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離婚協議書
「周姨,該我問一個問題了。這些短信,是什麼意思?」
許朝暮拿出手機,翻開那個陌生號碼,將全部的短信展示在周染和沈策先的面前。
既然那個司機說,這些短信是他發的,那他一定是聽命於沈策先或者周染。
他們是什麼意思?
沈策先和周染看到這條短信,還是沒有什麼表情。
沈策先這時才開了口︰「我想,你對阿遲的生活並不瞭解。這是我讓他的下屬發來的,只是給你看看而已。」
「我相信他。」許朝暮斬釘截鐵。
她沒有別的話去辯解,她只有這幾個字「我相信他」。
「你執迷不悟,難道,你就看不出我和你周姨的意思?」沈策先嗓音嘶啞而低沉。
「我懂了,你們……是想讓我離開沈遲?」
「你懂就好。」沈策先道。
病房裏的氣氛又變得格外壓抑起來,還有那充斥在鼻端的藥水味。
「你五年後,帶著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回沈家,你讓別人怎麼看阿遲?你懂他的壓力嗎?」周染繼續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孩子是沈遲的呢?」許朝暮擡眼問。
「那就去把這個孩子做掉。」沈策先冷聲道。
許朝暮心口驀然一涼,她懂了,沈家不需要她生的孩子。
想跟沈遲生孩子的女人能排一條街,她許朝暮沒有那個資格。
「你和阿遲同房過?」周染皺著眉頭,她問得很直白。
「沒有。」許朝暮否認了,眉間是淡淡的憂傷。
反正在巴黎的那一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是明白的。
沈家不需要她生的孩子,如果她告訴他們,這是沈遲的孩子,恐怕,他們現在就會帶她去手術室。
「那你的意思是,帶著別人的孩子繼續留在沈家?」周染道。
「沈家,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我在乎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許朝暮眨著眼楮,看上去再平靜不過,心中卻是波濤暗涌。
「那你,打算如何?」周染問。
「不是我如何,而是,你們會如何吧?你們今天帶我過來,而且是趁著沈遲去開會的時候,一定早就想好了一切。」許朝暮很鎮定。
病房裏沉鬱的空氣壓在她的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胃裏很不舒服,這藥水味讓她格外難受。
這時,沈策先才慢慢拿起身邊的一隻文件夾。
許朝暮早就注意到這只文件夾了,她猜,裏面是有很重要的文件。
沈策先雙手打開文件夾,從裏面拿出一份文件來。
「你先看看。」
他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將文件放在了許朝暮的面前。
許朝暮一低頭,就看到了文頭最大的幾個字「離婚協議書」。
她將文件拿到手裏,一頁一頁翻過。
這種東西,她也看不懂的,她只在最後一頁翻到了要簽字的地方。
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東西,心口有一股隱隱的疼痛在蔓延……
忽然,她就想起了去領結婚證的那一天。雖然她毫不知情,但沈遲牽著她的手,一直走到民政局裏。
沈策先看著她,嗓音低沉而冷漠︰「只要你簽了,你跟阿遲就不再是夫妻關系。」
「這協議,不是應該兩個人簽字嗎?」許朝暮淡淡道。
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其實,她心裏也明白,簽了,對誰都好。
「對我而言,並不是難事。」沈策先道。
他的語氣很堅決,不容置疑。
許朝暮點點頭,是啊,這些小事,對於沈家來說,都不是難事。
當年,沈遲能在她未成年,甚至沒有經過她允許的情況下跟她領結婚證,同樣現在,沈策先也能夠在沈遲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們離婚。
她要做的,就是親筆簽下自己的名字而已。
她隨手翻著離婚協議書,慢慢擡起頭︰「如果,我不簽呢?」
「我不逼你,全憑你自願,我給你選擇的機會。」沈策先道。
許朝暮此時的心口倒平靜了很多,她只是默默翻著這協議書。
「這裏還有一份文件,你可以看。」
說完,沈策先從文件袋裏又拿出一疊厚厚的材料。
材料密封得很好,等沈策先從裏面拿出來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將材料拆開。
材料平放在許朝暮的面前,她一擡頭,在文頭的最上方看到了「絕密」兩個字。
看到第一頁,許朝暮就愣住了,原來是沈氏集團的法人代表授權書。
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專業術語,她便挑了一些看得懂的字眼來看。
拼拼湊湊,她明白了。
這份授權書,關系著沈氏集團是誰的。
現在的代表人是沈策先無疑,然而,沈策先身體已經不太好,他肯定會尋找一個繼承人。
沈氏是家族企業,這個繼承人,只能是沈遲和沈世寒其中一個。
厚厚一疊材料,沈策先給她看了之後,就翻到了最後一頁。
他枯瘦的手指落在最後需要填寫姓名的地方,他滿臉嚴肅。
「你看好,這個地方,我可以填上阿遲和世寒,任何一個人的名字。」沈策先眼神冷漠。
許朝暮擡起頭,她看著沈策先,她在等他的下文。
「我當然是偏向阿遲多一點。」沈策先冷冷道,「但,如果你執著不肯離婚,那這個地方,我只能簽上世寒的名字!」
沈策先臉色陰沉,又用指節重重敲了一下桌子!
許朝暮看不懂這文件,但她聽得懂沈策先的意思。
沈氏集團究竟會落在誰手裏,全看她簽不簽那份離婚協議書。
「我可以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沈策先收起了這份文件,「兩天後,將離婚協議書交給我。」
許朝暮捏著離婚協議書的手在微微顫抖,兩天……
「你不要試圖給阿遲打電話,如果你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那麼,我第一時間會將集團交給世寒,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沈策先警告許朝暮。
許朝暮知道,以沈策先的脾氣,他絕對說到做到。
這一次的交談,她已經輸了。
他們知道她的短處,知道她的弱點,處處直中她的要害。
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件事,他們做得滴水不漏,她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