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情深不淺27——現在你覺得呢？

　此話一出，慕遙明顯覺得氣氛一靜。

　她知道這麼問很尷尬！但是既然都已經開了口——

　慕遙舔了舔乾澀的唇，索性一口氣把話說完：“你明明就不理我，還故意讓我填學校都離遠一點，但是現在又請我吃飯，送禮物給我，對我……那麼好！所以……”

　她停了停，仰頭靜候他的答案：“你是不是在……唔！咕”

　這回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黎北辰已扣住她的下頜，俯身直接吻了上來。

　什麼“克制”、“她還小”……通通被他扔在了一邊！反正他已認定了她，她早晚都是他的！她都已經這麼問了，他再沒點表示，就不算是男人！

　他的吻很猛烈，她的回應很青澀。

　往往刻意壓制的東西，一旦爆發便會十分兇猛，正如他此時的吻一般。他高大的身形籠罩上她，強勢的力道完全將她抵上牆壁，她無處可逃，而他得以吻得更深，索取得更猛烈……

　而慕遙完全懵了。

　她只是想問一句，想知道他真實的想法。沒想到，下一秒他便以這種猛烈的攻勢奪取了她的初吻——她在愣神間，他扣在她下巴上的長指便輕輕一拉，讓她張了口，也讓他的舌頭順勢闖了進來……

　急切、兇猛，慢慢地又轉向溫柔。

　慕遙忘了閉眼，更忘了去調整呼吸，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著，入目可見便是黎北辰放大的俊臉，唯一感覺到的就是他纏綿的深吻……耗盡了她肺部的氧氣。

　*****

　長長地一吻結束，兩人都是氣息不穩。

　慕遙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憋氣”，而黎北辰同樣也是氣息微急，他抵著她的額頭儘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同樣可見胸廓劇烈地起伏。

　“現在呢？”他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率先開了口，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啄，反問道，“現在你覺得呢？”

　她櫻色的小嘴微張，雙唇已被他吻得微腫，讓人越發心神不穩。

　慕遙低頭躲閃著他的視線，小臉已在此時漲得通紅。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後用像蚊子一樣細小的嗓音低喃出來：“你喜歡我了？”

　疑問的句式，但彼此心照不宣，已是肯定的答案。

　黎北辰輕笑。

　他單手撐著她身側的牆，低頭想要再度吻上她，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心意，慕遙這回卻是快速地避開。她捂著自己的嘴唇，小臉上儘是赧然，低低地控訴：“我嘴唇都發麻了……”

　嗔怪的語氣，可聽在他耳朵裡，不禁多了絲撒嬌的意味。

　“好，知道了。”黎北辰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走吧，拿上你的星星，我們一會兒出去吃飯。”

　回到辦公室，恰好管家也剛到，送來了黎北辰忘帶的錢包。

　他循著聲源望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黎北辰攬在慕遙腰間的胳膊。他沒有當場點破，眼底卻是明顯轉喜，為自己無意中的這個發現雀躍——少爺和慕小姐在一起了？

　真好！

　“動作倒是挺快。”黎北辰面色坦然，心情尤為好。

　慕遙沒那麼快的適應能力，被管家看到的下一秒，她便快速地從他的胳膊中掙開，掩耳盜鈴地往旁邊展開幾步，然後面色尷尬地對著管家笑。

　“少爺，慕小姐！”管家點頭問好，把錢包遞給黎北辰的同時，壓低了聲音匯報幾句。

　慕遙沒聽清楚，只隱約聽到“黎先生”的稱呼，然後看到黎北辰的面

　tang色明顯沉了沉。

　黎先生……指的是黎叔叔吧？

　他出什麼事了嗎？

　“我給他打個電話。”慕遙還沒揣測完，黎北辰那邊已有了決斷，他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朝門外走，到門口才回頭朝慕遙的方向交代一句，“在這裡等我！”

　“嗯。”慕遙點點頭，想著管家在場，又忍不住漲紅了小臉。

　******

　黎北辰出去打電話，空蕩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慕遙和管家兩個人。周圍一片安靜，慕遙怎麼想都覺得尷尬——剛剛好像被管家看到了！他會怎麼想她？太丟人了！

　“慕小姐。”她所有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管家看得明顯，強忍著笑意叫她，“其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您和少爺能走到一起，也是大家盼望的。”

　“是……是麼？”她客套地答，客套地笑。

　“我想先生知道以後，他身體也會好起來。”管家半開玩笑地出聲，試圖活躍氣氛，卻沒想到一活躍，便不小心說漏了嘴，“這可是先生的一塊心病！他在國外病重的幾天裡，一直嘮叨著讓少爺和你在一起，少爺那麼犟一人，對黎先生倒是很孝順……”

　黎常業是誠心的！沒有比慕遙更有“前途”的兒媳婦了！

　他嘮叨黎北辰也是真的！但那是在黎北辰決意選擇她之前！

　這些，慕遙完全不知道。

　所以，管家這話，聽在慕遙耳朵裡……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出去打電話了啊？”她想從這種怪異的氣氛中擺脫，故意看向門外，問了這多餘的一句。

　“是啊，給黎先生打電話。”管家點點頭，無可奈何地輕嘆，“黎先生前段時間在新西蘭又犯了一次病，挺嚴重的，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了，卻有鬧騰著想回國……少爺應該是勸他的。”

　“哦。”

　慕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越發纏繞上一層莫名，不過在那種想法成型之前，她已竭力將它抹去。

　“少爺送的？”管家這才發現她抱在懷中的小盒子，話鋒一轉，“很漂亮！”

　“嗯，謝謝！”慕遙贊同地點點頭，可是適才那種對於禮物的熱衷，不知怎麼的……就消失了大半。

　管家自然沒發現這個細節。

　他的腦子裡，還在得意著：上次慕小姐送給少爺的回禮，一支鋼筆，也被少爺好好地收在書房呢！他故意忍著沒說，決定著讓慕遙來的時候，讓她自己發現吧……

　****

　“行了，出去吃飯。”黎北辰掛了電話進來，朝管家使了個眼色，“要不要一起？”

　“不用不用。”他哪裡願意當電燈泡？

　“一起吧！”慕遙卻一把拽上了他，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害怕和黎北辰單獨在一起。她只能儘量拽上管家，將他留下，“我們隨便吃點！”

　終於沒再有“特殊事情”發生。

　管家吃晚飯就趕緊回家了，她則被黎北辰拖到漆黑的電影院裡坐了一下午，但是電影的內容，她一點都沒有看進去。而他誤以為她的沉默是專注，也便沒有打擾她。

　於是，這天歸於平淡。

　“約會”結束，黎北辰送她回了家。車子在她家的小洋樓前停住，慕遙試圖開門下車，卻發現車門被上了鎖，她拉了幾次沒拉開，不由疑惑地回頭，正好對上黎北辰似笑非笑地俊臉——

　“就這麼走了？”他戲謔出聲，“沒忘了別的？”<

　/p>

　“呃，對！”慕遙愣了一下，故作恍然地點頭，從座椅底下拿出那個精緻的小盒子，尷尬地撓了撓頭，“你送我的禮物嘛！我忘了拿走了……”

　這哪是重點？

　眼看著她又要轉身開車門，黎北辰輕嘆一聲，只能撐著她的椅背湊近，身體力行地教她身為女朋友該有的自覺性——

　“還有忘了……這個。”他傾身，在她粉色的唇上淺淺一啄，沒有進一步的索取，下一秒便紳士地放開她，“知道了嗎？”

　慕遙木訥地點點頭。

　黎北辰這才願意放人，抬手按下瞭解鎖鍵，在慕遙下車之前，淡淡地開口說明：“我可能要離開幾天。”他頓了頓，眉心微蹙，“我出去幾天，看看我爸。”

　“嗯。”慕遙點點頭，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他，只能乾巴巴送出一句，“祝他早日康復！”

　她那帶著幾分天然呆的特質，讓黎北辰不由莞爾，他張了張嘴，很想脫口而出地問她一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可想了想，還是把這股衝動壓制了下去。

　不合適。

　他不太想讓父親知道他們的關係。選擇慕遙，是他一個人的事！是他決定的終身大事！這和利益無關，他不想把她帶入複雜，不想毀壞她原本的世界觀……

　喜歡她，就要保護她原來的樣子。

　“好，我會轉達。”黎北辰點點頭，淡淡交代，“我不在的日子裡，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他快速地叮囑完一通，這才放她下了車。

　他很體貼，目送著她進門，開了燈，再關門……他才放心離開。

　只是，聽著那遠去的汽車引擎音遠去，慕遙忍不住再度開了門，靜靜地望著他離開的車影——黎北辰真的很好！她也是真的喜歡他！可是他給的回饋太突然，太美好了！

　她不禁有些適應不過來。

　像是太美好的夢境，她怕夢醒，更怕夢碎。黎北辰對她越是溫柔體貼，她就覺得越是不安……慕遙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裡幽幽地感嘆著：慕遙啊慕遙，他都已經這麼好了，你還有什麼好貪心的呢？

　黎北辰去了新西蘭。

　慕向賢在黎北辰離開的那個傍晚回了國，慕遙早早地等在機場接，幫忙拿大包小包的行李。幾個月不見，慕向賢明顯瘦了，整個人都黑了一圈。

　“爸爸國外的飯很難吃嗎？”慕遙心中不忍，搶著幫他拿行李，“您瘦了……我幫你拿著吧，你回家早點休息！是不是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

　“嗯，公司很忙。”慕向賢點點頭。

　走在身後的翻譯卻嗤笑一聲——他是黎北辰派來的人，慕向賢這幾個月的一舉一動，他都相當清楚。慕向賢現在不過是個被閒置的“廢人”，公司的事情，有什麼好讓他忙的？

　他很閒。

　一直都很閒。

　“怎麼老是有忙不完的活啊？”慕遙抱怨，“爸爸，上面到底給您派了什麼任務？”她甚至心存私心地想要去和黎北辰商量——她爸爸年紀也大了，能不能別讓他這麼辛苦？她會心疼。

　慕遙無意識的這個問題，卻正好問到了點子上。

　翻譯不動聲色地斂了神，靜聽著慕向賢的回答，不知道他在女兒面前會有怎樣的回答？他跟慕向賢在歐洲帶了幾個月，可是一點把柄都抓不到……

　明明知道他有問題，就是找不到他有問題的證據。

　“忙各種各樣的事情。”慕向賢的回答很討巧，一帶而過地解釋了她的疑惑，再順勢一句

　應付了她的糾纏，“說了你也不懂！等你以後工作，你就明白了！”

　******

　出了機場，總算和翻譯分了頭走。

　慕家父女打了車回去，一路寂靜，到家門口時，慕向賢才突然問出來：“你和黎北辰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慕遙心中一顫。

　“我……”慕向賢張了張嘴，卻沒辦法明說。他總不能直白地告訴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自己能調回來，全靠了她的能力！是她讓黎北辰改變的主意！她是怎麼做到的？

　“你們現在……”慕向賢開了大門進屋，斟酌著用詞停頓了許久，才委婉地問出來，“算是什麼關係？”

　他在國外被隔絕，實在沒和她聯繫的機會。

　這幾個月，他幾乎沒管過自己的女兒。

　“我們……”慕遙怔了怔，回頭繼續來來回回地搬行李，直到把慕向賢的大包小包都轉移到屋裡，才小心翼翼地說出下半句，“爸爸，我覺得黎北辰挺好的。”

　一句話，已經證明了她的態度，也反應了她回答。

　慕向賢的心不由一沉，在慕遙承認的那一瞬間，他有種將會“一子錯，滿盤輸”的恐懼感。他沒急著整理行李，而是拿出筆記本在茶几上打開，在等待開機的時間裡，為難地丟出一句——

　“遙遙，爸爸覺得……你們不合適。”

　黎北辰不適合她。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層關係。

　“爸爸！”慕遙的臉色一白，心中的動搖感和慌亂感加劇，“其實在你出差的時間裡，黎北辰幫了我很多忙的！他自己都很忙，還得照顧他爸爸，據說黎叔叔又病重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扯開話題。

　“嗯。”慕向賢卻對“病重”這兩個字沒什麼反應，他一邊應著聲，一邊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操縱著。他像是好久沒碰電腦，急於尋找什麼，急於完成什麼……

　慕遙想要湊過去看，卻被他用手擋住了。

　她只能縮回腦袋，默默地在旁邊站著。她看到爸爸在使勁地按“enter”按鈕，似乎反覆地嘗試登錄某個頁面，但卻又持續地失敗，以至於他的臉上可見明顯的火氣和不耐……

　“爸爸你在幹嘛？”

　慕向賢這才回了神，停下了手上頹然嘗試的動作，話鋒一轉：“你剛剛說……你黎叔叔怎麼了？”

　“他在新西蘭身體不太好，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黎北辰今天早上的飛機去看他的。”慕遙如實回答，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慕向賢正好扣上了筆記本的屏幕。

　他點點頭，兀自沉思了半晌，突然做了個決定：“我……不，我們去看望他吧！”

　極其突然的提議，慕遙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維節奏。

　“可以先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再……”

　慕遙試圖提議，卻被慕向賢打斷，他已起身走向那堆剛回家的行李，把隨身衣服的包拎出來：“你去收拾東西，我來訂機票。”

　他在害怕，怕前功盡棄。

　黎北辰封了他的登錄賬號，他再也接觸不到公司的中央數據，他不能就這麼前功盡棄！只差最後一步了，他需要黎常業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