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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汙》彩蛋三
  
  墨警官讀到以上內容的時候,他剛剛從醫院回局裡。
  
  衣服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他抬起秀長冷白的手指,將深藍色的製服領帶扯松——他應該要去洗個澡了,現在渾身上下除了臉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看。但是他好像暫時沒這心情。他咬了根煙,走去過道點著,狠抽一口,濾紙捲上半截,淡青色煙靄呼出,橘紅色的星火在黑夜裡一閃一閃。
  
  “墨隊,恭喜!”
  
  “恭喜墨隊結案,這回可以好好休息啦。”
  
  有隔壁科室加班的同事走出來,看到他,紛紛表示祝賀。
  
  墨熄是外勤警官,這陣子有任務,他回局裡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待不了太久,有幾個年輕的小警員警校出來剛進隊實習,今晚是第一次瞅見傳說中的墨隊,霎時間眼都瞪圓了。
  
  “啊……墨隊……”小姑娘還帶著學生青澀的傻氣,愣愣地,“長得比照片牆上的還帥……”
  
  與她一同實習的女生連忙提醒她:“你聲音輕點。”
  
  也無怪乎小姑娘花痴,隊長墨熄年輕高大又英俊,最關鍵的是他這人端正、無私、強大,不管多危險的任務,只要有他在,大家就好像得到了一劑強心針,但沒人會跟他表示更多的親密。
  墨熄是個好人,但不意味著他有好脾性。
  
  打個比方,作為他的同伴,你絲毫不用懷疑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豁出性命來救你。
  但你也同樣不用懷疑他救完你之後會在你滿懷感激時罵你是豬。
  
  “他是不是受傷了?”實習小警花悄聲問她的伙伴,“他制服上全是血……”
  
  “沒多少是他的吧。”同伴翻了個白眼,“你昏頭啦,流那麼多血不早死了,你還能看到他腿長兩米地站在這裡抽煙嗎?”
  
  “哦……也是。”
  
  同伴的白眼更厲害了:“不知道你是怎麼在警校混的四年。”
  
  “那他身上的血是誰的?”
  
  “嫌犯的吧,你沒聽說嗎,這次行動墨隊他們終於把那支繞了九年的黑惡集團給連鍋端了。那群人跟五月份落網的金三角毒梟搭伙,手裡有真東西怎麼會輕易就範,交火是避免不了的,週警官不正在醫院裡躺著麼。”
  
  “那墨隊襯衫上的血……”
  
  “有個嫌犯,曾經是墨隊的同學。”
  
  “他臨陣醒悟擋在墨隊前面保護了墨隊?”
  
  “……你瑪麗蘇小說看多了吧,我看你實習要不合格了。還保護墨隊呢——他死拽著墨隊,說要和墨隊同歸於盡。”同伴說著,嘆了口氣,“得虧孟警官——也就是隊長他女朋友動作快,幾乎是在那個嫌犯抱住隊長的同時就開槍了,不然現在躺在醫院的大概不止週警官一個,隊長也得進去。”
  
  小警花聽得滿眼放光:“哇,隊長女朋友身手了得,我以後要跟她一樣就好了。”
  
  “……你還是先憂心一下自己實習能不能過吧,一空下來就知道看小說,要是福爾摩斯探案集也就算了,結果看得全是《純情王爺騷侍郎》,《霸道師尊愛上我》。”同伴翻了今晚第三個白眼,“丟人。”
  
  歸隊收工的小警員們陸續進廳走遠了,墨熄接了個電話。
  
  “姜局。”
  
  “你回隊裡了沒。”
  
  墨熄指節用指腹捻滅了煙火,將煙蒂扔掉垃圾桶裡,答道:“回了。”
  
  對面沉默一會兒,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好像是墨熄的錯覺。姜局長很快就打破了這短暫的停頓:“報告交給李科,然後回家睡覺。明天晚上六點,來我辦公室裡。我要跟你說一件——不,是兩件很重要的事。”
  
  姜局長很少會把什麼事情標記為“重要”。
  墨熄照做了,他把初步報告交給了李科,因為太疲憊了不能開車,他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換了件便裝就打車回了家。
  
  凌晨四點多的街頭,並沒有太多的人,他側著頭,看著車窗外模糊流離的光影。
  車開得很快,混雜著電台模糊的音樂,唱的是一首老歌,多少年前也曾有人在他耳邊漫不經心亂改歌詞地哼唱過,而如今音響裡流出的是輕柔的女音,昏沉沉地催人夢醒。
  
  結案了。
  他做的不算完美,有一名同事重傷,五名輕傷,所幸槍火之下無人死亡。
  
  但是顧茫快不行了,他知道。
  
  顧茫就是女警花口中要拉著他同歸於盡的嫌犯惡棍。墨熄和他是初中同學,認識了已有半生。顧茫從前是個富二代,家境很好性情不羈,有時會聚眾打架但是本性不壞——墨熄幾乎是看著他一步步墮落到這個田地的。
  
  他曾經以朋友的身份勸過顧茫,也曾經以朋友的身份和顧茫吵過架,那時候他們在念大學,顧茫輟學了,墨熄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群社會上的混混廝混喝酒賭博抽煙,顧茫躺在太妹豐軟的大腿上,闔一雙星辰微動的眼,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說:“哥們儿,來啦。”
  
  墨熄幾乎氣瘋了他砰地將門抵到一邊,大步進了包廂,在眾人的驚呼中扇了顧茫一個巴掌,說,你他媽的這輩子是不是要一直這樣爛下去。
  
  顧茫喝醉了,笑嘻嘻地摟著他的脖子,親暱地問道:“是啊,未來的墨警官,要不要跟我一起爛掉?”
  
  “滾吧你!”
  
  顧茫哈哈大笑。
  
  再後來,墨熄畢業了,成了警察,顧茫不知道去了哪裡,他的手機停機了,家里人也再不認他,他大概成天在街頭巷尾遊蕩,成為了一個遊手好閒的人渣。
  他們沒了任何联系,直到有一天,墨熄在執行某個緝毒任務時撞上了對方的伏擊抵抗。在那艘貨船上,昏暗的吊頂燈來回晃動,負責押運那批貨物的犯罪分子晃悠著從船艙陰暗處走出來——
  
  他再次看到了顧茫。
  顧茫比從前曬得膚色更深,體魄也更強健,只是那雙眼睛還沒變,黑亮黑亮的,好像能看透世上所有的伎倆。他□□上身,精悍勁瘦的細腰裹了好幾圈繃帶,肩頭披著件黑色皮風衣,微長的黑髮上歪斜戴著一頂染著鮮血的警帽——是從犧牲於埋伏圈裡的警察頭上摘下來的。
  
  他嘴裡叼了根未著的煙,吊兒郎當地往船舷上一靠,瞇眼瞅著前方,然後笑了笑:“墨警官,咱倆好久沒見了。”
  
  墨熄闔上眼睛,喉結滾動著,半晌沒頭沒尾地說了句:“調查的時候線索指向你。”
  
  “嗯?”
  
  “但我告訴自己是線索錯了。你不是那麼爛的人,沒有見到你之前我什麼都不信。”墨熄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就把自己混到這個地步。”
  
  顧茫逆著海風笑了,垂到臉側的黑髮微微拂動著,他幾乎是姿態紳士地攤開手掌:“有什麼不好嗎?”
  
  “……”
  
  “我覺得挺好的,至少錢多。”
  
  顧茫說著,啪地把煙點著了,吸了口後含混地吐出來,銀質打火機在手裡來回拋著。
  
  “你也知道我這人,活得講究慣了,沒錢你讓我怎麼混。”
  
  墨熄卻道:“把你頭上的警帽摘下來。”
  
  “這個嗎?”顧茫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跟你一道來的戰友戴的,老子的手下一槍崩了他的頭,我看這帽子可惜了,拿來廢物利用一下,怎麼著,你也想要?”他咬著煙,卷一溜邪氣的笑,“你自個兒應該也有一頂啊,你跟我搶啥。”
  
  墨熄幾乎是震怒地,厲聲道:“摘了!”
  
  顧茫甜絲絲的,語氣卻很危險:“墨警官,你孤狼落絕境,怎麼性子還是這麼差。你是真以為我會顧念舊情,不敢殺你?”
  
  黑洞洞的槍口抬起。
  歪戴警帽的顧茫嬉笑道:“今天這艘船上已經有不少警察同志殉職了。墨熄,你想做最後一個嗎。”
  
  沉默片刻,墨熄朝他走過去。
  作戰靴在血跡未乾的甲板上踩出斑駁的印子。
  
  “顧茫,我曾經欠過你,當初你為我做過很多,我從來就沒有還清。所以至少今天,我不會親自拿槍指著你。”
  
  顧茫冷笑:“你倒指指看啊。”
  
  “你問我是不是想做最後一個殉職的人。……如果我做最後一個可以換你去自首。”一步步走近,“那好。我做。”
  
  顧茫不笑了,黑眼睛盯著他:“我真會開槍的。”
  
  “你已經開過很多次了。”墨熄瞥了一眼帽徽上的血跡,然後視線慢慢下移,落到顧茫臉上,“打完這一枚子彈。然後回頭吧。”
  
  這是墨熄最後一次試圖撈他。
  海鷗從桅杆上掠過,陡地槍聲裂空——
  
  血從傷處汩汩淌出。
  
  “我說過我會開槍的。”顧茫的神情很冷,眼神則像槍口飄出的硝煙一樣琢磨不定,他擰著嘴唇嗤笑起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回頭。你看看你們這群人狼狽的模樣……墨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他仰著脖頸,目光睥睨而下,嘆道:“當賊當匪當警察啊,那都不能太念舊情。”他慢慢俯身,單膝跪著,一隻手肘閒適地擱在膝頭,另一隻手舉著槍,用燙熱的槍口抬起墨熄的臉,“如果我是你,今天我落入絕境,我寧愿賭自己能夠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也不會跟你一樣,天真爛漫地勸我回頭。”
  
  墨熄失去意識前最後記得的景象就是有馬仔朝顧茫跑去,急吼吼道:“顧生,海面上有條子追來了,您看——”
  話未聽完,墨熄已支持不住,驀地闔眸,昏迷在了血跡斑斑的甲板上。
  
  這一次行動,確認了社會不良分子顧茫在替本市最大的毒梟賣命,斷卻他們最常用的那條海線。但是遭伏突然,警員力量損失慘重,有人死了,有人重傷,墨熄也是在病床上昏迷了數日才醒轉過來。
  顧茫給了他一槍,卻並沒有就此收手回頭是岸。
  按顧茫很早前——早在因故輟學時就說過的一句話——
  
  “哥們,好兄弟,上行之路已經給我堵死了,我沒有地方去,只能往垃圾堆裡摸。”
  
  “顧茫……”
  
  “噓,什麼都別說。”顧茫從臟兮兮的褲兜里摸出六七枚硬幣,攬過墨熄的肩膀,找到一個自動販賣櫃往裡頭投幣進去。
  兩瓶冰鎮啤酒滾出來,他笑吟吟地俯身取了,捏在手裡冰了冰自己的臉,又冰了冰墨熄的。
  “啪”地一聲易拉罐開了,氣嘶嘶往外冒。顧茫的眼睛亮晶晶地,“再請你喝一杯,你顧茫哥哥從今往後就要去當壞人了。”
  
  墨熄那時候還搖頭覺得他太不正經,說話跟鬧著玩似的。
  
  這個哥們他認識了那麼多年,心太軟了,連只螞蟻都不願意踩死,這種好孩子怎麼可能會成為壞人。
  結果呢?“好孩子”的手下殺了他的戰友。
  而“好孩子”本人差點殺死了他。
  
  ——“幸好沒有擊中心臟,再偏一點或者再晚一點怕就要不行了。你胸口會留疤,這幾個月劇烈運動也需要注意一下,每半年來院裡複查……”
  醫生說什麼,墨熄並沒有再聽進去,他低頭望著自己胸口纏繞的繃帶,子彈被挖走了,然而還有什麼東西也和子彈一起,從血肉心腔裡被挖了出來,讓他覺得空,覺得疼,覺得不甘,覺得仇恨。
  
  直到今天——顧茫落網。
  
  墨熄覺得自己胸口的傷疤才終於止了血。
  卻仍痛。
  
  顧茫這一回故技重施,但墨熄不再是初出茅廬的新警員了,他在最凶險的境地做好萬全準備,他吸取了老隊長的教訓,他制定了最周密的計劃,護得手下的隊員無有傷亡。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顧茫居然這麼瘋。
  逼到絕境裡了,瘋子哈哈笑著抱著他,竟真的貼在他耳邊說要和他一起死。
  
  千鈞一發時,他女朋友的那一槍打中了顧茫的左肺,抱去醫院的時候血已經流的太多,墨熄的襯衫全被浸透了,躺在擔架床上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顧茫在無意識地痙攣抽搐,血淋淋的手一直在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得回來。
  
  他身上需要取證的東西太多了,不該這樣就離開。
  
  這天晚上,結案收隊的墨熄很疲憊,但他並不能很快入睡,他想起要打個電話問問女友的情況,發現她的手機出於關機狀態,才想起她好像是一收網就被姜局叫過去詢問具體狀況了。於是墨熄在書房的電腦桌前坐下,手撐著額頭,闔眸一下一下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我死也會帶著你……”
  血淋淋的臉上帶著扭曲的笑,顧茫慢慢從他懷裡滑下去。
  
  墨熄一下子睜開眼睛。
  實在不想再回憶起這一幕,墨熄乾脆打開手機——
  
  他想找到那本小說看。
  
  對,在辦案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作為這個黑惡集團的骨干人物之一,顧茫有著一個令人費解的愛好:
  寫小說。
  
  他在某個叫做“晉僵”的網文網站上註冊了個筆名,叫做拔箭搭弓射飛鳥——能取出這種名字的一般都是該網站的新手,好不好聽是一回事,通不通順也權且不管,但問題在於晉僵網站顯示文名和筆名都有字數限制,字數多了就會變成省略號,所以如果不是專程點開作者專欄,顧茫筆名的畫風是這樣的:
  “拔…鳥”
  
  信息部的小警花把這份資料交到墨熄手裡的時候很是忐忑,畢竟一個給自己起名為拔鳥然後寫網文的人,怎麼聽也都和陰暗的黑惡勢力小頭目相去甚遠,警花甚至猶豫著說:“墨隊,這只是ip確認,不能肯定坐在電腦前寫書的就一定是顧茫,也可能是其他人,我們還需要做進一步確認… …”
  
  墨熄卻說:“不,能取這種名字的就是他。”
  
  墨熄不愛看小說,事實上他這人活得很老齡化,雖然才三十出頭,但卻不太能理解時下年輕人玩的那些花里胡哨的app軟件。電腦對他來說意味著警局信息系統,word和Excel,手機上則只意味著微信,鬧鐘和電話。
  他用默認鈴聲,微信頭像是自己的警號牌,唯一玩過的遊戲是諾基亞藍屏時代的貪吃蛇,發信息會用系統自帶的微笑臉表示讚許。
  
  所以在他現在這個女友出現前,沒有一個女孩兒能忍受他三個禮拜。儘管她們當初看到他的臉時都是非常願意和他交往的,但真正接觸以後她們卻都表示“是個好人”,可惜又嫌他“太悶了”,“太死板”,“不會笑”“撩不動”。
  
  所以很顯然,網文app他也應付不來。
  
  其實一開始,組內發現顧茫的這個愛好時,大家都很警覺,畢竟利用書本進行密碼傳播的方式不可勝數。
  ——“《神探夏洛克》裡頭就有出現過。”有組員非常沒必要地提了句。
  遂墨熄安排了幾個耐心好的小姑娘去負責研究顧茫的網文,他作為隊長,自己自然也下了一個軟件翻翻,結果因為摸不清界面,又受不了滿屏《鬥xx神》《封xx魔》之類的書名,沒幾分鐘就作罷了。他搞不懂這有什麼看點,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還沒《刑法》精彩。尤其那些封面,一眼掃過去全是一個苦大仇深/邪魅狂狷/高貴冷豔的小白臉/肌肉男,背後映著雷電/騰龍/颶風/不明氣體,手裡握著劍/刀/不明物體,眼睛裡冒出紫/紅/黃/綠/藍的幽光,一個個在墨熄看來全長著張逃犯臉,一點都不忠厚老實。
  
  有組員曾經欲言又止地問他:“墨隊,顧茫寫那小說您看了嗎?”
  
  “沒看。”
  
  “哦……”組員鬆了口氣,但又很快地問, “那網站您瀏覽過?”
  
  “差不多。”
  
  “感覺怎樣?”
  
  墨熄皺了皺眉:“他們是不是藉鑑了公安部在逃人員頭像信息網。”
  
  “噗——”
  
  組員後來鑑定出顧茫的那篇小說沒什麼問題,不是密碼小說,墨熄自然就更不去管了,只讓負責人捋了一份小說大綱作為犯罪人員研究資料大致看了看。
  “墨隊,顧茫他寫的比較……前衛……”小警花很斟酌地和墨熄說,“也比較……複雜……所以我用ABCD替換了主配角的名字,希望您能看得方便點。”
  
  於是墨熄就拿著一沓寫有“A和B從前是同一修真學宮的修士,A是巴拉巴拉巴拉,B是咕嚕咕嚕咕嚕”這樣內容的大綱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他其實沒太看懂,很多詞彙從沒接觸過網文的他還得開電腦去查。不過出於職業謹慎,墨熄還是雲裡霧里地讀完了,並大致有了個了解。
  
  好像是一篇言情小說。
  
  但是女主角B的性格高冷愛裝逼,非常不討人喜歡,墨熄不明白這種人的愛情故事有什麼好看的,而且據他對顧茫的了解,顧茫交往過的對象全是那種或溫柔或潑張的姑娘,這種冰桶一樣的不是顧茫喜歡的類型。所以為了謹慎,他紆尊降貴拉下臉皮跟小警花清冷冷地確認了一下:“這寫的是談對象的小說?”
  
  不知為何小警花的臉色微變,旋即笑得特別不真實:“呃……墨隊,A和B都是男性。”
  
  墨熄點了點頭,原來是講兄弟情的小說,那還好。
  
  因為以上這些緣由,墨隊長雖然大致了解了一下劇情,卻從沒真正點開拔鳥的作者專欄去看過那本顧茫寫就的網文。
  直到今天,案子告結了,他終於替當年海船一戰殉職的弟兄和自己報了仇,終於將那些毒瘤般的罪犯繩之以法,而顧茫——他曾經的同學、摯友,也終於落到這山窮水盡的田地,他才忽然覺得——
  
  他想好好把這本書讀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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