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秦志軍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顧婉邊看書邊等著他,見他身上頭上又是草屑又是泥的就知道他這一天的訓練不輕鬆,開了箱子去給他拿衣服讓趕緊去洗個澡回來休息。
秦志軍眼角餘光見著衣箱子裡除了中山裝還多出了一條同樣料子的褲子疊在裡邊, 詫異道:「這是什麼?」
顧婉順著他視線看過去, 笑道:「這跟中山裝是一套的, 上回給你買衣服的時候錢沒帶夠, 昨天來之前我去了一趟商場給買回來了。」
秦志軍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拿食指和中指夾住顧婉的鼻子輕輕擰了擰:「傻妞兒,你給自己買衣服了沒?」
鼻子被夾住了沒法呼吸有點兒悶, 她拉下他的手,眼睛卻彎彎的都是笑意。「子君姐約了我明天去逛, 我明天就給自己買。」
幫他把毛巾香皂一應東西都拿好, 遞給他推了他洗澡去,又道:「挺晚了, 換下的衣裳別自己在澡堂裡洗, 帶回來我洗。」
秦志軍洗完澡卻沒直接回宿舍, 而是拐了一道去了趟他的辦公室, 從辦公桌裡拿了一個信封裝進上衣口袋裡才回。衣服自然是已經洗曬好了的,給他開門的顧婉見他臉盆裡只有洗漱用品,輕瞪了他一眼,道:「我怎麼覺得我過來了什麼也幫你做不了啊。」
秦志軍把東西放下, 拉了顧婉一雙嫩生生的手細細的看, 說道:「這麼漂亮的手咱得養好了, 糙活兒我來就成, 再說了,誰說你幫不了我別的了?」
顧婉看他,他卻笑笑沒有下文了,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個信封給顧婉道:「這是前幾天補領的八、九月份的津貼,一共是178元,你拿120給嫂子,算是這半年的房租,我打聽了一下差不多是這個行情。周揚那邊不肯收,你明天跟嫂子一處逛街時給她,她要是實在不肯收的話,你看著給小米兒買些東西也成,其他的你留在手上用。」
顧婉拿著那個沉甸甸的信封,除了錢應該還有一些票,上回就把錢交了個乾淨,給他自己只留了點兒零票,這剛領了津貼又全給了她,顧婉覺得這男人疼她疼得沒邊兒了。
小時候見她媽從跟爺奶大伯分了家開始,為了掌家裡的財政權不知跟他爸吵了多少回架,儘管也沒幾個錢,可甭管她哭鬧還是喊著要上吊,她爸都沒鬆過口,隻肯每個月給點兒米油錢,用完了再到他手上拿,她媽叨叨了半輩子都沒成功。
到她這兒,男人好得沒話說,好得她自己都覺得羡慕自己了,這麼奇怪的情緒,但真就是這樣,不知道她哪兒值得他這樣寵著了。
她從裡邊抽出十二張大團結,把信封重又塞回到秦志軍手上,仔細給他講:「你之前給我的錢票都沒怎麼動呢,給嫂子的房租我帶著,剩下的你留著自己花用,你一個大男人身上哪能沒點錢呢,有點什麼事要花錢我又不在你身邊,難道讓你伸手問人借啊。」
聲音軟糯溫柔。
就這麼個嬌軟軟的小丫頭,小臉都沒他巴掌大,眼睫很翹,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又乖又軟又漂亮,低著頭專注的數出鈔票,一張小嘴兒絮絮叨叨的都是為他打點盤算,那認真的小模樣兒,秦志軍一顆心軟得快化掉了,怎麼就那麼招人稀罕呢。
他的唇角高高揚起,都不捨得出聲打斷她。
直到顧婉抬頭看他,他才彎著眼道:「媳婦兒真疼我,那我聽你的,不過不用全留,有十幾塊在手上怎麼都夠用了,吃穿用度都是部隊的,都沒開銷的地方。」
又道:「明天去逛街多帶點錢,多買幾套漂亮衣裳,我就稀罕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顧婉被他說得臉上蔓起了薄薄的粉,道:「我包裡邊還有三十多塊錢呢,買兩套衣服都盡夠的了。」
她說的是實話,逛了兩回西D商場了,女裝秋天的襯衣料子差些的七八塊錢一件,上回隨便拿了件料子還行的問了問價,十二塊。
他眼裡湧上笑意:「真帶了啊,給我瞧瞧。」
顧婉瞧他一眼,這還有什麼信不著的啊,拉開寫字臺抽屜從軍用挎包裡拿出她裝錢票的小包,打開扣子給他瞧裡邊的錢票。
怎麼這麼乖啊,秦志軍忍不住笑。
他拿過那錢包,從信封裡抽出面上的十八塊錢扔抽屜裡,其它幾張都拿了出來,連同顧婉剛才數出的十二張一起折了放進了她那隻米色繡花的手工錢包裡,又把一小疊票給她塞了進去,一個錢包塞得滿當當的,這才滿意了。
顧婉看得瞪圓了眼,秦志軍似想到什麼,又從那錢包裡拿出兩塊錢零票,幫她把錢包放進挎包內層,兩塊錢零票放在外邊那個口袋裡,道:「明天出去逛街,坐車或買點吃的就拿零票,錢包另外放著,到商場付錢的時候再拿出來,小心點別叫人給偷了。」
要說的是這事兒嗎?
她看了一眼被他合上了的挎包,試圖跟他講講道理,可剛才她都說過一遍兒了,有點鬱悶的瞧了秦志軍一會兒,捏了他幾根指頭,有點兒小委屈地道:「我剛才說的你都沒聽,你身邊得多留點兒錢。」
「嗯,知道。」秦志軍答應得不知多爽快,反把她的手帶到唇邊吻了吻,溫柔道:「那媳婦兒你明天先用著買衣裳,等下回你帶點錢來給我花,好不好?」
他親她手指還不夠,還含到嘴裡吮一吮,嘴唇又熱又燙,眼神專注看著她,眸子很亮。
顧婉耳根燙了起來,「……好」
他喉結動了動,貼上她紅透了的耳珠,「那睡覺了,好不好?」
語聲低啞,顧婉覺得,他說的睡覺,一定不是睡覺。
這種事兒,為什麼還要問她好不好,她咬著嘴唇不肯說話,腿軟得站不住,被秦志軍扣住腰肢拉進懷裡,舌尖在她耳垂打著轉,引得她整個人都一顫。
他齒尖輕輕刮噬著她的耳珠,圓潤小巧的小東西,沒有像大多女子那樣穿著耳洞,漂亮又飽滿,含在唇齒間不知多嬌美。
顧婉已經站立不住了,臉頰潮紅,明明……她才是狐狸精啊……
秦志軍感覺她呼吸微微急促,人軟軟的往下滑,眼裡閃過笑意,抱著人在床沿坐下,舌尖繞到她耳後的小渦裡,把舌頭都往那一處擠,顧婉禁不住呻.吟出聲,「別,別舔那裡。」
她身子已經不止軟,還熱得厲害,那些熱都堵住身體裡散不出,燒得她微張著唇,又慌又難受。
秦志軍把她整隻耳朵含了進去,顧婉發出一聲極短促的輕呼,軟綿綿倚在了他的肩頭。
他側頭追過去輕啃她的耳珠,自己也動情得厲害,仍執著問她:「好不好。」
一邊噬咬她耳肉一邊低聲到近乎用耳語的聲音問她,顧婉手在顫,身上哪一處都在微微的顫,又幹又渴又難受。
「秦……大哥……」軟軟的哀求,卻媚得能出水兒。
秦志軍一點一點的把親吻從她耳垂向著耳後和漂亮的頸項移過去,香,極香。
小丫頭身上那種淡淡的難尋蹤跡的暖香,會隨著她動情變得愈濃,耳後有,頸項有,她身體越是敏感的地方那暖香越是濃鬱,他嗅著那香味,呼吸越發重了,他尋著香味兒從她頸項又轉到右耳,一路留下一片濡濕,貪婪的流連。
顧婉受不住了,口幹得厲害,身上還有哪裡說不出的難受,想要秦志軍照顧照顧她快要冒火的唇舌,說,說不出口,動,動彈不得。伸出舌尖構著秦志軍的後頸的側邊兒就舔了那麼一下,秦志軍整個身子顫了一顫,終於尋著過來吻住她。
顧婉渴死了,卷住秦志軍的舌頭就往他口腔裡探。
她的熱情讓秦志軍興奮得要死,扣著她的後腦勺親得極兇狠,爽得手指都在顫。
小媳婦兒平常害羞得緊,可一旦動情了真的很誠實,他愛死她這種反應了。
顧婉全身都燙,耳珠紅得似能滴血,半是身體的反應,半是羞恥。
意識仍是清醒的,可身體的本能早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秦志軍身上的氣息本就特別,被他那樣撩撥,她完全失控了。
他訓練了一天了總該累了的,只盼他別親了,她很難受。
秦志軍哪裡知道累,渾身的勁兒沒處使,兩人一個親吻弄得火花四濺,他也不去問好不好了,等不了。
一手摸到燈繩把燈滅了,摟著顧婉直接倒在床上。
才一米寬的單人床,抱著人要打個滾兒都夠嗆,顧婉軟得泥一樣的任秦志軍擺弄,黑暗中有啃噬吞咽的聲音,和顧婉哀哀的發出的一點兒細碎的哭聲,怕叫人聽了去,死死咬住自己嘴唇。
秦志軍怕她咬傷自己,拿了他剛脫下的背心給她咬著。
他不知道,九尾狐一族的體香如果再加上他吞食下去的那些,合在一處神仙也挨不住,她雖血脈稀薄了些,也不是他一個凡人抵抗得住的。
極致的歡愉,他像食髓知味一般不知道要停歇,顧婉再是體質清奇,幾回後也暈了過去,直到夜半時分,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想著小丫頭跟方子君約了一個早去市裡,竭力平復下又有抬頭之勢的火焰,給顧婉打理乾淨抱著她睡下了。
三四個小時,再沒常識他也知道不該是這樣越來越精神的狀態,他在黑暗中凝視了顧婉一會兒,覺得自己大概、可能,娶回來了個寶貝兒。
部隊是六點的起床號,秦志軍醒來時發現,他和小媳婦兒的睡姿,嗯……很微妙。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半掛在他身上的,昨夭折騰得太瘋,他給她清理後也沒再給穿上衣服,現在腿就這麼掛在他腰上,兩人側著睡,著實很危險。
秦志軍頭往後側了側,看看小丫頭的睡臉,睡得真香,只是她今天氣色格外好,面若桃花的樣子看得他喉嚨有些發緊。
要不是他有訓練任務而小丫頭又和人有約,秦志軍今天早上是不會讓她有下床的機會了。
想到這又有些遺憾,把她的腿挪開,儘量不弄出什麼動靜下了床。
顧婉素來起得早,因著昨夜裡太累今天才睡得沉了一些,儘管秦志軍小心不弄出響動想讓她能多睡半個小時,可外邊士兵起床洗漱的動靜不小,她還是醒了過來。
一見到秦志軍,昨夜裡的記憶就都湧上來了,顧婉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偏秦志軍覺得小丫頭都是他媳婦兒了,兩人該做不該做的都做齊了,半點兒不覺得不好意思,拿了昨天臨睡前他收在凳子上的顧婉的衣裳遞了過去。
還在顧婉唇上啄了一下,笑著道媳婦兒早。
早。
顧婉一個早字壓在喉嚨底下蚊蠅一般,鑽在薄被下把衣服穿妥當了才下了床。
秦志軍讓她今天玩得開心點兒,買的什麼衣裳他晚上要看過的,務必拿出給他買衣服的手筆來給她自己置秋衣。
顧婉趕了他快點兒出門,自己疊被子的時候瞧見皺巴巴的床單,才想起昨夜裡洗的床單,昨天還打算著天不亮去收,被秦志軍折騰得睡過頭了。
再看看這張床單上一塊塊可疑的顏色,她把手撫在牆上,額頭在手背上輕輕撞了好幾回。
等到了六點半,外邊人都走得沒影兒了,才趕緊走到曬衣服的地方把那張床單收了回來,很有點兒做賊的感覺。
麻利的把床單換了,髒了的床單先藏了起來。來了才兩天,一天洗一回床單真被人知道了她都沒臉見人。
六點四十五的時候,方子君抱著小米兒來了,顧婉背了小挎包鎖了門跟她一起出去,部隊的採買車停在駐地門口,她們到的時候車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宋梓珊。
她見了方子君不冷不淡的喊了聲嫂子,看見顧婉連點頭的招呼都沒有。
周家和宋家是同一個大院的,不過方子君對宋梓珊也不見什麼熱情,淡淡點了個頭便算是招呼過了。
採買的卡車除了前邊兩個戰士坐的駕駛座,後一排只能坐三人,宋梓珊占了左邊的位置,方子君抱了小米兒就坐了中間,顧婉坐在了最右邊。
方子君為什麼不說話顧婉不清楚,她跟宋梓珊也沒什麼好說的,車裡一時安靜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