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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鬼花妖辦事處》第55章
第55章斷情緣

  蘇西白趕到鬼王陣入口處,指揮值班小妖封鎖現場,她仰望著巨大的蛛絲網,狠罵一聲:「怪不得最近這麼多死情緣的!」

  「你可拉倒吧。」孫狸蹲在門口記錄座標,說道,「你聞聞這個味道,睜大了眼睛看看這張網,絕不可能是最近才出現的,起碼半年以上!」

  蘇西白大概翻了個白眼,反正孫狸沒看到,她只聽到蘇西白說:「半年啊……又該罰錢了。」

  依妖鬼犯案的特殊性,如果某例案件被發現時,犯罪嫌疑妖已經連續犯罪超過三個月,那麼整個辦案系統的公務員們,就要受到行政處罰。

  一般是扣工資,偶爾嚴重的,要扣引渡資。

  終於,水妖拿來了花名冊,蘇西白粗略翻了翻,說道:「查無此物,這玩意從哪來的?水路竟然也沒有!」

  妖鬼並不能自由移動,將全國劃分為區域後,每一塊區域都是進出記錄的,不管是陸地還是水面,亦或是地面之下的地下城,只要來過,必會留下妖氣記錄。

  剛剛蘇西白查了陸地上的幾個進出杭州的通道,並未發現這隻鬼王蛛的進入杭州的痕跡,現在,連水路也沒有它來過的記錄。

  不知來歷,就不知應對的法子,將來的審判也會受到影響。

  孫狸笑她:「蜘蛛走水路,你腦子不會抽了吧?蜘蛛可是會被淹死的。」

  「哦,不是陸地,不是水道,那它還能怎麼來?難道飛著來?!」

  肖隱抬起頭,看向蘇西白,欲言又止。

  「……哈。」蘇西白一拍腦門,說道,「不會真的是飛著來的吧?鬼王蛛這玩意,沒聽說過會飛啊!」

  孫狸忍無可忍:「……你怎麼不說是大風吹來的!」

  肖隱小聲說:「有可能是。」

  孫狸咂咂嘴,大拇指一挑,指指蘇西白:「那得多大的風,才能把鬼王蛛給吹過來,還能不被這群拿國家福利的清閒公務員們發現?」

  終於,值班小妖把《白澤圖》送到了:「主任,查到了,第1991頁,鬼王蛛!」

  蘇西白一邊自語以後要好好學習背熟白澤圖,一邊接過厚重的圖冊,口水濕了指尖,指著鬼王蛛下方的簡介念了出來:「鬼王蛛,萬千鬼蛛□□後化為繁育囊,粘黏在多條姻緣線的人身上,隨之移動到適合孵化蟲卵的地方,注:多為水邊廢墟空巢,結暗網設陣,捕食姻緣線長至五十年以上的人類,食飽後孵卵……鬼王蛛的繁育囊尤為珍貴……藥用,食之,可救姻緣,續正緣……」

  蘇西白空了好長一段時間,忽然嗷嗷兩聲,大力撕《白澤圖》:「老娘要看對付它的方法,為什麼不寫?!!你他娘的是《白澤圖》,不是《妖鬼烹飪大全》!!白澤!你個挨千刀的吃貨!躲哪了!老娘下次見到你,絕對把你爆炒了!」

  孫狸慢悠悠捂住了耳朵,無語望天。

  而在廢舊的學校裡,他們,正陷在迷幻境中。

  已逝的歲月朦朧如煙,點點縈繞著,抓不到,揮散不去,化作無盡無休的憂愁,望不到邊際。

  天高地遠。

  白衣女道人坐於青石上,雙目微闔,潔淨的拂塵靜靜垂落在臂彎間,隨著微風起伏。

  白鹿在旁嚼食嫩草,幾隻小雀落在了它的鹿角上。

  一派和諧。

  忽而,一陣風刮過,崖下不遠處的竹林沙沙響動,白衣女道人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竹林口,黑衣紅袖的少年。

  他扶著竹子,手指如白玉,冰冷的白皙。

  小小的少年看著青石上的白衣女人,墨色的眼眸中,如蒙上了霧氣,含雲帶雨,目光移動時,哪怕他看她的視線再冷,都有不受控的媚意,偷偷從眼角飛出。

  白鹿警覺地抬起頭,鹿角一動,小雀兒拍拍翅膀飛走了。

  白衣女道人依然坐著,連表情都沒有改變。

  他嗓子低啞,像情人床笫纏綿久了後的那份帶著情\欲的沙啞,他說:「收我做徒弟。」

  白衣女道人閉上了眼睛,又是一副忘我出塵狀態,仿佛他剛剛的那句請求,只是陣從這裡經過的風,無關緊要。

  少年怔了怔,走近了些,他腳上的靴子雖看起來華貴,邊緣卻磨毛了去,褪色的胭脂紅錦褲塞在小皮靴裡,走一步,腰間的兩枚小小的白玉環佩撞在一起,聲音清脆。

  那環佩聲越來越近,白鹿慢慢走上前,嘴裡嚼著嫩草,擋在了他和女道人之間。

  「是你跟我父親說,我是妖轉世。」他面無表情,眼中卻翻騰著憤怒,「自那以後,我在府中便更是艱難,我生母早已辭世,外祖舅公家遠在彭鄉,不能幫襯……我現在的苦果,皆因你而起,凡塵俗世我已不留戀,你收我為徒吧。」

  女道人紋絲不動,連眼睫都沒有顫動一下。

  黑衣少年試探著超前走了一步,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叫什麼了,我就再說一次,李璧,過了三月三就十四歲了,如今自願拋下家門俗世,與師父一起悟道修行。」

  他試圖到白衣道人面前行磕頭禮,卻被白鹿攔了,這少年冷著一張臉,眼睛朝那白鹿慢慢一刮,加霜帶雪,白鹿忽閃了幾下耳朵,似是有些怯他。

  少年身手矯捷,撐著白鹿的背躍了過去,跪在白衣道人面前,直接磕了三個響頭,便叫她:「師父。」

  白衣道人睜開眼睛,盯著他眉間隱約顯現的紅光,輕輕歎了口氣。

  「妖異,三年後必顯。」她甩了甩拂塵,慢吞吞騎上白鹿,眼睛一閉,如同一座不動不笑的瓷人,穩穩倒坐著,由白鹿慢悠悠馱著她像山崖那頭的雲海走去。

  山中霧氣越來越濃,少年緊緊跟著鹿,又怕她拋下自己離開,一直緊緊抓著鹿扁而短的尾巴。

  山霧重的已經看不到近在咫尺的白衣道人了,李璧跟著鹿走了兩步,腳邊碎石子滑落,掉入山谷,擦蹭著山石,發出空曠又細小的響聲。

  到崖邊了。

  少年心跳飛快,好在這頭鹿也停了下來。

  他聽到那白衣道人冷冰冰慢悠悠說了兩個字:「撒手。」

  「不!」李璧心中發慌,手也顫抖了起來,「我問了許多人,吃了好多苦,才找到了你……你如果不收我為徒,那我今天就從這裡跳下去!」

  白衣道人根本沒有理會他。

  李璧心中發恨,戾氣妖氣再抑制不住,一下子如同燎原之火,燒遍了全身。

  他冷笑一聲,說道:「也罷,妖轉世嘛,合該去死。」

  他縱身跳下了崖。

  再醒來時,是一間小木屋,屋裡只有一把小竹床,一張石桌,兩個蒲團。

  李璧心中一喜,跳下竹床,動了動胳膊腿,未覺哪裡痛,他推開木屋門,門前是條清澈的小溪,道人的那頭白鹿正在飲水。

  李璧開心地走過去,摸了摸白鹿的角,問它:「我師父呢?」

  白鹿自然不會回答,靜靜地飲著溪水。

  白天,夜晚,日升月落,一天一夜過去,白衣道人沒有現身。

  李璧腹中饑餓,眼睛的顏色漸漸變綠,他無力地倚在柴門,雙眼無神地看著臥在溪邊,團起來睡覺得白鹿。

  一陣風過,李璧聳動鼻尖,嗅到了好聞的桂花香。

  「師父!」

  他興高采烈抬起頭,白衣道人扔給他一本書。

  「辟谷術。」

  她說完,拂塵一甩,又不見了。

  僅僅是那一眼,開心過後,李璧憂心忡忡,他發覺到師父的臉色好像蒼白了許多,連氣息都不穩了。

  然而,自那之後,四十多天,李璧未再見過白衣道人。

  直到快要落雪時,白衣道人回來了。

  她給了李璧一個包裹,拆開來看,裡面是一整套厚實的新棉衣。

  李璧高高興興地換上,再次跪地,給白衣道人磕了頭:「徒兒一定發奮努力,將來孝敬師傅!」

  白衣道人微微笑了笑,轉瞬即逝。

  她一甩拂塵,輕聲道:「今後,你名青崖,與為師一起潛心修道吧。」

  李璧驚喜:「多謝師父!」

  三年寒暑,春夏變換。

  青崖由少年向成年男子轉變,雖認真修道,參悟道義,身上的妖氣卻越來越重,近千日的清心訣,也壓不住碧綠色的眼瞳流露出的,越來越重的媚意。

  終於,十七歲生辰的那天夜裡,蛇妖完全佔據了這具人形空殼,蛇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欺師。

  蛇妖笑著,挑起白衣道人的下巴,輕挑的眼神遊弋在她的嘴唇上,媚聲道:「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妻……」

  白衣道人睜開眼睛,拂塵如刀,刺向他的眉心:「青崖,魂兮歸來!」

  「從沒有青崖……」他說,「師父若要讓我聽話,不妨先猜猜我的名字。」

  得知妖的名字,方能束縛他。

  「若是不知。」蛇妖舌尖輕輕撬開白衣道人的唇,細細舔了一番,媚眼如絲,呵聲道,「那就別怪徒兒了……」

  白衣道人也不掙扎,她慢慢抬眼,在他眉心,輕輕一吻。

  蛇妖原本笑著,開心至極:「就知道師父其實動了情……」

  然而話未說完,笑容凝結在了臉上。

  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淚水滑落。

  「想起我是誰了嗎?」白衣道人說道,「這已經是第七世了,碧青。」

  「……燕遙。」他呆愣愣地看著白衣道人。

  「該醒了。」白衣道人推上衣袖,輕輕念了咒,一道紅線出現在二人之間。

  她說:「斷了吧,碧青。你還我的,夠多了。」

  她拂塵輕掃,化為一把窄劍。

  「不!!」

  劍光閃過,紅線斷了。

  「不要……」

  「碧青,從此以後,忘了我,前緣莫問。」

  水聲……

  似乎,霧氣又重了些,幻境越來越深,而心也越來越重,壓抑的喘不過氣。

  不知多少年前,人間百怪尚興,瑤山上的蓮花池中,一條碧色小蛇游水而來,探出頭。

  池邊坐著一個輕紗半裹的少女,手腕上,腳腕上都纏著碧綠色的藤蔓。

  少女伸出纖細的指頭逗弄著這條小蛇,碧色小蛇吐出粉紅色的蛇信子一下下輕輕搔著那根手指。

  少女笑了起來,聲音曼妙清脆,她說:「只給人結姻緣,好生寂寞,我看你這條小蛇妖倒有幾分靈性,我便賜你一根紅線,若你有命修成形,通人性,我便允你,可與人結段姻緣。」

  小蛇點了點頭。

  「你色如碧玉,我就賜你碧青為名,有了名字,也可助你渡劫成形。」

  十年之後。

  瑤山上掌管姻緣的小仙燕遙一日晨起,看到自己手腕上被修成人形的蛇妖綁上的姻緣紅線,大驚失色。

  「碧青,你!」

  「燕遙。」碧青跪在她床前,望著他,「你答應過我……是你讓我情動,讓我知何為情\愛……燕遙,答應我……與我結一世姻緣,長久在一起吧。」

  這根紅線是她給的,現在又系在了她身上。

  姻緣紅線並非單方憑一廂情願就可系上,她難道……燕遙驚愣不已。

  她自己,是什麼時候動了心?

  「燕遙,愛我吧。」碧青說,「你是地仙,我是妖,我們有上千年的時光可廝守。」

  這便是,一切的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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