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第二天上午,裴丞面色如常的將小家伙送到了學堂,然後也順便在城北附近的學堂轉了一圈,覺得城北的學堂確實不錯,于是便直接交了足夠的銀兩,等著次日就讓江言知直接來新的學堂上學。
看完新的學堂,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裴丞便朝著斗雞場的方向走去,斗雞場還是如平常一場,正常時間開門做生意,一二三樓的客源幾乎都是人滿為患,開心的驚呼跟失望的嘆息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斗雞場的內部響起。
裴丞繞著斗雞場轉了一圈,等管事跟自己說了一些關于昨日的情況之後,裴丞突然說︰“上次那些來鬧事的混子怎麼處理了。”
管事哦了一聲,隨口道︰“那幫人嚇唬一下就開口說實話了,說是拿錢辦事,他們沒看到主顧的模樣,是讓中間人幫著介紹的。我們的人去找了中間人,那人嘴硬,現在還沒有說,不過也差不多了。等他開口之後我們就跟您說。”
裴丞不疑有他,說︰“嗯。我先回去了,斗雞場你先看著。”
“裴少爺這是要去哪里?”管事沒想到裴丞來了一會就要走,詫異道,“你不留下來看著嗎?”
裴丞搖搖頭,自顧自的將看完的賬本放下,說︰“我有點事要處理,這兩天斗雞場的事情先交給你來處理,等江凜之回來之後,我就跟他解釋的。”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裴少爺別誤會屬下。”管事連忙說︰“裴少爺若是有什麼難辦的事情,大可交給弟兄們,斗雞場別的不多,這拿的出手的打手卻不少。”
裴丞笑了,听得出這管事是知道自己那天在裴家差點被當做是殺害裴母的凶手給抓起來的事情了,說︰“以後有事我會從斗雞場借調人手的,但現在我還不需要。你今天就在斗雞場好好看著,若是還有人鬧事,也不會顧忌其他,直接將人抓起來,別弄死就行。”
管事點點頭,看著裴丞離開,眼里有著明顯的不解,這裴丞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麼。
一邊的小管事將裴丞跟管事的對話全部听到了,所以等裴丞離開之後,小管事就湊上來,說︰“管事的,剛剛裴少爺問得時候,你怎麼不說真話啊?那天來鬧事的那二十個混子都招了,他們全是裴家主派來搗亂的,這事怎麼不跟裴少爺說?讓他長個心眼也好啊。”
“這事哪里是我們能開口的。”管事低著頭算賬,聞言搖搖頭,覺得這小管事的悟性還是有待提高,“這事我不說,你也不許說出去,還有,你也讓底下的兄弟們管住自己的嘴巴。這種事誰也不許跟裴少爺說。等爺回來了,讓爺親自跟裴少爺說。”
小管事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見管事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也不再問什麼。
裴丞是踩著時間趕到城南的酒樓,等他趕到的時候,酒樓的掌櫃見著他就迎上來,說︰“裴少爺,江大夫人跟您的父親在樓上等著您。”
裴丞挑眉,他原先還以為裴父跟胡夏雲中會有一個人會遲到的,結果卻沒有想到這兩人居然同時比自己先趕到了,裴丞說︰“他們在哪?”
掌櫃殷勤的幫裴丞帶路。
推開門,裴丞走進去,剛好看到胡夏雲跟裴父四目相對的快要吵架的一幕,裴丞覺得有些稀奇,他走上去,說︰“怎麼都不說話。”
胡夏雲那快要噴火的眼楮恨恨的看著裴丞,一拍桌子,“裴丞,你不是說只有你我兩人單獨說事情嗎,怎麼還有你的父親!”
裴父本身對胡夏混還有一點好感的,畢竟對方是江家的人,所以一開始跟胡夏雲見面的時候即便詫異,但還是態度溫和,結果卻沒有想到胡夏雲會對自己怒目而視。
裴父當即也不給面子胡夏雲了,這小娘們,難不成還真的以為自己怕了她不成?真是可笑所以當裴丞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裴丞走進來,說︰“我還以為你們倆踫見了,會相處的很好。”
胡夏雲冷笑,搶在裴父之前開口,說︰“你這番話說的就有意思了,你那份信上可是說了只能讓我一個人來,說有事情要單獨跟我說,怎麼,等我來了之後卻看到你的父親在這里。怎麼,裴丞你是覺得我胡夏雲好糊弄,還是覺得我胡夏雲……”
“裴丞,你不是說你查到了殺害你母親的凶手在哪里了嗎。”裴父沉聲道,沒有給胡夏雲繼續問下去,說︰“怎麼,等我來到這里時候,只有胡夏雲在這里,莫不是你在騙我來這里?”
“我當然不敢騙父親了。”裴丞走過來,坐在兩人的對面,繼續說︰“我今天叫你們出來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們說的。只是這個事情,卻不是你們認為的那個事情。”
裴父跟胡夏雲都看向裴丞,眼里帶著不善,那意思大有裴丞不說出一二三的所以然,他們就不顧忌顏面了。
裴丞不怕他們,老神在在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繼續開口。
與此同時,酒樓的外面,江三爺帶著三名衙役走進來,身後跟著東來。
東來跟著裴丞走了一段路之後,被裴丞吩咐說,去衙門叫來江三爺,還讓江三爺帶著三名衙役來酒樓看“戲。”
江三爺本不願意理會東來的私下登門拜訪的,但是一听到東來是裴丞吩咐讓過來的之後,立即就松口了,帶著三名衙役,跟著東來一起來到城南的酒樓。
其實開門做生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一大早店里就迎來帶著刀棍的衙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酒樓的掌櫃在看到江三爺帶著衙役走進來的時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特別開心的走上前,將江三爺跟衙役給迎來,帶著這幫人朝著二樓的廂房走去。
一邊走,酒樓的掌櫃還一邊對著江三爺說︰“裴少爺帶著他的那兩位客人都來了好一會兒了,隔壁廂房早就給知府老爺您留著了,剛開始草一下,還是開口詢問道。
酒樓掌櫃一開始沒听到江三爺說了什麼,依舊笑眯眯的走在最前面,于是江三爺又重復了一次,酒樓掌櫃摸了摸後腦勺,說︰“兩位,一位是裴家民還擔心您不會來了。嘿嘿。”
“裴丞他帶著誰來了?”江三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
酒樓掌櫃仿佛現在才反應過來,他說︰“兩位兩位,一共是兩位。一位是裴家主,就是裴少爺的父親,一位就是江大夫人。也就是您的大嫂。”
胡夏雲?
江三爺的腳步一頓,若是說裴丞專門找裴父過來的話,這話還是能信的,畢竟裴母的死因幾乎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裴父動手的,雖然說他們現在還沒有查到證據是裴父下手毒死裴母的,但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可是這胡夏雲怎麼可能會動手?為什麼裴丞會找胡夏雲?
走了兩步,剛踏上最後一層階梯,江三爺看著走在最前面引路的酒樓掌櫃,仿佛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什麼。難不成裴丞懷疑裴母的死因並不僅僅只是裴父動手的?難道還有胡夏雲的手筆在里面?
江三爺一開始時否認這個答案的,畢竟胡夏雲這麼多年給江三爺的印象是,她雖然為人潑辣了點,但也不至于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可是轉念一想,連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的裴父動能動手殺死自己的發妻了,胡夏雲又怎麼可能不會替裴父做幫凶?
走在最後面的東來低著頭,在江三爺帶著他的衙役們走進了裴丞隔壁的廂房之後,東來的腳步一頓,沒有跟著他們走進去,反而是閃身走進了配城所在的廂房。
東來走進來的時候裴丞剛好在跟裴父胡夏雲繞圈子,他一走進去,屋內的三個人的眼神全部看著東來。
胡夏雲看著東來,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若不是東來現在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她都差點忘了自己之前投放了一個棋子在裴丞的身邊。
裴丞收回視線,神情淡淡的,對東來的到來沒什麼特殊的表現。
一直在暗中盯著裴丞的面部表情的裴父皺著眉,他總覺得裴丞今天將他們叫來有詐,但是見裴丞這副坦坦蕩蕩的模樣,裴父又覺得這裴丞應該是真心實意想來跟自己談事情的。可是裴父的內心深處總是覺得有一股淡淡的不安縈繞。
裴父有些不自在的是︰“裴丞,家里的商鋪很忙,你若是真的沒事的話,我就要回去了。還有,你母親現在還被扣在衙門里,這華城的規矩是人死必定要在七天內回到家里,不然……既然那個知府老爺是你招來的,現在你也負責將人解決掉,早點把你母親從衙門帶回來。那個地方陰氣太重了,不適合你母親。”
“父親為什麼要走這麼快?難道父親忘記了,您最開始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了?”裴丞似笑非笑的看這裴父,等裴父看過來了,裴丞才說︰“我在信中說,我知道誰是殺害母親的凶手了,難道父親您就不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父正欲起身的動作一頓,隨後又坐下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直說吧。”裴父盯著裴丞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