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取向
秋逸白回病房時,方家父母早已走了,左寧和方經綸則是坐在一塊兒各自捧着手機玩遊戲。
“原来小高真的很怂啊,我好歹也是人民幣玩家,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關卡都過不了。”
“你自己非要買的。”
左寧歪過頭瞥了瞥方經綸的手機屏幕:“這種遊戲每天能做的任務就那麼點,估計玩上兩個禮拜就腻了,你是怎麼練到八十幾級的?時間久了不嫌無聊嗎?”
“嫌啊,不過習慣了。”方經綸繼續漫不經心地掃蕩着戰鬥關卡,心裡却是忍不住自嘲起来,鬼知道他是怎麼愛上這款遊戲的?
别說是這麼無聊的遊戲了,就算是這部動漫本身,從前也絕不符合他的喜好。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小時候連動畫片都没看過的人,長大後對什麼動漫動畫的東西,更是没有半點興趣。
在英國那些年,没日没夜地學習之餘,他最常用来陪伴自己的就是左寧的小說,每天堅持追更,一閒下来就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看過的内容。
直到某天在左寧的微博看到她與讀者分享,最喜歡的動漫叫做秦時明月,於是從没接觸過動漫的他便嘗試着去看了。
他也說不上動漫好不好看,只是在那段漫長而孤獨的歲月裡,想着自己與她或許正在看着同樣的東西,他竟也能生出幾分愉悦来。
尤其是多次在她的微博看到她與書迷探討動漫的劇情,而他居然也能聽懂他們的聊天内容後,他便在心裡覺着,好像離她近了些。
久而久之,“秦時明月”這四個字都便得特别親切,所以一個對他而言超级無聊的同名手游,居然也跟随了他那麼多年,愣是靠時間積累把自己刷成了大神。
他想他這是很嚴重的病,可他又能有什麼法子?每次一看到她微博提到新的東西,他就忍不住会去看看,去試試,似乎這样,自己離她就又近了些。
於是,看到她在微博說自己曾經最想去的是聖安德鲁斯大學,他便趁着周末去那裡認真逛了好幾次;
看到她推荐歷史紀錄片,最没耐心看那些東西的他也一集不落地看完了;
看到她說學會了下象棋,他便也在網上找教程自學;
看到她說在瑞士學了滑雪,怕冷的他也大冬天地跑去瑞士……
他覺得,自己何止是病得不輕,那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無可救藥,可他又偏偏甘之如飴。
“過關了過關了,我升级了!”
聽到左寧的歡呼聲,方經綸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看着病床上的人難得地雀躍,他便也覺得,能這樣守在她身邊,一切都值了。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剛濃烈了些,就聽左寧僵着身子“嘶”地倒抽了口凉氣。
“怎麼了?”他嚇得猛地站起身,連忙掀開被子查看她的脚踝。
一直默默站在門口的秋逸白也快速衝了過来:“是不是動到傷口了?”
看秋逸白一臉緊張的样子,左寧愣了愣:“不生氣了?肯開口了?”
秋逸白苦笑一聲,看到她這幅樣子,他還生什麼氣啊?而且他先前的舉動,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心痛。既因為她根本没把他當作親近的人,什麼也不肯告訴他而心塞,也因為知道她差點被推下樓梯而後怕。
“是不是剛才亂動碰到傷口了?”秋逸白抬頭瞥了眼病床的呼叫器,“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包成這样,我都没下地,碰不到傷口,你们扶我躺下睡一會兒吧。”
她一直都有用止痛泵,但似乎效果不明顯,整個脚踝依舊疼得難受,雖不至於是那種讓人要死要活的痛,却也很折磨人。
看着兩個小心翼翼扶她躺下,又溫柔地给她蓋被子的男人,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没有他們,這樣煎熬的住院過程,她又該如何?
可是轉念一想,醫院有醫生有護士,她還可以請私人護理,也不是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少了錢才活不下去呢。
所以在元旦這天,她終於把那本早就屯滿存稿的小說發了出去。
她先前寫作待過兩家網站,第一家規模很小,她只發過三部不温不火的小說便改去了第二家,不過兩年前因为身世曝光,連琦雲又找了水軍给她刷惡評,愣是逼得第一家那個小網站下架了她的小說。
至于第二家,那是國内名聲最大的網絡小說站點,雖然水軍的攻擊让她的每部作品評分都降了很多,但她與網站的合作一直未受影響。聯繫原来的編輯後,很快得到回覆會给她大力推荐,曝光度肯定不成問題。
她想着,新年新氣象,選在元旦這天發表新作品,也算是個好的開端。
一口氣发出了十章,有了網站的造勢,小說的收藏很快就突破十萬,許多她的老讀者都纷纷歡呼着她終於回来了。
想着之前不聲不響就在微博失踪,其實還是挺對不住讀者的,她便又打開微博,準備好好謝謝那些一直没放棄她的書粉,誰知無意間瞥了眼微博热搜榜,到處都是高夏的名字:
高夏性取向
高夏GAY
高夏女友
高夏男友
高夏私生活
“這都是什麼鬼?”左寧捧着手機,整個人都驚呆了,下意識看向秋逸白。
見他還淡定地喝着水,她才反應過来他早跟秋家没關係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第一時間告知他這些事,而秋逸墨今天一整天都没來醫院。
“怎麼了?”方經綸疑惑地看着她,“有讀者罵你?再好的小說也會有人罵的,放寬心,别在意。”
“不是。”左寧摇了摇頭,“你们看微博热搜。”
秋逸白、方經綸和文凱安都同時打開了手機,文凱安和秋逸白倒是没表现出什麼,而方經綸一看到内容,整個人都叫喚不已:“卧槽!這麼勁爆?這要是真的那就好了,我就少一個情敵了。”
不過他的幸災樂禍還没持續幾秒,瞬間就被微博内容驚得整張臉都僵住:“這他媽不是我嗎?誰偷拍的?誰他媽說我和他是一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