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又見故人來
皓惟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了蘇紀那個煞星,蘇紀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都讓他不寒而慄,比起色厲內荏的宣子方,他更加懼怕的是幾乎不怎麼說話的蘇紀。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宣子方在料理皓惟的,也沒見蘇紀插手,看得出來這廝是個不喜繁瑣之事的,所以當鋒雪劍指著皓惟的時候,他哭的心情都有了。
「師叔,怎麼了?」宣子方從山洞出來,走到蘇紀的身邊問道。
皓惟真怕蘇紀一劍下來,哪怕他體質特殊,可現在他還在罡雷鑄成的牢籠裡呢,就算僥倖不死也會落個半生不死的下場,當即朝宣子方感激地一瞥。
蘇紀淡淡道:「妖族追過來了。」
「嗯?」宣子方微微睜大眼睛,眼裡閃現過一抹不可思議,他確定自己皓惟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留下的記號已經全都被抹去了,妖族怎麼可能還會追上來?宣子方閉上眼睛,放開神識感受,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再度睜開眼的宣子方臉色有些蒼白起來:「這……不可能吧?」
皓惟也是一頭霧水,他還想把這兩人帶到深藍洞府,再藉機給留守的妖兵傳信來解救自己呢。現在自己的計劃還沒展開,妖兵就追過來了,難道老天真的對他特別厚愛,不忍心看他這個虛耗一族的天才落難?
蘇紀冷冷地看著皓惟,仔細地觀察了皓惟的表情,才緩緩收起了劍,轉身對宣子方道:「這只妖確實沒有那個能力,問他也是白問,算了。」說完,蘇紀轉身去林子裡把敖馳和釋嬰揪回來,也不管這兩隻獸如何表示抗議,手段粗暴地把這兩隻扔到了飛行法寶上,又用酒葫蘆把皓惟裝了起來,「走吧,追兵就要到了。」
「嗯!」宣子方盤膝坐在蘇紀的飛行法寶上,有些好奇地觀察起來。這件法寶並不是平時蘇紀使用的飛劍,而是像船一樣的法寶,飛行起來比飛劍更為平穩,而且速度也並不慢,可是一個時辰就要消耗一塊上品靈石,簡直是奢侈!之前趕路的時候蘇紀沒有拿出來,大概是認為不需要用到這件法寶。
只是現在宣子方渾身難受,蘇紀許是心裡過意不去,才拿了出來。
宣子方抱著釋嬰,盯著蘇紀腰間的那個酒葫蘆:「師叔……你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件法寶的,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早知道你有這樣的寶貝,之前趕路的時候就該拿出來啊,帶著那隻虛耗拖慢了不少時日。」
蘇紀微微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這個不過是在琳瑯閣中兌換來的,你積分那麼低,自然無緣得見高階的法寶。」看宣子方一臉的憤憤之色,蘇紀又道:「不過這是個小型的煉妖爐,像這只虛耗,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化成水了,得隔一段時間把他放出來透透氣才行。」
「煉妖爐?!」宣子方眼饞地看向蘇紀,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煉妖爐可將妖氣轉化為最純正的靈氣,這法寶在妖都簡直是得天獨厚啊……師叔這次出門準備得可真充分。」
蘇紀緩緩斂起笑意,認真地看著宣子方道:「因為此行凶險異常,我本不欲帶上你的,只是想到你一個人……也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的修為會漲了那麼多,但見你自保無虞,我也能放下心來做我該為之事了。答應我,若是遇到危險,不要勉強自己。」
「師叔……」
「師叔也是為了你好。」蘇紀語氣淡然,卻帶著一股無法反駁的氣勢,「我會擔心你。」
「師、師叔……」宣子方愣愣地看著蘇紀,心裡既有些酸澀又有有種滿滿漲漲的感覺,臉頰飛上兩抹紅暈道:「這算是告白嗎?」
「咳。」蘇紀移開視線,把酒葫蘆丟給了宣子方,略顯生澀地轉移了話題:「你既是喜歡,這東西就交給你了。每隔一個時辰把那隻虛耗放出來,別讓他輕易死了。」
宣子方接過酒葫蘆,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臉上還是一副偷笑的模樣,嘴角彎起:「知道了。師叔,眼下妖兵追了過來,你打算怎麼辦?」
「去深藍洞府。」蘇紀道。
「為啥啊,那裡不是很危險麼,而且岸上還有妖兵駐守……」宣子方滿臉疑色,按照皓惟的說法,深藍洞府不日就將徹底現世,岸上駐守的妖兵也比往日要多。更何況,深藍洞府所在的湖泊中還有復活的妖屍,光憑他們兩人,別說進入洞府了,光是擺脫妖兵都很成問題。再者,深藍洞府的方向和他們最初的應龍潭方向相反,現在再折回去,更容易碰上追兵。
蘇紀道:「既然大部分前來妖都的人都是為了深藍洞府,我們何不就在那裡守株待兔?」
「你是說……那個魔族的使者?」
「嗯。」
深藍洞府不過是次要目標,蘇紀的主要目標還是以查探魔族的使者為主,這新魔皇的使者周旋在各大修真門派之中,雖然不知道魔族在打什麼主意,可是多了解一分就能多防範一分,青崖真人的看法還是頗有先見之明的。在重大決策上,青崖真人都沒有出過錯,所以不僅僅是一般的無上宗弟子對掌教十分信服,就連蘇紀這般的掌教座下的首席弟子,也都對青崖真人的話從不質疑。所以,當青崖真人說蘇紀吸收了掌教印信中的能量後若是與別人雙修會對那人的身體有影響,蘇紀一開始的時候也是深信不疑的。
而事實卻是,他倆雙修了,可宣子方卻一點事都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宣子方還以為青崖真人是看不順眼自己,才故意不讓師叔和自己雙修的。
可是再仔細想想看,宣子方覺得他跟青崖真人也沒有多大的仇啊,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總不可能是因為他拐走了人家最喜愛的弟子,青崖真人就要用這個報復吧,好歹青崖真人也是宣子方的太師父,就算真的偏心眼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也不會這麼坑人的吧?
青崖真人肯定有什麼隱情是沒有和蘇紀說的,而這一點,想必蘇紀自己也發現了。
宣子方偷偷打量了蘇紀一眼,師叔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趴在宣子方膝蓋上的小奶貓打了個呵欠,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宣子方的膝蓋,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真想不到你們雙修都修了那麼多次了,居然還跟剛剛搞對象一樣那麼……純情,真是一對奇葩。不過這種事情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也說不了什麼,我只是想說,以後你們眉來眼去的能不能換一個地方?'
「……師叔他只是感情內斂而已……」宣子方明顯沒多少底氣道。
'嗯,在床上有多熱情,在床下就有多內斂。'釋嬰不懷好意地總結道。
蘇紀一回過頭,正好看到宣子方紅著臉在發呆,不禁皺了皺眉:「子方?」
「唔?」宣子方忙回過神,「師叔……」
「我見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應該不是我多心吧。」蘇紀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沒有啊!」宣子方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無辜一些,畢竟釋嬰的事情一時半會還說不清,宣子方還不打算現在就告訴蘇紀。說到釋嬰,宣子方想起蘇紀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魔族,他們之間的一些小誤會也解開得七七八八了,宣子方便從脖子上的那顆墜子中取出一枚玉簡:「對了師叔,這是……這是我上次在雪山中滅了那三個魔族之後得到的,看樣子應該是魔族修煉的功法,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
其實那是他從釋嬰手中挖出來的。
蘇紀看了宣子方一眼,接過宣子方手中的玉簡,只用神識看了兩眼,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了。
「很有用。」蘇紀簡潔道。
「嗯,有用就好。」
魔族的修煉方式自成一體,與妖族和修士都不同,是以其他四族的惡念為食。這枚玉簡,是釋嬰將魔族初階修煉的功法以神識傳給宣子方後,又被宣子方錄到了空白的玉簡中,裡面不僅有這份功法,還有釋嬰告訴宣子方的那部分上古的歷史,是以蘇紀的表情會這麼嚴肅。「你可看過這裡面的內容?」蘇紀問道。
「沒看過,這應該是魔族的功法吧,我是修者,又不是魔修,對我的幫助不大。」宣子方睜眼說瞎話。
蘇紀嘆了口氣,揉了揉宣子方的頭頂:「這當中還有一些內容,需要去和掌教印證才行,你沒有貿然去看這玉簡,也是正確的。」
「哦……」
「你……」兩人同時開口,卻見蘇紀的反應更快些,他雙眉微微蹙了下,對宣子方道:「妖兵追來了!」
宣子方不比蘇紀的反應慢,他的神識可覆蓋更大的範圍,只是剛才和師叔說話的時候難免心虛,一時分了心。這會兒再定下心神,宣子方皺著眉發現,他們特意繞遠了路,卻還是被妖兵堵在了必經之路上。
這很不尋常!
煉妖爐已經將皓惟身上那微弱的妖族氣息全部隔絕起來了,按理來說,哪怕是妖族中最擅長追踪的妖也不可能追查到他們的踪跡。
除非……
除非對方是追踪他們而來的!
宣子方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瞄了眼蘇紀,發現對方和他一樣,臉上都不怎麼好看。能夠得到宣子方神識印記的人並不多,整個無上宗用十根手指數都嫌多了,蘇紀也是同樣,更何況蘇紀的神識印記和百年前相比已經不一樣了,知道蘇紀新的神識印記的人還全在無上宗。這麼說來,追的上他們的人,肯定還是沖著宣子方來的。
「難道是梁雙?」宣子方咬了咬下唇,當日他把梁雙交給了敖馳,不死也是個重傷吧,應該不會有力氣再跑出來蹦躂吧?
宣子方真後悔把自己的神識印記跟梁雙交換了,要不是那時候他覺得好歹大家結伴同行了那麼久,算得上是朋友了,何況他若是日後需要什麼丹藥法寶,還可以聯繫梁雙幫他找,這才交換的。沒想到,梁雙會叛出無上宗……
「應該不是梁雙。」蘇紀卻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
「那會是誰?」
蘇紀冷然一笑:「遲早也是會碰上的,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