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江三爺卻不給莫錦琪這個“亡羊補牢”的時間,江三爺蹙眉,盯著莫錦琪的眼楮看,直到將莫錦琪看得渾身不自在之後,江三爺這才說︰“說吧,這段時間華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母親會答應將麒兒送到胡家?這不是胡鬧嗎。”
江三爺一向不管事,這不僅僅是在莫錦琪的面前如此,他這些年來在江家也亦是如此,他醉心于手里的政事,無心理會那些家長里短。再加上江三爺雖然有時不是很喜莫錦琪的八卦心,但是卻又不得不佩服莫錦琪得到信息的迅速。
即便他知道莫錦琪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得到這些信息的原因是因為莫家,可卻還是不得不佩服莫錦琪。有時候家世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卻不是萬能的。
這一點對于從千里迢迢的從華城來到帝都城的江三爺來說,他深有體會。因為離開了他一直來與生存的江家,一直在給他做堅實後盾的江家,所以即便他是聖殿中站著的最年輕的小官,但是在帝都城那個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地方,他還是不是很起眼。
莫錦琪沒注意到江三爺的眼神中似乎是有些無奈,她自顧自的想了一下,這才道︰“嗯,母親這一年的時間內一直都很護著麒兒,但自從胡夏雲逐漸開始恢復神智之後,而麒兒又總是背地里偷偷跑出去找胡夏雲,所以母親就開始對麒兒……不再一直無條件的護著。”
“胡家跟柳家的關系從一年前胡夏雲的事情之後就開始不太好,更不要提當柳家的姑娘要準備嫁給江家的家主了……柳家要跟江家結親,而麒兒一直在暗地里阻攔,听說前些日子柳家派人上門的時候,麒兒還派人將柳家的人轟出去。你說,母親那會本就對麒兒不滿了,而麒兒那個行為豈不是火上澆油啊。”莫錦琪其實是個嘴碎的,只是一直以來都不在江三爺面前有所展現。
女人嘛,總是喜歡在自己的心儀之人面前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更不要提莫錦琪了。
但是現在江三爺主動詢問這些日子以來,華城江家跟胡家發生的事情之後,莫錦琪也不再有所收斂跟隱瞞,直接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江三爺的臉色陰沉沉的,“大哥不懂事,難道母親也不懂事嗎。麒兒到底是我們江家大房的長子,母親這樣做,哪里是打了胡家的臉,分明連我們江家的臉面也�G個干干淨淨。”
一向迂腐護短的江三爺在現在這個時候也不由得討伐江老夫人。
其實這件事真的是江老夫人做的太出格了。
莫錦琪點點頭,滿臉的認同,她將剛剛醒來的胖兒子抱在懷里,哄著,一邊哄一邊說︰“嗯。但現在事情發生了,老夫人也放話了,麒兒短時間內不能從胡家接回來,只是也不知道這個短時間內,到底是多短。”
說完,莫錦琪暗示性的看了一眼江三爺。
江三爺臉色鐵青。
“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胡夏雲不站出來?她這些年不是一直囂張跋扈的嗎,現在麒兒出事了,她怎麼還躲著?”江三爺蹙眉道。
莫錦琪低著頭,安慰自己的兒子,聞言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在江三爺的催促下,她還是道︰“胡夏雲神智逐漸恢復之後沒多久,被胡家接回去了,但沒幾日,就暴尸荒外了。”
江三爺一怔,完全沒想到現在事情居然發生到現在這個程度上了。
胡夏雲,居然真的死了?
莫錦琪知道胡夏雲身死的消息遲早會傳到江三爺的耳邊,所以現在直接干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真相全部告訴江三爺,她沒有隱瞞的道︰“也正是因為胡夏雲的死,這才讓我們江家跟胡家的關系,一直都不太好。母親擔心夫君在帝都忙于公事,所以便在來往的信中告訴妾身,這事先瞞著夫君,不讓夫君知曉。”
可能是因為擔心江三爺會因為自己之前隱瞞的事情而選擇疏遠自己,所以莫錦琪下意識的將責任推到江老夫人的身邊。其實這也不是莫錦琪隨便胡扯的,選擇隱瞞胡夏雲身死的消息還真的是江老夫人下定決心要瞞著江三爺的。
不然的話,即便莫錦琪有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真的瞞著江三爺這麼久。這對于一向家教甚嚴的莫家來說,莫錦琪沒出嫁之前都是信奉父親兄長的話,而她在出嫁前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也就是逼婚江三爺,讓兩人生米煮成熟飯。而出嫁後,莫錦琪對于江三爺更是听話的不得了。
完全就是賢妻良母的做派。
江三爺嗤笑一聲,“我是江家人,可江家出事了,事情卻瞞著我這麼久。與其說我是江家人,倒不如直接說你是江家人吧。”
莫錦琪不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得罪到江三爺,聞言,一時惶惶不安,但是江三爺卻懶得跟她計較這麼多了,垂著眼眸,也不說別的,自顧自的低頭看著書卷。
莫錦琪委屈的嘟著嘴,“妾身這不是為了幫襯夫君嘛,男主外女主內,家里後院這些閑雜的事情若是事事都要過夫君的耳,那夫君哪里還有心思去忙公務。”
江三爺抿著唇不說話,他沒這麼小氣,不會隨便將責任全部推到莫錦琪一個弱女子的身上,但是心里卻終究還是不爽的。
只是這些心理活動,到底還是不能讓莫錦琪知曉。
與此同時。
裴丞心里掛著事,時不時的抱著江堰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心思亂成一團。
可能是察覺到裴丞的情緒不高,一向很愛在裴丞懷里撲騰的江堰此刻乖巧的不像樣子,江堰小心翼翼的將手指頭塞在嘴里撮,黑溜溜的大眼楮咕嚕嚕的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江言知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抱著一本書,他走過去,原本繃著的面部表情在看到站在窗口的裴丞之後溫和下來,江言知走過去,用眼神讓屋內的下人離開。
下人見狀,低著頭退出去,然後留著一兩個守在屋外。
他們將單獨的空間留給這一對明顯是有話要說的父子。
江言知走過去,想伸手抱江堰,但是在察覺到裴丞的心情不對勁之後,他皺著眉,看著裴丞,說︰“爹怎麼了?”
“你跟你父親這兩日都在忙什麼,怎麼都找不到人。”裴丞的性子清清冷冷的,之前懷著江堰的那段時間性子變的愛說話愛嘮叨愛發脾氣,但隨著江堰的長大,裴丞又開始恢復之前的清冷,並且開始喜歡獨處的看書,享受一個人的世界。
如果單獨听裴丞這句話的話,或許會有人覺得裴丞這是在試探自己的親兒子,但是江言知在看到裴丞神色中的淡然之後,他就知道,這只不過是裴丞隨口說的話。就像是在隨口說今天的天色一樣。
江言知不知道裴丞這是怎麼了,他毫無保留道︰“父親這兩日似乎是在忙斗雞場的事情。”
“斗雞場在華城的生意不是站穩了嗎,每月的流水都不錯,怎麼?斗雞場出什麼事了?”裴丞道,他抱著江堰走矮榻上坐下,隨後將早上看到一半的話本拿起來,翻開來看,“坐吧,這兩日都沒好好跟你說話。”
江堰被放在矮榻上的時候還有些懵,他呆呆的趴在矮榻上,隨後轉頭看著裴丞,見裴丞跟江言知都沒有要抱著自己的意思,生氣了,氣鼓鼓的趴在矮榻上。
裴丞瞧見了,用話本輕輕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去把你的撥浪鼓拿過來。”
撥浪鼓就放在矮榻上的角落,這是上次小家伙玩的時候甩到一邊的。
江堰悶悶不樂的趴在矮榻上,假裝听不到,但是耳朵卻豎的高高的,他在等著發現自己生氣爹爹跟哥哥將自己抱起來,親一親哄一哄。
江言知想去抱他,但是卻被裴丞攔著,“讓他自己玩。你坐下,陪我聊聊天。”
江言知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擺在膝蓋上,一本正經的看著裴丞,“爹爹這兩日情緒不高,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前兩日你姑姑跟舅舅來家里的事情,你也听說了吧?”裴丞看著他,“你父親現在將裴家鎖起來,你覺得此事做的合理嗎?”
“若是爹爹願意,此事做的便是合理的。”江言知年紀雖小,但是卻比一般的小孩更加懂事理,這跟江凜之的嚴格教育是分不開的,“爹爹跟裴家的關系一向不和,這些年來裴家跟爹爹的往來都是摻雜著不好的事情。若是因為這一回,爹爹能跟裴家徹底斷掉關系的話,倒也不失為好事一件。”
“我還以為你不會贊同這樣做。”裴丞有些意外江言知年紀小小的卻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細想之後,卻也覺得這是正常的,“不愧是江凜之教出來的。”
“爹爹是生氣了嗎?”江言知惴惴不安道。
“不是。”裴丞一怔隨後搖頭,“這兩日夫子教你學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