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我說了,我不想見到你
只是,這小狗真得長不胖,這樣不能怪她。
正當他們在逗著發財的時候,忽然,凌管家輕輕咳嗽了一聲。
剛開始,誰也沒有聽到凌管家的咳嗽聲,但不一會兒,幾個傭人就一齊鞠躬,低下了頭。
「四少。」
這一聲統一的「四少」立刻將許朝暮和聶承朗拉回了現實,他們都擡起了頭。
這男人還是一臉冷漠,站在門口的位置,那目光彷彿淬了冰一樣。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的頭發上帶著微濕的白霜,一身墨色襯衫,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倨傲。
他那幽邃而深沉的眼楮就一直盯著許朝暮和聶承朗看,冷酷而無情。
許朝暮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他這人,一向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看到他來了,她嘴角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
她放下發財,端過一碗粥,默默攪動著。
碗裏的粥熱氣騰騰,這是剛熬好的黑米紅棗粥,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發財被許朝暮放下來後,就跳動了病牀下,圍繞著聶承朗的腳邊轉來轉去。
只有發財是最沒有心思的,它不停地轉動著,自己玩自己的。
整個安靜的病房裏,只聽得到發財脖子上鈴鐺「叮叮當當」的聲音。
「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沈遲沉著嗓子,淡漠地開口。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昨晚上,他抽了很多支煙。
凌管家心裏一拎,四少這一晚上氣還沒有消呢?
「朝暮,我先走了。」聶承朗輕聲對許朝暮道。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許朝暮還沒有開口,沈遲倒說話了。
他一揮手,讓凌管家和幾個傭人全部都退了下去。
這個時候,病房裏只剩下他,聶承朗和許朝暮三個人。
凌管家臨走的時候,真是忐忑不安,她這怕這兩個男人再一次打起來。
打起來倒還是小事,關鍵是許朝暮不能再受什麼刺激了。
凌管家走的時候抱走了發財,她怕這沒心沒肺的小傢伙會受氣。
許朝暮放下粥碗,看了沈遲一眼,淡淡道︰「我說了,我不想見到你。」
「不想見到我,可以。」沈遲冷漠道,「有些話,是不是該說清楚了,許朝暮。」
「你想聽什麼?」許朝暮面無表情。
她看到,沈遲臉上的傷也還沒有消,但明顯比聶承朗好太多。
昨天晚上,先動手的人是沈遲,最不講理的也是沈遲。
「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跟這個男人斷絕關系?」沈遲大步走上前,冷喝一聲,指著聶承朗。
「沈遲,你別不講理!」聶承朗皺眉。
許朝暮以為他冷靜了一晚上會有什麼改變,沒想到,就是這麼蠻不講理。
以前,她也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這麼不講理過。
從前最多就是霸道,但現在,還有很強烈的佔有欲。
男人一旦有了這種佔有欲是很可怕的,哪怕她跟聶承朗說一句話,他都能看成是在勾搭。
「沈遲,你聽清楚。」許朝暮很平靜,「我和承朗是朋友,在巴黎的那五年,是他一直在照顧我。當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他保住了我的性命,是他送我去上學,幫我找實習的公司。而那五年,你又在哪裏?」
沈遲默了,但半晌後,他還是道︰「你是不打算跟他斷絕關系?」
「是。」許朝暮毫不猶豫,她根本做不到。
她垂下了眼瞼,就在她以為沈遲要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卻只是沉默了。
「行。」很久,他才開口,「那你告訴我,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聶承朗的?」
「不是。」許朝暮也很乾脆。
呵,沈遲冷笑,不是聶承朗的,那就是昨天那個男人的,還有別的答案嗎?
他擡起頭,直視聶承朗,冷聲道︰「你出去。」
聶承朗看到了沈遲眼中的冷意,他皺了皺眉頭︰「你別亂來。」
「出去!」沈遲又冷斥一聲。
聶承朗看到,沈遲的拳頭緊握,如果這會兒他沒有出去,沈遲是不是又想跟他打一架?
許朝暮睜大眼楮,她輕聲對聶承朗道︰「你回去吧,回家處理一下傷口,我沒事,不用擔心。」
此時的病房裏,硝煙彌漫,火花四濺。
聶承朗也握緊了拳頭,但他沒有輕舉妄動,他點點頭︰「我出去。」
氣氛很冷,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病房裏很安靜,只有聶承朗走出去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是病房的門關閉的聲音。
偌大的病房裏,只剩下沈遲和許朝暮兩個人。
許朝暮的長頭發披在肩上,她擡著頭,看向站在旁邊的沈遲。
一剎那,沈遲俯下身來,右手用力地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跟他對視。
「郎情妾意,很恩愛。」他冷聲道。
許朝暮咬緊牙關,她凝視著沈遲,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冷意和嘲諷。
此時的沈遲就是一隻殺人不眨眼的狼,身上帶著無數野性。
許朝暮沉默,不開口。
見許朝暮不說話,沈遲冷笑︰「聶承朗真大度,明知不是他的孩子,還想跟你結婚。」
許朝暮還是不說話,這一次,她垂下了眼瞼。
聶承朗對她確實很好……
「你這個孩子,是不是昨天那個男人的?」沈遲沉聲問。
許朝暮還是不說話,她的下巴有點痛。
這個男人每次生氣的時候,總是這樣不知輕重。
「說!」沈遲怒。
因為,他昨天聽到了,許朝暮說,她知道她的孩子是誰的。
「不是。」許朝暮回了他。
「呵,許朝暮,你還真是能幹,懷了一個不知道親爹是誰的孩子,既不是聶承朗的,也不是那個男人的,你到底,跟多少男人上過牀?」
許朝暮的長頭發垂了下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很多男人,怎麼了?」許朝暮空洞的眼楮看著他,沒有什麼表情。
忽然,沈遲放開了她的下巴,整個人欺身而上,將她壓在病牀上。
「既然跟很多男人上過牀,也不缺我這一個,是不是?」
沈遲眼楮紅了,雙眼中都是冷意,周身散發出的冰寒讓許朝暮渾身一顫。
她被他壓在身下,她就這樣睜大眼楮看向他,不笑也不鬧。
這會兒的她跟剛剛的許朝暮截然不同,剛剛聶承朗在的時候,她會笑,會逗著狗玩,但現在,她就像是一隻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