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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跟我說話!》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夏令營開營以來最大的一場暴雨裏,兩位剛剛一戰封神的大佬追逐著彼此的腳步,各自繞出了一個完整重疊的等邊三角形。

  整個七組都對這件事的予以了十二分的關注。

  “太真實了,居然都沒有心有靈犀雨中相遇、兩位大佬感人相擁的畫面。”

  梁一凡惋惜不已,蹲在七組組長邊上嘀嘀咕咕:“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還很想看琨神和笙哥打一把傘回去……”

  岑瑞一個晚自習又勸退了新一撥女生,多多少少揣摩到了精髓,深以為然:“別的不說,不看傘下的暗流洶湧,畫面一定特別養眼。”

  “什麼暗流洶湧?”

  夏俊華體會不到其中的浪漫成分,努力想了想那個畫面:“兩位大佬的原力碰撞?”

  岑瑞擺擺手:“這個你不懂……”

  “行了,你們有完沒完?”

  組長丁爭佼忙著給于笙發消息解釋,被這一圈人吵得頭疼,忍不住打斷:“這件事的性質很嚴重,琨神現在都回不了寢室了,你們一個都不著急嗎?”

  ……

  一片茫然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岑瑞好心補充說明,“我不光一點都不著急,甚至還很想知道後續。”

  “組長組長,冷靜。”

  梁一凡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丁爭佼:“我覺得事情其實沒那麼嚴重,畢竟生氣的是笙哥……”

  他在兩位大佬前面坐的時間長了,又一起比了場賽,也莫名生出了一些本能的直覺。

  琨神還在教室裏,梁一凡坐起來,瞄了一眼靠在座位裏插著充電寶按手機的靳林琨,壓低聲音:“不瞞你說,要是琨神生氣了,我可能會選擇逃命,但要是笙哥生氣了,我大概會當場就給他跪下。”

  “……這兩種有區別嗎?”

  夏俊華都有點不忍心看他:“你好歹也是你們學校文科前十,一個比賽把你折磨成這樣了嗎?”

  “當然有區別。”

  梁一凡異常自信:“逃命的代價是亡命天涯,但我要是給笙哥跪下,當時就能嚇得他立刻原諒我。”

  “……”

  反正雨也大得回不去,七組同學們困在自習室裏,集思廣益,為兩位大佬的和好大業提出了非常多熱心且毫無用處的建議。

  “笙哥沒回,說不定已經睡了。”

  丁爭佼發了幾條消息沒見于笙回復,犯著愁放下手機:“門都反鎖了,能怎麼辦?咱們有人會開鎖的沒有?”

  組長大概是瘋了,幾個男生面面相覷,由岑瑞主動舉手站出來:“組長,採訪你一下……你對這件事這麼上心,是因為愛與和平嗎?”

  “屁的愛與和平。”丁爭佼已經愁出了髒話:“不讓琨神回去,等雨小了回宿舍,你們哪個宿舍今晚收留一下琨神?”

  梁一凡:“……”

  夏俊華:“……”

  “你等等。”岑瑞掏出手機,“我記得我有開鎖的電話。”

  爭先恐後翻找開鎖電話的男生們被恢復了理智的組長攔了下來。

  “這可怎麼辦,笙哥又不看微信。”

  梁一凡已經體驗過了大佬在我身後、大佬帶我躺贏,寧死也不想體驗大佬在我床上睡覺,很犯愁:“讓琨神從門縫往裏塞小紙條?寫真摯點,看能不能獲得笙哥的原諒……”

  “想太多了,大佬不可能這麼幼稚。”

  夏俊華無情打斷:“你還不如腦補腦補琨神從隔壁窗戶翻進去比較可能。”

  岑瑞好心提醒:“咱們寢室有防盜窗。”

  夏俊華重新修正答案:“琨神從隔壁窗戶手撕防盜窗翻出來,再手撕防盜窗翻進去。”

  討論再一次進入了無解的死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已經臨近半夜,雨依然沒有小下來的趨勢,討論也沒有任何進展。

  靳林琨往懷裏摸了摸,很和氣地和幫忙出主意的七組眾人道了謝。把在這種極端天氣下更有用處的雨衣也留下了,換回于笙那把傘,先回了宿舍。

  “琨神就是琨神,這麼淡定,一定已經想出辦法來了。”

  岑瑞對兩位大佬很崇拜,目送著那道身影沒入雨幕:“等我們回去,琨神說不定已經暖暖和和坐在寢室裏喝姜湯了。”

  “肯定的。”夏俊華深以為然,“姜湯還放了紅糖。”

  “不管怎麼說,琨神有辦法就行了。”

  七組組長深吸口氣,終於放下心:“咱們也想想辦法,有雨衣就有辦法,先把女生送回去……老梁快來幫忙,想什麼呢?”

  “啊?”

  梁一凡晃了下神,快步跑過來,幫忙把雨衣展開。

  雨衣挺大,兩個人能披一件。多來回折返幾次,總是能湊合回去的。

  組裏還有幾個人帶了傘,幾個男生幫著忙送人,撐起被刮得晃晃悠悠的傘,沖進了雨裏。

  梁一凡關上大門,從門口裹著潮氣的冷風裏哆哆嗦嗦退回來,看著門外打傘基本沒用的雨,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于笙那時候頓了一下的腳步。

  “我在想,其實——”

  他摸了摸腦袋:“琨神跟笙哥,都挺好的……”

  -

  神的頭腦也有隕落的時候。

  七組同學艱辛接力回到宿舍之後,住在四樓的同學們親眼看到琨神搬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小板凳,坐在宿舍門口,一張一張從門縫往裏塞小紙條。

  不急不躁,一摞便簽墊在腿上,每張都寫得一筆一劃非常真摯。

  ……

  梁一凡把丁爭佼拖到樓梯口,壓低聲音出了個主意。

  七組組長在一群男生灼灼的目光裏,顫巍巍去找門口的靳林琨說話了。

  幾分鐘後,在接下來陸陸續續回寢的同學難掩震驚的注視裏,七組同學排著隊,異常勇敢地、字正腔圓地,用門裏一定能聽見的音量問了一遍琨神為什麼不進宿舍。

  琨神居然也一個個不厭其煩地清晰回答,表示自己忘帶鑰匙了,還在等勇敢善良和藹可親的舍友解救自己。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段問答才累積到第七遍,琨神身後的門就忽然被拉開,一隻手探出來,一把扯著他揪進了寢室。

  七組功成身退。

  “你們在搞什麼……”

  于笙煩得頭疼,把人拎進來扔到桌前,抬手開燈,才看見了門口粘了一地的便簽:“什麼東西,符?”

  他原本是想放下幾個小時前的坎坷經歷,重新沉下心來刷一套題的。刷到一半覺得有點困,趴下來睡了一覺,根本沒留神到門縫裏還塞了什麼小紙條。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就被門口中氣十足的問候聲給吵了起來。

  車軲轆話也就算了,梁一凡居然還捏著嗓子尖細扭捏地又來問了第二遍。

  “是——他們為了幫助我順利進門的一些嘗試。”

  靳林琨摸摸鼻尖,輕咳一聲:“我試了卡片開鎖,塞紙條,跳窗戶看起來有一定難度……”

  于笙:“你試過敲門嗎?”

  靳林琨:“……”

  宿舍裏開了暖風,烘得人莫名頭暈。于笙還覺得困,把人放進來就不再管,隨手合上那本練習冊,準備上床再躺一會兒。

  經過靳林琨身邊,被一把拽住:“朋友……”

  于笙莫名的沒心情跟他較勁,被他一扯就站住了,抿抿唇抬頭。

  靳林琨眉峰蹙起來。

  他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散漫的神色也淡了,抬手照于笙額頭上摸了摸:“你是不是有點發燒?”

  額頭上忽然覆上只手,莫名拂起一陣清涼,稍微驅散了腦中的一團混沌。

  于笙確實覺得刷題的時候腦子轉得比平時慢,當時沒太在意,被他問起來,也站定仔細想了想:“沒有。”

  “……”

  靳林琨心說你都快燙熟了,看著他有點泛白的唇色,還是沒開口,收回那只手:“先別睡,吃點東西墊墊胃,吃顆藥再躺下。”

  “不用。”

  于笙轉身往床上走:“睡一覺就行了。”

  先前還不覺得,被他問起來,于笙才發現自己好像頭暈得有點打晃,身上也莫名乏得沒力氣。

  喉嚨裏像是有股火往上冒,身上倒還不覺得冷,應該是空調暖風開得足,反而有點迷迷糊糊的熱。

  這種感覺于笙倒是並不陌生。

  他上初中那會兒經常發燒,只不過向來沒當回事,也從沒特意吃過藥。

  十來歲的男孩子恢復能力強得很,只要蒙頭睡上一覺,第二天多喝點水,就又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于笙自己摸了摸試不出溫度的額頭,掀開被子,想要躺下去。

  才躺到一半,一條手臂就探過他後背,把他穩穩當當又給撈了起來。

  這個姿勢莫名的有點彆扭,于笙扶著牆坐穩,忍過一陣頭暈,把他隔開:“幹嘛?”

  “朋友,相信我。”

  靳林琨拍拍他的胳膊,很自信:“我特別擅長照顧人,給我個機會。”

  “……”于笙想起他買夜宵的本事,就本能地不大想給他機會:“不用,沒多大事。”

  一場烏龍的意外,于笙被遛著繞了個大三角,當時確實有點炸,想想靳林琨繞得還得比他多一趟,也就平衡了不少。

  雨這麼大,一群弱小無助的學霸困在教學樓,說不定還要他過去幫忙接人。于笙本來是想邊做題邊等等的,結果一不小心就等睡著了。

  “本來也是我自己沒問清楚,跟你沒關係。”于笙分得很清楚,“用不著道歉——”

  “沒道歉。”

  靳林琨好脾氣地笑了笑,很配合地接過話頭,按著他的腦袋揉了揉,語氣意外的溫和認真:“就是想照顧你。”

  ……

  五分鐘後,于笙交出了三十八度七的體溫計,坐在床上,一側額頭貼著帶點涼意的牆面,看著身影攏在暖黃色光暈裏的靳林琨。

  大燈晃得于笙頭暈,靳林琨順手關了,只留了這一側的臺燈。

  他面前放著個插電的小煮鍋,把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粥倒進去,彎著腰慢慢地攪。

  架勢看起來很有些唬人的熟練。

  于笙隱約想起,翻牆出去那條街最邊上,好像確實是有一家砂鍋粥還開著。

  頭暈得厲害,連胃疼不疼的感覺都不太明顯,只知道確實沒什麼胃口。

  于笙轉了下身,把額頭貼在牆上,又閉上眼睛。

  腳步從身後過來,靳林琨端著一飯盒剛熱好的粥,一隻手扶上他的肩膀。

  于笙沒抬頭,靳林琨也沒著急,覆在他的肩上,耐心地等著他。

  ……

  “就發個燒。”

  少年的嗓音響起來,比平時顯得有點悶:“屁大點事。”

  靳林琨笑笑,把粥放在床邊,一隻手順著滑下來,隔開他的額頭和冰涼的牆面。

  掌心的那一塊兒起先還是涼的,很快就又有鮮明熱度透過來。

  他沒說話,于笙反而有點不適應,在他掌心挪了下,撐著胳膊抬頭:“笑什麼?”

  靳林琨收回手,掌心輕攥了下,神色依然一本正經:“在想我當初被你扛到醫院去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想起來這麼句話。”

  于笙:“……”

  “嘗嘗。”靳林琨見縫插針,把粥遞過去,“就當給我個才藝展示的機會了。”

  于笙被他煩得沒法,接過來喝了兩口。

  從粥店把粥買回來,把鍋插上電,倒進去,熱。

  這人居然還好意思管這個叫才藝展示。

  居然還熱糊了。

  于笙沒好意思打消他的積極性,把一飯盒燒烤風味的皮蛋瘦肉粥勉強吃完,漱了漱口,接過溫水跟退燒藥,一塊兒咽了下去。

  靳林琨的才藝展示很漫長,把他塞回被窩裏,替他掖了掖被角,又搬著椅子坐在床邊,翻開了本書。

  于笙倏地睜開眼睛:“不用念。”

  靳林琨:“……”

  他看起來還很遺憾,低頭看了看特意挑的那本書:“《社會契約論》,我試過,挺催眠的……”

  于笙探出條胳膊,啪地合上那本書,裹著被子轉了個身,朝牆閉上了眼睛。

  身後沒再傳來說話聲。

  隔了一陣,一隻手安安靜靜探過來,替他輕輕掖了兩下被沿,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挺煩人的溫柔力道。

  于笙不太習慣這種觸碰,蹙了蹙眉,扒開那只手:“不早了,睡你的。”

  “不著急。”

  靳林琨不緊不慢回應,手裏的書重新打開,輕響一聲翻過一頁:“還得觀察一下,看看藥有沒有效果。”

  于笙沒當回事:“都是藥,有什麼沒效果的?”

  靳林琨答得挺認真:“昨天過期的,還得再看看——”

  于笙撐著胳膊就往起坐。

  “逗你的,逗你的。”

  靳林琨打住話頭,笑著攔他:“還有一年呢,我來之前新買的,不信給你看包裝盒……”

  他身高臂長,輕輕鬆鬆就把人半制在了懷裏。正準備放回床上,卻發覺臂間力道微微一沉,比體溫稍高出些的熱意忽然抵上肩膀。

  靳林琨心口莫名一跳。

  身邊好像忽然靜了,少年發著燙的勁韌身體被他圈在懷裏,隔著薄薄兩層衣料,熱意和微燙的氣息一起落在肩頸上。

  他的心跳莫名有點快,喉結輕動了下,碰碰手臂:“于笙?”

  肩頭的人沒動靜。

  靳林琨有點擔心,扶住他:“暈得厲害?用不用去趟醫院——”

  于笙抬手,封住了他的嘴。

  靳林琨停住話頭。

  他靜了片刻,低頭看著抵在肩上一動不動的人,眸底光芒一點點溫和下來,抬手揉了揉他的後頸

  “沒事了,啊。”

  靳林琨聲音輕下來,慢慢揉著少年的脖頸。

  他的手輕輕拍著,向下落在于笙背上:“都吃藥了,睡一覺醒了就不難受了。”

  于笙有點錯愕於這人安慰辭彙的匱乏程度:“……這是我自己說的。”

  “行,那就說點你沒說過的。”

  靳林琨輕笑,扶著于笙躺回去。

  “睡。”

  他沒再動,就這樣靠坐在床沿,一探胳膊就把那本書撈過來:“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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