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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兼職都被總裁撞見》第53章
第四十二章

 然而比起祁寄的反應,受傷的人卻淡定許多。

 “一點小傷, 正常。”

 這話說得著實沒道理, 噎得祁寄一口氣梗在喉間, 最後反倒成了他語塞。

 且不說這麼嚴重的傷勢該不該被叫做“小傷”, 就是那句“正常”, 也怎麼想怎麼不正常。

 難不成總裁先生還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隨時都有可能受傷?

 祁寄知道情況不對勁, 卻又不知該如何追根究底。他恍惚間想起了自己和弟弟的交談——那時的對話與現在又是何等的相似。

 之前祁寄去拳場打比賽,每次帶著傷回來, 祁鳴宇問他怎麼回事, 祁寄也只會用不小心碰到的理由來搪塞過去, 從不肯直說。

 裴俞聲顯然也是避而不談, 但和祁寄不一樣,他哪裡會是缺錢到必須去打架的情況?這次的傷, 也只可能是某種特殊原因了。

 只不過這原因沒辦法明說而已。

 想到這個,祁寄倒也能理解了。

 他自己不想把真相告訴祁鳴宇,裴總肯定也有隱情, 倒是祁寄自己多此一舉,還非要多餘問一句。

 最好的方法,或許應當是假裝沒看到才對。

 就像遇到失控的Lina, 藏起來反而比直接面對她更好, 裴總也是。他這樣揭人傷疤, 反倒會讓對方不舒服。

 祁寄想著想著, 又有些愧疚。

 經歷了今晚, 他才發現自己在照顧人這方面上有多欠缺。

 不管是對裴俞聲,還是對祁鳴宇,一個工作,一個家人,他都做得不好。

 小心地幫人將袖口拉回原處,因著略顯尷尬的僵硬,祁寄的動作愈發不熟練,他也只能靠語言彌補:“實在抱歉……”

 只是這句話還沒說完,祁寄就突然一個激靈,剩下半句硬生生卡住了,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身旁男人居然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直接在他後頸上捏了一下。

 “抱歉什麼?”

 那一下是隔著披在肩上的外套捏的,力度也不算重,只是祁寄自己敏感,反應才有些過激。

 沒多久他就恢復了過來,一抬頭,正好撞上裴俞聲的眼睛。

 “嗯?”

 祁寄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就是……”

 他磕磕絆絆地,說不出什麼能擺在對方面前的正當理由。又實在是沒經驗,被男人近距離這麼看著,更找不出合適的藉口。

 不過出乎意料的,裴俞聲並未強求答案,

 男人伸手把剛剛被祁寄拉好的袖口解開,折了幾折,俐落挽了上去。

 祁寄剛剛才告誡自己最好的反應是假裝不知道,看見對方的傷勢,卻又忍不住把視線挪了過去。

 這次他終於看到了傷痕的全貌。

 那道傷果然很重,從小臂一直延伸到手肘,像是被什麼硬.物重擊時,不得不抬手格擋時留下的印記。

 因著過重的力度,青紫的傷痕已經高高腫了起來,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揪心,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忍下這麼久的。

 “的確是小傷,”然而裴俞聲卻不以為意,語氣聽起來甚至比剛剛談及Lina時更事不關己,“因為是和對方的傷相比。”

 “我只不過挨了一下。”

 ……這話的意思,是說對方傷得更重?

 祁寄愣了愣:“是對打嗎?”

 可是這聽起來又不太像切磋,況且以裴俞聲的身手,又有誰能傷得他這麼重?

 裴俞聲笑了笑:“算吧。”

 他把袖口放下來,扣好袖口,淡淡道:“一個長期的對手。”

 “很難對付嗎?”雖然傷痕看不見了,它給人造成的衝擊卻難以在短時間內完全消失,祁寄有些擔憂,“那人下手也太重了。”

 “沒關係,他打不過我。”

 裴俞聲伸手,幫祁寄把肩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了一點。

 比起剛剛祁寄的緊張和生疏,身為受傷者本人的他動作反倒更加流暢自然。

 “而且我們也難得見一次,不會有事的。”

 祁寄仍是有些擔憂,忍不住道:“那也要多加小心。”

 裴俞聲很認真地應下了:“我會的。”

 男人抬頭朝遠處海面望去,濃黑的夜色中,唯有遙遠的海天交界處泛著隱隱的灰藍。海面也看不清什麼,只能聽見浪潮起伏,帶著翻湧而來的鹹鮮氣息。

 祁寄順著他的視線一同望過去,聽見對方低聲道:“陪我看一會兒吧。”

 祁寄也輕聲答:“好。”

 四周安靜下來,只有海和風的聲音,祁寄被大一號的西裝外套裹著,並不覺得冷。他身邊還有個熱源,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熾陽的氣息,和海風的味道混在一起,依舊好聞。

 祁寄小聲問:“裴先生經常來這裡嗎?”

 “來這兒不是很多。”

 裴俞聲的音色很適合夜晚,不知為何,聽著他說話,祁寄突然想像出了他給人講睡前故事的場景。

 不過總裁先生好像還沒到有孩子的年齡。祁寄眨了眨眼,把放飛的思緒拉回來,繼續聽對方說。

 “我才來S市不久。倒是之前在B城時,經常會去海邊。”

 祁寄疑惑:“B城有海?”

 裴俞聲笑:“怎麼沒有,北海什海,不都是嗎?”

 那明明是湖。

 祁寄也不爭辯了,側臉貼在手臂上,繼續聽人說。

 “我晚上睡不著,就喜歡跑出去。前些年環境還不算好,加上夜裡光線差,那些水就都是黑黢黢的,其實也不怎麼好看。但聽一聽聲音還可以。”

 裴俞聲朝遠方海面看了一眼。

 “倒是和現在這兒很像,我一來S市,覺得這海看著眼熟,就時不時會過來幾次。”

 他收回視線,看向身側專注聽講的祁寄:“不過真要看海的話,還是要去海島。白天是碧浪金沙,夜裡光線暗了,海上也能映出星辰圓月,很漂亮。”

 被男人的描述吸引,祁寄也忍不住小聲道:“我也喜歡海。”

 “嗯?”

 裴俞聲發出一個很輕的鼻音,仿若誘哄,讓人繼續說下去。

 願意展露自己是表示信任的關鍵一步。

 祁寄倒果真接了下去。

 “我們家在很內陸的地方,連條河都少見。讀小學的時候,我在課本上學到了一篇描寫大海的課文,就跑去打電話纏父母,讓他們快點回來,帶我去看海。”

 “他們答應了,說回來就帶我去。結果那年奶奶生病,沒有去成。後來又忙別的,就忘記了這件事。”

 男孩放緩了語氣,他的神色間其實已經少了許多之前不願提及的悲痛,多了幾分懷念。但裴俞聲頓了頓,還是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那篇課文講的是什麼?”

 傷疤還沒有好全,他不捨得再讓人疼。

 祁寄並未察覺,思路被對方帶了過來,便認真思索道:“是海上日出。”

 “我現在還記得裡面的句子。‘天邊和海面都金燦燦的,太陽升起來了,我們歡呼著,迎接第一縷晨光。’”

 他揉了揉鼻尖:“是一年級的課文,好早了。”

 裴俞聲問:“你想看海上日出?”

 祁寄朝天邊看了一眼:“這裡能看到嗎?”

 “這裡不行,方向不對。而且天和海都灰撲撲的,太陽升起來也不是課文裡說的那種金燦燦。”裴俞聲道,“不過,總會有機會的。”

 祁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他們在海邊坐了好久,等祁寄沒忍住打了個噴嚏,裴俞聲才將人拉了起來。

 儘管祁寄表示自己只是不小心吸到了絨毛才會打噴嚏,一直說想多看會海的男人卻依舊沒有改變主意。

 兩人往回走,天空已經從濃稠的黑色變成了深藍色。祁寄原本以為他們要回城,沒想到裴俞聲卻帶著他,走向了海灘邊上的一個小石屋。

 石屋就在海灘旁邊,一推門就直接能踩到沙子。雖然它看起來其貌不揚,裡面的條件卻是意料之外的優越,不僅各種嶄新的家用一應俱全,電和水也都隨時可以取用。

 看起來倒像是開在海邊的民宿一樣。

 不過在沙灘上建民宿完全是扯淡,不說海水潮汐,就是海風侵蝕,也能把屋內弄得潮.濕不堪,維護成本相當高昂。

 這也的確不是民宿,裴俞聲很快做了解釋:“這是我之前過來時買下的,方便落腳休息。”

 室內有除濕機,也有空調和熱水器,雖說平時沒人住,一應的日常維護卻並未怠慢,連冰箱裡的礦泉水都是這個月的新日期。

 就是今晚風有點大,屋裡開了空調,體感還是稍稍有些涼意。

 裴俞聲先去沖澡,他對自己的傷還是那種不怎麼上心的態度,在手臂上隨意裹了層膜就進去了。等他洗完出來,就聽見了熱水壺燒開後自動斷電的聲音。

 水是祁寄燒的,他人卻不在。

 在室內環視了一圈,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裴俞聲微一皺眉,拆保護膜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直到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他才斂了周.身比海風更涼的冷氣,朝門口看去。

 急匆匆跑進來的人正是祁寄,他沒披裴俞聲的外套,也不知道去幹了什麼,身上滿是寒氣,褲腳也濕了。男孩臉頰被冷風吹得發白,耳尖倒是紅的,但也是被凍出來的顏色。

 裴俞聲剛有所緩和的神色又是一凜:“你去做什麼了?”

 “沒什麼事,”祁寄擺了擺手,“我就是想多聽聽海浪的聲音,就出去了一……阿嚏!”

 話沒說完,他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裴俞聲:“……”

 裴俞聲:“去洗澡,熱水調好了,睡衣在右上方櫃子裡。”

 男孩自覺理虧,特別乖,連忙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水聲停了,男孩走出來,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睡衣,襯得他被熱氣熏過的指尖和臉頰更粉。

 祁寄還有些好奇:“這個睡衣尺寸好合適。”

 裴俞聲看他一眼:“各種型號的睡衣都買過一套,以備不時之需。”

 說是這麼說,當然不可能再有第三個型號。

 只不過還是可惜了,裴俞聲心想,準備不足,這裡只有最簡單的款式,連個兔耳朵都沒配。

 祁寄自然不知道另一人的念頭,他匆匆把頭髮吹了一下,就跑去把自己剛剛找出的醫藥箱拿過來,放到裴俞聲面前。

 “記得上藥。”

 裴總剛剛都那麼坦然地聊起了對手的事,應該是不太在意傷勢被看見吧?權衡過後,祁寄還是覺得身體重要,得提醒對方。

 裴俞聲看他一眼,果然沒說什麼。

 不過挽起袖口之後,男人卻是直接把手伸了過來。

 咦?祁寄問:“要幫忙嗎?”

 裴俞聲道:“這是我慣用手,不太方便。”

 祁寄想了想也是,就把傷藥和紗布都拿了出來。

 看見醫藥箱中那個藥膏時,他還驚訝了一下:“這個是別墅裡那個消腫藥?”

 裴俞聲掃了一眼:“嗯。”

 這就是意外之喜了,祁寄道:“這個藥膏很管用,塗一下明天就好了。”

 久病成醫,祁寄自己包紮時就很熟練。不過他處理的一般都是破皮的傷口,對那些皮下的淤傷,祁寄沒什麼好辦法,就經常放著不管。

 再加上他本身有凝血障礙,破皮的傷口好得也慢,就習慣了。

 不過上次祁寄被紅木傢俱磕傷了小.腿,塗過這個藥膏之後卻很管用,他清楚記得,自己怕疼,就沒有照對方說的那樣把淤青揉開,只塗了藥,但是只過去一晚上就好多了。

 雖然那一晚做了一夜的夢,夢見祁鳴宇壓著他欺負,但起碼藥效管用,就足夠了。

 作為藥膏的親身體驗者,祁寄傾情推薦,還安慰對方:“而且這個藥膏也不疼,表面敷一層就可以,特別方便。”

 但不知為何,聽見他的話,面前男人的神色卻隱約變得有些微妙。

 祁寄以為對方不信,現身說法:“上次我受傷,抹過之後一夜就好了。就像這樣。”

 他說著,小心把藥膏在人傷處表面輕輕抹了一層。

 “看,抹的時候也不疼。”

 抹藥當然不疼,因為疼的是揉淤青,而上次這位小病號揉開淤青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也不忘蹬他,還會哼哼唧唧地小聲哭。

 裴俞聲心裡想著,嘴上卻什麼都沒說。他看著男孩認真敷完藥膏後用紗布裹好,等對方忙完了,才道:“謝謝你。”

 男孩用手背蹭了下臉頰,笑了笑:“應該的。”

 裴俞聲看見那笑,倒的確是一點都不疼了。

 手臂上還殘留著男孩指尖微涼的溫度,裴俞聲動了動被精心包紮過的手臂,抬眼就能看到身邊忙碌收拾醫藥箱的男孩。

 上藥果真是有用的,他想。

 藥上好了,屋裡還是顯得有些冷。空調再調高就會覺得幹,祁寄便把燒開的熱水倒出來,沏了壺熱茶。

 茶是櫥櫃裡留的大麥茶,喝了也不會睡不著,味道也很香。只不過祁寄不懂茶,也不太會泡,他單純是看這個茶標價最便宜才拆開的,對自己的手藝也著實沒什麼信心。

 有關茶藝,祁寄在玫瑰別墅見過全套的茶具,有些配件他連叫都叫不出名字,更不懂用處。讓茶道知識如此匱乏的他來泡茶,泡出的茶湯自然不會有太高的水準。

 在家裡有全套茶具的男人面前,祁寄的手藝完全不夠看,

 但接過茶杯之後,裴俞聲卻並未露出一點不喜的神色,反而一口一口把整杯茶都喝完了。熱湯暖身,他的狀態看起來也兩人今晚剛見面時好了太多。

 見男人沒什麼不滿,祁寄才松了口氣。

 畢竟他在廚藝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天賦,幸好這次茶水還能入口。

 折騰了一夜,等真正熄燈休息時,已經是四點多了。石屋不大,只有一張床,勉強能裝下兩個人。

 臨睡前,祁寄又開始打噴嚏,他打了兩個沒止住,就聽見裴俞聲道:“該給你拿件厚睡衣過來的。”

 祁寄擺手:“不用不用,我沒事。”

 裴俞聲置若罔聞:“回去就穿北極熊那套,保暖。”

 祁寄:“……”

 看在對方是傷患的份上,他還是妥協了:“好。”

 說是睡覺,還不如叫小憩更合適。兩人總共休息了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上班時間。

 清早起來,海風一吹,顯得氣溫更冷。從窗戶向外看去,天空也是灰濛濛的,烏雲低垂,似是要下雨。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裴俞聲先一步走出去,正要回頭和祁寄說話,視線掠過某處,神色卻是難得地一怔。

 只見在石屋幾米外的海灘上,近百顆光滑的鵝卵石嵌入黃沙中,拼成了一顆漂亮的太陽。

 跟著走出來的祁寄見對方沒動靜,從人身後探出頭來,看見海灘之後才想起:“哦,那個,我昨晚查了今天有雨,海邊沒有日出,就拼了一顆太陽……在海灘上。”

 他抓了抓發尾,越想越覺得這個舉動太幼稚,聲音也明顯帶了不好意思:“夜裡黑,看不太清,拼得挺醜的……早上也來不及改動,就擺在那了。”

 男人終於開了口,卻是道:“不醜。”

 他認真道:“很漂亮。”

 鵝卵石都是淺色的,看得出經過了仔細挑揀。那顆太陽也拼得很仔細,不是只有簡單一個圓圈加幾條放射線,而是連圓內部都一圈圈用鵝卵石仔細填滿了,很好看。

 “怎麼用了這麼多石頭?”裴俞聲回頭看他,“只拼一個圓也能看出是太陽。”

 祁寄摸了摸鼻尖:“我怕只擺一圈不夠結實,會被吹跑……”

 他說完,才發覺對方在笑。

 祁寄疑惑:“裴總?”

 裴俞聲道:“別這麼叫我。”

 祁寄乖乖改口:“裴先生。”

 雖然還需要糾正,但這已經進步好多了。

 裴俞聲心想。

 和先生比起來,就只差一個字。

 他走近幾步,繼續去看那顆拼出來的太陽。祁寄跟在他身後,也跟著多看了兩眼,頓時覺得更沒什麼值得看的。

 這些石頭都是昨晚祁寄是用手機照著挑完後拼的,現在天亮了再看,不只大小明顯有別,太陽輪廓好像也有點歪。

 可就是這顆並不完美的太陽,卻吸引得男人如此專注地一直看著,竟像是挪不開眼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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