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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跟我說話!》第7章
第7章 第七章

  意識到自己白蒙了一千道題,于笙一整個午飯都沒能吃好。

  段磊端著盆魚香肉絲,坐邊上苦口婆心給他開導:“人類的本質就是這樣的。在你克服艱難險阻闖過很多關之後,為什麼闖關這件事就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就必須要剛完它……”

  于笙走著神,一勺接一勺往嘴裏送蛋炒飯。

  拋開人類的本質這種問題不論,他現在也隱約發現自己確實有個毛病。

  什麼事一旦開了頭,哪怕其實能停下,也必須得憑著慣性做到完。

  就比如考試其實不非得答滿一千道題,兩杯粥不非得都喝完,這盤不知道炒完放了多長時間的蛋殼炒飯其實也不非得都吃下去。

  “這就是人性!笙哥,你想想!”

  段磊還在絮絮叨叨開導他,越說越慷慨激昂:“你要的不是結局,是這個挑戰的過程!你戰勝了它——呸,怎麼又是鋼絲球……”

  他罵了一聲,挑出根鋼絲扔到一邊。

  三中食堂的態度其實很不端正,飯裏吃到什麼都不奇怪。于笙習以為常地嚼碎了一片蛋殼,混著飯一起咽下去:“補鐵。”

  段磊:“……”

  哪怕再粗神經,他到現在也發現了于笙的不對勁,探身看了看,抬手摸過去:“笙哥,你怎麼了……發燒了?”

  于笙皺了下眉,拍開他的手:“沒有,吃你的飯。”

  他就是有點煩。

  倒不完全是因為他居然真的蒙滿了一千道題。

  這種煩來得莫名其妙,像是拔完智齒剩下的那個窟窿,每天都空著習慣了,也沒覺得怎麼不對,有一天忽然長合了,反而怎麼嚼東西都不舒服。

  于笙深吸口氣,手上用了點力氣,勺子在米粒裏壓了壓。

  ……到底怎麼會有人閑到考試中間看見個人胃疼,就跑出去買粥的?

  這麼一走神,他又吃著了一片蛋殼。

  有點大,劃得牙床疼了下,于笙下意識舔了舔,舌尖跟著沾上一點腥甜。

  恰巧段磊也在想這回事,一邊往嘴裏扒著魚香胡蘿蔔絲,一邊感慨:“那大哥居然也是考生。服了,這成績得渣到什麼樣兒,才能這麼自暴自棄啊……”

  于笙吮了下血,抽了張紙巾把蛋殼吐出來,揉揉太陽穴:“人各有志,少管閒事。”

  段磊立刻鼓掌捧場:“好,真押韻。”

  ……

  于笙決定中止這段聊天。

  下午場快要開考了,不少學生已經趕回去爭分奪秒地復習。于笙扔下勺子,又抽出張紙巾:“要開考了,你不回去看看書?”

  “腦袋都大了,不看不看,愛考成什麼樣是什麼樣吧。”

  段磊的學習熱情永遠超不過三個小時,好好答了一上午題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自暴自棄搖頭:“反正看了也記不住,最多就是看到這道題的時候,想起我曾經看過這道題……”

  于笙沒答話,擦乾淨自己面前那一片桌子,把碗筷勺子摞在了一塊兒。

  段磊早適應了他有始有終的習慣,拎起書包,等著于笙慢悠悠站起來,一塊兒往外走。

  他天生話多,別人都煩得不行,只有于笙大部分時候有耐性聽他逼逼。放了暑假各回各家,這幾天沒人說話已經快憋瘋了。

  好不容易又看見于笙,段磊感動得要命,嘴一刻都閑不下來,跟在他身後低聲八卦:“笙哥,那大哥你認識嗎?叫什麼?哪個山頭的人物啊……”

  于笙毫不猶豫:“不知道。”

  段磊失望地歎了口氣:“還想著認識認識呢,這麼裝逼的要不是真大神,估計就是一方大哥了。”

  于笙對大神和大哥都沒興趣。

  他剛吃了飯,現在血液都供應著胃消化那一盤內容物不明的蛋炒飯,比上午困得還厲害,半闔著眼打了個哈欠:“真不認識,今天早上遇見的。”

  他說著話,自己也不由詫異了下。

  要不是段磊問,他居然都沒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黑襯衫究竟叫什麼。

  知道也沒什麼用。

  他們不是一個學校,之前他對這人也沒有任何印象,估計也就是這次考試碰巧分到一個考場,考完也就各回各家江湖不見了。

  大概是確實困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于笙腦海裏一晃即過,最後只剩下那只按在他頭頂的手。

  微溫,力道不輕不重,好像還揉了兩下。

  于笙下意識抬手照腦袋頂上摸了一把。

  段磊被他的動作拐了下,也試著往頭上摸了摸,立刻燙得嘶了一聲:“我靠,這太陽也太曬了吧,我說我怎麼好像聞著一股糊味兒……”

  于笙倏地回神,收回了那只手。

  ……真是腦子不清醒了。

  都他媽怪昨天晚上那個白銀代練。

  眼看就要回到高三樓,于笙停下腳步,突兀地折了個彎往回走。

  段磊嚇了一跳:“笙哥!你幹嘛?這麼大太陽人都快熟了,好歹等涼快點兒再走啊……”

  “困死了,回去睡覺。”

  于笙眯著眼睛,擺了下手,把校服領子拉起來:“考試加油。”

  段磊茫然:“哦、哦,謝謝……”

  于笙頂著太陽越走越快,轉眼把那幢樓拋在了身後。

  太陽火辣辣的,照著人往死裏曬。他胸口那股強烈的煩躁一點點淡了,重新空下來,剩下一點困得頭疼的茫然。

  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地面,亂七八糟的畫面從早就淡忘的記憶裏跳出來,帶著聲音,在他腦海裏輪著放小電影。

  “是你阿姨的心意,收下吧,特意給你買的禮物。”

  “錢打到卡上了,缺了就說,表現好一點,不要老是惹麻煩。”

  “小笙,想吃點什麼?今天你是貴客,想吃什麼就讓你叔叔去買,不用跟我們客氣……”

  ……

  于笙用力閉了閉眼睛,沒忍住:“……操。”

  都過去那麼久了,明明早都忘了的。

  罪魁禍首顯然是那個神經病的黑襯衫。

  于笙回頭看了一眼,確認過已經遠離了他們那個考場,轉身想找個陰涼的地方歇一會兒,肩膀忽然被人輕拍了一把。

  整個三中默認的規矩,背後拍人肩膀是件挺危險的事,嚴重程度堪比挑釁,原則上允許直接動手。

  于笙正煩得不行,條件反射扣住肩膀上那只手,退步沉肩往他肩窩一頂,向上鎖住那條胳膊,狠狠一繃勁,就把人帶著風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

  于笙扯起袖子,語氣冷下來:“又打的哪天的架?排隊了嗎——”

  他的話音忽然一頓。

  罪魁禍首的精神病躺在滾燙的水泥地上,身上那件板正的黑襯衫被過於粗暴的動作扯開了兩顆扣子,領口微敞,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膚。

  他居然還在被過肩摔的時候找到機會摘了個眼鏡,拿在一隻手裏舉著,仰頭看他,有點遲疑:“……算插隊嗎?”

  ……

  十分鐘後,于笙陰沉著臉把人拎回宿舍,翻出一管燙傷膏扔了過去。

  黑襯衫扭著腦袋照鏡子,努力想看看自己脖子究竟燙成了什麼樣,一邊小心翼翼地碰,一邊疼得輕輕吸氣。

  碰一下嘶一聲。

  聲音還挺大,戴上耳機都擋不住。

  耳朵裏塞著Bose的藍牙降噪耳機、仰在床上的于笙:“……”

  他重重歎了口氣,認命地站起來,劈手躲過那管燙傷膏,抬起手。

  ……

  隔了半秒,于笙冷漠出聲:“坐下。”

  居然還比他高了半個腦袋。

  欠揍。

  黑襯衫很配合地坐下,拄著桌面低頭,方便他幫忙塗藥。

  燙傷膏的質感有點兒像淡綠色的果凍,于笙往手上擠了一大堆,草草揉了兩下攤開,啪地糊在他脖頸上。

  黑襯衫肩頸跟著繃了下,沒出聲。

  他剛才還疼得要死似的抽氣抽個不停,這會兒安靜了,于笙反倒有點不習慣,皺皺眉:“又不疼了?”

  “……疼。”

  黑襯衫唇色都有點泛白,緩了口氣如實開口,擰身朝他笑了下:“你塗吧,我忍著。”

  很隱忍很堅強,深明大義海納百川,畫面非常感人。

  于笙:“……”

  于笙畢竟還是個有良心的問題少年,終歸沒下得去手,沉著臉放輕力道,把剩下的藥膏替他塗在了燙紅成一片的脖子上。

  屋子裏安靜下來,只剩下嗡嗡的風扇聲。

  于笙把最後一點藥抹完,扯了張紙擦乾淨手,準備轟人,視線又向下落在他背上。

  陽光下沒看清楚,那件襯衫上其實也沾了點灰塵,挺高級的布料蒙了一層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于笙毛病又犯了,扯著準備站起來的人按回椅子上,替他拍背後的土。

  黑襯衫:“嘶。”

  “嘶什麼嘶。”于笙冷冷戳穿,“摔著你了?”

  對方甚至有餘力在他過肩摔的時候摘眼鏡,身手不會比他差到哪兒去,根本就不可能真摔著。

  唯一玩兒脫了的大概就是真躺到了地上,被起碼四五十度的地表溫度差點燙熟了脖子。

  裝居然也不裝得敬業點,嘶的時間都不夠加個破折號。

  于笙煩得不行,壓著脾氣一下下替他拍背上沾的灰。

  這人假摔得太敬業,身後一大片沾的全是灰塵。于笙一路從肩膀替他拍到腰間,正要繼續往下拍,頭頂又忽然一沉,覆上了點兒熟悉的重量跟溫度。

  黑襯衫擰過身,一隻手落在他頭頂上。

  他一隻手還拄著桌子,姿勢有點彆扭,幸好手長胳膊長,這麼抬起來,居然也堪堪夠得著。

  于笙整個人瞬間又僵了。

  “好了,我的錯。”

  黑襯衫看著他,鏡片後的狹長黑眸彎了下,那只手停在他發頂,好脾氣地揉了兩把:“下次讓你真摔,別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琨神:不能再拍了,再拍就拍到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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