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看，這個是你外婆

　沈遲不在家的日子，許朝暮很想他，可是又不敢打電話說想他，她要是說了，他肯定會分心。

　她在家的時候，她又翻到了莫水芙給她的日記本，莫叔叔的日記本。

　日記本里夾著莫水芙給她的那張照片，照片上，她的母親帶著她和水芙，笑容清麗而明朗。

　唯一的一張照片，雖已泛黃，但承載了她很多很多的回憶。

　日記本她從頭到尾已經翻過一遍了，但關於她母親的事情比較少，多數都是莫家的家常。

　她的目光停留在寫著關於她母親的那幾頁，那幾頁寫的是莫叔叔送她母親去醫院看病，遇見一位故友。

　許朝暮真得不知道，原來那場事故發生前，她的母親生病了。

　也許是她年紀太小，或者是她母親隱藏得太好，她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還有，莫叔叔說她媽媽在醫院見到一位故友，這位故友是誰？是男是女？

　是周染嗎？許朝暮首先否定了這個答案。

　一定不是周染，因為莫叔叔的日記裏寫，她媽媽見到這位故友後很舒心。而她媽媽和周染的關系一定很僵，不然，周染也不會蓄意謀殺。

　沈策先喜歡她的媽媽，周染肯定是將她媽媽當仇人來待的。

　那……是沈策先嗎？許朝暮不確定。

　但她想，她媽媽肯定也不喜歡沈策先，這是她從周染和沈策先的多次對話中得出的結論。

　既然不喜歡，那麼見了面就一定不會舒心。

　許朝暮拿著日記本，浮想聯翩。除了他們倆，她不知道還有誰了。

　可惜，莫叔叔早就去世了，不然，如果莫叔叔在世的話，一定可以認出來，當年她媽媽的那位故友是誰。

　日記本已經泛黃了，紙張輕輕一翻就是陳年腐舊的味道，彷彿帶著歲月的痕跡。

　許朝暮翻看著那幾頁，那幾頁內容她已經很熟悉了。

　舊照片就擱在日記本的旁邊，她有時候看到，會輕輕嘆息一聲。

　她撫摸著肚子，指著照片上她的媽媽對肚子裏的小包子道︰「寶寶，看，這個是你外婆。」

　小包子沒有啥反應，許朝暮就撫摸著肚子，一臉愛憐。

　她媽媽是小包子的外婆，那麼周染呢……她將來有那麼大的肚量讓小包子叫她奶奶嗎？

　她承認，她沒有，她真得做不到。

　不去收集證據已經是她最後的讓步……

　但，此時此刻，她還是很想約周染出來見一面。

　這樣一想，她就去沈家的通訊簿裏翻出了周染的手機號碼。只是，她看著手機號碼，低著頭，始終沒有按下去。

　心裏一陣狂亂地跳動，手指頭也在顫抖。

　她的眼前又浮現了周染的臉龐，十三年前，周染如出塵的仙子，在她的心中是美好而清冷的，猶如幽蘭。

　後來她十八歲的時候，周染要她主動離開沈家，那時候的周染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變了。

　直到五年前客輪上的那一晚，周染在她心中的美好全部坍塌。

　五年後回來，她已經沒有那麼多感慨了，但她沒有辦法對一個劊子手再產生一點好感。

　五年後，她對周染始終保持著冷漠和距離。

　但今天，她想主動找她聊一些事。

　看著這個號碼，看了足足有十幾分鐘，許朝暮終於下定決心，按了下去。

　響了幾秒後，那頭接了起來。

　「喂，你好。」周染顯然不知道這是許朝暮的手機號碼。

　許朝暮平靜了幾秒，她在竭力使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

　終於，她深呼吸一口氣，平靜道︰「周姨，是我，我想跟你聊聊。」

　她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很淡很淡，就像一汪不起波瀾的湖水。

　周染根本沒有想到是許朝暮，自從上一次沈遲帶著她來病房逼迫沈策先簽字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許朝暮了。

　沒想到，這丫頭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你想聊什麼？我恐怕沒有空閑的時間陪你聊天。」周染淡淡道，語氣略有不善。

　「半個小時，咖啡店見，可以嗎？」許朝暮道。

　「還真對不起，我事情很多，沒有那個閑時陪不重要的人說話。」

　「十分鐘。」

　「你在手機裏說吧。」周染讓步。

　她也好奇，許朝暮究竟想跟她說什麼。

　「我有東西給你看。」許朝暮道。

　「我想，我不是很感興趣。」

　許朝暮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良久後，她語氣中略有失落︰「如果這樣，那打擾了。」

　周染不願意見她，她也沒有辦法，她總不至於跑去駱氏醫療集團去找周染。

　就在許朝暮打算掛上電話的時候，手機那頭卻傳來的淡淡的嗓音。

　「南園咖啡總店，現在。」周染乾脆利落地拋下幾個字。

　隨即，周染就掛上了電話。

　手機那頭沒有聲音了，許朝暮知道，這是周染的風格，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她也收好了手機，往樓下走去。

　「凌管家，凌管家，小高在嗎？我想出去一趟。」許朝暮喊道。

　「朝暮，你慢點，你要去哪裏？」凌管家趕忙走了出來，扶住下樓的許朝暮。

　「出去走走。」許朝暮沒有多說什麼。

　「要我陪你嗎？」凌管家不放心。

　「不用，讓小高跟我一起去就好。」

　「也好，我去給小高打電話，您稍等一下。」凌管家道。

　說完，凌管家就去給小高打電話了，許朝暮站在門口，靜靜等待小高。

　沒有一會兒，小高就將車開到了門口。

　凌管家攙扶著許朝暮上了車，再三叮囑︰「朝暮，小心點，別動了胎氣，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好呢，沒事的。」

　「小高，你多照顧四少奶奶一點。」凌管家對小高道。

　這會兒是白天，凌管家倒沒有太多擔心的，更何況小高人高馬大的，肯定能看住許朝暮。

　「好的，您放心。」小高拍拍胸脯道。

　許朝暮坐上車，小高就啟動了車子。

　小高比老程要活躍一點，許朝暮坐在老程車上的時候，大多數是不說話的，但小高話就比較多了。

　他道︰「四少奶奶，四少今天回來。」

　「嗯，他打電話給我了，你到時候去機場接他。」

　「一定的，我是隨時候命。」小高道。

　許朝暮笑了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