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塞拉是一個人上的天國號, 雖然地面還有空中被宗像禮司佈置了層層防禦, 但這麼大陣仗其實大可不必。
不過鑒於宗像禮司的固執和自有打算,這也是白銀之王能見到塞拉的條件之一。
這讓周防尊為首的吠舞羅一行極為不快, 就仿佛他才是塞拉的負責人一樣,但又沒法反駁這傢伙的做法穩妥。
但不管怎麼樣,塞拉登入天國號的時候,這才真正確信了學生時代的那個都市傳說是真的。
她那時候在這邊上學時,天空也偶爾會出現這艘方舟的身影, 一開始塞拉還以為是廣告氣球之類。
後來才聽班裡的女生帶著浪漫的嚮往說飛船上住著永葆青春但是被詛咒了無法著地的王子殿下。
當時聽聽就一笑置之,這會兒看來還真是——
至少外表來說,對方當之無愧不會辜負少女們心中的浪漫期待。
他有著一頭銀色長髮,被整齊的梳在腦後, 剩下一縷留在右額前, 衣著優雅復古,連眼睛也是銀色的, 可就像莎翁小說裡王子殿下的形象生生走出來一樣嗎?
之前聽說白銀之王是世界上第一個王權者, 年近九十的人了, 塞拉還以為會看到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塞拉這等外貌協會,對於長得好的人一向不吝於耐心和遷就, 尤其這還是自己最欣賞的那個類型。
也因此,對方在打過招呼,邀請她跳舞的時候,塞拉稀裡糊塗的就答應了。
等都跳了一小節, 她才反應過來,這既不是舞會又不是派對的場合,才見面沒到五分鐘就跳舞的,幸好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然看起來好羞恥。
渾然忘了之前那段戀情,自己不到五分鐘就對人做了更羞恥的事。
但不得不說,接受這種設定之後,和古典優雅的美男子順著美妙的音樂來一曲,細品之下也時間值得回味的浪漫的事。
尤其這美男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眼梢有點下吊,塞拉甚至可以想像對方發自心裡微笑的話,該有多攝人心魄。
又或者眼中溢滿薄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又會多讓人心碎。
塞拉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著調,但不得不說,這位名為阿道夫.k.威斯曼的第一王權者,給了她和當初虛給她的那種類似的違和感。
但現在的狀況卻不會給她深思的空間。
白銀之王邊引導著塞拉的腳步,邊道:「人人都叫我天空的監督者,但實際上天空很無趣呢,我之前還以為俯瞰眾生的應該是無上的享受,可天空之中什麼都沒有,倒是地面上時時都會發生有趣的事呢。」
「就那麼錯眼一會兒,就出現了你,塞拉小姐!」
塞拉聞言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對方的話裡話外像是頗具野心的人呢,一個能在空中一待七十年的人,會這麼沒有耐心嗎?
只是人家的態度她也不好作何見解,便微微一笑:「這樣聽起來,不管是天上還是地下,事態好像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呢,威斯曼先生。」
白銀之王聽了卻不置可否,反而停下了舞步,這會兒的動作,塞拉正被他環著腰身體往後傾,這樣一來她的身體便沒有了平衡,上半身的重量就全覆在了白銀之王身上。
他伸出手,手指修長乾淨,白皙得幾乎透明,眼神癡迷道:「本只是在天空這段時間,埋下的兩個無關緊要的耳目,沒想到會回饋我這麼重要的消息。」
「如果那不是我的分/身親眼所見,即便是再信任的親信,我也不會相信這個事實。」
「那同時壓迫王之力的氣勢,自由穿梭空間的能力,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道具,你到底是誰?去過哪些地方?這世界之外還有多少不可思議的驚喜?」
「哈哈哈!什麼王權者,德累斯頓石板,那些傢伙難道就沒意識到你真正的價值嗎?我曾經以為赤王那強大的力量是值得侵佔的完美無瑕的身體。」
「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有更好的選擇出現在了面前。」
說完塞拉就赫然看見有個白色的狐狸狀的什麼東西從他身體裡鑽了出來,並迅速的襲向自己,這近在咫尺的距離,身體的重心又被他掌握著。
叫一般人來說,還真無論如何都防不勝防。
可塞拉好歹剛剛經歷過的戀情就涉及到男朋友精分,一個人格搞死另一個人格之類的奇葩事。
即便理論有所不同,但好歹下意識的就能往那個方向反應,不會有中間不得其解的一環。
因此她在那狐狸鑽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揪,把那玩意兒抓了個正著。
而此時白銀之王的身體因為失去了意思操作,瞬間軟倒在地,承托在他身上的塞拉倒是沒因為這突然的失重感到狼狽。
她敏捷的反應能力不但讓她輕鬆的穩住了身形,反而轉身一帶,就將白銀之王的身體摟在了懷中。
被她控制在了掌心的狐狸也就沒了翻盤的機會。
對方大感吃驚:「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動作?這麼近的距離我怎麼會失敗?明明對付白銀的時候——」
話沒說完,就被塞拉在手裡使勁晃了晃——
「我剛剛還在嘀咕呢,一個九十歲的人了,居然輕浮跳脫得跟個中二病一樣,果不其然。」
「小東西,看到點好處就光知道貪心,都不仔細打聽清楚狀況的嗎?」
「比起什麼氣勢,什麼能力,姐姐我本身的力量才是更絕對的,值得提防的東西啊。」
小狐狸還打算逃,但饒是它能夠輕易穿透一切物體,甚至初始之王權者白銀之王都無力提防的特性,然就在這稀鬆平常,不帶任何能量波動的掌握中,掙扎不得,也無處可逃。
塞拉這才有空重新打量暈倒在自己懷裡的睡美人。
雖然現在只是失去靈魂的軀殼,但從眼角眉梢都能看出他悲憫溫柔的本質,那種違和感也消失了。
塞拉點點頭:「嗯!果然這樣順眼多了,真想吻醒他。」
於是對於手中疑似陰謀核心的小狐狸倒是沒什麼感慨,反倒極盡溫柔的輕輕把白銀之王的身體放在軟塌上,又替人家蓋好了毯子,這才衝宗像禮司他們發去了信號。
然後坐在睡美人旁邊一邊欣賞美色,一邊等大夥兒上來。
待宗像禮司上來,兜頭就被扔過來一隻裝了白色不明物的杯子——
「這玩意兒是從白銀之王身體裡鑽出來的,既幼稚又自負,滿以為自己一定會成功,所以說漏嘴透露了不少資訊。」
「白銀之王應該是被它侵佔了身體,真正的白銀之王的靈魂不知道是在體內沉眠還是去了別的地方,或者乾脆和這傢伙以前的身體做了交換。」
「總之有什麼事情就審它吧,它被我用時間寶石控制在了杯子裡,永遠逃不出來的,放心!」
這信息量太大,好在宗像禮司反應夠快。
那小狐狸才一脫了塞拉的手就想趁機逃跑,卻發現不論多少次,它才鑽出杯口,就會發現自己邪門的回到了原地,試了幾十次,中二又幼稚的傢伙就差點被逼瘋。
宗像禮司很滿意這效果,推了推眼鏡輕輕一笑:「那就走吧,我想接下來應該有很多問題需要這位元——」
「我是無色之王,被石板選中的第七王權者,不要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我,青之王,我和你是同一個等級的。」
「啊是嗎?那也就是說殺害十束多多良的兇手也找到了,每一句話都有意外收穫,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你這麼配合的嫌疑人的。」
「那傢伙不是已經復活了嗎?」小狐狸掙扎道。
「話是這麼說,但你去跟赤組的人解釋吧。就說——既然人都活過來了,那當初那幾個槍子還有那一群混混絕望的心情也就沒什麼好追究的。相信周防尊一定很善解人意的。」
無色之王這下萎了,縮在杯子裡瑟瑟發抖。
塞拉走過來,抽著嘴角對宗像禮司道:「這,這傢伙的心理年齡怕不是只有十幾歲吧?你們就是被這麼又蠢又中二的傢伙耍得團團轉的?」
宗像禮司老臉一紅,推了推眼鏡,咳了一聲:「所以說這就是石板的不講理之處,你能想像如果不壓制它,讓更多這樣的傢伙得到能力之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什麼樣?塞拉立馬就想到了琦玉那邊的世界,拍了拍宗像禮司的肩膀:「你也挺不容易的。」
果然回到了地面,一聽多多良當晚遇到的自稱無色之王的傢伙真身很可能是這個狐狸的時候。
吠舞羅和青組的人為了這個狐狸的拷問權又差點打起來。
塞拉歎氣,這真的和平不過三秒鐘。
不過既然拘下了一切陰謀之初,那麼後續的事順騰摸瓜也就容易了。
以至於後面還牽扯出了綠之王,那就是之後的事了。
塞拉還是被馬不停蹄的先帶到了非時院,幾乎沒受什麼阻攔便見到了黃金之王。
又或者說對方有種早已等候多時的感覺。
黃金之王是個看起來極其穩重充滿王者威儀的老者,他的第一句話是對宗像禮司說的——
「老夫早知道你有了此等籌碼後會迫不及待,不過看樣子,你的孤注一擲還真給未來找到了不錯的方向。好吧,讓你繼承老夫的地位也不是不可以。」
宗像禮司笑了笑:「什麼時候我想要的東西需要一個老頭子謙讓施捨了?」
說白了宗像禮司在精英的外表下,本質上也是個控制欲強到極致的傢伙。
別人的控制欲表現在對於周邊的人的干涉上,但作為王權者,這份控制欲層面就要廣泛得多,他甚至想要世界按照符合他期待的方向發展。
只是碰巧他的期待符合大義所指,也符合黃金之王的理念而已,不過光是這樣,就已經看起來透著野心勃勃的權利欲了。
這恐怕也是伏見會加入青組的原因吧?比起周防尊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卻安於現狀漫無目的的亂來,宗像禮司這套冷靜的**更適合他。
不過在其他王權者眼裡自甘墮落的周防尊倒是聽著這兩人的話,叼著煙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活像個混進來的畫風不對的傢伙,讓人想把他轟出去。
黃金之王對於宗像禮司的要求答應得很爽快,只是對於白銀之王的身體,他要求交予他保管。
這是應有之義,畢竟兩位王者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
塞拉看到被運過來的身體,倒是有點可惜,本來還想多看看的說。
周防尊懶洋洋的瞟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開始欣賞這種類型了?」
塞拉好笑道:「我一開始就喜歡這種類型好不好?你該不會以為你才是我的理想型吧?」
周防尊一僵:「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那段時間我很頹,所以才會被你這樣的傢伙吸引。」塞拉若無其事的說出了一個晴天霹靂:「要換精神狀態好的時候,我根本不會看你這種不良一眼,不然你以為咱們那會兒為什麼經常吵架?你看我現在的脾氣有這麼爆嗎?」
周防尊煙都掉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這讓跟著他過來的草薙安娜八田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尊哥他,真的挺可憐的。」
周防尊卻不信邪:「可你說過迷戀上我的。」
「這倒是真話,我的前面三任都是運動少年,那還是第一次和運動系以外的類型交往,算是打開了某種先河這樣的意義吧,而且你們在床上的表現各有不同,你那時候也是很迷人的。」
這兩個傢伙若無其事的在人家嚴肅的場合談起了成年人的話題,別的不談,八田美咲這個童貞是一下子臉就紅到了耳根。
被一旁的伏見笑得差點炸毛。
宗像禮司是真後悔帶這些傢伙過來丟人,不過黃金之王倒是還好,那表情,就差感歎一句青春了。
話題歪了這麼多,正事還是要做的。
黃金之王帶著他們來到德累斯頓石板面前,笑道:「幾年前有個小鬼,要求老夫將石板交給他管理,想要徹底解放石板的力量,讓世界進入異能時代。」
「雖然被灰溜溜的打跑了,不過客觀的說,現有的王權者之中,除老夫之外,那小鬼是最強的。」
宗像禮司了然道:「這也正是您最近收斂力量,維護國家運行體制的原因?」
黃金之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宗像禮司明白了,看了這次針對王權者的陰謀,還躲在後面的還不光只是無色之王而已。
黃金之王早察覺到了這一步,並且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壓制不了那傢伙多久,才會無視赤青氏族的爭鬥吧?
周防尊同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和宗像禮司對視一眼,隨即嗤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但他的意思但凡對他有所瞭解的人已經很明白了——
看來某些人,仗著他平時懶散任性,無欲無求,居然就把赤組當做軟柿子捏了。
但這些事後共同追究反撲的事先放在一邊。
塞拉繞著石板走了兩圈,點點頭,表示沒輕鬆道:「問題不大,你們想怎麼做?一拳打爛它?還是設什麼別的限制?」
在場三個和石板有著緊密聯繫的王者,親身感覺到這傢伙說出打爛它三個字的時候,石板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悲鳴和動搖。
別說兩個年輕的王,就是黃金之王也被她的粗暴直接嚇一跳。
宗像禮司抽了抽嘴角:「不,不用,你別亂嚇人——嚇石板。」
「將石板維持在現有狀態中就行了,就像你對無色之王做的那樣,還有周防尊的達摩克利斯劍,也將它的狀態回溯到穩定的時期,並且無限迴圈就好,也省了這傢伙給人添麻煩的可能。」
塞拉無所謂,不過心道這些傢伙雖然受石板所累,但意外的對石板還挺溫柔的。
不過這也不難解釋,這裡的日本能以戰敗國的立場,在短短數十年間,經濟和科技得以飛速發展,穩居世界前列,其中石板的力量功不可沒。
現有的整個國家體制便是以此為中心運轉的,怎麼可能二話不說毀了它?一個不好體制崩潰,社會陷入混亂,國際地位大跌都不是說著玩的事。
塞拉做完這些事,整個威斯曼的力量體系得到了穩固,她還留了聯繫方式給宗像禮司,表示如果再出了問題可以聯繫她來幫忙。
自己這邊事也辦完了,該得第一時間把寶石和斗篷還給斯特蘭奇醫生了。
走之前周防尊拉住了她,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還完東西還回來嗎?」
塞拉笑了笑,又撚了撚他的蟑螂須:「你們接下來會很忙吧?那小狐狸,還有綠之王,還有白銀之王的下落,我就等你們真正清閒下來之後,再來你的酒吧喝酒吧!」
「不過現在要再把自己作監獄裡去,還敢厚著臉皮請我喝監獄咖啡的話,可真的會抽你的。」
周防尊嗤笑:「說是這麼說,還不一樣喝了好幾杯。」
緊接著,突然將她抱進懷裡,雖然達摩克利斯劍已經回溯到了最佳的狀態,即使不用她氣勢的威懾也能享受久違的平靜。
但周防尊發現,除此原因之外,他仍然喜歡這傢伙的氣息。
只是他張了張嘴,最後直到塞拉離開的時候,也沒能說出那自己也不確定的話。
草薙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啊,我都快急死了,說一句『我想你留下來』有這麼難嗎?」
他說完,居然見自己的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嗎?原來剛才那呼之欲出的感覺是這個意思?」
「尊!笨蛋!」安娜面無表情道。
就連八田都一臉牙疼:「尊,尊哥,你竟然遲鈍成這樣,那當時是怎麼把人家追到手的?」
草薙無奈道:「這傢伙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有次在天臺抽煙,碰到來天臺透氣的塞拉醬,然後一陣風讓那傢伙裙子被掀起來了。」
「尊這傢伙就跟人說『你胖次露出來了,但是大腿和屁股很漂亮』,接著兩人就在一起了。」
八田美咲目瞪口呆:「這不是性騷擾嗎?尊哥為什麼沒有被扇巴掌的?」
「所以說憑本事單身的他,那個時候是他人生的巔峰了。」
塞拉將寶石和戀戀不捨的斗篷還給斯特蘭奇的時候,對方看神色就知道在琢磨怎麼懲罰花心叛變的傢伙。
她有心想求求情,卻被斯特蘭奇醫生賞了白眼,後來可愛的小斗篷就被慘無人道的和漂亮小姐姐分開了,大長臉是半點情誼都不講的。
不過被虛搞得心累的塞拉,在重遇尊之後,雖然還是忙得團團轉。
但前男友那治癒的屬性,以及對方雖然還做著混混,卻有那麼多可愛的家人相伴身邊。
讓她再次相信了世界上還是有好男人的,自己之前只是運氣不好不夠警惕而已,接下來只要認真挑選,肯定能遇到和前幾人殺千刀的截然不同的類型。
塞拉反省了一下,其實她也有責任的,總結一下,從xanxus開始算起,到後面這接連幾任,一個個的看上去都不像安分的。
她覺得自己該換個思路,既然容易被這種類型吸引,那麼何不主動出擊,在安全的領域中尋找呢。
下次就找個老實人吧!!!
於是三個月之後,塞拉真的找到了一個老實人。
對方是一名老師,看起來溫文爾雅,成熟穩重的面相,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典型的老好人性格。
塞拉對他很滿意,深覺如果這樣的人都是搞事的惡棍的話,那整個世界就真的沒有天理了。
對了,他的名字叫藍染惣右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