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IP]
蕭棠秋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臥槽!”
唐綿綿連忙追問道:“怎麼了?”
然而不等蕭棠秋回答, 下一秒唐綿綿也大聲“臥槽!”了一聲——他看到有血從門縫底下滲透了進來!
蕭棠秋也看到了,兩人眼睜睜地看著一灘黑紅色的血沿著門縫緩緩地滲透進了房間,在木地板上蔓延開來, 而流動的方向正是他們的腳下。
兩人嚇得連連後退, 但那攤黑紅色的血——或者是什麼其他的不明液體——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 簡直就像有自我意識一般,他們連連後退,甚至爬上了床,但那攤東西卻順著床腳爬了上來!
“臥槽啊啊啊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兩人嚇得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人形鬼怪他們好歹知道該怎麼下手, 畢竟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照人一樣揍就是了,雖然不一定有用, 但這一灘奇奇怪怪的不明怪物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對付啊!
最糟糕的是他們還不能奪門而出, 有午夜十二點後不能出房間門的規定束縛著他們, 出門也是找死!
唐綿綿哆嗦著叫道:“要不我們進浴室躲一躲?”
“沒用!而且進浴室我們就沒有退路了!”蕭棠秋咬了咬牙,猶豫著要不要使用技能, 雖然那個技能太雞肋了不說,還特麼有使用次數限制, 但比起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打怪,手裡有根大蔥也算是有點心理安慰了!
“啊啊啊!它上來了!它上來了!”唐綿綿哇哇大叫著, 不等蕭棠秋下定決心開啟技能, 便一把將他拉下了床, 朝著房間門的方向沖了過去。
蕭棠秋急得大喊:“等一下!午夜十二點之後不能出門!”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管它什麼十二點能不能出門!保命要緊!”唐綿綿縱身一躍跨過了那攤不明液體,一把扭開房間門奪門而出,蕭棠秋一想也對,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它什麼規定不規定呢!於是他也連忙跟著唐綿綿一起沖出了房間。
一踏上走廊,蕭棠秋瞬間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明明幾十分鐘前他們才剛剛走過這條走廊,但午夜十二點後,這條走廊明顯和白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不僅僅是夜裡降溫帶來的寒冷,更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死寂,令人仿佛一下子置身於光怪陸離的異世界。
他瞬間就後悔了,想打退堂鼓退回房間,然而下一秒,房間大門卻猛地在他們身後關上了!
“砰!”
房間門關上的一瞬間,走廊上瞬間陰風大作,陰冷的風穿堂而過,蕭棠秋頓時後背一涼,一股徹骨的寒意沿著尾椎骨爬了上來。
“臥槽!我錯了!爸爸我錯了!”唐綿綿嚇得回頭一把抱住了蕭棠秋,“我們回去吧!我們快點回房間吧!”
蕭棠秋苦笑了一聲:“恐怕我們回不去了!”
果不其然,當唐綿綿撲上去瘋狂扭動門把手的時候,卻發現門把手紋絲不動,就像有人從裡面上了鎖一樣,他急得拼命用身體去撞房間門,然而也依然沒有什麼卵用。
蕭棠秋雖然也害怕得不行,但還是強作鎮定地警惕著周圍的環境,比起剛才那攤不明液體,他更疑惑一件事——那個木偶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自從那攤不明液體滲透進他們的房間後,那個木偶就消失不見了呢?
一想到那個不知所蹤的木偶,他就覺得非常焦慮,總覺得自己似乎忽視或者落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一片黑暗的走廊上,只有幾根蠟燭明明滅滅若隱若現,陰冷的風穿堂而過,瞬間帶走了兩人體表的溫度,令他們瑟瑟發抖。
但比起這股陰冷的風,更令蕭棠秋感到渾身不舒服的卻是——他似乎感覺到有窺視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種森冷陰暗的視線令他遍體生寒,而最糟糕的是,這種窺視的目光似乎來自四面方,來自走廊上的每一處黑暗。
他連忙掏出了核能手電筒,試圖借著燈光驅散黑暗,同時也驅散他心中的不安,手電筒亮起的一瞬間,他心安了不少。
然而當蕭棠秋打著手電筒一寸寸查看這條黑暗的走廊時,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除了那一陣又一陣森冷的陰風之外,這走廊上除了黑暗和那幾根若隱若現的蠟燭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其他不對勁的東西,什麼鬼影,什麼木偶,什麼不明液體,通通都沒有,正常得就像一條普通的走廊……但這才是最詭異的地方,這條走廊上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呢?
他又再次不安了起來,就在此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既然其他地方都沒有,好像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蕭棠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壯著膽子打著手電筒往他頭頂一照——
那個木偶赫然就趴在他頭頂的天花板上,兩個窟窿一般的眼睛幽幽地盯著他。
它的姿勢相當詭異,像一隻大蜘蛛似的,乾枯的長髮從天花板上垂了下來,離他頭頂不過幾釐米的距離而已!
發現蕭棠秋的視線後,它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發出了“呵呵”的怪笑,似乎在說——
“你發現我了!”
“啊啊啊啊!”
唐綿綿抬頭一看,瞬間嚇尿了,他屁滾尿流地轉身就跑,但逃跑的時候還不忘一把拉上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蕭棠秋。
蕭棠秋也嚇尿了,差點把手裡的手電筒扔出去,好在他把持住了,抓著手電筒就跟著唐綿綿一起跑。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卻見那個木偶趴在天花板上一動不動,似乎沒有一點要追的意思,就在他心生納悶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木偶的眼珠子動了,朝著他們逃跑的方向緩緩地轉動了幾下。
下一秒,那個木偶便在天花板上飛速地爬了過來!
只見它手腳並用,就像大蜘蛛一樣在天花板上詭異地爬行!
蕭棠秋瞬間驚了:“臥槽!”
唐綿綿扭頭一看,也驚了:“臥槽!”
然而就在此時,更令他們臥槽的事發生了——
眼看他們馬上就要跑出這條走廊了,那木偶忽然怪笑了一聲,下一秒它的頭髮就朝兩人同時射了過來,就像蛛絲一樣。
兩人連忙一左一右躲開,那頭髮便在走廊盡頭結成了網,猶如天羅地網一般把走廊封死了。
封死了!他們跑不掉了!
兩人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臥槽!”
這木偶女跟蜘蛛似的能在天花板上爬行,居然還能像蜘蛛似的吐絲結網!這特麼就是個蜘蛛精吧!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前有蜘蛛女,後有蜘蛛網,他們似乎已經徹底淪為了這木偶的獵物……
蕭棠秋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棠秋忽然想起走廊盡頭的第一間房是沈淵的房間!
儘管他已經見識過沈淵對他們這些新人菜鳥的見死不救,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撲到沈淵的房間前拼命敲起了門——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如果不向沈淵求救,他和唐綿綿就只能等死了!
而且這個地方,也只有沈淵能救他們了。
儘管蕭棠秋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不能把希望賭在別人身上,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忍不住把所有希望押在了這一舉上,押在了門後面的沈淵身上。
然而他猛地敲了幾下門,房間裡卻依然沒有絲毫動靜,他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他逐漸冷靜下來了,他和唐綿綿在走廊上發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沈淵肯定早就意識到外面出事了,卻一直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他根本就不打算救他們。
“啊啊啊啊!”旁邊的唐綿綿哇哇大叫了起來。
蕭棠秋扭頭一看,原本站在他旁邊的唐綿綿被木偶的長髮纏住了,被裹成了個大粽子吊到了半空中,而且那個木偶還在不斷縮短和唐綿綿之間的距離,顯然馬上就能捕獲這個獵物了。
唐綿綿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拼命掙扎,然而木偶的頭髮把他纏得死緊死緊的,他的臉都憋紅了,卻依然沒有半點用。
蕭棠秋咬了咬牙,朝著唐綿綿沖了過去,拼命地撕扯起了木偶的頭髮,然而這怪物的頭髮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居然堅韌無比扯都扯不動。
“沒有用的!它的頭髮太逆天了!”唐綿綿朝蕭棠秋叫道,“你快跑!”
蕭棠秋沒想到唐綿綿居然能在生死關頭說出這種“你別管我你先走”的話來,不由十分感動:“我不會對你見死不救的!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唐綿綿叫道:“……我沒讓你見死不救!你先逃出去想個好辦法或者搬救兵,然後再回來救我!”
蕭棠秋也叫道:“這個鬼地方哪來的救兵!”
唐綿綿哇哇大叫:“那你好歹去找把刀子或者打火機啊!”
蕭棠秋:“……你以為我不想嗎!走廊都被封死了,你讓我怎麼跑!”
就在兩人爭執之間,木偶朝蕭棠秋發動了襲擊,無數長髮猶如蛛絲一般朝他噴射而來,他顧不上其他了,連忙打開手電筒,用手電筒的光朝木偶的臉猛照——一般來說黑暗生物都畏光!害怕吧怪物!
趴在天花板上的木偶果然愣了一下,下一秒,它便狂怒了起來,朝蕭棠秋噴射出了更多的頭髮,蕭棠秋瞬間就被五花大綁,倒吊到了半空中,手中的手電筒也被奪走了!
唐綿綿怯怯道:“糟糕,你好像激怒它了,BOSS狂化了……”
臉朝下的蕭棠秋苦笑了一聲:“BOSS?這頂多只是個小BOSS,真正的大BOSS……算了,指不定我們根本活不到見到大BOSS的時候。”
唐綿綿居然還想了想:“一般來說,那個古堡主人應該就是大BOSS了吧,我們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蕭棠秋:“都這種時候了我們還討論這些問題真的好嗎?”
唐綿綿:“但我們也做不了其他事了。”
蕭棠秋和唐綿綿都被吊到了半空中,全身上下五花大綁,只有嘴巴是自由的,所以他們在這種生死關頭,真的只能聊聊天吐吐槽了。
然而下一刻,蕭棠秋就連最後一點吐槽的樂趣都被剝奪了,那個怪物緩緩地朝他爬了過來,就在他越來越恐懼的時候,它忽然低頭玩起了那個手電筒,就像人類小孩模仿大人的動作一樣,它笨拙地學著蕭棠秋剛才的樣子,把手電筒打開了,然後朝蕭棠秋的臉上猛照——
唐綿綿噗地一聲笑了:“……它在報復你!”
蕭棠秋被強烈的手電筒光刺得睜不開眼,只能閉著眼睛苦笑連連,誰能想到怪物也有這樣的報復心呢?
不過在那個怪物湊近的時候,他在電光火石之間看到怪物那不像人類皮膚的脖子上居然有一顆痣——這怪物頭髮又亂又多,把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如果不是湊剛才那麼近,一般人根本看不清,而一般人和這怪物湊得這麼近的時候,早就嚇得大腦一片空白了,根本不會在意什麼痣不痣的。
他剛才下意識往怪物的脖子上看了一眼,然後便瞬間震驚了——因為在那張蘿拉和萊普諾貝特的合照上,那位蘿拉夫人的脖子上就有一顆痣,不過當時他並沒有多在意,畢竟人身上長痣多正常啊,直到剛才發現那怪物脖子上也有痣後,他才瞬間意識到了那顆痣藏著多大的信息量——
這個怪物居然就是蘿拉夫人!它居然就是萊普諾貝特的母親!
而就在此時,纏在他脖子上的頭髮忽然開始縮緊了,那怪物似乎玩膩了手電筒,開始玩蕭棠秋了。
蕭棠秋努力朝唐綿綿叫道:“萊普……”
這怪物是萊普諾貝特的媽媽!
一聽到那個名字,怪物卻忽然拼命縮緊了纏在他脖子上的頭髮,就像剛才被手電筒光激怒了時一樣,蕭棠秋瞬間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吐出幾個字:“……他媽……”
唐綿綿嗚嗚大哭:“都什麼時候了,別罵人了!”
蕭棠秋猛翻白眼,氣若遊絲:“……是……他媽……”
唐綿綿大哭著附和:“是是是!萊普諾貝特去他媽!”
就在蕭棠秋快要被唐綿綿氣死的時候,忽然一道巨大的力氣從他背後傳來,他被一下子拍到了牆上,然後臉朝下掉到了地上。
臥槽!腦震盪了!
當蕭棠秋抱著還在嗡嗡作響的大腦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卻驚喜地發現自己還活著!不僅活著,原本纏在他脖子和身上的頭髮也消失不見了!
他驚訝地抬頭一看,發現他剛才敲了半天卻紋絲不動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個人影站在門口處。
那人的臉在明明滅滅的搖曳燭光下顯得十分冷漠,帶著一種拒之千里的孤冷疏離,不是沈淵是誰?
沈淵冷冷地看了蕭棠秋一眼:“吵死了。”
蕭棠秋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還吊在半空中的唐綿綿立刻哇哇大叫了起來:“大神!沈淵大神!救命啊!我願意以身相許!”
沈淵一聽到這話,轉身就往回走,唐綿綿連忙叫道:“……停停停!開個玩笑!我願意讓秋秋以身相許!他可賢慧了!雖然做飯不算太好吃,但是他可以學……”
蕭棠秋嘴角一抽,連忙打斷了唐綿綿的話,他努力冷靜地朝沈淵喊道:“我們現在是一個隊伍的,雖然只是臨時隊伍,但我們現在算是隊友吧?我保證我們對你來說肯定還有別的用處或者利用價值!”這種時候,只能努力表示他們有用處,說不定還能說動沈淵。
沈淵轉過頭來,淡淡地看了蕭棠秋一眼,一言不發,就在蕭棠秋的心漸漸沉下來的時候,一把飛刀忽然劃過半空,瞬間把纏在唐綿綿身上的頭髮削斷了!
那個風衣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笑嘻嘻地說:“大半夜不睡覺,開party呢?”
不僅僅是他,那兩個妹子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蕭棠秋暗暗咬牙,他知道這幾個人肯定在門後將外面的狀況看了個清清楚楚,直到最後關頭見沈淵出來了才露面,但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勉強笑著道謝:“謝謝你們。”
那個怪物徹底發怒了,然而不等它發動襲擊,那個風衣男便乾脆俐落地幾把飛刀把它的頭髮削得乾乾淨淨了。
唐綿綿:“……噗。”
蕭棠秋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個怪物頂著一個大禿頭,似乎也意識到了這群人不好惹,居然扭頭就跑了!
唐綿綿十分鬱悶:“這傢伙還懂得明哲保身欺軟怕硬?”
風衣男笑嘻嘻地說:“看來是個有了自我意識的魔物。”
蕭棠秋頓時一愣:“……魔物?”
魔物又是什麼東西?
就在蕭棠秋迷惑不解的時候,風衣男卻挑了挑眉:“如果你能活到最後,你就會知道了。”
蕭棠秋頓時了然,風衣男的意思很明顯了,只是作為臨時隊員的他,顯然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他甚至連這幾個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不過好歹危機解除了,蕭棠秋正待松一口氣,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和唐綿綿房間門口的蠟燭滅了,雖然不知道怪物殺人和蠟燭到底有沒有關係,但很顯然他們現在已經被怪物盯上了,就算現在沒出事,後半夜也很大概率會出事,他可不覺得沈淵救了他們這一次,還會救他們下一次。
——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就纏著沈淵他們不放!
眼看沈淵轉身準備回房間,蕭棠秋連忙開口道:“今天晚上我和唐綿綿能不能和你們擠一擠?我們房間門口的蠟燭滅了,說不定那怪物後半夜還會來找我們,如果它把我們殺了,你剛才不就白救了嗎!”
沈淵轉過頭來,冷冷地看了蕭棠秋一眼:“……你在威脅我?”
蕭棠秋抿了抿唇:“當然不是,我只是和你講道理,既然剛才你救了我們,那就說明我們還有用吧?如果後半夜我們死了,你就白救我們了。”他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和沈淵討價還價,不過他知道如果他不鼓起勇氣,後半夜等著他和唐綿綿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死字。
“你這人也太理直氣壯地不要臉了吧?”一個妹子冷笑了一聲,“沈哥好心幫你一回,你還得寸進尺了!接下來你是不是還想讓沈哥保護你到這個副本結束?我們一開始就不該幫你們這種貪心愚蠢的人!”
眼看氣氛已經僵持了,沈淵卻忽然開口了:“可以。”
蕭棠秋頓時一愣,那個妹子也愣了一下,連忙叫道:“沈哥!”
沈淵語氣平靜:“進來吧。”
蕭棠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拉著唐綿綿就想進沈淵的房間,然而沈淵卻站在房間門口一動不動,他看了蕭棠秋一眼,淡淡道:“你留下來,你朋友和段鴻楨一間。”
段鴻楨?
那個風衣男叫段鴻楨?
蕭棠秋正疑惑著,果然下一秒,那個風衣男便嘖了一聲:“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睡我的房間。”
沈淵冷冷道:“那你就和他一起去睡他們的房間。”
風衣男只好訕訕地聳了聳肩。
那個妹子還在不甘心地叫道:“沈哥!你怎麼能答應他們這種得寸進尺的要求!而且沈哥你不是有潔癖……”
沈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誰是隊長?”
那個妹子鼓了鼓腮幫子:“……你。”
“那就聽我的。”
沈淵垂下眼簾:“各自回房,明天去迪蒙鎮。”
說完之後,他便徑直回到了房間,卻沒有隨手甩上門,顯然是在給蕭棠秋留門。
蕭棠秋的心臟頓時砰砰狂跳了起來,他沒想到沈淵居然真的答應了他的要求,慶倖之餘,他又忍不住開始僥倖,為什麼沈淵會有這樣的態度轉變,難道說……
就在此時,風衣男——也就是段鴻楨把玩著手中的手術刀,笑嘻嘻地對唐綿綿說:“小心點哦,我晚上會夢遊,以前還曾經在夢遊的時候不小心殺過幾個人呢。”
唐綿綿:“……嚶!”
本來就飽受驚嚇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的唐綿綿頓時一臉驚恐,他一把抱住了蕭棠秋的胳膊:“嗚嗚嗚!秋秋我和你們一間房吧!我願意打地鋪!”
不等蕭棠秋說什麼,段鴻楨便笑眯眯地繼續往下說:“老大晚上夢游不殺人,但會做比殺人更恐怖的事哦……”
唐綿綿迅速改口道:“秋秋晚安!秋秋明天見!”
蕭棠秋正哭笑不得,唐綿綿見段鴻楨轉身回房了,連忙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嘴裡還大神長大神短的,好不狗腿。
那兩個妹子見沈淵回房了也轉身走了,其中一個妹子看著蕭棠秋冷哼了一聲。
蕭棠秋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見所有人都走了,便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沈淵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沈淵的房間和其他房間沒有什麼區別,他正坐在床頭低頭翻看著一本,那是一本很厚的,封皮是黑色的,似乎很舊。
蕭棠秋不記得這個古堡裡有這樣的,他猜測這本應該是沈淵自己的,從外面帶進來的——什麼值得沈淵把它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他不敢開口打擾沈淵,便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先洗了個澡,據他觀察,沈淵似乎有潔癖,他和唐綿綿剛才和那怪物搏鬥了那麼久,身上自然有些髒了。
蕭棠秋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沈淵還在看那本,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今天晚上謝謝你了,救了我和我朋友一命……”
沈淵不為所動,連頭都沒有抬。
蕭棠秋自顧自地爬床,不管沈淵接不接受,反正他已經道謝了……幸好這個古堡裡客房的床都很大,夠睡三四個人的,不然他和沈淵挨著一起睡的話那該多尷尬啊!
古堡裡的晝夜溫差特別大,晚上的溫度直逼零下,所以蕭棠秋決定除非沈淵開口把他趕下床,不然他堅決不主動要求打地鋪,好在沈淵看他爬床,也沒有開口趕他的意思。
蕭棠秋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後在離沈淵最遠的一端躺下了,今天一整天都驚心動魄刺激無比,他本來還以為自己會激動害怕得睡不著覺,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沈淵坐在床頭看的身影,他原本緊繃著的情緒漸漸放鬆了下來。
漸漸地,他陷入了沉睡。
蕭棠秋做了一個夢。
——他又夢到孟星河了。
夢裡的孟星河依然年輕而美好,他在馬路對面微笑著朝他走來,嘴裡似乎正說著什麼,夢裡的他卻忽然一陣心悸,連忙大喊大叫了起來。
有車!馬上就會有失控的車沖過來!快躲開!
然而下一秒,馬路中間的孟星河的五官卻忽然開始七竅流血,伴隨著黑紅色的血液,還湧出了大團大團的頭髮。
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耳朵,不斷湧出了大團頭髮和暗紅色的血液。
他的表情極其痛苦,猙獰可怖,他朝蕭棠秋伸出了手,青筋暴起——
“救我……救救我……”
“你……為什麼……不救……”
“你……見死不救!”
蕭棠秋猛地從夢中驚醒,心臟狂跳不已。
孟星河那張七竅流血的臉猶在眼前,猛一下看到站在他床腳的那個和孟星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嚇得差點滾下床去,幸好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沈淵。
沈淵站在床腳處淡淡地看了蕭棠秋一眼:“出事了。”
蕭棠秋愣了一下:“出事了?”
沈淵:“有尖叫聲。”
蕭棠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天亮了。
外面似乎已經天亮了,雖然這個古堡裡的白天和黑夜的光照亮度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氣溫好歹沒有夜裡那麼冷了他匆匆進浴室洗漱完畢,便跟著沈淵一起出門了。
看著沈淵的側顏,蕭棠秋想起昨天晚上的噩夢,不由一陣恍惚。
兩人剛剛出門,便遇上了段鴻楨等人,當然,他們顯然是在沈淵房間門口等沈淵,而唐綿綿則在等蕭棠秋。
出乎蕭棠秋的意料,唐綿綿似乎睡得還不錯,精神十分飽滿,看來段鴻楨那句“吾好夢中殺人”只是一句玩笑罷了,倒是唐綿綿上下打量著蕭棠秋,不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原來那傢伙沒說錯……大神他真的有夢中折磨人的癖好。”
蕭棠秋昨天做了噩夢,自然沒怎麼睡好,他哭笑不得地瞪了唐綿綿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唐綿綿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又死人了。”
蕭棠秋沿著唐綿綿的視線看過去,走廊上果然有一個房間大門敞開,幾個人站在走廊上似乎低聲討論著什麼事,這些人比他想像中要冷靜得多,就連他這個成功經歷過一次副本的人,再遇到死人恐怕也不會比他們淡定。
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這群人似乎是老玩家,這個副本除了沈淵四人之外,還有四個老玩家,比起那群咋咋呼呼的新玩家,這群老玩家的存在感要低得多,在第一天分房間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四個人住在同一間房,所以是男女混住的狀態。
這四個老玩家中,原本有兩個男的兩個女的,現在卻少了一個男的。
很快,也有幾個早起的新人玩家發現了不對勁,他們遠遠地站在房間門口不敢靠近,只能伸長脖子盯著。
蕭棠秋和唐綿綿對視了一眼:“我們去看看。”
唐綿綿雖然很害怕,但也還是點了點頭,在這種危機四伏的世界裡,害怕是沒有用的。
蕭棠秋卻是悄悄用餘光看了沈淵一眼,安心了不少。
“發生什麼了?”
兩人走到房間門口,蕭棠秋主動開口問。
其中一個老玩家抬頭看了蕭棠秋一眼,迅速打量了一番,才回答道:“我們有個同伴死了。”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透露出了一絲殘忍和一絲麻木,殘忍是因為他們對同伴的死不為所動,麻木卻是因為他們見慣了同伴的死亡。
蕭棠秋大腦迅速運轉,他瞬間明白了幾件事,也許在這個殘酷世界裡,同伴死亡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大多數老玩家根本沒有時間為了同伴的死而傷心……也許沈淵他們已經見慣了同伴的死亡,所以才會對一切都表現得那麼冷漠而疏離吧。
他和唐綿綿走進房間一看,頓時被房間裡的慘狀驚呆了,整個房間地板上都是血水,簡直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殘像。
“要換了我一大早起來看到這種場景,早就嚇尿了,”唐綿綿忍不住抖了一下,“一個人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應該不只是血,”蕭棠秋微微皺眉,他抬頭往浴室的方向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那些血水來自浴室,此時仍然源源不斷地從浴室裡流出來,“我們進去看看。”
說完之後,他便推開了浴室的門,下一秒,他頓時愣住了。
比起房間裡,浴室裡的場景更為血腥恐怖,不僅地板上血水橫流,就連牆壁和天花板上都滿是血花四濺的慘狀,一個男人正光溜溜地躺在浴缸裡,沐浴在血水中。
蕭棠秋瞬間毛骨悚然,這個男人的死狀,居然和他夢中孟星河的死狀一模一樣!
男人睜大著眼睛,顯然死不瞑目,血水混雜著大團頭髮從他空洞的眼眶中流了出來,除此之外,他的耳鼻嘴也同樣湧出了頭髮和血水,因此,浴缸和浴室裡的血水中也同樣漂浮著水草一般的頭髮。
蕭棠秋頓時後背一涼,毛骨悚然。
唐綿綿的臉色自然也十分不好看:“臥槽……臥槽……”
就在此時,沈淵等人也進來了,他們看著浴室裡的慘狀,表情十分平靜,沈淵環視四周一圈,目光淡然。
儘管沈淵他們什麼也沒有問,但這幾個顯然知道他們身份的老玩家還是主動解釋了起來:“我們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下了,後半夜的時候他忽然說身上很癢要去洗澡……我想著去浴室洗澡不算離開房間,就讓他去了,他在浴室裡待了很久,但我一直有聽到浴室裡的水聲,後來我就睡著了。”
一個女孩子開口接了下去:“今天早上我第一個醒來,一醒來就發現地板上都是血水,嚇得叫了一聲,所有人都醒了,我們進房間一看……他已經死了。”
這群老玩家顯然也不知道他們的同伴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不過在這種地方,追究這些事情顯然也沒有意義。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女孩子淡淡道:“而且我們剛才打開房間門出去的時候,發現我們門口的蠟燭熄滅了……我確定昨天晚上我們回房間的時候,蠟燭還亮著。”
蕭棠秋臉色一沉,看來蠟燭滅了的確代表著這個房間裡會有人死。
他忍不住看了沈淵一眼,昨天晚上如果沒有沈淵,死的人就會是他和唐綿綿了。
其他湊過來的新人菜鳥們聽到這話,頓時心驚膽戰地轉頭看起了他們房間門口的蠟燭,那蠟燭燭光搖曳,明明滅滅,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會滅——一旦蠟燭滅了,他們就會死,這也太坑爹了吧!
就在此時,那個曾經噴過蕭棠秋見死不救的大學畢業生忽然指著蕭棠秋的鼻子叫了起來:“你們房間門口的蠟燭也滅了!你們怎麼沒死?”
眾人的視線頓時聚焦在了蕭棠秋和唐綿綿兩人身上,目光裡充滿了探究和警惕。
不等蕭棠秋回答,那個大學畢業生忽然眼珠子一轉,仿佛恍然大悟了什麼:“肯定是你們見房間門口的蠟燭滅了,就把他們房間門口的蠟燭也吹滅了,讓想殺你們的鬼找不到它真正想殺的目標!”
“是你們害死了這個人!你們這兩個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