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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兼職都被總裁撞見》第90章
第六十八章

 有關這個藥的後遺症, 章武的擔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那時在倉庫裡暗中記下.藥物編號起, 他就一直在努力打探相關消息, 畢竟能讓山海莊園花這麼大陣勢拍賣的,肯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章武的消息來源主要是拘留期間與其他同行的資訊交換, 之後因為新老闆要人, 他被提前放了出來, 去技校學機電的間隙,他也沒少打探過消息。此外, 章武自己還有一些私人管道,他找到了幾個出事前和藥廠打交道的人,再加上之前看場子時聽到的一些傳聞, 他對BSW991的瞭解可以說是相當深入。像那句“主人”,其實就是下藥人會使用的一個約定俗成的慣用稱呼。

 所以章武才會這麼擔心祁寄。

 但這種事對方可能也不知情,問完這句話,章武不由得觀察了一下面前男孩的神色。

 祁寄的反應比章武想像中好一點,並沒有露出太大的異色,他定了定神,搖頭道:“沒有。”

 章武卻還是沒能放心:“小祁, 這個問題很關鍵, 你仔細想一下,不用急著回答。這個‘主人’是你潛意識中認為必須要服從的物件, 他說什麼你都會認為絕對正確。你想一想,在你離開山海莊園清醒後接觸到的人裡,有這樣的人嗎?”

 祁寄頓了頓, 還是道:“沒有。”

 不管是趙醫生還是裴俞聲,都不符合章武的描述。

 “用完藥後一定會有這種人存在嗎?”他問,“我離開這裡之後就昏迷了,醒來後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接觸到的也都是熟人。”

 章武卻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不止你一個人,小祁,所有用過藥的人都不記得自己在藥效發作時經歷過什麼了。”

 祁寄愣了一下:“所有?”

 “也不能說所有吧,但我瞭解到的例子都是這樣。”章武道,“也就是因為這個,使用者才會完全意識不到自己被馴服的事,無條件聽從另一個人的指令。”

 具體的馴化過程如何操作,他沒有細說,就算幸運地遇上了警察,這種事對祁寄來說仍是傷疤。

 不過只看這藥的性質,祁寄也能猜出大概。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受羞恥之類的無關情緒的打擾,將思緒回到問題本身:“但我真的沒有遇見這樣的人。我剛剛想過一遍,沒有人讓我覺得絕對正確。”

 哪怕是當初將他從拳場中救出來的裴俞聲,也沒有讓祁寄覺得必須聽從。

 “或許也會有例外?”

 章武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有例外,那當然就更好了。”

 但之前所有的用藥記錄裡其實從未有過例外——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我們來梳理一下過程吧,”章武轉而道,“看看有沒有能對得上的部分,你只用回憶你能記住的部分就好,不用勉強。”

 祁寄點頭:“好。”

 “藥物的運作過程是這樣的。”章武正色,“長期服用之後,人體內的神經……什麼東西會受到影響,具體我也記不住了,我就說直白的那些吧。等最後一次用完藥,被下藥的人就會進入失控狀態,這期間不管怎麼對待他都不會引起反抗,甚至還會讓他迷戀上這種對待。”

 顧及祁寄的情緒,章武盡可能地避開了帶有那種色彩的詞,說話時的語氣一直很嚴肅。

 “不過這種接納也不是沒有底線的。等到了一定程度之後,被下藥的人就會在藥效衝擊下部分清醒,這時他會形成一道心理防線來保護自己,還會做出一些反抗。”

 “在這個過程裡,被下藥的人會幻想出一個保護自己的形象,比如親戚啊物件啊之類的,保護他免受痛苦。而對他用藥的人會把這個想像徹底毀掉,讓這人知道指望別人都沒用,只能聽自己的支配。這個過程差不多要持續兩個月,最後被下藥的人就會徹底服從了。”

 又是兩個月。

 祁寄注意到了這個時間。章武被釋放也花了兩個月。

 但其實祁寄當初清醒並沒有用這麼久,雖然藥效對身體的影響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他半個多月後就能回去正常上班了。

 祁寄把這件事說了一下,章武想了想,道:“不到兩個月的例子也有。”

 “那個情況比較特殊,還是我原來聽人閒聊時得知的八卦,後來才和這個藥對上號。”章武道,“那次下藥的人和被下藥的人是一對夫妻,男的給女的下了藥,女的形成心理防線時,幻想出保護她的人就是老公。男的沒用打破幻境,就直接讓自己成了老婆心裡最厲害的人。後來不到一個月吧,女的就恢復了,變得對自己老公百依百順。”

 祁寄驚訝:“既然已經是夫妻了,為什麼還要下藥?”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錢。”章武道,“那女的家裡相當有錢,男的心狠手毒,卻沒什麼資產,就是個吃軟飯的,倒是會哄那女的開心。但哄得了一時哄不來一世,換個更年輕更會說話的過來,分分鐘就能把這位置頂掉。所以那男的就想了這麼一招,讓女的從此之後對他言聽計從,說東不敢向西。”

 “不過這事後來傳出去,藥廠老闆就被人敲打了,之後這藥用錢也買不到,只走地下管道。”章武擺擺手,“這都是後話了,不提也罷,還是說說藥效的事。”

 他正色道:“小祁,這個例子其實也是我最擔心的一種情況,既然你不到一個月就清醒了,那會不會也像這個女的一樣,是你可能會依賴的人叫醒了你?”

 祁寄也反應過來了這件事,但儘管如此,又被章武多次提醒,他卻仍舊沒有找出這個“老謀深算”、對自己“圖謀不軌”的物件。

 他搖頭:“我清醒時身邊沒有能信任的人。”

 章武也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個假設的敵人會這麼隱蔽。

 他試探著問:“那你自己想像一下呢,在這種情況下,你的第一反應是誰會來保護你?”

 這回祁寄沒有猶豫:“我爸。”

 “啊?”這個答案讓章武愣了一下,不過他轉念一想,卻是豁然開朗,忍不住猛地握拳砸了一下掌心,“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也有可能是長輩!”

 他連忙和祁寄解釋:“你被警察救出去,後續肯定接受了治療。或許正是在醫生的建議下,你父親被找來安撫你,作為你想像中的保護人,最終把你叫醒。”

 章武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這樣的話也完全能說得通了,畢竟小孩覺得聽父母說得對也正常。”

 “小祁你想想,你醒來的時候,你爸是不是就在旁邊?”

 祁寄的唇瓣輕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章武從興奮中回過神來,疑惑地問:“小祁?”

 祁寄勉強笑了笑,道:“應該不是,武哥,我爸已經去世兩年多了。”

 章武愣住了。

 頓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慌忙道:“那個,對不住啊小祁,我不知道這個……”

 “沒事。”祁寄搖搖頭,示意對方不用在意,“就是這個猜測可能說不通了。”

 章武小心地問:“那還有其他你認為能來保護你.的人嗎?”

 祁寄又想了想,搖頭:“沒有。”

 當時他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已逝的父親。雖說賀修也是人選之一,但那時他們已經失聯多年,而且後來乍一見面,祁寄也對賀修有所隱瞞,並不是無條件地聽從。

 章武也沒再過多追問:“沒有那就沒有了。”

 他說這麼多也是為了提醒祁寄不要被人支配而不自知,既然真的不存在這樣的“主人”,那自然再好不過。

 “你沒事就好。”章武道,“其實說這麼多,最後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做判斷時聽自己的就好,別被其他人左右。”

 “我明白,”祁寄誠懇道謝,“謝謝武哥。”

 “用不著謝我,”章武擺擺手,感歎道,“說實在的,要是沒遇見你,我也不一定能有今天。”

 祁寄有些沒聽明白:“武哥為什麼這麼說……?”

 “你可能都不記得了,”章武笑了笑,“你第一次上場那天恰好也是我在這看場。我幹了三年,看過的比賽少說也有幾百場,你是最特別的一個。”

 祁寄問:“因為我看起來太瘦弱了?”

 “這也占一些原因,但不是重點,”章武道,“重點是你的冷靜。”

 “我見過很多來打比賽的人,有的是混混,有的是賭徒,甚至還有過來掙外快的職業選手。不管實力怎麼樣,不管有沒有勝算,這裡所有人都很狂熱、暴躁,連觀眾都一樣,帶著一種被感染的興奮。”

 “只有你不一樣,你冷靜得完全不像一個拳手,和這裡格格不入。”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冷漠已經成了祁寄的一層保護殼。

 他笑了一下:“可能是我比較想得開吧。”

 畢竟當時欠著那麼多錢,他其實是在拿命來搏。

 但祁寄卻沒有料到章武接下來的話。

 “想得開嗎?我覺得可能不是。”章武說,“走投無路心如死灰的人我也見過,他們的死心和你的冷靜不一樣。”

 “我當時對你很好奇,就留心注意了一下,結果遇上了比完賽後在後臺等散場的你。”

 這話也勾起了祁寄的回憶:“是武哥你第一次和我說話的那回?”

 “對。”章武問,“你還記得自己那時候在做什麼嗎?”

 這對記憶力絕佳的祁寄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我記得我當時在……畫畫?”

 他記得那天淩晨還有個商稿要交,比完賽在後臺沒什麼事,手邊又有廢棄的宣傳.單,就隨手拿張過來畫了畫草稿。

 章武笑道:“對,你就是在畫畫。”

 祁寄不解,但這和冷靜有什麼關係?

 章武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我之前一直在想你為什麼這麼冷靜。但在你畫畫時,我卻在你眼睛裡看到了那種興奮。”

 祁寄愣了一下。

 他聽見章武說:“我才知道你不是一直那麼冷漠,只不過是拳場那些事不值得你動情。”

 章武笑了笑,道:“後來我又知道你看起來這麼小,卻已經讀了好幾年大學,就更覺得你了不得。”

 來拳場的都是些很早就跑出來混的社會人,別說大學生,就是高中學歷的都少有。

 “我當時正好家裡出了點事,好不容易攢齊一萬五的報班費用,一下子全沒了,又變得身無分文。我就想要不就算了,反正在這看場子也能掙錢,何苦費勁學什麼電工。”章武抹了把臉,“結果看見了你,我就想,這麼難一孩子還堅持著呢,我哪能放棄?”

 “所以我就繼續邊自學邊攢錢了。”

 後來他能遠端操縱電力系統,也和那時的自學有關。

 祁寄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

 “說著說著就說多了,”章武咧了咧嘴,有點不好意思,“咳,其實就是,你這麼好一小孩,以後前途亮堂得很。”

 他拍了拍祁寄的肩膀:“可得好好過。”

 祁寄喉嚨哽了一下,吸了一口氣才道:“我記住了,武哥,謝謝你。”

 “不謝不謝,”章武揮了揮手,“你武哥說的都是大白話,沒啥營養,你隨便聽聽就行。”

 兩人又聊了幾句,章武便離開了,畢竟不知道同事們什麼時候回來,撞上也不太好說。

 沒多久,同事們回到了別墅,還帶了些湖邊野炊時烤的串送給祁寄。

 祁寄道過謝,又和聚集的同事們聊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房間。祁寄表面看起來一切如常毫無異樣,但事實上,他的腦中始終亂糟糟的,一刻未停地思考著。

 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剛剛章武和他聊了很多,但其中最讓祁寄在意的,還是對方所說的那個“想像出來的保護者”。

 章武並不清楚祁寄父親已經去世的事,祁寄也沒有細說,但匣子一旦被打開就很難合上,零零散散地,他想起了很多東西。

 祁寄想起了自己蜷成一團窩在爸爸懷裡,哭著說不要爸爸離開,對方溫暖的手臂牢牢抱著他,連聲答應著說再也不走,絕對不會丟下他。

 祁寄還想起自己纏著爸爸一起畫畫,兩個人從下午一起畫到天黑,晚上祁寄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卻依舊不肯放開畫筆去睡,他怕自己一睡著爸爸就會離開,第二天醒來又是他孤孤單單一個人。

 對方耐心地哄著他,答應他明天也會一起畫畫,還把他抱到床上,給他講睡前故事。祁寄撐不住睡過去,清晨驚慌地醒來,卻發現爸爸真的沒有走,還一大早就陪著他去畫室玩。

 這些記憶如此美好,一點一滴凝聚著祁寄對父親的思念。這思念一直深埋在祁寄心底,而他也從未在那些記憶上有過太多的思考。

 而現在,和父親有關的回憶在與章武的交談中被喚醒,祁寄卻突然在這些記憶中發現了異樣。

 不對。

 有很多地方都不對。

 抱著爸爸哭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媽媽很不喜歡男孩子哭,一直不許祁寄掉眼淚,讓他學會獨立,學會堅強,晚上也必須一個人睡,不能找人陪。

 一起畫兩天畫也不可能。小時候祁父能教祁寄畫畫的時候都是過年放假,一整年沒回來,過年自然要忙著走親訪友,每天早上祁寄的父母都會天不亮就起床,去拜年掃墓,或是補辦年貨,根本不可能有坐下來陪祁寄畫畫的時間。

 況且就算這些都撇開不提,祁寄對自己幼時住過那麼久的老房子也記得很清楚。

 ——他家裡根本就沒有畫室。

 這種懷疑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停止。祁寄越想越不對勁,他甚至回憶起了爸爸曾經對他說過的一段話——晚上可以抱著爸爸睡,爸爸不在的時候可以抱著玩偶,但不可以抱著別人睡。

 祁寄茫然地用雙手撐住了額頭。

 這是爸爸的話嗎?

 其實稍一細想就很清楚,這不可能是祁寄小時候的記憶。

 祁父和祁母一樣,都一直想糾正祁寄抱著東西睡的習慣,別說玩偶,就是看見祁寄抱著被子睡,祁爸爸都會小心地把被子從他懷裡抽.出來,幫他蓋好。

 祁寄想不明白。

 那這個在他記憶裡說過這段話的爸爸又是誰?

 恍惚和茫然充斥著祁寄的腦海,讓他頭昏腦漲,寸步難行。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拼湊出了一張圖紙,很快就能看清所有真相,偏偏這張圖上缺失了最重要的一處,將真相變得朦朧模糊,甚至讓人比什麼都不知道時更加心.癢。

 這一夜,祁寄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第二天白天,一行人繼續考察。儘管祁寄準時足量地完成了分配給自己的任務,他本人卻明顯有些魂不守舍,好幾次連同事叫他他都沒有反應。

 當晚的計畫是繼續在湖邊別墅住,不過因為翌日上午沒有安排,祁寄考慮之後,還是選擇了回玫瑰別墅。

 住在哪兒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但裴俞聲昨天剛通宵忙了一晚,要是今天再沒法好好休息,恐怕身體會吃不消。

 他需要陪護。

 為了照顧雇主先生,祁寄就先把滿腦子的爸爸按了下去。

 司機將他接回玫瑰別墅時,裴俞聲還沒有回來。祁寄原本想直接去二樓等人,卻被還沒離開的林阿姨叫住,塞了一碗生滾鮮蝦粥。

 林阿姨說,這是裴先生的吩咐。

 加完餐,祁寄回到了二樓主臥。他原本不願再走神多想,甚至還在喝粥時考慮了一下明天去看三隻白貓的事,但一走進臥室,一到休息時間,祁寄的思緒就又不由自主地飄到了那件事上。

 和爸爸的很多記憶都與夜晚有關。

 祁寄記得自己睡覺不老實,總是悄悄睜開眼睛去看床邊陪他的爸爸。對方發覺了他的小動作,卻也不惱,只無奈地笑一笑,繼續用好聽的聲音念那溫柔的睡前故事。

 在那低磁沉穩的聲音裡,祁寄漸漸滑入蓬鬆柔軟的夢鄉,但他還非要強撐著問出一句話才肯睡:“明天我還能見到你嗎,爸爸?”

 那人就用特別特別溫柔的聲音回答他:“可以,你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

 “我就在這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天哪,這些對話也太……

 肉麻……

 祁寄靠坐在懶人沙發上,忍不住把一張臉埋進了膝蓋裡。

 可也太讓人沉溺。

 根本無法抵擋。

 章武說用過藥的人會完全服從於他的“主人”,祁寄之前怎麼想都沒能想出符合條件的人,他也不能理解這種將獨立的個人思維交給別人的舉動。

 但現下回憶起了這些經歷,祁寄卻突然有些理解了章武的說法。

 他確實覺得這個陪伴自己的爸爸就是最好,也是最正確的、最會保護自己的人。

 祁寄原本對此從未生疑,他的父親已經去世兩年多,一個故去的人沒辦法打破自己給人留下的印象,所以直到這次章武提起,祁寄才察覺了不對勁。

 那個哄著他入睡、陪著讓他安心的人一直在以爸爸的形象出現,但實際無條件這麼做的人卻不是祁寄真正的父親。

 那他究竟是誰?

 最後一片拼圖遍尋不到,祁寄百思不得其解。最讓他懊惱的還是自己那根本不受控的好感——哪怕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已經知道了對方不是他真正的父親,祁寄依然覺得那人是最好的。

 那人給他帶來了最讓他沉溺的歡喜與安心。

 可祁寄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埋在膝蓋間的燠熱呼吸悶出了一點潮.濕的水汽,深陷在情緒之中的祁寄終於稍稍抬頭,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微涼的空氣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清醒,但這個調整坐姿的動作卻讓祁寄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他抬頭,發現那東西從軟椅上垂下來,好長一條。

 又盯著那東西看了一會,祁寄才遲鈍地判斷出那東西是什麼。

 那是昨天清早裴俞聲順手放在椅子上的貓咪抱枕,垂下來的部分是貓咪的尾巴。

 祁寄扶著椅子站了起來,打算把抱枕放回床上,迎接它馬上要回來的主人。雖然思緒亂七八糟混成一團,但他好歹還記得自己今晚要做的陪護工作。

 可就在他把抱枕正面朝上放回床上時,看著這柔軟的長條貓咪,祁寄的心底卻突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昨天裴俞聲說過的話。

 裴先生說,讓祁寄別一直抱著它。

 一直……?

 祁寄盯著抱枕的正面看了好一會兒,看那雪白的肚皮,長長的尾巴和柔軟貓爪上的粉色肉墊。他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爸爸說有事不能陪著睡覺,為了安撫自己才拿來抱著睡的那個貓咪抱枕嗎?

 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說,可以抱著爸爸或者玩偶睡,不可以抱著別人。

 祁寄睜大了眼睛。

 他越看越肯定這就是那只貓咪。

 可如果真是如此,這個抱枕為什麼會跑到裴總的床上來?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麼裴總會把這個抱枕在床上放這麼久?

 思緒正在波瀾翻騰之際,祁寄突然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個時間會進來的……

 沒等祁寄轉身,他就聽見那熟悉的低沉聲音。

 “祁祁。”

 祁寄猛地一顫。

 這一個簡短的稱呼,卻像是驚雷般炸響在祁寄耳畔。

 ……祁祁?

 他之前從未留意,現下才突然想起來,這其實是小時父母叫他的稱呼。

 不只是這個稱呼,對方開口時的語氣也讓人如此熟悉。

 仿佛那些……

 “我一直喜歡你。”

 “我就在這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電光石火之間,拼圖的最後一個碎片終於歸位,有什麼東西轟然在祁寄腦中炸裂開來。洶湧的記憶泛起驚濤駭浪,轉瞬便將單薄的軀體侵吞淹沒。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

 因為沒有得到回應,剛剛進門的男人抬眼看了過來:“怎麼了?”

 男人的語氣依舊沉穩,異樣沉默著的祁寄卻像是被這聲音燙到了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快一步做出了選擇——

 祁寄跳起來就跑了,這次是真的奪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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