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殺雞儆猴,不過如此
戚文海看著這一幕,有些反應不過來。
楚大公子……這麼狠的嗎?
謝庭月緩緩嘆了口氣。他知道楚暮神秘莫測,有自己的世界,卻不知對方如此深不可測。
他感謝對方替他出頭,有心相護,但——
「剁手太不優雅了,糊一桌血,多難看。」
楚暮想了想,道:「也是。既然夫人發了話,秦平,別剁手了,只剁一根食指吧,好收拾。」
秦平手起刀落,禾元奇發出一聲慘叫,一根斷指已從桌上落下。
現場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說是一回事,真的做了,是另外一回事。
這一瞬間,有個念頭浮到腦海,再清楚不過,這位楚家大公子雖然病歪歪,但是不能惹!
他娶過門的男妻更加不能惹!
不聽話,你想斷指嗎?禾老闆就是前車之鑒!
殺雞儆猴,不過如此。
那邊禾元奇已經尿了。
嚇尿了。
嚇得精神遲鈍,連後悔都慢了半拍。他不好男風,怎麼可能會喜歡謝庭月,還想調戲?之前門外那一出,完全就是為了羞辱,他瞧不上謝庭月,一千一萬個鄙夷!可誰知最後沒有羞辱得了對方,卻被對方羞辱了……
「人的運氣,總會到頭,」楚暮看著禾元奇,目光涼薄,直直盯著禾元奇的眼睛,「下一回,是你的命。」
禾元奇褲襠一涼,又尿了。
謝庭月看著這一幕,目光有些複雜,楚暮這樣殺伐果斷的一面,他第一次見到。
有點狠,又舉重若輕,優雅有度。
幹這種暴力血腥的事,楚暮仍然有自己的美學……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我們都不知道,」那邊季夫人和瞿夫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看向謝庭月的目光充滿憐惜,「好孩子,被人欺負成這樣,還能自己挺過來,堅韌理智的參與盛會,很好……」
再看楚暮:「沒哪個男人心大,能裝下這樣的事,楚大公子做的也很好,這事外頭誰要敢指摘,我二人定為你做保!」
瞿夫人心細,指點謝庭月給楚暮緊一緊腿上毛毯:「沒有公道,就得自己討公道,有時不凶一點都不行,沒法子的事,你們辛苦了。」
眾人眼神一片茫然。
這……竟是夫夫二人被欺負?明明是他們欺負別人吧!禾元奇都尿了!
不對,尿了不是重點,他手指頭被砍了,真的被砍了啊!
「如此,多謝兩位夫人。」
楚暮有模有樣的對兩位夫人行禮謝過,大尾巴狼一樣轉身笑對廳內眾人:「拍賣怎麼停了?可是我壞了規矩?」
眾人趕緊擺手:「沒沒,只是物件換場,馬上繼續!」
乖乖,誰敢怪他?怪了也不敢說啊!
有那機靈的,趕緊收拾善後,幫忙把禾元奇抬出去,別在這繼續折騰丟人。人家既然沒殺他,就是給彼此留了一份臉面,別再搞砸了!
拍賣重新開始,楚暮坐在最前方,和謝庭月一起,始終面帶微笑,似乎心情不錯。
拍賣會在你好,我好,大家好,其樂融融的氛圍內結束,眾人面帶微笑告別,先後離場,十分圓滿。
謝庭月和戚文海道別的時候,長隨秦平悄悄問主子:「那禾元奇已經斷了一根手指,晚上還要搞他嗎?」
楚暮挑眉看他,眼底閃過訝異:「你為什麼會有這種疑問?」
秦平伸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是,主子,屬下錯了。」
為什麼要多嘴問?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要搞,還要大搞特搞!
夫人神仙似的人物,那癩蛤蟆看一眼都是褻瀆,何況摸手?斷一根手指算什麼,主子沒直接發話要那蠢貨的命已經很仁慈了!
戚文海目送謝庭月離開,看到妹妹就想訓。他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謝庭月幫了妹妹是顯而易見的事。
「你搞什麼——」話說一半,扮凶的臉就繃不住,他嘆口氣,大手附上妹妹的頭,狠狠揉了揉,「有哥哥在呢,別讓人家替你操心啊。」
戚螢飛這回沒瞪哥哥,沒翻白眼,沒彆扭倔強的轉身躲開,眼圈越來越紅,嘴越來越扁,最後「哇」一聲哭了,撲到哥哥懷裡不肯抬頭。
戚文海心更軟了,輕輕拍著妹妹的背:「沒事的,哥哥在,哥哥不會再讓你有事,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戚螢飛哭的特別凶,聲音特別大,引人側目,戚文海一邊溫聲寬慰妹妹,一邊眼神凶凶的瞪向看過來的人: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哭啊!
……
禾元奇‘身受重傷’,面子丟盡,捂著包紮好的手指回了家,拒絕見任何人,連平日最喜歡的小妾都趕走了,獨自一人喝酒,面色陰沉,很晚才睡。
睡意朦朧,如夢似醒時,恍恍惚惚換了地方,擷……芳……什麼?
他眼睛半瞇,還沒看清楚身處之地,就聞到一股酒香,有人以唇哺酒。他是風月場上常客,這點事太熟悉不過,順著習慣就接了,只是這唇……香是香,怎麼不似女人柔軟?
他以為今夜怕是要做個春夢,沒想到後面一涼——
「嗷——」
他差點彈起來,竟成別人春夢的主角了嗎!
可是為什麼痛的這麼真實,這麼難以忍受,就像現實正在發生一樣!
他用力掙扎,不小心碰到斷指處,疼的一激靈,差點尿出來,他怎麼這麼倒楣!
令人羞恥的折磨一直到後半夜,禾元奇兩股戰戰,幾乎已經站不起來。天際將明時,他已完全清醒,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上他的男人連件衣服都不給他穿,直接把他趕到了大街上!
天亮了喂!外面有人走動了!
禾元奇敲不開門,得不到衣裳,站也才勉強站住,還能做什麼?趕緊找最熟悉最近的地方,想辦法啊!
形勢所迫,不想果奔……也得果奔了。
禾元奇躲著人,溜著邊走,不小心撞到一個人,兩人站定,互相看對方一眼,同時捂眼。
「你……」
「你……」
還是熟人。
禾元奇自己不明不白陷入這個地步,對對方境地倒是瞭若指掌,因為這人打了賭啊!為謝庭月打的賭,說輸了光屁股遊街的!沒想到撞到了……
尷尬,羞恥,程度不僅僅是雙倍。
對方根本沒好意思說話,捂著臉,大步跑了,也不怕扯著蛋。
禾元奇呸了一聲,學著對方樣子,捂住臉,全然不顧旁邊有沒有人,大步往前跑。
扯著蛋疼,天更冷啊!這麼一會兒都凍青了,再不找到地方非得凍死不可!
「嘿又一個!今兒個什麼日子,倆光屁股遊街的!」
「喲這是禾老闆吧,都敢光屁股了,嫌啥丟人,捂上臉我們也認識你啊!」
「對!化成灰都認識!叫你做奸商,逼人賣兒賣女,草菅人命,該!謝二公子怎麼就沒弄死你呢!」
「怎麼回事?這事同謝二公子有關?」
「這你就不知道了……說是昨天有人打賭來著,要欺負楚家那位男妻,誰成想,那謝二厲害著呢,贏了滿堂彩!」
「這個我也聽說了,賣了匹布幾千兩?賣給公主府了?」
……
很快,無數小道消息在市井流傳,謝庭月的名字大大火了一把,無人不贊,無人不誇。
作為正主的爹,謝良備今天得無數人問候,恭喜他有個好兒子,以後可要享福了!就是可惜,好好的男嗣送出去給人做了男妻,這以後有了出息,好處夫家得占一大半……
謝良備一邊笑得臉都僵了,自謙「哪裡哪裡」,一邊心疼的差點滴出血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踹開了繼妻林氏的門:「蠢婦,看你做的好事!」
林氏近來禁足,正想各種法子勾著老爺過來看她一眼,以為努力這麼久終於成功,不成想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整個人都懵了。
謝良備氣的原地轉圈:「那楚家是好,能給咱們帶來很大利益,不就是沖喜成親,換別人也可以啊,又不是沒女兒,你為什麼非得送老二!老二是個聰明的,要是沒嫁出去,不知道怎麼給我長臉,孝敬我呢!」
林氏好懸背過氣去,這事還不是你同意的!你不同意,我一個婦人能幹成嗎!
好容易辛辛苦苦,把這棒槌攏在手心,不成想棒槌就是棒槌,根本不能貼心!但她已經嫁了他,還能有什麼辦法?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繼續。
收起心裡所有的苦,林氏吞了口血,露出笑臉:「千錯萬錯都是妾的錯,老爺莫要生氣,當時氣壞了身子……」
好一通哄,才把謝良備哄的氣消,甩袖離開。
林氏揉著胸口坐回去,手抖了好一會兒,都沒把茶端起來。
一雙纖纖素手在她身側出現,穩穩地端起茶,伺候她喝了。
「娘,別怕。」
林氏喝完水,順了口氣,看向自己秀麗端妍的女兒:「叫你聽著了。」
少女微微垂頭,思緒斂在眸底,安靜姝美:「爹剛剛是在後悔,沒把我嫁出去吧。」
林氏摟住女兒的肩:「那是一個活不了幾天的廢物,娘怎麼捨得叫你受苦?乖女放心,沒事,娘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娘,楚家梅宴,女兒代您去吧。」少女視線越過林氏肩頭,落在房樑,眸底閃出一抹野心。
林氏鬆開她:「你……」
少女展顏微笑,就像春天的花兒,柔軟多情:「貼心善良的妹妹,誰都會喜歡,是不是?」
……
傍晚,巷道深處。
聽到輪椅聲音,站在高牆下的身影半跪在地:「主子。」
楚暮拂去肩頭的雪花,微笑:「瞿齊,你這次事辦的不錯,想要什麼獎賞?」
作者有話要說:
瞿齊:只求快一點,夫人還在等我回家睡覺。▼_▼
楚暮:好巧,我也是。
長隨:我只感覺……找死的又要來了,盒飯需要屬下幫忙熱一熱嗎?︿( ̄︶ ̄)︿
謝謝冰玄大大的地雷!! ~\(≧▽≦)/~
沒錯,是雙重生,但彼此資訊不對等,認知也就不一樣。另:上輩子只是有交集,沒有談戀愛,受君做的所有關於親密的夢,都只是夢,當然,將來會成為事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