都亮了，伸手就去剝蝦殼。

　　楚誠看他剝的手上全是油，幫他把袖子挽了起來，又幫他擦了擦手，自己則一邊剝著一邊放到了他碗裡。

　　他正剝到一個大的，把手裡的蝦肉準備放進季輕舟碗裡時，季輕舟微微一低頭，直接從他手裡叼走了蝦肉，咬著蝦肉沖他得意的笑。

　　楚誠覺得他這樣有些可愛，抬手想揉揉他的頭髮，卻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沾了油，只好收回手，繼續幫他剝著，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放到季輕舟碗裡，而是直接喂到了他嘴裡。

　　白鏡看著，不由皺了皺眉。白溪有些看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想問又不敢問。

　　而季輕舟，季輕舟則在專心的吃蝦，吃飽喝足後把手遞給了楚誠，楚誠幫他擦了手。季輕舟看著自己重新恢復乾淨的雙手，心情很好的笑了。

　　吃完飯，白鏡有話要和楚誠說，白溪便帶著季輕舟出去了。

　　白鏡看著季輕舟離開，問楚誠道，「你和他……」

　　「你想和我說的事情就是我和他嗎？」

　　「當然不是。」白鏡看著他，神情沉重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嗎？」

　　「為什麼？」

　　「因為這裡出了一個妖。」

　　「妖？」

　　「對。我需要你的説明。」

　　季輕舟跟著白溪一路出了竹林，頗有些好奇的問他，「我們去哪裡？」

　　「去鎮上，我帶你去逛逛。」

　　季輕舟對這個鎮子還是很新奇的，因此十分愉快的跟著他走了出去。白溪對於這個鎮子已經很熟悉了，他知道哪裡有最好吃的烤雞，也知道哪裡有最美的酒，還知道哪裡有最好看的熱鬧。

　　季輕舟還未曾這麼跟著一個人玩鬧過，一時也覺得十分有趣，拿著泥人回去的時候，還和白溪約好明天繼續去鎮上玩兒。

　　楚誠見他回來了，問他，「玩兒的開心嗎？」

　　「開心。」季輕舟笑著回答他，還把自己買的泥人遞給他看，「好看嗎？」

　　楚誠看著照著他的模樣捏出來的泥人，溫柔的應道，「好看。」

　　「我和白溪說好了，明天還要去鎮上，我想買那個糖人。」

　　楚誠聞言，看著他臉上的喜悅與期待，稍稍怔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想到了自己和白鏡明天要做的事，因此道，「這樣也好，我和白鏡明天要出門一趟，你出門去玩，注意安全，不要離白溪太遠？」

　　「你要去哪兒？」季輕舟問他。

　　「不遠處的一座山上。」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這個不行，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

　　季輕舟有些不情願，「我也想去。」

　　「聽話。」楚誠捏了他的臉一下。

　　季輕舟默默低下了頭，許久，才低聲道，「那你要儘快回來啊。」

　　「好。」楚誠應道。

　　第二天早上，楚誠很早就和白鏡一起離開了，白溪來找季輕舟，帶他出去玩，卻發現他興致不是那麼高。

　　「你怎麼了？」

　　「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季輕舟問他。

　　白溪點頭，「千疊山最近出了一個大妖怪，殺了我們狐族好幾隻狐狸奪取內丹，所以長老才請了表哥過來。可是那妖怪好像妖力很高，還有仙丹護體，表哥也打不過，這才給我們在洛水畫了一處休養之所，讓我們先在這裡別出去。」

　　「所以他們是去打那個妖怪了？」

　　「對，楚誠應該很厲害，我表哥想讓他幫我們這個忙。」

　　季輕舟明白了。

　　白溪勸他，「你不用擔心，他是神獸，不會有事的，不帶你去也是怕你有危險，你要是太擔心了，他還要操心你，反而可能會因此分心的。」

　　季輕舟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了。」

　　「我帶你去看戲吧。」白溪道，「等看完戲，他們說不定就回來了。」

　　「好。」

　　季輕舟和白溪一起去看了戲，戲很熱鬧，季輕舟看著看著就被吸引了進去，他們一連看了兩台戲，這才離開戲院，白溪給他買了糖人，帶著他重新回到了竹林。

　　楚誠他們果然已經回來了，只是面色有些不好看。見他回來，楚誠才露出了點溫柔與笑意，問他，「今天玩得開心嗎？」

　　季輕舟點頭，「白溪帶我去看戲了，戲很好看。」

　　楚誠見此，也放下了心，「開心就好。」

　　「你呢？」季輕舟問他，「那只妖怪好對付嗎？」

　　楚誠搖頭，「有些困難，白鏡一直以為他是一隻妖，可其實他背後還有一個入了魔的上仙。妖好對付，仙難對付。」

　　「你也打不過嗎？」

　　楚誠笑了下，「我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要費點功夫罷了。」

　　「沒關係。」季輕舟安慰他，「打得過就好。」

　　楚誠看著他，眉眼很溫柔，卻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髮。

　　季輕舟發現楚誠和白鏡開始越來越頻繁的不見了，好在白溪還在，一直陪著他，每一天都帶他去發現新的有趣東西。他和白溪一起玩鬧的時候，想不起楚誠，也就不會擔心思念，等到玩鬧的時間過了，卻又會想起他，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和他一起玩了。

　　不過他記得白溪說過的話，不讓楚誠知道自己擔心他，免得楚誠還要分心照顧自己。

　　這天，鎮裡有花燈節，季輕舟想要一盞龍形的花燈，可是卻已經賣光了，白溪給他買了一盞狐狸樣式的送給他。

　　季輕舟看著手上精美的花燈，覺得也很可愛，便收下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楚誠和白鏡還沒有回來，在屋內分別的時候，白溪低頭想親他，季輕舟略帶驚慌的後退了一步，白溪問他，「不可以嗎？」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我還沒有心。」季輕舟道。

　　白溪聞言，伸手按了按他的胸膛，確實沒有律動，這棵小杏樹，還沒有修出情愛，也自然沒有心動。

　　「你總會有心的。」白溪看著他，溫柔道。

　　季輕舟笑了笑，「我知道，」他說，「我會儘快修煉出我的心的。」

　　白溪聽他這麼說，不由低頭笑了，他正想告訴季輕舟，只靠修煉是修不出心臟的，想要有心，必須先有感情。可是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得門口傳來了動靜，楚誠和白鏡回來了。

　　季輕舟見到楚誠，很高興的跑了過去，舉起手上的花燈給他看，「好看嗎？」

　　楚誠看在面前的狐狸花燈，問他，「白溪送你的？」

　　季輕舟點頭，「今天花燈節，有好多好看的花燈。」

　　楚誠看了看面前的花燈，又看向不遠處的白溪，白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楚誠輕笑了一聲，看破他的心思，卻不說破。

　　他和季輕舟回了屋，想起剛剛進門時，白溪的手按在季輕舟的胸膛上，兩個人溫柔的看著對方，慢慢的看向季輕舟。

　　季輕舟歪頭坐在他對面，問他，「怎麼了？」

　　楚誠伸手碰了碰他的胸膛，還好，依舊是沒有聲音。

　　他收回手，看著季輕舟問他，「這幾天開心嗎？」

　　「開心。」季輕舟道。

　　「想我嗎？」

　　季輕舟想說想，可是卻又怕他分心，於是道，「你去除妖了嘛，我知道的。」

　　「所以不想我嗎？」

　　他素來不會說謊，見此，也只能誠實道，「還是想的。」

　　「和白溪在一起開心還是和我在一起開心？」

　　「和你。」季輕舟毫不猶豫道。

　　楚誠滿意了，這才教育他，「不要隨便亂收別人的花燈。」

　　「可我沒有錢。」季輕舟如實道。

　　楚誠這才意識到，季輕舟是沒有錢的。他伸手變出一個荷包，拉過季輕舟的手放了上去，「以後，就用這裡的錢吧。」

　　季輕舟驚喜的打開看了看，果然有許多錢，他興奮道：「好。」

　　「去把花燈還給白溪，告訴他，你不能收。」楚誠邊說，便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還有，以後不要讓別人碰你這裡。」

　　季輕舟乖巧的點頭應允，提了花燈跑了出去，敲了敲白溪房間的門。

　　白溪看著他提著花燈站在自己門口，還有些驚訝，問他，「怎麼了？」

　　「這盞花燈還你。」季輕舟伸手把花燈遞了出去，「我不能收。」

　　白溪看著被退回的花燈，一時有些失語。

　　在洛水，成年的男子會在花燈節將花燈送給心儀的女子，以示自己對她的愛慕。如若女子收下，則代表示愛成功。如若女子拒收，則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知道季輕舟不瞭解這裡的風俗，所以才送了一盞自己原形的花燈給他，只想傾訴自己的喜歡，並不在乎他的答覆。可季輕舟收下了，他總是高興的，卻未曾想，會被退回。

　　「是楚誠讓你還給我的嗎？」白溪想，這是唯一的解釋。

　　季輕舟點頭，「給你。」

　　「你可以先收下，等你有心了，再決定要不要還給我。」白溪溫柔的勸道。

　　可是季輕舟覺得沒這個必要，他見白溪不接，彎下腰將花燈放在了地上，和他道，「不用啦，我聽阿誠的。」

　　說完，就轉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