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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令》第18章
第18章

  皇帝喜好與常人迥然不同,曾殺了楊粱的那張弩被他懸在案頭不說,甚至叫工匠為那箭頭特意配了玉製箭桿,孤零零插在箭囊中與那鐵弩掛在一處。陳則銘看到時很有些茫然,縱然是為了警醒自己不忘仇恨,一般人似乎也不會這麽做吧。

  他不曾明白過這個人的想法。

  皇帝接下來封了他爵位,又賞了新府邸,並時常將他帶在身邊,幾乎要將寵愛之意昭告天下,於是到陳府送禮的人更加的絡繹不絕。

  有時候,皇帝興致來了也會要求他留宿宮中,陳則銘默默地服從了。

  他是他的臣子,已經是這樣的重用寵信了,他還能希望那個人怎樣呢?身體上的佔有,也許也是代價之一吧。

  他的升遷太迅速,於是關於他的謠言也格外的多,日積月累之後他已經能平靜面對。但在聽到寵臣這個詞,他還是禁不住的腳下發虛,似乎被人一槍戳中了心臟般難受。也只能苦笑,暗中想著自己還未修行到家。

  這一日,御花園中新運來幾塊太湖石,麟峋多孔玲瓏剔透不說,體積巨大,卻甚是難得。皇帝命人疊成假山,以供賞玩,並將陳則銘叫了過來。

  陳則銘到了宮中,有人將他領到花園內,卻不見聖駕,一問方知,是臨時有事,差他在此等候。無事之餘,圍著那假山繞了一周,見那山重巒疊嶂,如巨型屏風般立在水邊,阻斷了視線,果然更有曲徑通幽之感,只是如此龐大也不知道如何運到京城中來的。

  正感嘆,前方突然冒出個人,險些撞了上去,立定一看,不由怔住。

  那女子擡眼望過來,也吃了一驚,隔了片刻才道:「你怎麽在這?」

  陳則銘連忙施禮,「貴人娘娘。」

  蔭蔭擡眼,「……哥哥這麽客氣,莫非是想要我叫你陳將軍。」

  陳則銘忍不住笑了一笑,「那怎麽敢。」

  蔭蔭是從太后那裡請安過來,聽說此處有新玩意,繞道來看看,正巧便碰上了。兩人一起走了一段,陳則銘始終落後一步,很是恭順,蔭蔭看在眼中,卻也不多言。

  待走到開闊處,蔭蔭停下腳步,將貼身侍女喝退了幾步,轉身對著他,「我總疑心身邊有人監視,是以越是光明磊落處,方越好講話。」

  陳則銘心中奇怪,也不敢多言。「娘娘有話,但請……」

  蔭蔭打斷他,「表哥,如今……你過得可好?」

  陳則銘猛然被她這麽一問,大是意外,「過得可好……」他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心中道我過得好嗎?現在這樣好嗎?

  縱橫沙場,加官進爵,光宗耀祖,這都是他從小夢寐以求的。可同時他付出了太多,躺在皇帝身下曲意承歡的時候,他放棄的的是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那些爵位珠寶,金光閃閃,萬人垂涎,能抵得過他垂死掙扎般的痛苦嗎?每天,他都在臣服還是反抗的念頭間徘徊,被那些意念凌遲得鮮血淋漓,直到他一步步退卻,選擇順其自然,其實哪裡有什麽順其自然,巨大的外力面前,那不過是放棄的藉口罷了。

  他最終還是軟弱的放棄了。

  這問題像針一樣刺痛了他,讓他變色,可真正讓人絕望的是,他沒有退路。

  蔭蔭幽幽道:「到了這宮中,我才發覺,原來有時候,一個人輕而易舉便能改變另一個人的一生。多奇怪啊,你的命運原來不在自己手上……」

  陳則銘幾乎要點頭稱是了,他和蔭蔭同時都想到了自己。突然間靈光一閃,陳則銘在心中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說,莫非……是她知道了什麽,還是看到了什麽,那一夜……,那一夜窗外難道居然是她?

  想到此,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全身直發涼,險些倒了下去。

  蔭蔭似是想起什麽,擡頭朝他笑了笑,「在太后寢宮,看到些事情,難免有些感慨,是小妹失態了。」

  陳則銘怔了怔,太后寢宮?是指太后被幽禁的事?是了,若是她親眼看到了那一幕,哪裡會這樣平靜,這麽一想,心中才漸漸鬆懈了下來,那一夜窗外如果是她,又怎麽可能及時退走,連自己都找不到?想到這裡才如釋重負。

  轉念又對蔭蔭道:「這樣的話,再也不要說了,若是給人聽到,告到萬歲那裡,卻是糟糕。」

  蔭蔭點頭。

  陳則銘忍不住長長舒了口氣,不是她,那一晚不是她,……真是太好了。

  皇帝始終沒來。

  次日,陳則銘去御書房見駕,皇帝正在習字,見他到也沒停,兩人時斷時續聊了些政事。直到皇帝似是無心道:「陳貴人……朕聽說陳貴人原來不是你的親妹妹?」

  陳則銘一驚,答道:「家父止有二女,當初聖旨上指明是陳家三女蔭蔭,想是搞錯了……家父這才收了蔭蔭為乾女兒,此事早已經與執事太監說明,原來不曾告之皇上嗎。」

  皇帝停筆想了想,「……是嗎,朕不記得了……如此,你和貴人既然不是兄妹,她又入了宮,便該疏遠些,以防落人口實,以後你們還是少見為妙。」

  陳則銘心知必然是昨日之事被多事之人給告了,無端挨了一記悶棍,又無話反駁,鬱悶難當,只得稱是。

  過了不久,前線告急,皇帝此次不欲派陳則銘接連出戰,可朝中大臣均主張繼續由他領兵,以怯敵人之士氣。

  皇帝權衡之下,依舊任命陳則銘為帥,同時派貼身內侍韓公公監軍。

  接到聖旨時,陳則銘頗有點驚訝,跪接了那黃綢旨意,拿到手仔細看了看,面有惑色卻緘默不語。

  消息很快傳開,有鼻子靈的,卻從其中嗅出了些古怪,本朝確有太監監軍的前例,但派出心腹宦官,這樣的舉動,可看做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不信任主將,另一種則是想提拔心腹。而韓公公已經是位高權重。

  眾人紛紛猜測之餘,都隱約有了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蕭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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