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塞拉質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遍, 同時心裡又有點心虛。
誠然這次的男朋友又是殺千刀的惡棍, 又把她騙得團團轉不假。
而另一方面的,按照幾個孩子的形容來說, 那個名為鬆陽的人格簡直是個聖人。
但和自己相愛交往的到底是虛,就是這個侵略地球挑起政變的混蛋。
而那個備受學生愛戴和思念的鬆陽,實際上嚴格來說是和自己沒有交集的。
要不是虛一開始鬼使神差竊取了對方的名字和身份背景,甚至和銀時他們,塞拉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交集, 頂多停留在偶爾的雇傭關係上而已。
她下手是很有分寸的,說到底每次騙過她的傢伙挨一頓毒打是免不了,可一般也就床上躺兩個星期的程度。
甚至有些身體素質好的,第二天照樣活蹦亂跳。
虛本來就是不死生物, 按理說, 在她交往的前男友中,恢復能力是數一數二的。
可卻沒想到一頓揍就把人格給揍沒了。
是切換了?還是乾脆死了?
塞拉頓時有點心慌, 分手而已, 大家好聚好散的, 再怎麼說也是有過深刻情分的戀人,她沒想過讓對方消失啊。
這麼想著,面上也就帶了出來。
而對面鬆陽看到她的神情, 卻是柔柔的一笑。
他的頭髮因為剛剛被毆打的狼狽鬆鬆的披散下來,幾縷淡色的髮絲散落在額頭上,呈現出另一種風姿。
他伸出手,輕輕捧住塞拉的臉, 聲音富有安撫性的低聲道:「不要恐慌,也不要內疚,並不是塞拉的錯哦。」
「你大可不必將我當做首次呈現在眼前的陌生人,我和那傢伙,本來就是一體的。」
「他的心動,牽引,愛慕,思念,我都能深深的感覺到。倒不如說,雖然隔著一個屏障,但與你相遇,是我和那傢伙唯一不含爭議的共同決定呢,這也是屬於我的喜悅。」
「那些纏綿的時光,我也是同在的。」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緋紅。
對,是所有人,不僅僅是塞拉,還包括正啃著魷魚條的弟子們。
「你,你,你,同在什麼的——」塞拉都羞恥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銀時他們的魷魚條也掉在了地上,不知是震驚於鬆陽的出現,還是那不得了的發言,又或者兩者都是。
他張了張嘴,到底是吐槽役角色,組織語言並直指核心已經是本能性反射了——
「一,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勾引女人?」
「以前跟寡婦說話都會臉紅的傢伙什麼時候能若無其事的撩妹的?」
「難不成被關在虛的身體裡這麼多年,精力全用來做脫單修煉了嗎?」
「有這份鑽研幹嘛不把精力放在搶奪身體上?沒准早就幹掉虛自己出來了。」
「還有與他們同在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人家羞羞的時候你也在特等席上看?那你和虛有沒有中場休息換人?」
「啊!!!!,居然還是包養過阿銀的人,喂~,我們吉田一門真的還好嗎?這不算倫理問題對吧?」
這槽多無口的狀況,虧得他還能一條一條的總結出來呢。
但高杉和朧卻實在聽不下去了,越細想就越覺得重口。
所以高杉忙呵斥銀時道:「閉嘴,銀時!老師的決定不是你我應該質疑的。」
朧也接著道:「身為弟子,對老師的感情指手畫腳不覺得太多事了嗎?也不是小孩子了,大人就要學會沉默。」
銀時心道又不是他幹出了震碎節操的事,是鬆陽那傢伙幹的。
區區一個飯都做不好的迷糊蛋,虧他能說出那麼羞恥的話呢。
自己只是將內心的震驚一吐為快而已,因此聽到兩人的指責也就不樂意了。
便對高杉涼涼道:「誒?真的嗎?那當年隔壁漂亮寡婦找上門來哭著說不要師母的鼻涕小鬼是誰?」
又對朧氣不打一處來:「擺什麼大師兄的譜?啊我知道了,你會沉默嘛,自己的老師千里送被人推了的時候你照樣沉默是金,千里送嫁恩師,還連帶幹跑堂打工,別的不說,隨遇而安這點阿銀我就服你。」
朧臉一紅,沉默寡言的他哪兒說得過銀時?
認真算起來,他全程什麼都跟在旁邊看在眼裡,稀裡糊塗的師父就被人睡了也是不爭的事實。
氣氛正尷尬,卻又有一陣飛船的轟鳴聲打算了平靜。
塞拉抬頭一看,心道不會還有人想來漁翁得利吧?那整場戰爭一環扣一環的還挺熱鬧的。
卻看見兩個人影從最近那艘飛船上跳下來,正落在他們面前。
是桂和伊莉莎白。
塞拉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得!這會兒一個都不少,一門師徒全聚齊了。」
心道桂才剛剛過來,估計不怎麼清楚狀況。
畢竟按他們的說法,三人可是親眼看見鬆陽身首分離,即便拋開虛被她揍得人格切換這複雜的一環,死了好幾年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正常人都得嚇尿。
那桂是正常人嗎?不是,他是腦子裡有巨坑的腦殘。
他這時的注意力如果劃分為十分的話,有一分用來理解現在這複雜的人馬交匯在一起卻沒有打起來並排排坐的狀況。
有兩分用來震驚死去已久的老師陡然出現在眼前。
然後剩下的七分,全在老師捧住塞拉小姐的臉的手上。
緊接著其他三分注意力也全收了回來,也就是滿腹心神祉剩下眼前這充滿男女見特有荷爾蒙的一幕。
這一瞬間桂的時間仿佛回到了初中二年的那個夏天——
不,鬆下書塾沒有劃分這些,不過按照年齡來換算的話,就是那個時候。
那時,他殷勤了好幾個月的寡婦也是這樣站在老師面前,將他的心意視作老師的添頭,若無其事的無視著。
桂一下子兩隻眼睛就跟水龍頭一樣淚崩了。
他指著鬆陽道:「老師,為什麼又是你?每次都是你,你這麼喜歡ntr自己學生嗎?」
鬆陽一瞬間神色有點茫然,內心有種觸動——某種意義上這笨蛋或許才是最防不勝防的一個。
還好銀時及時開口護駕:「喂喂!這不是正好?反正那年之後,你做夢的夢話都是ntr鬆陽一次。」
銀時挖了挖鼻孔,表示自己絕對不是在當攪屎棍,實在是師門和諧有時候也不能用常規理論。
於是便指了指鬆陽:「喏~,鬆陽!」
又指了指塞拉:「他的女人,你的夢想客觀條件已經擺在面前了,接下來不是更有了努力的方向嗎?」
「而且我看你嘴上說著難過,眼睛都綠了啊,喂喂!別搓手了吧?我們即便裝瞎都能看見你的躍躍欲試啊。」
話才說完,就被高杉和朧扇了腦袋——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眼看著現場氣氛變得頗有些其樂融融,這還是鬆陽死後,弟子們分道揚鑣後第一次。
但塞拉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於是也不顧羞恥,將鬆陽的手拿了下來——
「既,既然你們一門師徒團聚了,那就好好過日子吧,別的也沒我的事了,那就」這樣了。
只是在轉身之際,卻被鬆陽拉住了手臂。
他笑了笑,面上的表情還是那麼包容和煦沒有攻擊性,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全然不是這樣。
他說:「塞拉,分手是兩個人的事吧?你並不是個對待感情不負責任的人,那麼為什麼要自說自話的做出這種過分的單方面決定呢?」
「誒?不是!」塞拉撓了撓臉:「可我交往的是虛,他不要臉幹出盜用你身份的事,你想來應該是明事理的人吧?即便你說——可咱倆實際上又沒關係。」
鬆陽卻不容她撇清關係:「你也說了那傢伙從始至終都是用我的身份存在,那就不能說和我沒關係吧?」
「而且,雖然說這樣的話有點像推卸責任,但你不覺得,佔有了那時候還無知生澀的我的你,在這件事情上,要付主要責任嗎?」
「塞拉!你將茫然的我們拉進了情/欲鄉里,你不能就這麼抽身走人。」
塞拉抹了把臉,她忘了,當時推他的時候,這傢伙還是個童貞!
老實講,談過這麼多戀愛,這當然不是她交往的第一個童貞。
可卻是第一個擺出讓她睡了就得負責的嚴苛態度的。
塞拉此刻的心情,就跟發現和女朋友三觀不合想要分手,卻正值女朋友已經懷孕的男人一樣。
她抹了把臉,說出了一句典型的渣男托詞——
「別,別這樣,大夥兒都看著呢,別把事情鬧得難看行不行?」
鬆陽卻笑容中閃過一絲冷厲:「你做得出卻怕人議論嗎?」
「銀醬!上周我們在商場看到被老婆找上公司的劈腿渣男,對話和他們一模一樣誒!」神樂天真道。
銀時面無表情:「你別說了,我不想認師父了,反正已經成年了,也不用他養活,財產什麼的幾個弟子分一分就各自散夥吧。我不認識這樣的怨婦。」
塞拉卻已然滿頭大汗,這幾乎是她最艱難的一次分手了。
所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狀況會變成這樣?
要是對方還是另一個人格虛,敢說這胡攪蠻纏不要臉的話,早又是一頓毒打了。
可鬆陽不同,他的道德背景上沒有任何瑕疵,塞拉就是再被逼得想爆炸,也不能揍他。
但偏偏他又和虛嚴格來說是一個人,至少虛那個殺千刀的當時用了人家的身份,人家想接著討回公道,便是自己理虧。
講道理塞拉哪次分手不是乾淨俐落,無非是分手的時候不管怎麼說都是兩不相欠。
但這會兒她卻不敢肯定了。
塞拉見所有人都一副譴責的神情看著她,心中不由暗罵,果然還是向著自己師父的。
正急上火,卻突然靈光一閃,不知道為什麼,就鬼使神差的做出了順水推舟的反應。
她轉身回頭,對鬆陽笑了笑:「好啊!我也不是對感情毫無責任感的傢伙,既然你堅持的話,那我們就重新開始吧。」
鬆陽聞言,唇角勾了勾,但那份喜悅還沒來得及綻開。
就聽塞拉接著道:「仔細想想,當初那傢伙冒用你的名字,便很可能是打著意外消遣的狡猾主意。」
「這麼不把人當回事的傢伙,我才不要為他的下落多做思考。」
「老實說和那傢伙比起來,你確實更中我的意,溫柔寬厚,身後又沒有讓人成天提防的野心,像是個能安心過日子的。和你在一起也不用被負罪感折磨。」
「那就這樣吧,反正你擁有先前的記憶,我們就當從沒有過這個人,我一開始交往的就是吉田鬆陽,擁有幾個弟子的書塾教師如何?」
鬆陽聞言,本該心想事成的他,臉上卻沒有露出相應的神色。
就如同他侵佔了鬆陽的身份,意圖將對方的存在排除在外,會讓與鬆陽有所羈絆的弟子們不堪忍受一樣。
被相愛之人將獨屬於他們的記憶若無其事的嫁接到鬆陽身上,卻是讓他再深的城府都維持不了先前演技精湛的作秀。
他本就對鬆陽懷揣著一種類似嫉妒的感情,而這份心情在此刻卻被放到了最大。
所以在場所有人,就親眼看著『鬆陽』那周身溫和熟悉的氣勢,陡然像清水中被注入了墨汁一樣,變得濃鬱又險惡。
而他們老師那張傻乎乎毫無攻擊性的臉,就這麼在沒有任何表情變換中,眼神逐漸褪卻那絲柔軟,重新變得深沉具有攻擊性。
這毫無修飾的一幕仿佛一個真實的長鏡頭,讓眾人的心頓時又落入冰窖,充滿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這時就聽虛開口道:「真過分呢,塞拉!為了試探我,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塞拉一副『很好,你厲害』的表情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是試探?真可惜,還以為可以就此和溫柔的鄉村教師雙宿雙飛了呢。」
虛冷笑一聲,聲音帶著尖刻的排斥:「不,不可能的,你是獨屬於我的戀人,和那傢伙沒關係。」
「可你卻意圖用那人的身份瞞天過海,甚至洗牌重來?」
「我後悔了!」虛閉了閉眼睛,深沉道:「我做的最後悔的兩件事,便是親自將那傢伙的名字帶進了我們之間。」
可塞拉卻沒耐心再聽他對曾經的行為的懊悔了。
她捏了捏手關節,咧出一個獰笑:「你現在還能從容到分析局面嗎?」
「講道理,我從沒被哪個男人耍得這麼團團轉過,兩次,兩次哦!」
「嘛!」她的神色一下轉冷:「不過分手後兩頓打,你也開了先河了。」
說著鬆陽的弟子們就看到再一次讓他們白高興一場的,無可救藥的那個宇宙不死怪物,被塞拉直接綁在了石頭上,從山上推進河裡。
塞拉昨晚這一切,猶不覺得解氣,但卻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世界多待了。
於是她瞪著朧道:「念你是從犯我就不揍你了,可你以後也別對你師父唯命是從。」
「你即是他的弟子,也是那個鬆陽的弟子吧?站在中間什麼都不做的話,最後的結局是你想要的嗎?」
「師母——」朧伸了伸手,真論起來,和師弟師妹的雞同鴨講不一樣,他才是真正和對方產生了母子情誼的那個。
對於那偏安一隅的平靜生活,是真的無限眷戀,甚至可以說不亞於虛對這份感情的維護。
可這種狀況下,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塞拉歎了口氣,到底還是退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跟你師父拆夥吧?」
「我知道你本性是個善良的,以你的賢慧考個證去當老師什麼的也好啊。」
「老師?」朧眼睛漸漸睜大。
「對啊,師父不爭氣,你幹嘛跟他一條道走到黑?自己去建立師徒羈絆吧!憑你的本事,怎麼也得甩銀時十八條街,一年買房,三年買倆,到時候追你的女孩子多的是。」
「喂!說事就說事,拉踩阿銀我做什麼?好歹我也是社長,這傢伙有什麼?這傢伙只是老大野心破產,未來沒有著落的小嘍囉而已。」
「我有十億存款!」朧突然道。
才說完話,就被銀時抱住了大腿:「大師兄——」
朧想一腳把他踹開,無法理解這世上有這麼沒臉沒皮的傢伙。可腦部下達指令,身體卻遲遲不行動。
甚至那一向嚴肅無表情的臉,默默的揚了揚嘴角。
塞拉高興道:「這才對嘛,總之我相信你能過得好的,我給你聯繫方式給你,要你師父敢回來拉你繼續作惡,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下次把他灌水泥沉海灣裡。」
朧心道以他老師的個性,恐怕還真幹得出為了見她脅迫自己搞事,把師母逼回來的事。
不過這估計也是過段時間後的事了,即便是老師在連續被戳破兩次之後,恐怕也不會再貿然幹出激怒師母的事了吧?
冷靜下來做好充足準備,一環扣一環確保萬無一失才是他的作風。
但索性他現在完成了任務,身份也拉開了,按照師母說的那樣去做點別的事也未嘗不可。
塞拉處理完朧的事便決定離開這裡,但自己開的店裡還有東西得帶走。
那便是當初史塔克友情贊助的金子了,錢倒是小事,可卻是朋友的一片心意,用掉的也就算了,剩下的肯定得帶走。
只不過同時跟她回到店裡的還有銀時他們。
這傢伙全沒了之前被富婆包養那種小心翼翼,大喇喇的就走進了門,把店裡全當做自己家。
在沒經人同意的時候,自顧自的就打開冰箱還有甜品櫃,搜刮起吃的來。
即便塞拉要走,看到這傢伙的樣子也氣不打一處來。
「你幹嘛?」
「幹嘛?我得把我吃的虧給補回來。」銀時邊狼吞虎嚥便嘟囔道:「要早知道是師母這茬,我早搬到這邊來啃老——啊不,投奔了。」
「那傢伙打著鬆陽的名號招搖撞騙,總得付出點代價吧?啊對了,你不是說他當初留了一筆錢?快快快,拿出來我們幾個分了。」
塞拉聞言,按住他的銀毛就是一個蛋糕叩在臉上。
「滾!就沒你這麼不要臉的,既然我跟你們老師沒關係,那就別賴我身上。你要又那本事從虛那邊摳出好處,就自個兒去。」
「話說回來,有你這樣的弟子,要我是鬆陽,也躲在身體裡不肯出來,養你這種啃老貨當然人生無望。」
不過話是這麼說,店裡面的東西最終還是被萬事屋包圓了,包括最近的營業額,都打發給了這傢伙。
畢竟她走得急,到時候房東回來交割的事情就讓銀時去處理了,不不給房東添麻煩。
塞拉從家裡出來,又連續經歷了兩次糟心的戀情,一次刷新了交往時間最短記錄,一次更是刷新了分手程式複雜程度。
總之這兩個傢伙,外加一個要人命的漢庫克,都讓塞拉感覺身體被掏空。
哦對了,還有洛基,那也是場拉扯不清的糟心事。
她覺得自己急需回到熟悉的地方,呼吸熟悉的空氣放鬆一下。
但又擔心已經被黑手黨勢力佔領的家鄉小鎮又有巴厘安他們跑過來糾纏,於是決定就先不回家,回之前學生時代去過的幾個城市透透氣。
也順便約約很久沒見的朋友們出來玩玩。
於是鑲嵌了寶石的手環一轉,塞拉跨過通道便來到了一座大城市。
這個城市到處充斥著資訊發達的現代化味道,哪怕之前那邊已經進入了宇宙時代,但真論起來,反倒是這邊看著更加發達有序。
塞拉高三那年就是在這邊上的學,不過她不確定這個城市是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
因為她暑假回到家,雖然能照常收到學校傳來的郵件,可網上的資訊卻有種空間交錯的錯亂感。
不過那次就是塞拉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日常不同尋常的地方。
也因此,和當時的男朋友分手,不管是對對方恨其不爭,客觀狀況給她的不安與錯亂也是很大部分原因。
不過現在她不會糾結這些事情了,反正她不會迷失自己的道路。
但有些人就是不禁念叨,想都不能想。
剛才塞拉還在感慨當初那個青澀混亂的自己,出了小巷下一秒就碰到了熟人。
那傢伙和高中的時候相比,外貌有了一定的變化,變得更成熟華麗了一些。
一頭紅色的頭髮還是那麼囂張,但面色依舊懶洋洋的樣子,叼著煙,走在一支疑似暴走族隊伍的前面,就跟一頭懶噠噠的獅子,漫不經心的出去在屬於他的領域中覓食一樣。
講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以前塞拉是覺得這傢伙好好的學不上去當混混各種恨其不爭。
但經歷了一言不合入侵地球的,摳人眼珠子滅族的,殺人越貨的,人口買賣的,煽動人家國家內亂的,突然就覺得僅僅只是個混子的周防同學是個多麼難得的天使。
尤其是他還不收保護費!
於是在這份感慨萬千中,塞拉叫住了對方的名字——
「尊!」
吠舞羅一行人這會兒是正準備去搞事的,多多良被殺,王的威斯曼值偏差嚴重,再要搞出大動靜,青衣服那邊的人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於是今天可謂是傾巢出動,你看著他們一行人招搖過市,但實際上人人心中都是沉重且警惕的。
此時突然就聽到有人直呼他們王的名諱。
眾人齊齊轉身,小混混的恐嚇表情紛紛掛在了臉上,其中以八田美咲為最。
接著看清視線裡的人突然就臉紅了。
要說吠舞羅雖然看著是個張揚的混混集團,可裡面大部分都是十幾二十出頭的純情小少年。
啊,這其中又要以八田美咲為最。
冷不丁看到視線中出現一個金髮美豔的大美人,講道理,和他們常打交道的青衣服副長也是這個類型。
但怎麼說,眼前這一位看上去竟然還要耀眼一些,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讓人移不開眼的綽約風姿。
就見她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血氣方剛的男孩子們竟然屏住了呼吸。
而此時周防尊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數年不見,頗具變化的身影,神色也有些怔然,叼著嘴裡的煙不自覺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
安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草薙出雲突然吹了聲口哨:「哇偶~,這可真是,因緣際會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