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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天天在作死》第10章
第十章、密室修行

  葉武瞪着段少言,有些口乾舌燥,血流加速,但臉上仍是要努力繃着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武聲音儘量顯得平靜。

  段少言又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性冷淡風,指尖在膝頭交疊,似乎也沒看出葉武的心猿意馬來:“看來,師父是忘了還剩修行課沒補。”

  這門聽起來神神叨叨的課程,其實才是葉武之所以能穩居段家師父之位的真正原因。

  說實話,葉武實在是非常不想教段少言如何修行。

  可是段嫣然身子羸弱,必須靠勤修才能穩健身體,段老爺又反覆叮囑她,對待這一對姐弟,需一碗水端平,不能有任何偏心。

  沒辦法,葉武不得不把自己的修行之法教一些給他,儘管她骨子裏是萬分不情願的。

  “我沒忘。”

  葉武冰冷冷地說,只覺得剛才還在胸口激盪的熱切一下子散了,冷得沒一點人氣兒。

  “上次領你打通足陽明胃一脈,今天要領你通足太陰脾和手少陰心。這就開始吧。”

  葉武的修行課,教的是五行通絡,陰陽參配,路子聽起來和中醫有些相似,但卻玄妙的多,甚至難以用科學進行解釋。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葉武的年齡。

  沒有人知道,葉武究竟今年貴庚。

  她第一次出現在段家的時候,瞧上去二十四五歲,十六年過去了,仍舊是二十左右的模樣,皮膚白皙緊繃,散發着淡淡光澤,連最易生皺紋的眼睛周圍也溫潤細緻,歲月在她身上似乎並不能留下太多痕跡。

  早些時候還總有人好奇地想打聽,問她究竟多大了。

  葉武只微微一笑,朱脣輕啓:“說出來怕嚇到你,還是算了。”

  段嫣然、段少言二人師承葉武,容貌自成年之後也不會有太大改變,段少言本就是最好的年紀,權且不說。但段嫣然如今都三十歲的人了,走在名媛裏,依舊是皮膚嬌嫩,容貌清純,與十八歲時無甚相差。

  按修行時一向的規矩,師徒二人進了書房深處幽靜的和室。

  那其實是個密閉的小隔間,聽不到外面的任何響動,人待在裏面不知日月晨昏,也決不會被打擾。

  段嫣然通經脈的那陣子,葉武和她在裏面閉關,整整四天不曾出門一步,衣食用物都由下人送過來,放在門口,由葉武出去取,閒雜人等別說這間和室了,連書房都不能靠近。

  現在,段嫣然早已經脈皆通,不怎麼需要用到和室,這裏就成了段少言和葉武修煉的地方。

  段少言進了屋子,席地而坐,葉武也跟着進來,順手拉上門,在他面前跪坐下來,說道:“先打足陽明胃,如果你悟性好,三個小時左右就能打通,練功時需要記得平心靜氣,心無雜念。如果你東張西望,當心我一巴掌扇死你。”

  聽她這樣說,段少言淡淡一笑:“嗯,知道了。”

  “心法都已教給了你,自己開始吧。”

  段少言是不愛廢話的人,他背脊挺直,英俊的眉骨下,一雙眼睛緩緩闔上,逐漸開始進入冥思狀態。

  在修煉過程中,時間觀念模糊,胸臆中氣血涌動,順着經絡緩慢遊走,對段少言而言,倒也並不無聊。

  可是葉武就有些閒了,說白了,她就是個監工,守在旁邊應對意外狀況的。

  反正無事,這逼仄狹小的和室內又無任何擺件玩物,唯一可以賞玩的,也就只有她面前的那個青年。

  於是她左右看看,便又盯着段少言打量起來。

  美色在前,不看白不看,反正也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

  可是越瞧越覺得他華美冷豔,不可方物,一張五官分明的俊臉,冰白剔透,如同剛剛剝去殼的荔枝,滑嫩得像會滴出水來。

  葉武盤腿坐着,託着腮,無比認真地想:不知咬上一口會是什麼滋味?

  青年的眉毛濃密勻長,線條很是凌厲,雙目合着,挺拔的鼻樑下,嘴脣抿得很緊,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有細密的汗珠從額前滲出,緩緩彙集到一起,然後流下來,滲到眉宇深處。

  通經脈是很難受的,隨着進度的不同,時而胃中似烈火灼燒,時而像浸在冰水之中,且越到後面越易走火入魔,所以即使無聊,葉武也從來不離開徒弟半步。

  只不過由於偏心,兩位徒弟的待遇相差還是挺大的。

  段嫣然修煉時,葉武總是會從旁引導,見她極冷極熱,也總是立刻想辦法讓她症狀稍緩。

  輪到段少言這後娘養的孩子,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葉武基本上就是在放養,任他飽受煎熬,面色青白,嘴脣緊咬,只要不經脈錯亂,她就肯定不管。

  非但不管,她其實心裏還有個暗搓搓的小祕密,她其實特別喜歡一邊磕瓜子兒,一邊看段少言心神焚燒,痛苦隱忍的樣子。

  沒啥別的原因,就是因爲好看,誘人,特別情色。

  明明都已經五內熾熱,煎熬至極。

  偏偏這人還要強撐,冰雪般的臉龐緊緊繃着,眼簾輕顫,卻死咬牙關,不肯哼出半點聲音來。

  那又冷又傲,又委屈的樣子,簡直……

  葉武覺得鼻子一熱,伸手一摸。

  ……

  媽的,滿手紅。

  竟然流鼻血了……

  她呆愣幾秒,不由大爲窘迫,心想自己閱人無數,怎麼老在這清教徒般無趣的男人身上把持不住?

  真是太丟人了!!

  偷瞄一眼段少言,那青年正在天人交戰,呼吸的都低沉粗重了一些,胸膛在襯衫下起伏着,汗水順着線條漂亮的脖子一路流下來,淌進領子深處,偶爾喉結滾動,像是在極力按捺着什麼。

  “……”葉武感覺鼻腔內有一根毛細血管爆裂,血流的更兇了。

  想來他也不會在幾分鐘內有什麼問題,葉武倏忽起身,輕手輕腳地拉開和室移門,捏着鼻子,打算出去止個血,降降溫。

  可就是在這段時間,出岔子了。

  葉武回來時,看段少言巋然端坐着,也沒什麼異樣,正打算舒舒服服坐下來,繼續盯着他修行。

  忽然就發現青年額頭上俱是冷汗,嘴脣竟已給自己咬破,滲出血來,一張蒼白的臉龐上,淡青色血管隱約可見,突突跳着,再仔細一瞧,只是她出去的那一會兒,青年潔淨的白襯衫已經全然被汗水浸溼了,漆黑的額發貼在皮膚上,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這個修行,流汗是正常的。

  可是流那麼多汗,傻子都知道情況不對了!

  葉武瞬間嚇得臉色劇變,一手探上他的前額。

  觸手的溫度更讓她整個人跳起來,喊道:“段少言?!”

  青年渾然沒有聽見,眉心蹙動,汗珠在睫毛處凝結。

  葉武簡直魂飛魄散,她雖然討厭這個男人,心裏總盤算着要怎麼樣才能痛快不留痕地弄死他,但是那都是想着解悶的,自然不會作數。

  不然她與他朝夕爲伴,他還能健健康康活到二十四歲?

  見他已不能聽到外面的聲音,顯然已是深陷業火中,葉武連忙在他面前坐下,捉起他的手,一搭脈相。

  片刻之後,葉武臉上的緊張總算是稍稍緩了些——

  她原以爲是走火入魔,但其實是因爲段少言悟性極高,精進神速,氣血在體內涌動太劇烈,衝散神識,有如烈火焚身。

  這種情況雖然痛苦,卻沒有走火入魔那般兇險。

  葉武當即立斷,盤腿坐到他身後,除下他溼透了的襯衫丟到一邊。

  青年總是肅穆保守的,縱使是夏天,領釦也總要扣到最上面那顆,因而這是葉武第一次瞧見他上半身裸體的模樣。

  不瞧倒還好,一瞧葉武就被迎頭痛擊了一棍子,連思考都有些費力起來。

  他裸露出來的上身很有看頭,肩背很寬,線條硬冷流暢,肌肉緊實卻並不誇張,腰身卻是細瘦,只不過腰線並不像李雲安那般柔軟,而是凌厲乾脆的,收攏到皮帶深處。

  隨着呼吸,他胸膛起伏着,汗珠順着鎖骨往下,在結實的胸肌處匯聚成流,緩緩淌下來,在她這種歷經風月的人看來,輕而易舉就能和男人情動纏綿時淌的熱汗聯繫在一起。

  葉武覺得自己的鼻子又有危險,連忙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伸手抵住段少言肩井、肺俞兩個穴位,以指按壓,又自身柱,走神道、靈臺、至陽、筋縮,最後掌心貼在中樞,緩緩運氣。

  氣流交匯之下,葉武心中不覺一驚。

  段少言體內陽剛之氣深厚雄渾,竟是霸道至極,她不得不花好大力氣,才能勉強遏制他經絡中疾走的氣血。

  兩人這樣打坐良久,葉武才終於將段少言那過於洶涌的氣血壓制下去,青年的神識逐漸清明。

  感到她在身後相助,自己又是衣衫除卻,渾身汗水未乾,段少言自然知道自己剛剛是歷了險關,他閉着眼睛,聲音低沉微啞。

  “師父。”

  “嗯。”葉武聽他說話,知道險關已過,鬆了口氣,但還是道,“平心收斂,不要多話。”

  段少言就不說了,沉默着,和葉武一起凝神斂氣。

  又過一陣子,終於收了關。

  兩人一同出了和室,再看時間,竟然才只過了三個小時,段少言便已打通了三脈,所花時間比正常人少了兩倍還不止。

  修行之後,段少言自是神清氣爽,但葉武純粹是無私奉獻,不免格外疲乏。

  只不過看到他的成績,她還是忍不住嘖舌:“段少言,你真是個變態。”

  青年正穿衣服,還沒有扣上釦子,聞言擡頭看了看她,卻見葉武神色虛弱,面色蒼白,唯一豔麗的便是脣上施的硃紅,顯然已是耗費了極大的力氣。

  青年抿了抿嘴,停下手上的動作,扶住她。

  葉武斜蔑一眼:“幹什麼?”

  青年難得眼神不那麼冷,只不過帶着她的動作很是有些不由分說。

  “你累了,去躺着。”

  “下課啦,好漢,您就放過我吧,我要回家。”葉武有氣無力地控訴道。

  好漢段公子不爲所動:“我給你按一按身子,你再走。”

  這臭男人真是個不會說疑問句的人,正常人不是該說“我給你按一按身子,你再走吧?”

  講話加個“吧”表商量表委婉難道很難嗎?葉武氣悶地想着。

  本是要出言拒絕的,可是餘光瞄到段少言沒有扣上的襯衫下,胸肌和腹肌都是那麼的勻稱美好,令人垂涎,她就覺得腳上愈發沒有力氣,想想躺一躺也是好的。

  趴到沙發上,青年坐在她身邊,勻長的手指隔着她火紅色的連衣裙,準確地尋拿到穴位,力度恰當地揉按着。

  這推拿的本事,也是葉武教他的,現在這算是臨牀抽檢,一番按下來,她倒也覺得這徒弟天資聰穎,以後就算不當段家的公子,也還能去Spa店裏當個按摩小弟。

  青年的聲音低沉好聽,很是令人心曠神怡。

  尤其講的話不那麼冷漠時,簡直像是通了電,讓她渾身都酥酥麻麻的。

  “是這裏麼?”

  “要不要再重一點?”

  “這樣好不好?”

  葉武簡直被服務地忘了他之前對自己的兇巴巴,臉側着,埋在臂彎裏,細長的眼睛眯縫起來,像被撓了下巴的貓一般,全身放鬆柔軟,幾乎化作了一池春水。

  段少言帶着磁性的嗓音,還有指尖的力度,讓本就疲憊的她模模糊糊地感到無限暢快,不知不覺就有點困了。

  “師父,你舒服麼?”

  這句話情色曖昧,葉武恍惚間,覺得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帶着某種慾望,而且似乎捱得很近,幾乎越了規矩,就在她耳背後。

  但她實在是太享受,也太累了,只含糊地“嗯”了一聲,就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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