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章：

　　季輕舟看著楚誠，楚誠也看著他，他的眼神很溫柔，季輕舟看著，覺得楚誠其實可以不用問自己的。剛剛都已經那樣了，他只要加點力道，自己肯定也反抗不了，可是，楚誠卻還是問他了。

　　季輕舟不自覺低下了頭，他的心還跳的很快，他從來沒有和人這麼親近過，他覺得自己需要緩緩，不然，他可能會溺斃在楚誠的溫柔裡，喘不上氣。

　　「等下次吧。」他輕聲道。

　　楚誠點了點頭，沒有為難他，「那你記著啊。」

　　季輕舟應了聲，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見楚誠眼裡還含著笑意，他笑起來很好看，平時略顯鋒利的眉眼，瞬間柔和了起來，季輕舟看著他，心臟慢慢的，慢慢的恢復到之前跳動的頻率。

　　楚誠看著他似乎終於從之前的羞窘中平復了下來，忍著沒再逗他。他和季輕舟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也看出來，季輕舟應該是真的沒有戀愛過，甚至都沒有和誰親暱過，所以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或者稍微撩撥兩句，他有時候就有些招架不住。

　　偏偏他的性格中除了害羞還有些直率，所以哪怕自己招架不住，卻也不躲不閃，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的做出些令他驚訝的舉動。楚誠一直都記得那次他給季輕舟上完藥後，親了季輕舟兩下，季輕舟在最初的怔楞過後，沒有生氣也沒有炸毛，而是委婉的暗示他，可以再親一下。只因為他那一句如果日後被別人搶了先，那我不是吃虧了。

　　季輕舟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連最基本的開車都不願意，還需要一步步的循序漸進。但同時，他又是一個很好的情人，因為他在這方面是一片純白，他沒有經歷過，懵懵懂懂的被自己拉著向前走，楚誠只要想到，他所經歷的一切，同床共枕、擁抱、親吻都是和自己相關，就覺得很愉悅。

　　他們兩個，一個第一次被人包養，沒有做別人情人的自覺；一個第一次包養人，不太會行使金主的權利。然而，這並不影響他們在日漸的相處中，摸索出了只屬於他們的相處模式。

　　楚誠在這個時候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著急著想要和季輕舟一次性直奔生命的大和諧，他想要佔據季輕舟的每一次，每一個第一次，甚至連牽手這樣的小動作都不放過。他要季輕舟心甘情願的，要每一次的親密都是季輕舟主動點頭，成為他願意折疊保存的回憶。

　　楚誠不想和季輕舟談戀愛，但是他很願意寵著他，畢竟，他擁有了季輕舟感情最青澀的時期。這個時期，過去了就永遠不會回來了，楚誠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季輕舟未來的男朋友，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先來後到，誰讓，他是先來的那個。

　　季輕舟和楚誠在車上聊著天，差不多6點的時候，小錢發消息說快輪到他拍攝了。季輕舟讓楚誠在車裡等著，自己去拍戲，楚誠沒聽他的，和他一起下了車，說道，「你讓我來探班不就是讓我來看你拍戲的嗎？」他湊近季輕舟，調笑道，「這會兒又不開屏了？想把尾巴收起來了？」

　　「你才開屏呢。」

　　「怎麼和你偶像說話呢，」楚誠拍了他的背一下，「去吧，讓我看看你鮮豔的羽毛是什麼樣子的。」

　　季輕舟回頭看了他一眼，向拍攝區走去。

　　這場戲正好要拍的是女三號向莊向陽告白，卻被莊向陽婉拒的劇情。這個情節本身很簡單，再加上季輕舟自己拒絕過的女生就不少，因此演起來十分輕鬆。楚誠遠遠看著，發現拍戲時候的季輕舟和平常生活中的季輕舟確實是有些不同的，更加隨性也更加收放自如。

　　他靠著操場的門站著，低頭和女生說著話，女生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莊向陽並不需要，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說出的話很溫柔，態度卻很堅決。然後，他轉身離開，沒有再看身後的女生。

　　季輕舟拍戲大部分時候都是一遍過的，這一次也一樣，他看了看自己的戲份安排，下一場就到晚上12點了。季輕舟和導演說了一聲，說自己有事出去一下，趕12點之前回來，導演叮囑了他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他沒讓小錢跟著，自己坐楚誠的車離開了。

　　臨下車的時候，楚誠意味深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似的一直盯著他。

　　季輕舟不解，「我身上有什麼嗎？」

　　楚誠搖頭。

　　「那你這麼看我。」

　　「我突然想到，你這部戲裡面，沒吻戲吧？」

　　季輕舟沒想到他在思考的是這個，無奈道，「當然沒有。」

　　「那擁抱，牽手呢？」

　　這下季輕舟沉默了。

　　楚誠「嘖嘖」兩聲，「太大意了我。」

　　「又不是我主動。」季輕舟軟聲討好道，「是女主主動抱我，我就負責站著，真的，一點都不回應。」

　　「難道你還想回應？」

　　「當然不是。」季輕舟看著他，很自覺的說道，「我只回應你。」

　　「這還差不多。」楚誠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探身過去幫季輕舟解開了他的安全帶，「來吧，給你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季輕舟沒想到他這麼具有實踐精神，伸手抱住了他，「可以了吧。」

　　「這次是我沒注意，先放過你，之後你的劇本，我就要好好檢查了。」

　　季輕舟微微鬆開手看著他，「爸爸，你知道我是個演員吧。」

　　「余安宜也是演員，余安宜從來沒拍過吻戲，撐死就是抱一下。」

　　「余安宜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啊，有背景。」

　　「沒關係，你有你爸爸。」楚誠微微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所以你也有背景，乖。」

　　莫名就有了背景的季輕舟：……

　　楚誠戳了戳他的臉，「還是你不願意放棄這些和女演員親近的福利？」

　　「我又不喜歡女生。」季輕舟低聲道，他看著楚誠，也不願意為這種小事計較，「你開心就好。」他說，「我聽你的。」

　　楚誠聽著他那句「我聽你的」，只覺得這個時候的季輕舟格外惹人喜歡，他湊近季輕舟，輕聲道，「再親一下。」

　　季輕舟有些不解，「剛剛不是親過了嗎？」

　　「現在再親一下，乖。」

　　季輕舟無法，只好湊上去親了他的臉一下。楚誠很滿意，在他親完準備重新坐好時，又微微側過頭回親了他一下，微笑道，「禁止早戀，記住了。」

　　早戀？季輕舟覺得，他可能在他的金主爸爸眼裡是個巨嬰吧，明明他這個年紀，再過一年，就可以直接領證結婚了好嗎！

　　然而季巨嬰也只能微笑著點頭，反正他短時間內也沒可能談戀愛，所以，他爸爸開心就好。

　　周成峰覺得陳寄源腦子有病，不然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死盯著季輕舟不妨。

　　「小周你也知道，這我們拍戲當然要先緊著主演，季輕舟一個配角，肯定是主角拍完了有時間再拍他，這很正常，對不對。」

　　「張副導，咱們都不是第一天混這個圈子了，配角等戲是應該的，但是明明能一起拍的戲，不一起拍，這就不應該了吧？」

　　「那是我們這邊自有考慮。」

　　「是，你們自有考慮，所以活該季輕舟每天最早上工，最晚收工是吧，都是配角，我看男四號的戲就緊湊多了。」

　　「你這話說的，男四號的戲就那麼一點，集中一拍，方便。」

　　「這會兒就又圖方便了？那怎麼季輕舟就是自有考慮呢？」

　　「小周啊，」副導演抽了根煙，「我要是你，我就不在乎這些，你說，誰家的新人沒受過委屈，新人嘛，可不就是這樣，這劇組也不是你家啊，還能時刻顧及你們家藝人的感受。行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掛了啊。」

　　副導演掛了電話，嗤笑了一聲，「什麼毛病。」

　　周成峰握著手機，心裡的火氣壓不住的往上躥，都是一個圈子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季輕舟是新人沒有錯，但是西娛那麼大的招牌豎在那裡，這群傻逼，竟然還真的不管不顧。周成峰有些後悔讓季輕舟接這個戲，小製作團隊傻逼起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只貪圖眼前利益，蠢不自知。

　　他按了按眉骨，他光想著這個戲來錢快、人設也好，卻沒想到，一個陳寄源能作出這麼多妖，更沒想到劇組還會由著他作妖，令人噁心。周成峰想著，迅速定了回去的機票。

　　季輕舟陪楚誠一起吃了頓飯，兩個人還去看了場電影，電影買是4D的，椅子跟隨著電影的特效瘋狂亂動，季輕舟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去和椅子做鬥爭，早已無暇顧及海報上吹的天花亂墜的特效了。

　　等到一部電影看完，季輕舟只有一個想法，他再也不要看4D了，堅決不要！

　　楚誠聞言，沒忍住笑了，「4D你都不滿意，你還想坐哪裡？情侶座啊？」

　　「我們就不能看個普通的3D嗎？」季輕舟問他。

　　「你都說了，是普通的3D，這麼普通，哪配得上你偶像的高貴身份。」

　　季輕舟：「……哥哥，你太虛榮了！」

　　楚誠雙手插兜，「沒辦法，你哥哥從小虛榮慣了，怎麼，想脫粉了？」

　　季輕舟連忙搖頭，「沒。」

　　「那就好，不然，在你謀財害命之前，你哥哥我，就要先想辦法把自己的損失找回來。」

　　「我哪會謀財害命啊。」季輕舟替自己辯解。

　　「反正現在，錢你已經謀了，至於命嘛，」楚誠意味深長道，「就看你害不害了。」

　　季輕舟伸手拉住他，笑道，「當然不害，我可是你的後援會會長啊，還要給你打call呢。」

　　楚誠攬過他，「走吧，帶你休息一會兒，你不是還要趕12點之前回去嗎？」

　　「去哪兒休息？」

　　「我定了酒店，去我那邊吧。」

　　季輕舟在楚誠的酒店待了一會兒，快11點的時候，楚誠送他回了片場，季輕舟本來不打算讓他送自己，畢竟已經太晚了，可是楚誠執意，他也沒有辦法。

　　「回去早點休息。」季輕舟叮囑道。

　　「你才應該早點休息，這都什麼時間安排，大晚上的還拍戲，凌晨又要趕一場，也就是你還年輕了，過兩年，身體都熬不下來。」

　　「所以才要趁年輕多努力啊。」季輕舟道。

　　「把你拍攝通告給我一份，我看看幾點來找你。」

　　季輕舟在手裡相冊裡找了找，微信發給了他，「這是這幾天的，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方便。」

　　楚誠點開看了看，越看越疑惑，「這幾場戲不都是晚上的戲嗎，為什麼分開拍？」

　　他問季輕舟，「場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