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抱過,親過
許朝暮的腳往後輕輕移了兩步,擡起疑惑的眸子盯著他看。
這個男人的側臉稜角分明,很英俊,格外耐看。尤其是他微微勾起脣角的時候,更加好看。
這樣子的沈遲,讓許朝暮有些招架不住。
此時的他,褪去了冷漠和疏離,目光中有淺淺的溫柔。這片溫柔如海洋,讓人沉溺進去。
沈遲蹲了下來,將鞋子放到她的腳邊。
「擡腳。」他道。
嗓音低沉卻帶著磁性和魅惑力,猶如醇厚的大提琴聲,在空間中迴旋低徊。
許朝暮眨了眨眼楮,目光中滿是遲疑……他要親自給她換鞋嗎?
這樣的待遇,她至今還沒有享受過。
以前最多,就是他替她系鞋帶。五年過去了,她至今都記得他給她系鞋帶時的心情。
那個時候,她的心口猶如揣著一隻小兔子,跳啊跳啊跳。
那時的她喜歡了他那麼久,他一點表示都沒有。唯獨那一次,他蹲下了身,替她繫上鞋帶。
那一天上課,她都笑得合不攏嘴,時不時盯著自己的鞋子看兩眼。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奇妙,哪怕他做出一點點的表示,都能讓自己記住一輩子。
她記得,晚上回沈家,她都差點沒有捨得脫鞋子,一個人盯著鞋帶兒傻笑。
「擡腳。」他又加重語氣,重說了一遍。
許朝暮被他低沉有力的嗓音拉了回來,她低著頭,依然看著他。
她看到他手臂受傷了,剛剛沾了血的方巾被他換了。雖然換了一塊乾淨的,但血還是將這塊方巾也給染紅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傷口吧……
可一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她又覺得不能同情他。
半晌,她才撇撇嘴,退後一小步︰「我自己來。」
說完,她就蹲下了身,準備自己換鞋子。
沈遲也沒有站起來,她一蹲下,正好和他面對面在一起。
四目相對,她拿著拖鞋故意離遠了一點。這個男人的目光挺可怕的,似乎想吃了她似的。
「你懷著身孕,不方便。」他淡淡道。
說完,不由分說,還是拿過了她手裏的拖鞋。
許朝暮警惕地往後一蹦,小兔子一樣,生生又躲開了他。
一雙大眼楮裏滿是警覺,無事獻殷勤,這個男人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只不過才懷孕三個月而已,連肚子都不怎麼看得出來,怎麼就不方便了。
她沒有站起身,還蹲在地上,而沈遲也還半蹲著。
驀地,沈遲就笑了。他們倆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好笑。
「我方便得很。」許朝暮撇撇嘴。
「行了。」
沈遲纔不跟她廢話,他站起身,有力的臂膀一撈,直接將她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去。
「放我下來呢!我自己可以走!」
沈遲大步走向沙發,將她放在了沙發上。沒有等她再開口說一句話,他已經脫下了她腳上的白色涼鞋。
他乾淨的手指滑過她的鞋子,認真而深沉。
從許朝暮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這個男人的側臉,他替她換鞋的時候,她也不掙紮了,只目不轉楮地看著他。
半晌,她才淡淡開口︰「你家天天備著女式拖鞋,是不是經常有女人來?」
「給你備著的。」這一次,沈遲沒有直接反駁她。
許朝暮已經做好了聽這男人毒舌的準備,沒想到,他只輕描淡寫一句「給你備著的」。
不知為何,她鼻子一酸,低下了頭。
「挺合適。」
很快,沈遲替許朝暮換好了拖鞋,這鞋子,不大不小正合適。
他直起腰,將她的白色涼鞋和他的男式黑皮鞋放到了鞋櫃上,並排放著。
她看著他的身影,第一次,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她從生下來就沒有家,十歲前,她沒有父親,從未感受過父愛。十歲後,她連母親也沒有了。
從來都沒有過一個完整的家,直到周染將她接回沈家,她才沒有過淪落街頭的生活。
因而,她對周染,始終恨不起來。
如果沒有十歲那一年的遇見,又怎有今日的相守。
點點滴滴,細水長流的日子,若是沒有了他,又該是怎樣的無趣,又會平添多少的遺憾。
她坐在沙發上,就這樣看著他的身影。
以後,她可以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嗎?
沈遲將兩人的鞋子放好後,轉身回到沙發邊來。他一回頭,就看到了許朝暮盯著他看。
不過,他的眼楮剛剛瞄到她,她就低下了頭去,裝作沒有在看他。
她看著腳上的拖鞋,乾乾淨淨,挺合適的。
一會兒並攏腳尖,一會兒分開,她不厭其煩地重復著幼稚的動作。
「冷不冷?」沈遲走到她的身邊。
剛剛在室外的時候,他開著車走在她的身邊,看她一直抱著手臂。
「不冷。」許朝暮道。
吹著冷風的時候是有點冷,但現在到了水榭,已經不冷了。
她還在低著頭看向腳尖,五年前他給她系鞋帶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只是這會兒,她心裏還是有點氣的。
「沈遲,你剛剛不是還說,你最討厭威脅你的人嗎?」許朝暮記得呢。
「你威脅我了?」沈遲裝作記不得了。
「是啊,我說,你有本事就不要再見我。」
「哦,我沒本事。」
「……」許朝暮扶額。
沈遲倒了一杯白開水走過來,遞到她的手裏︰「喝點水,別感冒了。」
「哦,謝謝。」許朝暮接過水杯。
雙手捧著杯子,剛剛在外面的寒意已經驅散,她看著熱氣緩緩上升,騰出濛濛的小水霧。
沈遲坐在她的身邊,緊緊挨著她。
「跟我倒生分起來了?嗯?」他攬過她的腰,眼眸子裏帶著笑意。
給她倒杯水,還說一聲「謝謝」,這是拿他當外人呢?
「沈總,我們不熟。」
許朝暮其實還在對他的那些話耿耿於懷,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的。
「不熟?」某人的眼楮都眯了起來,散發出危險的光亮。
他的大手乾脆緩緩上滑,從她的腰部滑到她的****。又趁她不注意,踫了一下。
「拿開!死流氓!」許朝暮怒氣沖沖,她拍掉他的手,差點就把開水潑他身上去了。
「抱過,親過,睡過……」沈遲眯著眼楮看向她,頓了頓,「還不算熟?」
「你信不信我把開水潑你身上?」許朝暮狠狠警告道。
「你捨得,你就潑。」
「你!」
好吧,許朝暮握緊手裏的杯子,她……捨不得。
但跟一隻狼坐在一起,她覺得太危險,於是,她就往沙發旁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