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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案件調查組Ⅴ》第36章
  第36章:錯愛10

  楊思覓選擇了去會議室打視頻電話給余有年的主治醫生,等待對方接電話時,他在網上查了一下這位醫生的信息,這人叫江文昌,是精神病院的副院長,同時也是個著名的精神科醫生。

  江院長來了後,一看到楊思覓便詢問他的背景,是學醫的嗎,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學的什麼專業等等。

  楊思覓簡單地說了下自己的情況。

  江院長聽了後,對楊思覓的專業不太滿意,「純心理學?」

  基本上,精神科都是醫學模式,精神科醫生都有醫學背景。而心理學專業不學臨床醫學,當不了醫生,考不了心理治療師,只能做心理諮詢師,很少有人能進醫院的精神科工作。

  在江院長看來,一個純心理學背景的,幹不了啥。

  楊思覓道:「我的情況比較複雜,感興趣的都學。」解剖學他熟練無比。他不想說太多,直接使出了殺手鐧,「我自己也是病患。」

  江院長一聽到楊思覓「有病」,果然顧不上關心他的背景了,他緊盯著楊思覓,「人格障礙?」

  楊思覓道:「反社會人格障礙。」

  「Psychopath還是Sociopath?」

  前者是精神變態者,後者是反社會者,兩者從屬於反社會人格障礙,目前並沒有被定義得很明晰,但有一些常規區別。

  楊思覓笑了一下,友好但程式化,這是他從程錦那學來的眾多笑容中的一個——大概含義是:覺得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但出於禮貌還是要對你保持笑容。

  江院長看著楊思覓,暗自考量,這個人很有魅力,擁有正常生活的偽裝,嗯,這是一個精神變態者。

  楊思覓道:「院長,先工作吧。我們正在調查余有年,你能把他的病歷資料發給我看看嗎?」

  江院長答應了,之前韓彬也找他要過,但他推脫了,現在他肯了,還解釋:「文件比較多,沒有電子版,要現在掃瞄,會比較慢,請耐心等一會。」

  ——這事他讓助手去幹了,他自己仍坐在電腦前看著楊思覓。

  楊思覓道:「沒關係。」

  江院長道:「方便問你一些問題嗎?」

  楊思覓道:「你問。」

  「你覺得基因和環境,哪個對你影響更大?」通常認為精神變態是先天的。

  楊思覓道:「我幼年時的生長環境沒問題。」

  他沒說的是:他父母出了意外後,他的人生軌跡改變了。如果他父母沒出事,那他就會像普通孩子一樣長大——他父母會教育他克制自己的慾望,當然,這無法改變他是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事實,但他應該會成長為一個正常人——很可能,終此一生他都能表現完美,不被人察覺到他的危險性。

  楊思覓道:「我同意那個觀點:在反社會形成過程中,不管基因與環境哪個影響大,早期干預都非常關鍵。」

  江院長也同意。

  ……

  收到余有年的病歷後,楊思覓便不再陪江院長聊天了,他低頭翻看資料,他只挑關鍵字看,所以看得很快,沒一會兒就翻到了最後。

  「治療了三年後,他的暴力行為仍然比較嚴重。但你認為他痊癒了?」楊思覓看向視頻中的江院長。

  江院長道:「他思維敏捷邏輯清晰,沒有妄想、幻覺等精神病性症狀,所以我認為他痊癒了。至於他的暴力與殘忍,我從一開始就認為這些不全是精神病的表現,他本身的性格就存在這些問題——主要和他的成長經歷還有他的家庭對待他的態度有關。」

  楊思覓道:「不是人格改變?」

  人格改變是精神分裂症後殘留症狀的表現之一。會長期存在,藥物治療基本無效。

  江院長道:「有人格改變,表現為冷酷無情無視他人感受。」

  楊思覓道:「反社會行為。」

  「對,輕微的。」如果嚴重,江院長是不敢讓余有年出院的。「我認為這和他父母有關,他們以前非常縱容他,後來徹底拒絕他,在這兩種極端的態度下,他很難不受影響。」

  楊思覓又問:「強姦未遂是怎麼回事?」

  「那發生在他18周歲之前,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幻想成份比較多,實際上他做的倒不多。」余有年本人認為他對受害者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但據知情人描述,事實比余有年認為的輕微很多。

  江院長道:「他當時就有幻覺了,不過那時他父母還沒意識到他有病,只以為他是學壞了。」

  江院長的視野之外,程錦若有所思。

  楊思覓看了看程錦,繼續道:「他的性向呢?」

  「異性戀。」

  「嗯。」楊思覓沒有異議。

  但程錦就頭疼了,他按著眉心,心想,好不容易發現了潛在嫌疑人,這下又泡湯了。

  楊思覓看著他。

  視頻對面的江院長很好奇,這年輕人總看向同一個方向,到底是在看什麼?

  楊思覓道:「性向流動呢?」

  一個人被同性或異性吸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事,會受時間和環境的影響。這種現象就是性向流向。

  ——性取向很難改變,但有時會流動。

  就像是,異性戀在特定環境中也會和同性發生關係,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雙性戀。

  就像是,異性戀有時會愛上某個特定的對象,這也不意味著他是雙性戀。

  理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性也一樣。

  當然,在性向流動這事上,有些人性向流動性高,有些人低,有些人則完全沒表現出此類跡象。

  江院長想了想,「性向流動,很可能。」又說,「他有特殊性癖好,例如那次未遂事件,他有暴力行為。」

  楊思覓道:「性變態障礙,施虐癖?」

  江院長點頭,「有點。但當時,他的主要問題不是這個。」

  他替余有年做治療是四年前的事了。

  ……

  「看來就是他了!」小安拍案而起,「是不是?是不是?」

  步歡有氣無力地道:「性向流動……這些搞研究的科研人員,怎麼什麼都研究啊……」

  韓彬道:「放心,你的流動性低,只要不把你放軍隊裡或監獄裡,你不會變的。」

  葉萊拍了拍步歡的背,「放監獄裡你也不會變的,我相信你鋼管直。」

  步歡被噎得胸悶,「……謝謝哦。」

  「這種小事就別管啦,來說案子嘛!」小安拚命吸引大家注意力。

  像小安一樣,游鐸也無所謂性向流不流動,所以注意力也在案子上,「主要是要找到他,這樣才能排除或確定他的嫌疑。」

  已經性向流動過了的程錦道:「你們完全查不到他存在的痕跡嗎?在現代社會,一個人要生存,必然會留下很多痕跡。」

  小安燃得正旺的興奮度被撲低了,「在找啊……」但這個人就像個幽靈一樣,沒留下痕跡啊。

  程錦翻了下他的記事本,看著他之前圈出一個關鍵字「未遂事件」說:「去查一下余有年18歲時對誰『未遂』過,我要那個受害人的照片。」

  第一個受害人的長相應該能顯示出余有年性的審美偏好。

  步歡道:「去一趟他家?」

  余有年老家在泉城,現在大部分余家人仍在那兒定居。

  程錦道:「聯繫當地警方查一下,不行再過去。」

  「好。」

  看程錦不忙了,楊思覓抓過他的手,一根根地摸著他的手指,偶爾還像彈鋼琴一樣彈幾下。程錦笑了笑,故意抓住楊思覓的手不讓他亂動,楊思覓也乖乖地讓他抓著,但程錦一鬆手,他便又開始搞小動作。

  他倒沒有只顧著玩,也適當幫程錦提供了一點想法:「環境的變化會給人帶來壓力,有些心理素質不行的人會承受不起,余有年不是心理素質強的人,但他還是選擇了離開熟悉的環境。」

  程錦道:「或許他根本沒離開原來的城市?」

  以他的經驗,人做選擇時,通常會選壓力小的那個選項。

  楊思覓道:「離開熟悉的環境來到這裡,他變得更『壞』了,這樣他才變成了你的嫌疑人。」

  「嗯。」程錦有些惘然。

  楊思覓看了看程錦,「你在同情他,覺得他也是受害者?」

  「沒有。我在想很多人活得很辛苦。」

  程錦自己沒有什麼難以克制的慾望,但能想像,有部分人一直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某些不適宜的慾望,這肯定是需要理智與毅力的,其中的艱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這是必需的,若一旦壓制不住,輕則被人指指點點,重則被刑法制裁……有些人的確過得比別人艱難。

  楊思覓不會有這種感受,他說:「這些人很有趣。」包括余有年。「也很好玩。」

  程錦不知道楊思覓具體在想什麼,但不妨礙他說:「不能玩。」

  「嗯?」楊思覓挨近程錦,睫毛都戳到他臉上了。

  程錦堅持,「不行。」

  楊思覓垂下頭,似乎難過了,但實際上他眼睛閃閃發亮臉部肌肉放鬆——當然,這在程錦視線之外,所以他正心懷歉意地摸著楊思覓有些長的頭髮,還若有似無地在楊思覓頭頂親了一下。

  晚上,余有年「未遂」的那位對象的照片被送到了程錦手上。

  「這是左璐?」年輕時的左璐,和現在很像。

  「對!就是她!余有年這個精神病對她求而不得,所以開始對和她長得像的人下手。肯定是這樣。」

  楊思覓拉過程錦的手,就著他的手看了看照片,然後嘴角翹起,「確實好玩。」

  程錦看向步歡,「怎麼回事?」

  「不是說余知樂和左璐是青梅竹馬嗎?余有年會認識左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事實上,余有年和左璐的年紀更加接近,他們更加青梅竹馬。」

  嗯,似乎是這樣。

  「等下。」葉萊道,「余有年對左璐有不軌的企圖,為什麼余知樂卻沒有和他翻臉?」

  「誰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翻臉?或許早翻臉了呢。就算沒翻臉,也說得過去,因為余有年有病,而且醫生不是說當時情況其實不嚴重嗎?」步歡說得頭頭是道。

  程錦道:「把左璐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現在帶過來?」

  「嗯,先去確認一下,她現在是否和余知樂在一起。」

  「好。要不要把余知樂也帶過來?」

  程錦沒有立刻回答,他在考慮。

  「別。」楊思覓阻止。

  程錦看著他,「嗯?」

  楊思覓道:「還不到提竿收線的時候。釣魚時魚線放長一點,能釣到更大的魚,大魚住在深水區。」

  程錦道:「應文怎麼辦?」應文是魚餌,現在已經被大魚吞了,再不快點找到他,估計會被消化掉。

  楊思覓不在意應文怎樣,但還是道:「你想救他,就更不應該追得太緊。你派去的人,肯定像靶子一樣站在路中央,余有年早知道你在找他了。野獸也有智商,你一直死咬著他,他怎麼敢回老巢?」

  程錦派了人去盯著余知樂,盯一天了,余知樂平靜得像鏡子,而余有年,他應該玩捉迷藏從來沒輸過。

  程錦苦笑。

  楊思覓道:「他喜歡的是虐殺,而不是直接把人殺死。對於特別喜歡的對象,他會花幾天時間慢慢弄死的,現在還早。但你逼得太緊,他就只能速戰速決了。」

  楊思覓是專業的,他很有說服力,大家都被他說服了,但程錦還沒有。他倒不是覺得楊思覓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就是覺得楊思覓說得太多了,以至於像是想隱瞞什麼。

  楊思覓拉住程錦的手,「信我。」

  他知道這麼說會有用,實際上,也的確很有效。

  這話對程錦的殺傷力非常大,因為他認同一件事:對伴侶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理由。當然,做為工作夥伴,也同樣要互相交付信任。

  程錦心裡受到了震動,但面上不顯,只笑道:「那就只把左璐帶回來。」

  「好。」葉萊去聯繫了一下公安局的同事們,然後對程錦道,「老大,左璐沒有和余知樂在一起,他們好像沒同居。」

  「那正好。」不用驚動余知樂。

  楊思覓道:「把盯著余知樂的人撤掉。」

  程錦道:「一定要這樣?」

  「是有點過了,他多疑,可能會更警覺。」楊思覓道,「那就放鬆一些,別盯得太緊。」

  「……」

  程錦無奈點頭,對步歡道:「去通知一聲。」

  步歡比了個OK的手勢。他心想,好像要有什麼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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