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趕路
「師叔,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忘了什麼事情……」宣子方撓了撓頭,活動了下腰桿,果然酸酸軟軟的,感覺不像是自己的腰了一樣,師叔這回下手可真重。宣子方勾起地上散亂的衣服,總算是想起來到底遺忘了什麼:「糟了,皓惟!我忘了把他放出來了……該不會就這麼化成水了吧……」
宣子方連忙下地去找酒葫蘆,腳尖剛觸到地面上,就覺得身後既火熱又酸麻的,臉色微露羞紅,手忙腳亂地把身上收拾齊整。下了床,找半天卻沒有找到那個酒葫蘆,滿地亂糟糟的衣服上還沾著之前留下的痕跡。回頭一看,蘇紀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慵懶地半撐起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像是在欣賞什麼一樣。
「師叔……」
「嗯。」蘇紀又看了一會兒,直到宣子方已經尷尬得想找個洞鑽進去的時候,蘇紀才大發善心,指了指門口:「在那裡。」
宣子方托著腰扒著門框往外看,只見船板上,敖馳的一隻爪子壓著個什麼東西,另一隻爪子就把那半透明軟綿綿的東西前捋後搓,搓成了一股麻花,旁邊恰好放著開了蓋的酒葫蘆……釋嬰蹲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敖馳搓麻花,時不時喵兩聲提點敖馳,一虎一貓玩得不亦樂乎。
至於那股麻花……
「原來,虛耗的原形是這樣的啊……不對,敖馳、釋嬰你們快停下來!會出人命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皓惟解救出來,宣子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皓惟痛哭流涕地鑽回了酒葫蘆,邊鑽還邊慘兮兮地哭道:「我再也不亂打你師叔那把劍的主意了!我也不會把你送給勾離大人的!我也沒有想過趁妖兵來攻時逃出去!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鑽進酒葫蘆裡後,皓惟還自己把蓋子蓋上了。
宣子方愣愣地看著眼前完璧歸趙的酒葫蘆,恍恍惚惚地收回懷裡,視線掃過在場的敖馳和釋嬰兩個,一虎一貓沒了虛耗又改玩撲蝶了。至於哪裡來的蝴蝶,這已經不屬於宣子方思考的範疇了。
一回頭,宣子方就看到蘇紀站在他身後,顯然也瞧見了剛才那場鬧劇,蘇紀只淡淡地瞥了瞥宣子方的懷裡,然後伸手把宣子方凌亂的頭髮梳攏,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照這個速度,約再有一日就能到深藍洞府。」
「師叔,去深藍洞府的話,有可能還會遇上喻初塵,你不會覺得彆扭?」宣子方任蘇紀擺弄他的頭髮,輕輕靠在蘇紀懷裡,令人無比舒心愜意。
蘇紀微微把他往前推,尋到玉冠往宣子方頭上一別:「你別亂動。嗯……即使再不痛快,我也不會做什麼的,他畢竟還有無上宗的門規制裁。但倘若他想要對你做什麼,那就怪不得我了。」
宣子方好奇地轉過頭:「師叔,難得見你這麼溫柔哎,以前不是二話不說先滅了對方再說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為了你,師叔可以忍。」蘇紀溫柔地笑了笑,不含半點冰冷的充滿了陽光般的微笑差點閃瞎了宣子方的眼睛,「不是讓你別亂動的嗎,你看……」
宣子方之前還以為蘇紀讓自己別亂動是為了他的髮型著想,可是當蘇紀牽著他的手覆上了蘇紀下腹某個灼熱的地方時,他才恍然大悟,反射性地縮回了手,乖乖轉過身坐好。「對、對不起……師叔……你繼續……」
師叔的心情大概很好,他此前從未試過幫宣子方束髮,也不會在宣子方不經意間挑起他情慾的時候輕易放過宣子方。兩人依偎在一起做這種小事,感覺還挺溫馨的。儘管師叔那個充滿了陽光的笑容讓宣子方還是心有餘悸,明明是挺溫暖的笑容,怎麼他每次回想起來總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呢?
等蘇紀把宣子方的頭髮束好,豆腐也吃得差不多了,兩人乾脆離開船艙走到外頭。飛船飛行在梵閻上空,離妖火分外的近,裂縫之下百丈之地,因妖火形成的結界,這裡不會有四季,也不會有晝夜,無盡的妖火將天際燒得透著紅光,恍如異界。這裡的景緻也與6地上的不一樣,樹木花草都透著一股妖異的氣息,品貌也與平時所見極不同。這裡的植物普遍沒有多少綠葉,根部裸露在外,有的如同動物般可以在地上爬行,成了精怪的那些更是有靈性,看到這明顯不屬於妖族的飛船碾過來時,跑得比兔子還快。
宣子方恍惚記得,師叔好像就是因為他由於那啥體力不支才用上了這件飛行法寶的吧,雖然燃料讓他心疼不已。當時宣子方想,等他體力恢復了,就可以省下那些靈石了……不過現在想想,貌似師叔不是因為他體力不支才用的飛船,而是想讓他每天都體力不支才用飛船……
「在想什麼?」蘇紀從背後環住了宣子方,下巴擱在宣子方的肩上,低而沉的聲音穿過耳膜,震得宣子方心跳不住地變快。
「師叔……你突然這麼熱情讓我覺得……」宣子方口舌乾燥,想了想道:「有點……奇怪……」
蘇紀收緊了手臂,漫不經心道:「嗯?哪裡奇怪了?」
哪裡都很奇怪啊,從喻初塵出現的時候起就很奇怪了……
宣子方努力地思考了下,然後和蘇紀說:「因為師叔從來不會在床以外的地方抱我,而且兩個男子摟摟抱抱的像什麼話……」
蘇紀微微偏過頭,在宣子方的二旁低聲說了一段話。
「這這這……這不算數!這些都是臆想啊啊!」宣子方越聽越是心驚,蘇紀不是從來就對他的那些話本不感興趣的嗎,他真的沒想過蘇紀居然會看那些五花八門的玉簡,也沒想過蘇紀竟然會記得的啊!什麼渣攻賤受、美攻強受、冰山攻腹黑受全都是亂寫的!都當不得真的啊師叔!
「沒關係,既然你心裡是這麼希望的,我也不介意去學一學這些。」蘇紀語調輕鬆道。
宣子方欲哭無淚:「師叔你一定是誤會了……」
蘇紀吻了吻他的唇角道:「以後你不必再寫那些東西,想要什麼就如實告知我,師叔會盡力滿足你的。就算是一夜十次……」蘇紀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不過他很快目光中又充滿自信,「我也會滿足你。」
我一點都不想要一夜十次,真的!
無可奈何,面對這樣戰鬥值爆表的師叔,宣子方即使想搬出青崖真人來鎮壓也不管用了,他現在無比懷念那個企圖拆散他們的青崖真人,可是就在半天前宣子方親自打破了太師父錯誤的推斷。正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宣子方覺得那石頭砸的不是太師父而是他自己。
'你們這對奸夫淫夫真的夠了!在場還有兩隻未成年的妖獸,你們注意點形象好不好!'釋嬰終於忍不住發起了牢騷,絨毛倒立,沖著他們喵喵叫。可惜,釋嬰在識海裡傳話的聲音夠兇惡,現實中的奶貓叫喚太柔弱,蘇紀皺了皺眉直接把他拽起來就丟給了敖馳。
宣子方滿頭黑線,你一個上萬年的老魔頭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未成年妖獸?
至於另一個未成年的妖獸……宣子方看了看不遠處玩撲蝶玩得正高興的敖馳,好像那個「蝴蝶」是某種身帶劇毒的妖物吧,他好像從那蝴蝶的眼中看到了與虛耗神似的光彩。搖搖頭,敖馳的戰鬥力也很強大,才不用擔心它這個未成年妖獸的身心會不會有影響。
就在蘇紀打算向宣子方證明一夜十次也是有可能完成的時候,飛船的行駛忽然頓了頓,船艙輕微地震動了下。
「發生什麼事了?」宣子方藉機推開了蘇紀,回身朝船下一看。
底下是幾隻外貌兇殘的妖獸,不過那妖獸身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渾濁的雙目毫無焦距,看起來像是行屍走肉般。
宣子方馬上就想起了皓惟曾說過的話:「是妖屍!」
蘇紀釋出冰雪劍意,正在攻擊飛船的妖屍動作凝滯,被劍意包裹其中,掙扎不得,發出了震天的怒吼聲。妖屍憤怒地胡亂揮動四肢,龐大的身軀不斷地碰撞著山壁,無數石塊從山壁上撲簌簌地掉落,有幾塊石頭差點砸在了飛船上,被宣子方撐起的結界化去。
緊接著,鋒雪劍寒光一閃,將這些妖屍全數身首分離,乾脆利落。
「師叔幹得好!」宣子方話音剛落,卻見地上的屍塊微微顫動起來,逐漸重新聚合起來,緩慢地凝結成了原本妖屍的樣子,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屍體一恢復,全都遠離了飛船,飛向了前面不知某個地方。
宣子方握著桃魂扇的扇柄,疑惑道:「那邊是……」
「是深藍洞府。」蘇紀淡淡道,「看樣子,那個虛耗在這一點上沒有騙我們,妖屍受到深藍洞府的影響,竟有斬不斷的能耐。」
「看來我們還要再問問皓惟。」
「不必。」蘇紀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按住了宣子方的手,「這裡離深藍洞府已經很近了,我們先下去看看。」說完讓宣子方用飛劍,收起了飛船,兩人一妖一魔落地,幾十丈之地忽然破空而來一支飛箭。
側身讓過那支沖著自己來的飛箭,宣子方皺著眉捏住了箭身:「居然是符箭,攻擊我們的是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