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
諸葛天拇指一堅道:“誰?他就是北邙派兩絕三瘟中的人瘟歐陽長卿啊!”
司馬玉龍心頭微微一動,強作鎮定地接著問道:“你怎知道的?”
“當時我的確不知道,後來我回去問,問,問我師父正果老禪師,那,那是我師父親口告訴我的!”
“兩絕三瘟在北邙派的地位很高麼?”
“兩絕較高,三瘟不低。”
“少林和北邙兩派很要好麼?”
“當然。”
“那麼,人瘟,你說他是人瘟?唔,那麼人瘟既然經過你表明是少林正果老禪師的弟子,他為什麼還要戲弄於你?”
“大概是他沒見過我吧!”諸葛天恨聲說著,復又加添道:“我跟隨家師正果禪師之後,平常接見的都是那些大派掌門人,至少也是和各派掌門人平起平坐的長老師兄弟,他人瘟歐陽長卿又是什麼東西?”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口口聲聲喊他歐陽老師?”
“禮節嘛,武林人物最講究的就是場面和禮節——尤其是像我諸葛天這樣的名門正派之後!”
司馬玉龍想掃掃他的興,故意唬他道:“諸葛兄,我們喝酒吧,天也快黑了,趁我們兩條小命還未送掉之前,先喝個痛快是正經!”沁
“啊,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們活不到明天天明?”
“啊——?”
“你不相信?好,我來問你。”
“你說,說……快說!”
“剛才你向人瘟答應了些什麼?”
“今夜二更左右,在北門外榆林中機見。”
“那就好了,今夜二更左右,便是我們送命的時候。”
“啊,人瘟他敢?”
“不,不,諸葛兄,你猜錯了!”司馬玉龍搖搖頭,忍住笑,裝出一臉愁苦之色,輕嘆一聲,然後接下去說道:“唉,唉,諸葛兄,余玉龍給你害慘了!諸葛兄,你再想想看,你的武功比人瘟如何?”
“這個,這個,火候上也許差那麼一點點。”
“他比你強對不對?”
“話不是那麼說!”
“應該怎麼說?”
“我只是說火候方面。”
“好,在火候方面,人瘟比你強是不是?”
“一點點’
“你知道人家約你幹啥?”
“不知道。”
“你有沒有看到人瘟在和你招呼之前的那副愁眉苦臉?”
“沒有注意。”
“你記得人瘟問你五行神功已修練了幾成?”
“嗯。”
“你知道五行怪叟是中原武林推崇的第一人?”
“那是真的!”
“五行門在武林中有什麼特色?”
“任危自居,排難解紛。”
“你是五行門下已有了四五成五行神功的弟子?”
“剛才我說是的。”
“假如你是五行弟子你應該不應該秉承師門道旨行事?”
“當然。”
“那好,今夜二更以後,在榆林中,將有一位比人瘟武功高得多的武林人物在等著人瘟,而人瘟等著你,等著你這位已有五成五行神功在身的五行弟子,以你一身五行絕學去為他排解一場紛爭。”
“我,我不是真的呀,我的天。”
“那麼趕快追上人瘟向他說明!”
“那,那怎麼行?”
“那就等到二更左右去榆林!”
諸葛天的臉色變了,一張黑臉漲成豬肝色,期期艾艾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朝司馬玉龍哀求地望著。
司馬玉龍故意怨他道:“吹牛也得有個譜兒,你老兄吹得實在太不像話了,現在,你看怎麼辦?”
“小兄弟,噓,我說呀,我們能不能拔腳開溜,失約不去?”
“當然可以,”司馬玉龍暗暗好笑,“不過,人瘟事後會放得過你麼?就算人瘟看在五行怪叟的情面上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你能擔保人瘟回去不向北邙全派訴說?以後一傳十,十傳百,消息遲早總會傳到五行怪叟的耳中,再想想看吧,諸葛兄,五行怪叟是何許人,他知道了江湖上有人冒名糟蹋他們五行門的聲譽,你將躲到哪兒去?”
諸葛天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就算你能逃得過今天,”司馬玉龍想借此機會將這個黑小子的習性糾正過來,繼續說道:“你冒充五行弟子的這一段又將如何善後?”
“是呀!”諸葛天脫口道:“我也正為這個發愁呢!”
司馬玉龍微笑道:“這一點倒好解決!”
“哦,你說說看,如何解決?”
司馬玉龍笑道:“橫豎今後日子長得很,你不妨先修修自己的品德,然後四處打聽怪叟的行蹤,哪怕是怪叟的傳人,或者傳人的傳人也好,你苦求他們收留,如果成功了,豈不立即名實兩符?”
“那太難了。”
“難?”司馬玉龍笑道:“總比絕望好呀!”
諸葛天又發愁道:“那是以後的事,慢一點想辦法還不要緊,頂糟的是今夜怎麼辦?”
“那也只有到時候再說了。”
“現在天都快黑了。”
“不然怎麼辦?”
諸葛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司馬玉龍打趣他道:“你諸葛兄既然是少林正果禪師的得意弟子,又天生一身驚人神力,今夜你何不將那把鐵鎖帶去,說不得對方給你唬跑也不一定。”
“那怎麼行?”
“為什麼?難道——?”
“不,不,我是說,夜裡不賣藥,鐵鎖又不是什麼外門武器,無緣無故,不瘋不顛的提把鐵鎖去,成何體統?”
天,漸漸黑下來了。
司馬玉龍也喊了一份飯菜吃了,吃畢,他向諸葛天道:“我累了,先去歇歇,起更後再來喊我。”
“你真的想去?”
“我現在是司馬玉龍了,”司馬玉龍佯裝苦笑道:“既然身為武當派二代弟子,和你這位原是少林弟子,現又投在五行門下的高人身份差不多,不去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