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司馬玉龍知道聞人鳳的天資不在自己之下,見她這樣果斷地下結論,不禁問道:“鳳妹何以見得?”
聞人鳳咬著香後,想了一下道:“此柬重在示威,由此可見該幫是個新興門派,所以才會特別賦有一種誇大狂,其示警意味還不及宣傳意味濃厚,它的目的,無非不過先借此柬為媒介,讓武林各大派之間輾轉相傳,要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新的字號而已。既然它是個新興門派,各派掌門人又何從得知底細?”
司馬玉龍點點頭,倏又皺眉道:“既然稱幫,決非是某一個人為了某一種武學的發揚光大而創立的門派,很可能是由很多氣味相投的不屑分子嘯合而成,可是,他們的語氣如此狂妄,當今首屈一指的幾位人物都不放在他們眼裡,這些人想來定有所傳,那麼,他們是些什麼人物?所傳的又是一些什麼呢?”
聞人鳳笑道:“大乘神經呀!”
司馬玉龍搖頭道:“據我看來,劫奪大乘神經只是該幫向武林大派之間的一種含有離間意味的挑逗行為。據家師言及,大乘神經中除了‘大乘神功’是一種舉世無匹的絕學外,其他有關之武功則不見得怎麼樣。‘大乘神功’雖然是威力絕倫的一種絕學,但不可能速成。該幫得到神經先後尚不滿半年,何可待之有?”
聞人鳳笑道:“一群名不見經傳的狐群狗黨罷了,有什麼值得過慮的?”
司馬玉龍正色道:“鳳妹可不要小覷了他們,姑且撇開他們那種不倫不類的稱號不談,單就他們能自天龍老人手上輕輕易易地將下半部神經偷到手,這點能耐也就夠驚人的了。再說,以鳳妹的造詣,來人能來去自如,絲毫不為鳳妹所覺,來人這份成就,決不比當今六派掌門人差了多少,假如沒有那份功力,縱令字柬能夠送達,也絕不可能完全逃過鳳妹耳目。”
聞人鳳面色微微一紅,恨聲道:“總有一天,我聞人鳳不將他們天地幫踹個天翻地覆才怪。”
司馬玉龍知道這句話在無意中已經損及了聞人鳳的自尊,連忙岔道:“依鳳妹意思,這份宇柬如何處置?”
聞人鳳道:“它上面既沒有指定要我們何時傳達各派掌門人,我們又何必忙在一時?”
司馬玉龍道:“假如短期內不能遇到敝派師長,就將它留到來年三月三在君山交給五行怪叟公孫老前輩如何?”
聞人鳳道:“你已和他老人家約好了。”
司馬玉龍點點頭。隔了一會,他問道:“鳳妹,現在我們做些什麼?”
聞人鳳恨聲道:“當然是打聽天地幫的一切嘍!”
司馬玉龍愁道:“照這份字柬看起來,這個什麼天地幫固然要別人知道他們這個幫派的存在,卻又暫時不希望人們知道得太多,我們去哪裡打聽?”
聞人鳳瞟了司馬玉龍一眼,冷冷反問道:“大乘神經是不是他們偷盜了?”
司馬玉龍點點頭。
聞人鳳又道:“那麼,我們不會先找盜經之人?”
司馬玉龍奇怪道:“去哪兒找?”
聞人鳳忽然笑起來道:“去他們出現的地方!”
司馬玉龍越發奇怪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出現?”
聞人鳳咯咯笑道:“他們沒人出現,神經是怎麼被偷的?”
司馬玉龍恍然大悟,也笑道:“再去北邙山?”
聞人鳳搖搖頭,咬著嘴唇想了一下,然後斂容正色道:“依我推測,大乘神經的上下部既然同時被盜了,該幫對神經下手的人一定有兩個。同時,我認為,在北邙動手的一個,一定比新州動手的武功高些,再說,往北邙探聽神經失落經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天龍老人絕不願意有人去揭他的瘡疤,我們也犯不著去討閒氣受。所以說,我們唯一可走的路,只有再去一趟新州,該幫借刀殺人,決不是偶然的,龍哥不妨將在新州附近的見聞,細細地回憶一番,看你有沒有在事先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或是可疑的事,我敢相信,其中一定有點蛛絲馬跡可尋。”
司馬玉龍點點頭道:“也好,這樣總比到處亂闖強得多。至於我以前在新州附近的見聞,玉龍一時也記不清許多,我們且先趕到那個地方再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