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一一九：

　　季輕舟有些心累，他下午才拒絕了盛文曦，晚上就和盛文曦一起上了熱搜，也不知道盛文曦會不會覺得是自己這邊為了炒作買的。

　　「撤了吧。」他說，「這部戲我又不演，不太合適。」

　　「周哥已經打電話處理了，他也是這麼覺得，就這些行銷號戲多，淨會添亂。」

　　季輕舟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和盛文曦解釋一下這件事，正巧周成峰走了過來，「你看到熱搜了？」

　　季輕舟點頭，「撤了嗎？」

　　「嗯，已經在撤了。一會兒我和盛文曦那邊解釋一下，你不用管。」

　　「好。」

　　季輕舟見他這麼說，也就放心了，他拿出手機打開論壇看了看，就見這件事果然刷了屏，還有人扒出來他們所在的咖啡店旁邊就有劇組正在拍攝，十分好奇是不是就是盛文曦的劇組，他們是不是已經開始拍了。

　　大家覺得言之有理，紛紛胡亂猜測，季輕舟恨不得披個馬甲上去告訴他們，不是的別猜了。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現在正在拍攝的《在人間》這部戲，導演和團隊經過一番考量，決定借著這個熱度，明天正式官宣。

　　而在不遠處的酒店裡，正準備休息的盛文曦看了眼微博上的評論，又看了眼周成峰發來的信息，暗道：不是最好，不然，一邊拒絕著自己一邊蹭著自己的熱度，這種行為，可真是太婊了。

　　他正想著，助理發微信問他，「盛導，明天回來嗎？」

　　盛文曦想了想，緩緩輸入五個字：等過兩天吧。

　　他拿著手機，卻總是想起季輕舟那句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魚有什麼樂趣？演員拍戲不是為了拿獎是為了什麼？紅嗎？真是有夠膚淺的。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卻長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長了一張很適合阿衡的臉。

　　盛文曦覺得麻煩，早知道，他就不寫這個劇本了，省的麻煩。

　　第二天早上九點，《在人間》劇組正式官宣，放出了之前早就拍好的季輕舟和孔言的定妝照。季輕舟的粉絲連忙激情轉發，開始在論壇和微博賣安利。

　　吃了一整晚瓜的路人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走向，還有些驚奇，紛紛感慨著這還真是意料之外。吳暉雖然不如盛文曦炙手可熱，但也算是老牌導演，導過幾個口碑很好的電影，季輕舟粉絲對於這個資源很滿意，他的對家雖然不滿，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暗搓搓的在論壇唱衰。

　　楚誠見劇組終於官宣了，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發了一張季輕舟拍戲時的照片，配字：探班。

　　乘舟cp粉瞬間就炸了，一邊在超話喊著「吃糖吃糖」，一邊跑到他的微博底下表示，「嚶嚶嚶，哥哥終於發微博了。」

　　楚誠的純粉簡直心累，要麼不上線不發微博，要麼一上線就拋出這麼個炸彈，這資料怎麼做？只評論不轉發不點贊嗎！

　　甜甜圈：唉，感到了絕望。

　　該死的鬼天氣：我現在的心情就和外面的天氣一樣。

　　季輕舟難得休息，就見群裡的妹子開始哭天喊地，「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是他的微博，不是季輕舟的微博，他能不能只發自己嗎？十次發微博九次和季輕舟有關，這讓純粉怎麼做啊。」

　　九九團圓：想開點吧，看看微博認證和置頂微博，哥哥應該是真的不混圈，所以不在乎這些，又和季輕舟關係好，所以不避嫌，希望大家能支持他的朋友。

　　季輕舟默默的披著馬甲回覆道：對，他是真的不混圈。

　　甜甜圈：這麼好的資質不混圈！他每天不照鏡子嗎！就算是玩票演戲，不能多演幾部嗎！

　　磚磚瓦瓦：從這方面，還得感謝季輕舟，要不是他讓哥哥救場，估計哥哥也不會拍戲，我們也就不會見到他了。

　　季輕舟看著這個ID，抬頭看了眼旁邊的小錢，小錢給他比了個「耶」，「吃水不忘挖井人，我要提醒他們。」

　　「這話是這樣用的嗎？」季輕舟回他。

　　小錢想了想，「也差不多啊，沒有你，就沒有出道的楚城，所以這樣說沒什麼問題。」

　　季輕舟笑了一下，覺得他歪理還挺多。他登錄了自己的大號，轉發了楚誠的那條微博，配了個開心的表情。

　　「啊啊啊啊阿偉死了，舟舟轉發了，配的表情是開心！」乘舟cp群再次嗷嗷嚎叫了起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阿城和舟舟聯手發糖，太甜了，神仙愛情，我枯了。」

　　「我還以為舟舟不會轉發的，沒想到舟舟竟然轉發了，而且這麼快！」

　　「城城可是他的偶像啊，舟舟怎麼可能不轉發，而且他倆私下關係那麼好！」

　　「嚶嚶嚶，今天也是為神仙愛情流淚的一天啊。」

　　楚誠的純粉眼瞅著季輕舟這一轉發，cp粉又高潮了，甚至有些跑到楚誠的微博下喊著：「哥哥，你看到了嗎？舟舟轉發了。」

　　氣得純粉連忙刷評論將這些留言壓了下去，他們趁著今天楚誠線上，問道，「哥哥，粉絲名你喜歡城牆還是甜橙啊？」

　　楚誠看著這個評論，想了想，季輕舟的粉絲是叫甜粥，那他的不如就叫甜橙，約掉公約數「甜」字，正好也是乘舟的諧音。

　　於是他難得的回覆道：「甜橙吧。」

　　問問題的粉絲瞬間激動的在群裡喊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哥哥回覆我了，說粉絲名叫甜橙。」

　　季輕舟沒想到他竟然會回覆粉絲的問題，還有些驚訝，不過甜橙也好，和他的粉絲名還有點像。

　　其他粉絲見楚誠回覆了一條評論，都紛紛留言提問，只可惜在這之後，楚誠再也沒有回覆過了。他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正巧趕上了週末，就準備去探季輕舟的班。

　　季輕舟在和他視頻通話的時候聽到他要過來，倒是很開心，「來吧，就是我能陪你的時間不多，你不要太介意。」

　　「沒事，我就是去看看你。」楚誠道，「對了，盛文曦是怎麼回事？」

　　說到盛文曦，季輕舟還覺得有些奇怪，他本以為自己那天和盛文曦說清楚後，盛文曦就該離開了。沒曾想，盛文曦不僅沒有走，還每天都來劇組，他也不幹別的，就坐在休息區遠遠的看著他。盛文曦的名氣放在那裡，劇組也沒人敢趕他走，又因為他這次擺明了是沖季輕舟來的，所以周成峰也不敢真對他不管不顧，還得時不時去和他寒暄兩句，關注著他的動態。

　　季輕舟搞不懂他，又和他談了一次，盛文曦這次也沒再強行要求他出演，只是說我看看你拍戲的狀態。季輕舟拿他沒轍，演員拍戲本就是在無數雙眼睛下，他也不能和盛文曦說你別看，所以只好隨他去了。

　　這期間，幾人倒是一起吃過幾頓飯，盛文曦有一次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習慣，問他，「你不喝酒？」

　　季輕舟點頭。

　　盛文曦覺得還挺新奇，「這個圈子還有人不喝酒。」

　　季輕舟沖他笑了笑，盛文曦看著，也沒再說其他話。

　　「他想找我拍戲，」季輕舟如實道，「不過我拒絕了，但他好像還挺執著。」

　　「為什麼？」楚誠好奇，「他不是也算知名導演嗎？你怎麼還拒絕了？」

　　「那個題材不適合我，同性戀題材，主角最後還死了，我不想拍。」

　　楚誠聞言，也明白了，「你怕自己入戲過深啊？」

　　季輕舟點頭。

　　「那就別拍了，好導演又不只有他一個，你總會遇上其他好導演的，再說了，」楚誠坦誠道，「我不太想讓你拍同性題材。」

　　季輕舟聞言，一下笑了，「我就猜你不會允許。」

　　他和女演員借位接個吻，楚誠都得氣得眉頭擰在一起，恨不得讓編劇把這段情節刪掉，這要是真接了，和男演員不止親吻還有其他，楚誠估計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放心吧，」季輕舟道，「我也不太願意拍這種題材，我不太想在鏡頭前拍太親密的戲。」他想了想，誠實道，「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那種特別高的為藝術獻身的精神吧。」

　　季輕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演戲也只是出於喜愛，出於自己的天賦，但是這並不是他生命的最高追求。他很敬佩那些能為藝術獻身的人，覺得那些藝術家很值得尊敬，但他做不了那種人，他有自己的小情小愛，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就希望自己能好好的，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這就夠了。

　　楚誠對他的期望也是這樣，他看著螢幕那頭的季輕舟，眉眼溫柔，「你又不是別人，你只是你，所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如果想去拍，那就去拍；如果不想拍，那就不要去拍。我又不指望你名垂電影史，西娛也不靠你賺錢，你把自己顧好就行了，你開心就好。」

　　季輕舟聽他這麼說，心裡無端有些甜，對他而言，其他人的想法和意見他可能都不會在乎，但是楚誠的想法很重要，他希望楚誠支持他，也希望不管他做什麼，楚誠都可以贊同他。而現在，楚誠確實是這樣做的。

　　「你什麼時候過來啊？」他問道，「我想你了。」

　　「你這想念來的也太突然了，昨天不還說忙著拍戲，根本顧不得想我嗎？現在就想了？」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我不是昨天的我。」

　　「你可真是越來越能言善辯了。」

　　「和你學的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楚誠搖了搖頭，「兒大不由爹啊。明天吧，明天中午應該能到。」

　　「那我讓小錢去接你，我就不去了，我還有戲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