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江堰的百天宴,其實來了很多人。
楚旬跟楚白嬌提前一天到達,楚靖天沒來,但是卻派人送來了一份金鎖跟一封信,信的內容大概就是邊疆打勝戰了,未婚夫姜瑋很快就要回來了,他想要留在帝都城等著姜瑋。
裴丞看到信里面的內容時真的挺驚訝的。
沒想到之前愛江凜之愛的死去活來的楚靖天現在居然移情別戀的這麼快。
不過這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楚旬是帶著楚白嬌住在客棧的,他拒絕了楚白嬌三番五次的申請,也非常義正言辭的告訴楚白嬌,“你是一個姑娘家,你必須要保持絕對的矜持,尤其是當你在跟男孩子在一起相處的時候,你更加要保持絕對的矜持。”
“為什麼。”
楚白嬌覺得自己想跟好朋友玩的心情非常正常而且迫切,她沒有辦法理解哥哥為什麼要阻止自己,明明小哥哥也答應自己,同意自己跟哥哥住在小哥哥的家里了。
小哥哥現在變得越來越好說話了,楚白嬌眼楮亮亮的牽著楚旬的手臂,撒嬌一般的搖來搖去,“哥哥,哥哥,哥哥,”
若是平日里的楚旬在看到楚白嬌這麼跟自己撒嬌的話,他保不準就會同意楚白嬌的請求了,但是現在是原則問題,楚旬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同意,于是楚旬板著臉,一臉嚴肅道︰“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要是你想出去逛逛,我定會陪著你,但旁的就不必再多說了。”
“哥哥壞,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呢。”楚白嬌撅著嘴巴,明明知道哥哥不準,她才不會一直求呢,這樣多沒意思,“哥哥,小哥哥答應送我銀飾了,那個是他親手做的,我想要。”
“什麼樣的銀飾?”楚旬來了興趣,並不是銀飾惹起楚旬的興趣,而是楚白嬌剛剛話里的那句“裴丞親手做的銀飾”引起的楚旬的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我只看過圖樣。”楚白嬌搖搖頭,但下一秒她又開開心心道︰“我听江言知說,圖樣也是小哥哥親手畫的,好好看的,我好喜歡,哥哥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明日就是江堰的百天宴,到時候你就能跟他說了。”楚旬敷衍道,任誰都知道,明天江堰的百天宴,作為兩位父親的江凜之跟裴丞必定是會非常忙碌的,哪里會有時間來招待一個小小的小姑娘。
楚白嬌又不是家里沒有招待過客人,也不是沒有出席過別人家的盛宴,所以她非常聰明的立即就反映過來了,楚白嬌氣鼓鼓的說︰“哥哥又想騙我明日哪里會有時間,我今日就想去看。”
“這幾日江宅肯定會很忙,你這樣貿然前去……這是在開什麼玩笑。”楚旬預期中滿是無奈,他著實是不太明白楚白嬌現在為什麼不管做什麼事情,除了牽上裴丞的名字就是拉上江言知的名字。
難道是這對父子對他們家楚白嬌施法了?
怎麼變的這麼奇怪了。
楚白嬌認真的說︰“我們不是去江宅,我們去城西的銀匠鋪,那就是小哥哥的鋪子,小哥哥在那里有鋪子,他說我可以隨便去拿。
楚旬這下子是真的吃驚了,看來不止他們家的小群主愛粘著裴丞他們一家,連裴丞這一家對他們家小群主也是格外的恩寵,楚旬抿著唇,原本並不打算出去的他,在听到楚白嬌的話之後,到底心里也想跟著一起去看看裴丞的鋪子里面的那些銀飾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楚旬終于點頭同意了,但是卻還沒有等他拉著楚白嬌的手說著要約法三章的話,就見楚白嬌屁顛屁顛的跑出去,看模樣是興奮到了極致。
等楚旬跟楚白嬌趕到城西的銀匠鋪之後,發現銀匠鋪是關門的,楚白嬌走出馬車,想了想,說︰“不是銀匠鋪,小哥哥在這里還有一個鋪子,是專門擺賣銀飾的鋪子,不是專門弄銀飾的。”
她看到這個銀匠鋪的門口擺放著的熔爐了。
楚旬挑了挑眉,站在馬車外面看了一眼,笑了,然後還真的听從楚白嬌的意思,下馬車陪著她一起去找裴丞的銀飾鋪子。
原本以為楚白嬌是在說假話的楚旬在看到隔壁一條街中的一個鋪子外面印有無機閣的印字之後,腳步一頓,還沒等楚旬說什麼,剛剛還老老實實的牽著楚旬的手的楚白嬌瞬間就像是撒潑的瘋兔一樣,哼哧哼哧的跑進店鋪里面了。
楚旬跟著走進去。
跟在身邊的安如小聲道︰“侯爺,這小郡主是不是跟無機閣的人靠的太近了,這要是被帝都城的主子知道了,會不會對我們有所猜疑。若是我們現在還在帝都城的話,那位主子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是我們現在畢竟回到了白城,現在又專程跑到新西南參加無機閣小少爺的百天宴,這要是被帝都城的人知道了,你也不好跟那位主子交代啊。”
安如現在非常擔心剛剛擺脫了帝都城的佰侯會因為跟無機閣有太多的牽連,導致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
小郡主現在剛剛回到白城,對白城的一切都不熟悉,但是卻也不見小郡主每天忙著在白城外面跑來跑去的熟悉她的家鄉。結果當小郡主來到新西南之後,卻像是一直撒了歡的小狗似得,在新西南跑來跑去的不說,還知道不少關于新西南的東西。
想必這平日里沒少跟江言知在信里聊新西南的事情吧。
楚旬走進銀飾鋪子,遠遠地看著短手短腳的楚白嬌正一臉嚴肅的站在格子架的前面欣賞銀飾,然後對著管事說︰“我想要小哥哥親手弄的那些銀飾,他說了,他可以讓我隨便拿。”管事知道楚白嬌是誰,也知道她跟無機閣的關系很好,但是不知道楚白嬌話里的小哥哥是誰,管事忍不住抹了抹頭上的熱汗,說︰“小郡主,您說的小哥哥,這是誰?屬下不太清楚。”
楚白嬌瞬間就被難住了,磕磕巴巴老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最後只能說︰“江言知的爹爹。”
江言知?
于是管事更加迷茫了,“江言知是誰?”他只知道無機閣有閣主江凜之,三小閣的小閣主陳飛陳凡陳書,無大樓的小樓主……還真不知道誰是江言知。
其實也怪不得管事。
身為一個只負責看著銀飾鋪子的小管事,他那里有資格知道自家主子的名諱叫什麼。當然,即便他本身想要打听,但是這著實也是違背無機閣的規矩的,這要是傳到主子的耳邊,這是要被懲罰的。
小管事的臉上滿是為難。
站在門口的楚旬假裝沒有听到那邊一大一小的糾結,看了一眼安如,笑道︰“佰侯府跟無機閣的確不能有太深的交情,但若是白嬌一人跟裴丞,江言知相交過深的話,即便陛下真的心生不悅,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止。白嬌畢竟是個女孩子,再加上她也這是在私底下跟江言知的交際過于頻繁,小孩子跟小孩子之間的感情真是純粹又天真,陛下……不會說什麼的。”
安如著急了,“但是若是有人故意拿這件事在陛下的耳邊吵,故意曲折小郡主跟江言知的關系,到時候,我們佰侯府怎麼辦?侯爺,此事您得三思,不能真的像小郡主所言這般輕率的刑事。”
楚旬蹙眉,轉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安如,沉聲道︰“安如,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安如瞬間就冷靜了,他忙著解釋,但是楚旬卻沒有給他解釋什麼的機會。
楚旬冷冷道︰“安如,我看你真的是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現在連自己的本分是什麼都忘了吧。你是個奴才,不該你操心的事情就不要隨便言說,該你操心的事情,你也不該操心。”
安如知道楚旬這是生氣了,連忙低著頭不敢說話,等著訓斥。
楚旬知道安如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有些事情不該是一個奴才開口的,安如若是說了,主子懲戒他,這是提醒他,主子不理會他,這是心善。
安如著實不該拿主子的沉默當著蹬鼻子上臉的資本。
楚旬垂下眼眸,“回去領二十板。”
說完,楚旬便抬腳朝著楚白嬌那邊走去。
楚白嬌還在跟管事據理力爭的解釋,“小哥哥就是江言知的爹爹,江言知你知道吧,你不知道嗎,你連江言知是誰你都不知道,你來這里做什麼管事?”
管事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被一個小姑娘給鄙視了,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楚白嬌是個非富即貴的,一看就知道是跟無機閣的高層打過交道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說出這番話。
楚白嬌看到楚旬終于有時間過來搭理自己了,連忙快步追上去,一把抓著楚旬的手,委屈的說︰“哥哥,他居然不知道江言知是誰。”
楚旬忍著,但是看到楚白嬌這幅義憤填膺的模樣,著實沒有忍住,忍不住笑了。
楚白嬌異常氣憤的甩開自家大哥的手,“你你你,大哥,你,你,太壞了。”
楚旬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