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吻了她
暴雨根本停下來的意思,許朝暮的頭發已經被打濕,她閉著眼楮,滿臉水珠,不敢睜開。
內心裏的恐懼在一點一點放大,但沈遲的聲音無疑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可,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是她幻聽了,還是他走了?
「四哥……四哥我在這裏……四哥……」她用盡力氣在嘶喊,他快來救救她。
淡淡的雨水混著鹹鹹的淚水流過她的臉頰,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四周一片荒蕪,就像原始的宇宙洪荒,發出最原始的呼嘯聲。
積水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湮沒過許朝暮的四肢百骸。許朝暮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住,她的雙腿已經在發軟。
她不會游泳的。
當沈遲全身都已經被暴雨打濕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許朝暮。
「暮暮!暮暮!」他順著隨時有坍圮危險的山坡爬了下來,手電的光正好照在涵洞洞口!
他已經顧不上去抹一把臉上的淚水,因為,他看到許朝暮正在一點一點被積水吞噬。
許朝暮在真真切切聽到沈遲的聲音後,終於,腿一軟,兩眼一黑,終於撐不住了,整個人倒了下去……
「咕咚」一聲水響,沈遲親眼看著她沉進了水中。
「暮暮!」一聲撕心裂肺的悲戾在四周回蕩!
她不會游泳!她不能死!
沈遲雙眸通紅,臉上線條僵硬。他什麼都顧不上了,扔掉手電,從山腰跳進了涵洞,在積水和暴雨的沖刷中尋找許朝暮!
許朝暮正在慢慢沉下去,她嗆了幾口水,想抓住石頭或者草木,但都無濟於事。再然後,她就沒有了知覺……
黑暗,死亡……一齊向她涌來。
涵洞裏的樹枝纏住了她的手臂,她整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疼痛。她用力去拽,卻越纏越緊。
期間還有碎石往水中砸來,砸到她身上,很疼很疼……
她喘不過氣來,耳朵轟鳴,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就在她以為這輩子就停留在十八歲的時候,忽然,她似乎聽到一聲巨大的水響!
十幾秒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細小的胳膊,拽著她往水面上遊!
這隻手還是那樣霸道,抓著她,不容她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但這一次,這霸道帶給她的,卻是無比的心安和無限的希望。
許朝暮頭很疼,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但她堅信,是沈遲,一定是他。
他還是來了,他沒有丟下她……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用小手緊緊箍住他的腰,緊緊的。
沈遲帶著許朝暮往上游,暴雨和碎石還在往涵洞裏砸,不一會兒,涵洞的積水又高了幾公分。
終於,他站到了洞口,閉上眼楮重重吐了一口氣,像是從生死場走了一個輪回!
大雨打在他的臉上,他已經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他只知道,她沒事了……
這丫頭的手還在緊緊抱著他,就像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抓住他,不肯鬆開。沈遲任由她抱著,大手一摟,將她護在胸膛。雨不再打到她的臉上,而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許朝暮是迷迷糊糊暈了過去,哪怕就是沈遲抱著她,她都沒有知覺了。
沈遲撫摸著她濕漉漉的發絲,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和心安。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落了下來,他薄脣緊抿,剛毅的臉龐在黑夜裏尤為顯得冷峻。淡淡的光線下,他的脣角慢慢彎起一個弧度。
「朝暮……沒事了……我們回家。」沈遲看著她,抱起她。
他一步一步往山坡走去,暴雨在下,巨石在翻滾,此時此刻,哪怕是天崩地裂,都跟他沒有關繫了。
他走到那輛黑色悍馬跟前,打開車門,將許朝暮抱進了副駕駛。
只是這丫頭還是不肯鬆手,兩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水草一樣纏著。沈遲無奈一笑,只好自己動手,將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
她渾身冰涼,沈遲打開車內的空調,不一會兒,車子裏就暖和起來。
他還去後備箱裏找到了水、乾毛巾和他平時穿的一些常服,他替她解開衣服釦子,但當她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時,他的喉嚨還是不由一動。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身子,上一次在浴室裏,他跟她說「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其實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但這一次不一樣,他在親自解開她的衣服。
他修長的手指解開她的扣子,這丫頭早就不是八年前那個前胸貼後胸的許朝暮了,現在的她,僅僅是多看一眼,都讓他欲罷不能。
他越是低頭,越是能聞到許朝暮身上那特有的少女的芬芳。
雨水沾濕了許朝暮的發絲、睫毛,她閉著眼。然而,她那粉潤的紅脣因為沾了雨水的緣故,更顯潤澤可愛。
沈遲慢慢低下了頭,慢慢兒,慢慢兒,靠近了她的臉龐。
他想吻她,很想。
他離她只有兩釐米的距離,他甚至能看清她縴長的睫毛,睫毛上掛著晶瑩的小雨珠。
此時此刻的許朝暮很安靜,很乖巧,絲毫不像那個被他寵壞了的小野貓。
「朝暮……」他嗓音嘶啞,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他的眼中是迷醉,是寵溺,理性漸漸處於下風,他滾燙的大手拂過她的臉龐……
終於,他閉上眼,帶著溫度的雙脣覆上了她紅潤的嘴脣。不管不顧,一溺沉淪。
許朝暮還是沒有任何知覺,她被沈遲抱在懷裏,整個人十分乖巧,簡直就是……任由沈遲擺布。
沈遲捧著她的頭,深吻不止……
少女的體香纏繞在他的鼻端,她沒有反應,他倒是猶如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他所有的剛毅、防備都在這一刻全部坍圮。他只知道,他抱著她,像抱著整個溫暖的世界。
吻了她很久很久,像是一個世紀之久,彷彿秋華已落幕,星辰已鬥轉,歲月走過一個又一個輪回,來回繁復。他伸手去解自己襯衫釦子,腦子裏只剩下一個聲音,他想要她。
「嗯……四哥……」
許朝暮迷迷糊糊喚了一聲,眉心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