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章：

　　周成峰前一陣兒因為手下的其他藝人那邊有些事，所以暫時離開了。臨走前他把季輕舟託付給了小錢，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好季輕舟，小錢哪能想到，周成峰前腳走，劇組後腳又開始作妖，他經驗淺，之前看趙欣不滿，也不敢公然懟她，怕趙欣不給季輕舟好好化妝，影響了季輕舟的第一部戲。

　　可是現在趙欣儼然就已經不好好化妝了，小錢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怒道，「我們本來就是來的最早的，為的就是化妝，現在倒好，每天就化這麼兩筆，那還起這麼早來這麼早幹什麼，8點半來不行嗎？」

　　趙欣才不怕他，「你和我喊什麼喊，你有本事讓副導演給你調到八點半啊，又不是我定的時間。」

　　「化妝總是你在化吧。」

　　「是我在化，怎麼了，不服氣你重找一個化妝師給你化啊。」

　　小錢一時語塞，話被堵在了嘴裡。

　　季輕舟卻笑了，他說，「行啊，既然欣姐這麼不想給我化妝，我也不是非欣姐不可，不如就換一個吧。」

　　趙欣冷笑一聲，「你是誰啊？你說換就換？你是男主嗎？」

　　「我當然不是男主，」季輕舟淡定道，「但是我可以選擇不化妝。」

　　季輕舟站起了身，「放心吧欣姐，我就是素顏不化妝，也不會再來找你化妝了。」

　　季輕舟走了出去，小錢瞪了一眼趙欣，跟了上去。

　　趙欣愣了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追了出去，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說讓我去找副導演協調嗎？」季輕舟看她，「那我就去找副導演問一問，問問他這個化妝時間是怎麼回事，劇組的化妝師是怎麼回事？化妝師不應該是服務劇組服務演員的嗎？怎麼我的化妝師脾氣比我還大，是不是過兩天，你戴個假髮，就可以直接出道，反串我的角色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趙欣聽著，無端有些慌張。她之所以敢在化妝的時候肆無忌憚，不把給季輕舟放在眼裡，也只是因為覺得季輕舟脾氣好，又是個新人，什麼都不懂，好欺負。可是季輕舟現在突然一下子尖銳了起來，到底是劇組的演員，正經的男三號，趙欣也不由得有些慌了。

　　趙欣比季輕舟在這個圈子的時間長，所以她比季輕舟更懂得這個圈子的遊戲規則，季輕舟的化妝時間有問題，季輕舟看不出來，只是單純的憑感覺覺得這樣浪費了時間，但是趙欣看的出來。

　　而這樣有問題的化妝時間能出現在拍攝通告上，那麼只說明一點——劇組有人看他不順眼，想要整他，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負責演員時間協調的副導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意了。

　　趙欣看過拍攝通告上除化妝時間外的拍攝時間安排，季輕舟的時間是被零散的打亂著的，所以他的等戲時間比誰都長，他的夜戲比誰都多。也所以，她才敢在季輕舟面前這麼放肆。

　　可是季輕舟到底是劇組的演員，他去找副導演理論這件事，副導演自然不會說自己的時間安排有錯，也不會說是有人想要整他。如果他不在乎這件事，也不在乎季輕舟，那麼自己自然沒事，可是一旦他想要安撫季輕舟，那麼最簡單的，就是拿自己開刀。

　　趙欣的腦筋轉的很快，她向來很有一些自己的小聰明。她看季輕舟好欺負時，覺得自己可以拿捏他，所以不把季輕舟當回事，可是季輕舟現在厲害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不佔理，於是又好聲勸道，「好了小季，之前的事情是姐不對，姐這幾天心情不好，所以難免帶了些情緒，你也別介意，以後不會了。」

　　「我哪知道欣姐的保證作不作數，萬一欣姐現在這麼說，事後又心情不好，不還是影響我的妝容嗎？」

　　「怎麼會，」趙欣溫柔道，「小季啊，你就當給姐一個面子，不然你看，咱倆都不是什麼劇組的重要人物，為了這麼一件小事，鬧到副導演面前，其他人怎麼看，副導演肯定也覺得麻煩。你不就是想要姐好好的專心給你化妝嗎？姐用心就是了，行嗎？」

　　季輕舟是真的不想讓趙欣給自己化妝了，一是累，二是麻煩。可是趙欣有一句話說的對，他們倆都不是劇組的什麼重要人物，為了這麼一件小事，鬧到副導演面前，確實不太好。季輕舟本就不是喜歡計較的人，再加上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拍的第一部戲，他不是很想給劇組留下不好相處、事多的印象。

　　因此，季輕舟勉強同意了。

　　「既然欣姐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沒必要揪著不放，只希望欣姐說到做到，不然，我壓不住您，這劇組總有人能壓得住您，對吧？」

　　「放心吧，會的。」趙欣保證道。

　　小錢看著季輕舟雙手插兜，重新走回了化妝間，暗暗驚訝道：看不出來季哥平時溫溫柔柔挺好說話的樣子，生起氣來，還挺能唬人的。

　　趙欣經過季輕舟這次的事情，也算是長了教訓，沒再敷衍著不好好給季輕舟化妝，她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誰看季輕舟不順眼，想要整他。趙欣心裡隱隱有個答案，卻不敢確定，她一邊給季輕舟化妝，一邊冷眼旁觀，抱著吃瓜看戲的態度，想看看季輕舟什麼時候能發現，自己的拍攝時間也是有問題的。

　　季輕舟不傻，他雖然是第一次拍戲，但是這部戲又不是只有他一個演員，對比著其他演員的時間，季輕舟也逐漸意識到他的時間有些過於鬆散了。他九點交妝，緊接著十點就有他的戲份，可是等他拍完十點這一場，下一場又在晚上的十點。這些都還罷了，季輕舟不解的是明明一個場景的夜戲，為什麼要分好幾天來拍攝，以至於他連著拍了三天的夜戲，每天的拍攝時間都是12點。

　　不過他也沒多想，排在他前面的戲，很多是男女主角的，或者男二女二的，這些人的咖位都比他大，讓他們等自己，明顯也不合適。季輕舟只以為自己是配角，又是新人，沒什麼名氣，副導演安排時間的時候，優先考慮了主角，把他們的時間安排的比較緊湊，所以自己的時間才這麼鬆散。

　　他沒當回事，也沒為這種事情去找副導演，以免自己給別人留下一個矯情吃不了苦的形象。

　　楚誠給季輕舟發語音聊天過來的時候，季輕舟正準備去拍夜戲，他接通了楚誠的語音，和他道，「我要去拍戲了，只能和你簡單說幾句。」

　　楚誠看了看錶，「都快11點了還拍戲？」

　　「今天有一場夜戲。」

　　「那你去拍吧，晚上天冷，穿個外套，帶個保溫杯。」

　　季輕舟聞言，覺得有些暖心，他問道，「你回家了嗎？」

　　「正往回走著呢，剛剛和秦學他們聚了一下，姚修遠那二貨還鬧騰著要唱通宵，讓他自己唱去吧，我是不唱了。」

　　「你喝酒了嗎？喝了就不要開車了。」

　　「喝了點，所以讓酒店的代駕開著呢，放心吧，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季輕舟笑了笑，「那你回去早點休息。」

　　「嗯，你去拍戲吧，我這兩天有時間就去看你。」

　　「真的？」季輕舟聽他說這兩天，還有些驚喜，「哪一天啊？」

　　「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見我啊。」楚誠逗他。

　　季輕舟心道明知故問，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承認道：「有一點。」

　　「只有一點？」

　　「那你呢，你不想見我嗎？」

　　「我還好吧，」楚誠故意道，「要不是你一直提醒我探班，我這麼忙，可能都忘記這事兒了。」

　　季輕舟：「……楚總真是日理萬機啊。」

　　「沒辦法，公司太大了。」

　　「那你不用來了，公司重要。」

　　「要麼你給我點糖衣，誘惑我一下？」

　　季輕舟哼了一聲，「沒有糖衣，只有砲彈，轟！」

　　楚誠一下笑了出來，只覺得他還有點可愛。

　　「生氣了？」

　　「沒有。」

　　「還想見我嗎？」

　　「不想了。」

　　「你剛剛不是這麼說的。」

　　「我剛剛說什麼了嗎？我忘了。」季輕舟拒不承認。

　　楚誠覺得他這樣有些孩子氣，但也很可愛，安撫道：「好了，不逗你了，明天或者後天下午吧，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楚總騰的出時間嗎？楚總這麼忙，要麼還是算了吧。」

　　「舟舟，怎麼和爸爸說話的？」

　　季輕舟：「？？？舟舟？？？」

　　「還是你想聽我叫寶寶？」

　　季輕舟：……

　　「選一個呀寶寶，給你自主選擇權。」

　　季輕舟：「……我覺得全稱就挺好。」

　　「那怎麼能顯示出我們父子情深呢！」楚誠說完，還故意道，「是吧寶寶？」

　　季輕舟無語，「舟、舟舟吧。」

　　「可我覺得寶寶更親切。」

　　「爸爸，不是說好的給我自主選擇權嗎？！」

　　楚誠嘆了口氣，「爸爸給你選擇權是一方面，你要孝順爸爸是另一方面，這樣吧，先按你的來，等過幾天再按我的來。」

　　季輕舟：……

　　季輕舟覺得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叫楚誠金主爸爸，更不該簡稱爸爸，現在好了，小名都起好了！

　　楚誠逗夠了人，提醒他，「好了，你差不多該去拍戲了，去吧，記得帶外套。」

　　「那我掛了，你路上小心點。」

　　「放心吧，你爸爸我能一打五，還是讓別人小心點吧。」

　　季輕舟笑了聲，說了句「回家後給我發微信說一聲啊」這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