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清月公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最後在越來越靠近的打手面前最終還是蒼白著臉,忙跟江凜之解釋,“我,我是花了錢,找的是後院的打雜的,爺,我只是想來見見你,我沒有想做其他的事情,也沒有有意要勾結外人做什麼。”
江凜之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後院哪個打雜的?”
清月公子尚且不知道江凜之早就知道自己的小把戲了,還在故作鎮定的裝作自己沒有被看穿,清月公子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我也是第一次跟他見面,以前我都沒有見過那個人,我只知道他穿著跟打雜一樣的衣服,灰色的,他的長相太普通了,再加上我也急著想見您,所以一時間更是沒仔細看那個人的長相。”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江凜之不要再逼著自己去認那個打雜的,自己不記得他的長相,認不出來,那也是白瞎了時間跟功夫。
裴丞坐在椅子上,聞言,想笑卻憋著沒笑。
這人可真是愚蠢。
能在無極閣出入的,除了內部人員,那就是專門想來跟無機閣做生意的權貴人。所以這些年來無機閣的一直很注重下人的管理,換句話來說,如果是負責在前院或者後院打雜的小廝,那麼他們就絕對不可能越過工作跟休息的地方跑出去,還能躲開無機閣這麼多的眼線,將清月公子安排進來。
這清月公子有問題。
清月公子在听到裴丞的笑聲之後,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中藏著的致命缺陷,連忙開口,想要補救,“爺,我真的沒有要害無機閣的意思,我也沒有勾結外人,我是真心想來替夫人分擔我。”
說完,清月公子一咬牙,跪在地上,一雙美目中盈著淚水,“爺,我是真心實意想要來伺候您的,清月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害人的心思呢,希望爺能相信清月。”
江凜之開口了,“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在無極閣的。”
很多人知道江凜之的名下有無機閣跟春望樓,但是卻不代表這些“很多人”中還包括著一些身份低下的人。清月公子在春望樓算是比較有影響力的一個清倌了,但是一個長年累月都只能待在春望樓的小倌是怎麼知道春望樓跟無機閣之間的關系?
這可不是簡單的一件小事。
清月公子的臉色白的像是一個鬼,他的雙腿發抖,他忽略了這個致命的問題。可是心存僥幸的清月公子還想繼續辯解,但是江凜之卻也懶得听他說話了,直接擺擺手,早就做好準備的大手們走上來,將清月公子跟小廝四方給帶走。
清月公子尖叫一聲,然而就在他剛開始發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打手就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一塊爛布,讓清月公子叫不出來。
被殃及池魚的小廝四方悔不當初。
等清月公子跟小廝四方都被帶走之後,江凜之才轉身,走到裴丞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裴丞,他知道青年生氣了。
屋內的下人的得到江凜之的指示,低著頭,迅速的退出偏廳。
程三跟東來對視一眼,然後帶著人離開,雙方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慶幸。
只要夫人跟爺沒有被那個所謂的清月公子給攪亂,那這件事就不用太擔心了,他們相信爺會將事情解決好的。
江凜之半蹲,用手摸了摸裴丞的臉,有些涼意,“起來多久了?”
裴丞沒有要生氣,就是想撒撒嬌,見江凜之半蹲在面前之後,裴丞打了一個哈欠,向前傾去,下一秒,他就被男人寬厚溫暖的懷抱牢牢的抱住,裴丞一臉依賴的蹭了蹭男人的肩膀,說︰“剛醒沒多久就被清月吵醒了。對了,清月真的是外人派來的?”
“從無機閣逐漸在江湖上打響了名氣之後,無機閣就成了一個香餑餑,會被人惦記著是理所應當的。”江凜之對此不感到意外,他將裴丞抱在懷里,也不嫌棄他重,直接就著這個姿勢站起來,然後坐在椅子上,說︰“這些年來總會有人想方設法的往無機閣里塞人,習慣就好。”
裴丞點點頭,只要江凜之有把握將暗地里的那個人揪出來,那這件事就算是了了,“剛剛東來送來了一個請帖,我拆開看了,是朱家的帖子。”
因為之前玉佩的事,所以現在朱家跟無機閣的關系一落千丈,雖說朱家不靠著無機閣過活,但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總要來的實在,所以在裴丞平安無事的回到帝都城之後,早早地就得到消息的朱家就按耐不住了,這不,今天一大早就派人送來了一個請帖,說是朱家老爺子六十大壽,邀請了不少人,而這其中當然也會包括江凜之。
朱家是皇商,家里有人在朝堂跟後宮活動,所以這些年來朱家因為皇商這個稱號,明著暗著都撈了不少錢。如果單單只是因為朱家的原因,江凜之即便真的拒絕朱家的主動示好,朱家即便不開心也不能拿江凜之怎麼樣。
但是前提是朱家並沒有在朝堂上當大官做大事。朱家現在的靠山很堅挺,所以江凜之這次是不能輕易的拒絕的,畢竟再不喜歡朱家,做事業要從大局出發。
江凜之沉默著不說話。
可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裴丞很快就從江凜之的沉默中找到了江凜之為什麼不知聲的原因,裴丞打了一個哈欠,有些困倦了,但還是堅持著將自己的想說的話給說完,“如果朱家真的有心要害我們的話,那次就不會真的光明正大的指示小㶿將玉佩給我。相比于朱家,其實我更加懷疑給我玉佩的人是清濁或者白濁。更何況,現在朱家已經主動向我們示好了,若是在沒有一個回復的話,怕是無機閣跟朱家自此就真的是冤家了。”
江凜之垂下眼眸,淡淡道︰“無機閣難道還會怕跟朱家做對?”
“無機閣不害怕。但是多個朋友總比少個朋友來的實在。其實朱晚在這件事情上也挺倒霉的,他應該是背了黑鍋了。”裴丞抱著江凜之的脖子,一本正經的說,“跟朱家沒什麼好計較的。”
江凜之心里過不去那個坎,他只要一想到朱晚差點就將裴丞害的再也醒不過來,他就恨不得將朱家拆骨扒皮,“這是你不用操心,我會解決的。”
裴丞面不改色的看著江凜之,“你能解決什麼?那事我也不介意,你介意什麼。更何況,若不是那個玉佩的話,我也不知道……這是算是因禍得福了,你別計較了,好嗎?”
江凜之的臉色一開始沒什麼變化,像是根本就不同意裴丞所說的,但是在裴丞鍥而不舍的撒嬌跟胡鬧打擾下,江凜之最後還是松口了,“明晚的帖子,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裴丞摸著自己的已經很明顯的肚子,有些為難,“我這個樣子去的話,會不會不好。”
江凜之眯著眼楮,“你是我的夫人,陪我去有什麼不好。他們若是不願意,那往後也沒必要繼續跟朱家有聯系。”
說實話,即便朱家現在是皇商,家里還有人在後宮在朝堂給朱家撐腰,可江凜之卻根本不在意。
若是僅僅只是因為畏懼一點小權貴,那這個無機閣,當初也不會力排眾議的在帝都城扎根。當然,既然裴丞執意要為了無機閣好,那江凜之也不可能不識相的打擾了將裴丞的好興致就在兩人還坐在偏廳的椅子上膩膩歪歪的時候,外面響起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
已經曬黑了一圈的江言知局促的站在門外,伸手,敲了敲,然後說︰“父親,爹,我回來了。”
小家伙待在無機閣的訓練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裴丞之前雖然知道小家伙要去訓練營,但是以為頂多是訓練苦了一點,沒當回事,結果沒想到江言知現在不僅瘦了,他還黑了。
像個小黑煤球似得。
裴丞又是驚訝又是心疼的起身,走過去,彎腰,看著江言知那明顯害羞的神色,說︰“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真黑。”
江言知是開開心心的回來跟父親跟爹報喜的,結果沒想到一見面就听到這個評價,頓時心就涼了,“爹是覺得我現在不好看了嗎。”
剛剛在路上偶遇小群主的時候,江言知看到一向總是喜歡纏著自己小群主,在看到自己之後,臉色一黑,轉身就跑了。
江言知沒去追,因為他要急著回家,但是現在江言知大概也知道剛剛小群主為什麼在看到自己的時候轉身就跑了。
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
裴丞哭笑不得的將小家伙抱起來,抱在懷里,說︰“你這段時間待在訓練營,偶爾抽空回 來拿東西也沒來見我,真是小沒良心的。”
江言知害羞,不敢說話了。
其實嚴格來說,江言知才在無機閣的訓練營待了七八天而已。因為不好長時間在學堂請假,所以江言知今天就回來了,明天開始就要去學堂,不能再跑訓練營去了。
噠噠噠。
身後傳來小鞋子一路奔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