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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案件調查組Ⅴ》第25章
  第25章:冷酷的心11(完)

  劍屏動員了全城警力追捕吳蒙。

  警察先去了他家,但他家沒人。

  然後便嘗試通過交通監控追蹤他,並在出城的交通要道上設立了路障,同時也在廢棄工廠周邊佈置了警力——以防他會跑那去。

  公安局外大概是這樣。

  公安局內,之前在做的那些調查並沒有中止,仍在按原計畫進行。

  除了原有的調查計畫,也有新計畫加入——程錦讓人去查最近有哪些家暴受害者試圖尋求電視台感情調解節目組的幫助。

  最後查到了三個家庭。

  程錦讓人打電話提醒他們注意安全——是讓這些家庭中的施暴者注意安全,因為他們是潛在受害人。誰也不知道一個連環殺手在罪行即將暴露時,會做出什麼事來。

  總之,越小心越好。

  「這個吳蒙很警覺,我們剛開始調查他們那節目組,他就發覺了。」謝青山說。

  他沒被安排去幹活,所以有空在這說「閒話」。

  「嗯?」程錦看向他。

  楊思覓掀起眼皮,「他懷疑有人給吳蒙通風報信。」

  程錦朝楊思覓笑了一下。

  謝青山道:「我懷疑他從某個渠道得知我們快找到他了,所以他就逃了。」

  程錦想了想,「就算有,現在也不好查。」只能事後再清算了。「他反應確實快,以他這種反應速度,在我們封鎖全城之前就可以逃出去。」

  「那為什麼還要全城搜捕他?」

  「順水推舟。他希望我們追捕他,那就追捕他。」程錦道,「他如果真的要逃,那應該早就無聲無息地逃掉了。他是在拖延時間,這正合我意——我們缺的就是時間。」

  還有一些事要查清楚。程錦回頭看了下小安和游鐸,兩人還在電腦前和那些數據奮鬥。再看門外,走廊上大家行色匆匆,不時大聲喊話,像一副副繃緊了弦的弓箭。

  程錦道:「他得意不了多久。」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謝青山笑了下,「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明知危險他還不逃,那他真的是個自大狂。」

  「你是說他蠢?還好,他可能比你想像的聰明一點。但他喜歡鋌而走險,是不是?」程錦笑看著楊思覓。

  他覺得楊思覓有點過於安靜了,所以會想去逗逗他。

  楊思覓道:「只是逃跑太沒意思了,他喜歡複雜一點的表演,這樣他能享受到更多樂趣。」

  程錦接著他和話道:「例如之前他故意在工廠殺蔡益飛,把他的行為展示給我們看。」

  謝青山面無表情地搖頭,「太變態了,他瘋了。」

  「你以前沒見過這種人?」程錦覺得奇怪。安全部的員工不應該都「見多識廣」嗎。

  「我見過的人做事都有明確目的。他這是為了什麼?完全是瘋子行徑。」

  楊思覓道:「他是為了自己高興。」

  「但是……」

  楊思覓歪了下頭,「有什麼問題?」

  「好吧。」沒什麼可說得了。很明顯,楊思覓也是以自己高興為準則的人。但程錦肯定不是。這兩人卻能湊到一起,真不知道是怎麼操作的。

  過了會兒,葉萊過來了,遞了一些紙張給程錦,「吳蒙一個人在劍屏工作,他老家是候星市,一個小城市,我們聯繫上他家人了,但他們現在也聯繫不上他。他在劍屏最好的朋友叫陶時遇。這個陶時遇不但是他現在的同事,還是他大學同學,而且他們是在殷水讀的大學。」

  殷水市是省會,暖光心理服務中心就是在那裡。

  程錦看了下陶時遇的照片,跟楊思覓道:「是他。」是他們去電視台時見過的那個小陶。

  當時他就覺得這兩個年輕人關係很好,原來是老同學。

  葉萊繼續道:「兩人大學畢業後,都進了這裡的電視台,吳蒙比陶時遇早入職兩個月。他們倆的經歷挺像的。」

  「聯繫過陶時遇了嗎?」

  「聯繫了,他也不知道吳蒙去哪了。」

  就是說聯繫上了?程錦擰起眉頭,低聲道:「奇怪……」

  「怎麼了?老大。」

  程錦搖頭,翻出陶時遇的資料,他也不是劍屏人,他出生在盛原,但讀書是在劍屏讀的,大學才去了殷水,畢業後回到劍屏工作。他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健在。

  程錦道:「查一下陶時遇。」

  「好。要不要把他叫過來?」

  「不。」程錦提高聲音,「游鐸,定位一下陶時遇的手機。」

  「稍等。」

  過了會兒,游鐸道:「在電視台。」

  應該是在工作,沒有外出。

  「嗯。」程錦出神似地靠在座椅上。

  葉萊說:「老大,那我走了。」

  程錦不語,還是楊思覓無聲地道:去吧。

  葉萊笑著走了。

  過了一陣,程錦突然道:「小安,游鐸,你們查那個心理服務中心的義工時,有試著把電視台節目組的員工『對號入座』嗎?」

  「有啊,但沒成功。」

  「那你們有沒有試試把他們的家人『對號入座』?」

  「沒有。」你沒說過要啊。

  程錦道:「試下吧。」

  「老大,難道你是不是懷疑凶手不是吳蒙,而是他親戚?」

  「沒有。先查吧。」

  「哦。」

  半小時後,小安道:「老大,找到一個人!」

  「誰?」程錦立刻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身旁。

  謝青山也跟了過去。

  楊思覓倒是還坐在原地,他在翻程錦外套的口袋,然後找到一個小鐵盒,一看鐵盒上的花體字——清涼薄荷糖。他凶狠地瞪著糖盒,但最後還是倒出兩粒,丟進了嘴裡。

  「陶競生——陶時遇的父親。其實我們之前就查到『他』了,但因為這個人的年紀不對,我們就把他從可疑名單中刪除了。」

  「應該是陶時遇在網上使用了他父親的證件。他披著他父親的皮,瞞過了我們。」

  游鐸和小安這兩天在做的事是想辦法查出暖光心理服務中心提供的社交賬號上的好友們的身份,以辨別誰才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

  查的時候,他們默認對方在某些要求實名制的網站上使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證,完全忘了他們有可能會借用別人的證件。

  程錦點頭,「還有其他信息嗎?」

  「等等,我在找。」游鐸道,「陶時遇的母親叫王妍,這個名字……我見過。」他快速著切換著頁面,最後調出一份文檔,「是了,那個廢棄工廠的業主叫王贊,他妹妹叫王妍。」

  「串起來了!就是他了。」謝青山有點激動。

  程錦對游鐸和小安道:「你們做得很好,繼續查吧。」

  說完他走出辦公室,去找分管刑偵的副局長。

  謝青山走到楊思覓附近坐下,「所以吳蒙只是凶手拋出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誘餌。原來這個姓陶的才是那個『瘋子』,現在的殺人犯都這麼有謀略嗎?」

  楊思覓道:「彫蟲小技。」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不是吳蒙?」

  「你去問程錦。」楊思覓自己是無所謂誰是凶手。

  但陶時遇是比吳蒙更具有「危險潛質」,他表演慾很強,也演得不錯。對一般人來說,這沒什麼,反而有助於人際交往與事業發展。但這特質放到一個反社會者身上,那就危險了。

  很多反社會一看就異於常人,他們焦慮易怒而且很暴力——這增加了他們的被捕概率。但一個愛演的反社會,他能順利融入人群,沒人會知道自己身邊有個大隱患存在,他像隱形了一樣。

  程錦和副局長商量過後,派了一些刑警去電視台逮捕陶時遇,步歡和葉萊也跟過去了;又派了一些人去他家,想看看是否能有什麼發現。

  葉萊他們到電視台後,驚訝地發現陶時遇不在這裡,一定位,他的手機顯示它自身是在這裡的——後來他們在一個抽屜裡找到了這支手機。

  這就是說,先前警方打電話給陶時遇時,他是轉接到其他號碼進行通話的,當時他本人根本不在電視台大樓裡。

  另一隊人,到陶時遇家後,發現他也不在家,不過吳蒙倒是在他家,他躺在沙發上,像是在睡覺,但卻叫不醒。

  警察們把他送到醫院,一查,是被注射了鎮定劑。

  接下來,公安局把陶時遇的照片發放給劍屏所有警察,一場新的全城搜捕開始了。

  晚上八點,有警察向上級匯報,說有個群眾提供了一條線索——他說下午三四點時他曾看到一個男人被拖進了一輛車裡。

  這人說他當時想過要報警,但那輛車很快就開走了,他既沒拍下照片,也沒記住車牌,後來就覺得還是算了……

  不過,現在看到警察在四處找人,他就覺得還是有必要把事說出來。

  公安局這邊,調出事發地附近的監控一看,在下午三點四十二分時,有輛黑色的車停在路邊,幾分鐘後,一個穿條紋上衣的中年男人從車旁路過,這時,車上下來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他從後面接近中年男人,用什麼——或許是針管——扎了他脖子,中年男人軟倒在地,被棒球帽男人拖上車,然後車開走了。

  監控拍下了車牌,但是查過後,發現是假牌。

  戴棒球帽的男人沒有被監控拍下臉,但看身材,應該就是陶時遇。

  那個中年男人大家之前都沒見過。

  程錦想到件事,「之前不是讓你們去聯繫那個節目組最近接觸過的家暴家庭嗎?」

  旁邊的刑警隊長道:「是的,你讓我們去通知他們注意安全。」

  「再去問問,看他們是不是都安全。」

  「好。」

  一問,發現還真有一個人聯繫不上,這人叫杜振威,是個一天三頓都要打老婆孩子的暴力愛好者。

  他老婆和女兒今天中午剛和朱曉林見過面,吳蒙說的「未滿14歲的未成年人殺人不用負刑事責任。可惜早兩年你沒動手,現在晚了。」就是對他女兒說的。

  下午,警察打電話去他家通知他注意安全時,是他女兒接的電話,小姑娘說她爸爸在衛生間,一會兒她會轉告她爸爸。

  警察沒多想,聽她這麼說便道謝後掛了電話。

  但是,這姑娘根本沒轉告她爸。

  她爸後來有事要出門,就那麼毫無警覺心地走出了家門。

  「這孩子是沒放心上,把這事給忘了,還是故意的?」

  這就只有那姑娘自己知道了。

  「老大,我們有新發現!我們發現陶時遇的父親陶競生在劍屏有房產。」小安跑了過來。

  陶競生在郊區一個叫胭脂浦的地方有一棟房子,23年前買的。小安打印了一張房子的衛星照片,這是棟帶院子的三層別墅。

  楊思覓道:「院子不錯。」

  「嗯。」

  陶時遇帶走了杜振威後,肯定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折磨他,應該就是在這個地方。但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那兒。

  楊思覓道:「他喜歡拿棍子慢慢把人打死,他享受這個過程,他會刻意延長時間。」

  也就是說,陶時遇很有可能現在還在那兒。

  旁邊很多人都倒吸冷氣。

  步歡提議:「那就讓幾個人以最快速度先趕過去,大部隊後面跟上,怎樣?」

  劍屏不算大,路也不堵,車開快點的話,用不了二十分鐘就可以衝到那個叫胭脂浦地方。

  程錦看向步歡,「是你自己想去吧?」

  「是。」

  「嗯,你自己挑人手,到了後見機行事。」

  「沒問題,我這麼機靈!」步歡跑開了。

  「我也去。」韓彬跟著跑了。

  謝青山道:「我也去看看。」

  「行,那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他們了。我晚點到。」

  「那就一會見。」謝青山邊往外跑邊背著大家揮了下手。

  程錦看向周圍,「誰給我一張地圖。」

  「馬上。」葉萊打開平板上的地圖,定位到胭脂浦,然後把平板遞給程錦。

  程錦把地圖放大,「讓附近的派出所派人去封鎖周圍的公路。」

  封掉公路,陶時遇就沒法開車,那他就跑不遠,

  「好。」

  又有人問:「只封鎖公路?不如讓他們直接包圍別墅?」

  「陶時遇手裡有人質,如果驚動了他,他會直接殺掉人質,還是讓步歡他們處理吧。」

  今晚,步歡開車非常狂野,只用了15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附近。

  謝青山全程都拽著車頂上的扶手,到了地方後才鬆手,「你可以啊,能去做飛車特技演員了。」

  「哈哈,是吧,那等你入職了,可得替我漲工資。」

  「……」

  大家下了車,小心地來到別墅外面。

  別墅有圍牆,牆上有光透出,應該是一樓開了燈,二三樓是黑著的。

  大家側耳傾聽,聽不到別墅裡的聲音。

  謝青山低聲道:「大門那有監控,我去後面看看。」

  「我也去。」步歡說。

  韓彬指著另一邊道,「我從這邊繞過去。」

  幾人簡單地商量了幾句,留下兩個刑警守著大門附近,其他人沿著圍牆去查看情況。

  在別墅後面,謝青山看到有一段圍牆裡外都長著樹,牆體黑乎乎地隱匿在樹枝間,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可以試著爬爬看。

  他沖步歡比了下手勢,示意自己先上去看看。

  他像只豹子一樣,敏捷地爬上樹,看到別墅一樓的窗戶是亮的,院子被照得朦朦亮,看得到沒人。

  他等了一會兒,別墅裡沒動靜,他便翻過牆,爬到牆裡的樹上,然後再溜下樹,落地時,他感覺自己踩到的是鬆軟的土,他掃一眼四周,看到不遠處的草叢中有個長方形的土坑,他踩到的土應該是從那個坑裡挖出來的。

  他小心地繞著別墅溜了一圈,沒看到監控,便找了個沒有關上的窗戶爬了進去。

  步歡正好在爬牆,看見他的動作了,心裡抱怨,這哥們一點也沒有團隊精神,我還在牆外等你呢,結果你早就自己先進去了。

  既然謝青山已經進去了,那就是說院子裡是安全的了。

  步歡飛快地翻了進去。他正想進別墅,卻看到謝青山又回來了。

  兩人蹲在牆角,謝青山用手機打字:一樓沒人,我聽到地下室裡有聲音,也聞到了血腥味。

  步歡:那怎麼辦?

  謝青山:讓人在大門外按門鈴,把人引出來。

  步歡:我發信息給韓彬。

  謝青山點頭。他示意步歡留在後門這裡守著,他則去守前門。

  韓彬在圍牆大門外按門鈴按了五分鐘,附近的人大概都聽見了,別墅主人才終於被驚動了,他走出了地下室,推開別墅門,看向圍牆大門的方向。

  謝青山蹲在陰影中,手裡握著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從別墅走出來的人的臉,一確定他是陶時遇本人,立刻扣動了扳機,連開幾槍,陶時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步歡聽到槍聲,從別墅後面跑了出來,看到陶時遇倒在別墅大門前,身下都是血。

  「你殺了他?」

  「沒,都打在腿上。你看著他。」謝青山換了個彈匣,提著槍走到別墅前,繞過陶時遇,走進裡面,直奔地下室。

  杜振威確實是在地下室裡,他被綁成了弓形,鼻青臉腫地昏迷地上,嘴角有血,地上也有血,可能是他吐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看他兩條大腿的扭曲形態,應該是骨頭被打斷了。

  謝青山試了下他的鼻息……還活著。

  他打電話叫救護車。後來,陶時遇和杜振威都被送去了醫院。

  別墅的院子連夜被挖地三尺,最終挖出了11具屍體——比公安局猜測的數量多不少,其中有一具已經化成白骨了——後來驗過之後發現這是陶競生。

  大家都以為還活著的陶競生在12年前就死了,是陶時遇殺的第一個人。

  陶時遇說自己殺他是為了救自己母親。

  陶競生和陶時遇的母親王妍是自由戀愛,富家女愛上了有才華的普通人,婚前甜甜蜜蜜,婚後也和諧美滿,但這一切在陶時遇外公的工廠破產後變了。

  陶競生原來是在工廠裡做領導的,工廠破產後,他便失了業,去做別的也沒能做成,然後他便開始酗酒,醉了就打老婆,而且他喜歡綁起來打,綁成各種花樣,並不避諱兒子——經常順便連兒子一起打。

  後來陶時遇越長越大,終於積蓄夠了力量,敢跟陶競生動手了,他下手非常狠……他把陶競生殺了。

  王妍是目擊者,那之後她就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或許本來就有,只是這之後更重了。幾年後,她得了癌症,她沒有一點求生意志,很快就病死了。

  陶時遇去暖光心理服務中心做義工時,他母親剛去世半年。

  王鳳霞的遭遇讓他想到了自己母親——他想再救她一次。

  而且王鳳霞家就在工廠附近,這點也觸動了他。

  程錦問他:「你為什麼要在工廠殺洪建德?」

  病床上的陶時遇垂著眼看著自己的傷腿,「我恨他。」

  嗯?程錦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楊思覓。

  楊思覓嘴角一彎,心情不錯地替他解答:「他把自己代入了。他恨的是他父親。」

  陶時遇抬眼看向楊思覓,這人似乎有同類的氣息。

  「那蔡益飛呢?」程錦又問。

  陶時遇把目光移向程錦,「他老婆長得很像我媽。」蔡益飛已經打死了他前妻,他接下來很可能會打死「他媽」。

  「……」

  後來,程錦特地去看了王妍的照片,發現陶時遇說的「很像」其實只有三分像。

  方蘇知道這事後既驚訝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覺得電視台那些人中他對我態度最好,一直幫我。」

  她還以為陶時遇喜歡她,沒想到是把她當媽。

  其實她有點喜歡陶時遇,所以沒有在警方面前提起他,但沒想到有問題的就是他。

  王鳳霞想去醫院看陶時遇。

  程錦阻止了她,「你已經坐完牢了,以前的事一筆勾銷,都忘了吧,以後好好生活。」

  被害人的家屬中除了王鳳霞,還有至少一人是對陶時遇有好感的,他就是那個叫小銳的大男孩。兩年前,他去電視台時,認識了熱心的陶時遇,兩人還交換了手機號。今天上午,在配合警方協助完調查後,他經意或不經意地把這事透露給了陶時遇。

  還有吳蒙也想去醫院看陶時遇,他並不記恨陶時遇暗算他,大概是覺得陶時遇沒對他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

  不過,公安局這邊沒同意。

  陶時遇現在能見的人除了警察只有律師,當然,他這種程度的罪,見律師也沒用。

  陶時遇的最後一個受害人杜振威和他住在一家醫院,他是被允許探望的。

  他的親戚們都說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這個後福現在還看不出來,因為他雖然被救了,但傷得很重,得靠醫療設備生存。

  三天後,他的後福被他女兒徹底斷絕了,那小姑娘趁人不備拔掉了他的氣管。一小時後,他失去了生命特徵。

  得知這事後,步歡私下道:「早知道我們就去晚一點。」

  那天晚上,他們去晚一些,杜振威就會死在陶時遇手上,他女兒就不必動手。

  還在讀高中的小姑娘,涉嫌故意殺人,這輩子估計毀了。

  謝青山茫然地點了一支菸,卻拿在手上忘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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