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草原王(11)
偷襲的人準備完全,他們的攻擊方式和北戎戰士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都要以為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危雲白看著烏力措黑沉的臉色,知道他也看了出來。
系統給的世界主線簡單,烏力措操天操地,擺平了無數敵人,敵人裡面最特別的一個就是北戎叛徒車呼。
他愚蠢自大,鼠目寸光,只是個跳樑小丑般的人物,特別就特別在,他得到了烏力措全部的仇恨。
身邊保護他的人蠢蠢欲動,又耽於單于的命令,只能焦急的看著兄弟們與敵人廝殺。
危雲白反手拿起弓箭,搭箭開弓,身邊有憋著一口氣的士兵沒好氣的開口,「你想讓我們的兄弟們傷上加傷?」
這個位置偏遠,對戰時瞬息萬變,他們這些從小玩箭玩到大的都不敢射箭,這個大昭人哪裡來的自信?
本來保護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昭人已經夠憋屈的了!他還在添亂!
瞄準,手部位置,射箭。
咻的一聲,利箭離弦,疾如雷電地擊中一位黑衣人拿著武器的手腕。
「啊!!!」
再來一箭。
圍在危雲白周圍的士兵震驚的看著他,又轉頭看著一個個從馬上摔下來的黑衣人。
頭皮發麻,好、好厲害……
危雲白沉著冷靜,箭筒裡的利箭一個個減少,攻勢最猛的黑衣人身上都中了箭,或重或輕,躲過這一箭下一箭已經來臨,士兵急忙把自己的箭筒裡的利箭奉上,崇拜的看著並不強壯的大昭人。
服氣,徹底服氣!
北戎戰士作戰經驗豐富,開頭落入下風之後,局勢慢慢扭轉過來。
一刀砍落一個敵人,血液濺了滿臉,近戰弓箭反而是個累贅,對方已經開始急了。
烏力措露出森森白牙,「巴吉,通知下去,一個不留。」
「是!」
偷襲的果斷,輸的潦潦草草。
烏力措下馬,快步去找危雲白,巴吉跟在他的身邊,「大王,需要逼問嗎?」
「不用,」陰霾一閃而過,「只有車呼那個蠢蛋能想出暗殺我,他消息倒是收的快。」
巴吉,「我會把他的人揪出來。」
烏力措冷笑,「不,留著。」
受傷的人被及時送回,嘈雜混亂,烏力措快步走到之前的位置,臉色一變,「他呢?!」
暴風雨欲來,烏力措忍著暴怒,眼底已經翻江倒海,「我讓你們看著他,人呢?」
直面他的士兵嚇到後退,心驚膽戰地說:「他、他說,去湖邊洗手。」
烏力措黑沉著一張臉,「媽的。」
把身邊騎馬過去的人拽下,自己上馬,狂奔而去,「危雲白,你敢逃的話……」
手指攥緊,狠狠踢下馬,「駕!」
留下的一圈人猛地鬆了一口氣,劫後餘生。
有人嘟囔道:「大昭人只是去洗個手,大王也太緊張了。」
「先前他們和我說大王生氣的樣子能把人嚇尿,我還不信……」
……
「巴吉大人,巴吉大人?」
巴吉回神,抹了把臉,「行了,剩下的人跟著我把受傷的兄弟們送回去,你們幾個留在這等著大王他們,對了,跟著來的其他大昭人怎麼樣?」
大王的那種表情,巴吉只看過一次。
還是在車呼被救走的那次。
大王對危雲白,巴吉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深想。
沒人,沒人,沒人沒人沒人!
烏力措眼中佈滿血絲,身上敵人的血液亂流,讓他看起來猶如魔煞,他騎馬隨著支流往上,廣闊的草原一眼望去,根本就沒有人影!
危雲白、危雲白、危雲白……
該死的。
大部隊連同傷患被巴吉帶走,留下來的幾個人正在原地等候,正百無聊賴的時候,染上毒液的箭矢正中他們胸口。
下一秒,喪命倒地。
假死的黑衣人跳出,前去觀察,驚慌,「這裡沒有烏力措。」
「巴吉的隊中並沒有看到他。」
「快走,回去稟告首領!」
系統,「他們走了。」
平靜的草原和平靜的水面,沒有一絲波瀾,地上躺著的屍體緩緩的流著血液。
系統頓了一下,「主人?」
危雲白破水而出。
黑髮流水,披散在背後,清涼的水舒爽極了,危雲白呼出一口氣,喃喃,「這感覺不錯。」
系統還在後怕,「還好他們沒往湖邊走,這麼清澈的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危雲白赤手空拳,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馬匹多數被帶走,剩下的幾匹也被裝死的黑衣人騎走,危雲白渾身濕透,他並不著急,而是趁著現在仔仔細細的洗個澡。
脫掉濕透的外衫,然後是裡衣,不同於烏力措蓬勃的肌肉,危雲白身材修長,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他慢悠悠的洗完了一個澡,換上事先準備好的乾淨衣服,剛剛上岸,就聽到了快而響的馬蹄聲。
扭頭看去,是風塵僕僕的烏力措。
危雲白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翻身下馬的他緊緊抱在懷裡。
血腥味撲頭蓋臉的襲來,烏力措啞著聲音,「你沒逃。」
緊緊的抱著懷中人,像是要融合為一體,烏力措狂跳的心臟開始平復,他的雙手反覆摸著危雲白的脊背,嗅著他的頭髮,「你很乖,危雲白,你沒逃。」
他身上的汗水黏在了危雲白的身上,汗味很大,血腥味與塵土味也很大,危雲白推推他,沒推開,男人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生怕一放手,懷裡的人又不見了。
危雲白遲疑,「烏力措?」
「嗯,」悶哼聲響起,失而復得的衝擊太大,烏力措抬頭,赤裸的上半身上還有細小的傷痕,他霸道強硬的固定著危雲白,深邃的眼睛盯著他,「危雲白,你究竟給我下了什麼迷藥。」
暴虐的情緒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徹底平靜了下來,烏力措見過的美人多如過江之鯽,全都和危雲白雲泥之別。
「……」危雲白,「你怎麼了?」
比他還像個神經病。
岸邊躺著的屍體是剛剛還活著的族人,烏力措回神,怒氣升騰,「車呼!」
這麼噁心人的手法,只有車呼才幹的出來。
大意了!
他沉重的合上被暗殺的同族士兵的眼睛,「我會為你們報仇。」
殺意加上長久的仇恨,車呼……
我必殺你!
這處距離北戎族地偏遠,只剩下一匹馬,可也無法載人。
烏力措狂奔到處尋找危雲白,已經讓馬匹到了極限。
夜晚的草原危險的很,特別是沒有遮掩的草原,這通常是大型食肉動物展示速度的舞台,烏力措一手牽著馬,一手攥著危雲白,生怕手裡這人又會轉眼不見。
像小孩子一樣被牽著走,危雲白看著握住自己的手,他同烏力措是兩個膚色,顏色深一些的那隻手大且有力,骨節突出,粗糲的質感清清楚楚。
「系統,」危雲白皺眉,「他的手比我大。」
系統,「……他還比你高。」
危雲白皺的更狠了,隨即想通了,輕鬆下來,「沒關係,這些不重要。」
系統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好奇的接話:「那什麼才算重要?」
「我會上了他,只有這個是最重要的。」
「……」系統被震驚了,「你玩真的?」
危雲白挑眉,似笑非笑,意味深長,「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他每逼我一次,我都在想該怎麼操哭他。」
「……每一次你都記了下來?」
危雲白低調的點頭,「當然。」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吧!
烏力措對草原地形熟悉的很,在天色開始昏暗之前,成功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
屍體身上的水囊,還有散亂的箭,死去的那幾位北戎人無法帶走,時間已經不夠,連埋都沒法埋,只能看著禿鷲在空中盤旋,還會有食腐動物聞訊而來。
無能為力。
烏力措半蹲在地上點燃柴火,繃起來的背後弧線流暢優美。
屈起的長腿,起起伏伏的肌肉,勁瘦的腰肢微微晃動,屁股上鼓起來的肉一定彈性滿滿。
火被點燃,他的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
危雲白坐在一旁,低頭看著地上屬於烏力措的影子。
腳尖的位置正是他腰部的倒影。
危雲白腳緩緩碾地。
套用烏力措的一句話。
他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