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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75章
第75章 夫妻鬥法(捉蟲)

  「我們可還去太太院子?」

  一動不動的四姐慢慢抬頭,捋了捋額頭的碎發及褶皺的袖子, 對她淡笑:「回去吧!」她不似二姐那般衝動魯莽之人, 爲了那一點渺茫的希望不惜斷了所有後路, 她來此本是抱著心底那一點點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結果……

  既然那人對她無動於衷,她又何必自取其辱,不過六妹,她却是記恨上了。

  景庭軒的院子燈火通明,魏廷茂推門進去後, 見其他三人斂容屏氣,皺眉道:「怎麽了?」

  曹霽光指著桌上的東西, 淡淡道:「青墨, 你不覺得世伯饋贈我等的東西過於貴重嗎?」讓他心中頗爲忐忑。

  劉嘉睿揮了揮手中的鞭子,嘿嘿一笑:「我二伯這是投其所好,要我說你們就是心思太重, 把我二伯想得過於腹黑。」

  宋天明搖著手中摺扇,嘖嘖道:「我看世伯怕是醉夢之意不在酒。」眼神看向明若,在他身上來回打量。

  曹霽光眼睛一眯, 冷冷道:「再看我便把你眼睛挖出來!」

  宋天明捂著心臟直喘氣:「哎呦, 可真是嚇死我了!」

  魏廷茂眼睛盯著桌上的軟猬甲,思索片刻道:「明日我們便要回京,至於日後如何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我二伯雖心思狡詐,但爲人光明磊落, 且看我等在此打擾他這麽久,他從未說過什麽,更不用說私下派人監視我等。」

  宋天明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他不想,只不過我們是習武之人,自來耳聰目聽,一旦被人跟踪想要甩掉他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且以世伯之心計,不會行這般莽撞之事。」

  劉嘉睿冷哼一聲:「這都是你的揣測,自我們到了蘇州,我二伯竭盡全力照看我等,你還這般惡意揣測他,宣鶴,你雖是我的摯友,但二伯也是我的血親,且不容你三番五次詆毀他,若在出言不遜,休怪我不再客氣。」說著揮了揮拳頭。

  宋天明摸了摸鼻子:「瞧我這樣嘴,一次得罪兩人。」

  你還知道啊!

  劉嘉睿沒好氣道:「我二伯貴爲你家姻親,尚被你如此惡意揣測,我瞧著他送與你的東西,怕是也看不上吧!」

  聞言,宋天明臉色一僵,手脚迅速的拿起檀香扇放在手裡,愛不釋手的來回撫摸,睿哥見了不由諷刺道:「口是心非的傢伙!」

  魏廷茂嘴角含笑,淡淡道:「東西既然收了便不要顧忌太多,再說世伯便是有求於我們,那也是將來之事,將來如何我們尚且不知,何况是他,現下我等憂愁日後之事未免有些草木皆兵。」

  曹霽光想了想,贊同道:「青墨所言甚是。」

  如此四人坐在一旁把玩著各自的東西,心裡却不由自主道:真是個會揣摩忍人心的老狐狸。

  片刻,劉嘉睿冷不丁問:「青墨,適才未同我等回來,去了何處?」

  魏廷茂摸著軟猬甲的手一頓,淡淡道:「處理下私事。」

  「可是同人話別?」

  魏廷茂冷冷道:「如此寡噪,不如我們去院子裡比劃比劃。」

  劉嘉睿縮了縮脖子:「就當我沒說。」

  其他二人低下頭,忍俊不禁。

  正房,劉仲修看著下首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二姐,淡淡道:「你可知錯?」

  二姐噗通跪下地上,低泣道:「爹爹,女兒知錯了,求您饒過女兒一次。」

  「錯在何處?」

  「女兒不該起了妄念,因此牽連身邊服侍之人。」

  劉仲修冷冷告誡道:「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此事已然發生,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倘若你還賊心不死,不等你做出有辱家風之事,我便直接送你一根白綾,讓你清清白白去下面跟祖宗告罪。」

  二姐打著哆嗦,顫顫道:「女兒再也不敢了。」

  「可知日後該如何做?」

  「日後女兒事事聽從爹爹及母親的教誨,再不敢有半點忤逆之心。」

  劉仲修眼神瞥向太太,太太心知老爺這番敲打是爲了給二丫頭搭台唱戲,不得不開口:「二丫頭,悔改之心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要看你日後的表現,母親盼你嫁入高門,但那也是人家親自上門求親,而不是你這般齷齪行事,須知你不僅是蘇州知府的千金,更是京城鎮國將軍劉志成的孫女,休要辱沒你祖父的威名。」

  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任誰也說不出太太的不是,遂二丫頭慘白著臉,喃喃道:「母親,女兒再不敢了。」

  太太面色微緩:「如今秋寒露重,女兒家的膝蓋最是金貴,趕緊起來吧!」

  劉仲修眼開眉展,淡笑道:「你母親所言甚是,日後行事注意分寸,在不可恣意妄爲,否則便是你母親替你求情,我定也不會輕饒。」

  菱香不用人交代,眼明手快扶著二姑娘起身,誰知二姐嚇得膝蓋發軟,剛起身便似又要摔倒,菱香忙用盡力氣拖著她,體貼道:「二姑娘,當心。」

  待二姐站直身體,神色感激的對她頷首。

  劉仲修又道:「我與你母親尋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公子,不知你有何想法?」

  二姐身子一僵,該來了還是來了,如今落得這番田地,她能有何想法,自然是逆來順受,是好是壞全憑太太的心意,遂低頭道:「女兒自然聽從母親的安排,」頓了頓,又道:「女兒自小在母親身邊長大,您又一直將女兒當作親生女看待,如此,定會爲女兒尋得良人,保女兒一世無憂。」

  太太嘴角的笑容一僵,二丫頭竟當著老爺的面反將一軍,尤其此刻老爺意味深長看著她,她唯有扯著笑臉,附和道:「這是自然,我的兒。」

  這個死丫頭,當真可恨至極!

  「太太如此盡心替二丫頭謀劃,爲夫很是高興,」劉仲修暢然一笑,又對二丫頭道:「你放心,爹爹會親自爲你擇選夫婿,定會讓你稱心如意。」

  此話一出,二姐提著的心穩穩落下,眼裡更是帶著許久不見的喜意,對著二人福了福身:「往日都是女兒少不更事,日後定謹言慎行,爲妹妹們作個好榜樣。」

  劉仲修臉色越發柔和,轉頭看向太太:「夫人可還有何要交代?」

  太太青白著臉,乾笑道:「該叮囑的話老爺都說了。」

  見此,劉仲修揮手道:「如此,二丫頭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菱香親自送二姑娘出門,院門口,二姐神色一鬆,對她莞爾一笑,帶著丫鬟踏著月色回去。

  此時正房只剩他們二人,太太臉色極爲難看,冷哼一聲:「老爺當真舔犢情深,深怕妾身虐待你的孩兒?」

  「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胡說?」太太聲音尖銳,諷刺道:「老爺若無心中這般打算,爲何在二丫頭面前三番兩次的敲打妾身,莫不是揣測妾身爲了打發她,給她尋個不成器的夫婿不成?」

  即便劉仲修心裡這般猜想,臉上却不能露出絲毫破綻,遂冷著臉道:「我看不僅二丫頭要學女戒,你也該好好研讀女戒的內容。」

  「老爺可是覺得妾身婦德有虧?」

  劉仲修冷哼:「胡亂猜測夫君的想法難道不是有違婦德嗎?」

  太太氣的站起來,鐵青著臉道:「妾身便是在厭煩二丫頭,也不會爲她尋個吃喝嫖賭的敗類,這樣的姻親於我們這樣的人家只會有害而無一利,即便不爲了她,爲了翊哥日後爲官,妾身也會爲她尋個老實本分讓她一輩子吃喝不愁的人家,這點道理妾身還是懂的。」

  如此,到是他心胸過於狹隘了。

  劉仲修咳了咳,臉色不自然道:「我又未說你什麽,還不是你胡亂猜測糾纏不休,惹我生氣。」

  「怕不是妾身多想,而是老爺惡意揣測妾身吧!」

  「說的什麽話!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難道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思,每個女兒我都盼著她們嫁的好,望她們夫婿有所擔當,便是日後不能能成翊哥的後盾,至少不會爲他添麻煩。」

  如此解釋,太太緊綳的臉色漸漸緩和,嘆氣道:「二丫頭畢竟是妾身看著長大,便是一隻猫一隻狗養的時間長了都會有感情,何况是一個人,只要二丫頭肯悔過自新,妾身定爲她尋得良人。」

  劉仲修拉著太太的手,語重心長道:「是爲夫不對,此事應事先與你商量,在告知二丫頭。」

  太太翻了個白眼,想及一事又問道:「除去睿哥,老爺爲何饋贈他們三人如此貴重的東西。」

  「太太可是心疼了?」

  太太面色不自然的側過臉,心酸道:「不提其他三樣,便是那塊油烟墨,老爺應想著我們翊哥才是,他自小手不釋卷刻苦讀書,好不容易有了舉人頭銜,却未見老爺有絲毫欣喜之情?」

  劉仲修臉色一板,訓斥道:「你懂什麽?」

  「正是妾身不懂才問老爺,否則妾身怕是又要胡亂猜測,到時免不了被您責駡。」

  「官場之事自來風雲莫測,你道我爲何如此費盡心機,皆因他們三人非池中之物,如今他們羽翼尚未豐滿,咱們且先結下個善緣。」這兩月來,他派人偷偷跟著他們,暗暗打探他們的行動,不由再次對他們刮目相看。

  「老爺是說?」

  劉仲修淡淡道:「翊哥日後定要入朝爲官,我們總得爲他提前鋪好路,讓他少走些彎路。」

  由此,太太眼眶一酸:「老爺,是妾身無知竟體會不出您的良苦用心。」

  「我們就翊哥這一個嫡子,他自小穎悟絕倫,才華出衆,我自然對他寄予厚望,」說著不由悵然道:「夫人總覺得我對翊哥管教嚴謹,殊不知我對他期望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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