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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兼職都被總裁撞見》第95章
第七十二章

 試用期定好了三個月, 這是裴俞聲提議, 一段相當充足的時間。

 祁寄能察覺到這是裴俞聲為了自己而特意定下的時間, 他現在漸漸已經開始能及時注意到裴男人對他的各種關照,不再像以前那樣, 過了好久才在別人的提醒下發現。

 這也算是祁寄的一點進步。

 不過對兩個人的感情, 祁寄也還有著自己的顧慮。這顧慮與裴先生無關, 是由祁寄自己的經歷決定的。

 他太害怕得到之後再失去的痛苦了。

 有些恐懼埋得太深,幾乎已經銘刻進骨髓裡。祁寄至今仍然無法忘記自己當年開開心心地準備著小升初考試, 盼望著能考上S市中學去和父母團圓,卻迎來了一紙新規,被徹底打碎了所有希望時的痛苦。

 還有他高考時好不容易被S市F大錄取, 家裡卻因被騙擔保欠下高額債務,以及之後家裡情況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父母卻又因車禍逝世……

 祁寄真的不想再重新體驗那種落差了。

 他承受不住。

 所以他才會用拒絕開始來避免結束。祁寄本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但經歷如此,他不敢樂觀。

 最後,還是裴俞聲這麼久以來的舉動給了祁寄面對的勇氣。

 祁寄現在終於決定要去解決,而不再繼續逃避,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他只能試一試看。

 就在祁寄正思考著試用期的時候, 星海總設計團隊的人來了。

 負責清蒲湖園區工作的不只一個設計部門,祁寄之前跟的是公司設計部的前輩, 而星海總設計團隊則由Lina領導,是祁寄之前去工作室實習時遇見的那批人。

 當初工作結束離開時,團隊的人還給祁寄開過歡送會。所以這次他們過來, 祁寄也主動前去迎接,還和大家在清蒲湖園區吃了頓飯。

 飯桌上來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但最顯眼的那人卻不在,祁寄和鄭航坐在一起,忍不住好奇:“怎麼沒看到Lina?”

 “你問Boss?”鄭航說,“她後天才過來,這兩天去林菀那邊了。”

 林菀?

 祁寄想了想,他記得這是一位Lina手下的設計師。

 “是有其他工作嗎?”

 “不是啊。哦對,”鄭航拍了下額頭,“小祁你是不是還不知道,Boss和林菀在一起啦。”

 祁寄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在一起了……?

 可Lina喜歡的不是許阿姨嗎?

 “林菀啊,你忘了嗎?我跟你提過的,”鄭航提醒他,“就是那個和你一樣,老被Boss罵的年輕女設計師,還被罵哭過不止一次。”

 “當時我就說嘛。Boss是因為愛才,才會那麼嚴格,不是故意針對你。這不是,她就和林菀在一起了,”鄭航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Boss就是刀子嘴,其實嚴格要求也還是因為看重能力。”

 祁寄卻仍在發愣,似是還沒能消化這個消息。

 “怎麼了小祁?”鄭航有些疑惑祁寄的反應,他抓了抓頭髮,小心地問,“你是……不接受同性戀嗎?”

 祁寄這才回神,搖了搖頭;“沒有。”

 他勉強笑了笑,順著鄭航剛剛的話道:“就是有點沒想到,我之前還以為Lina是因為我是個被硬塞進來的實習生,才會那麼罵我的。”

 這是當初周禮指責祁寄時的說法。

 “怎麼可能!”鄭航拍了拍祁寄的肩膀,“Boss是真的愛才,不用想太多。”

 他開玩笑道:“你看看林菀的情況也知道了嘛,她要是不喜歡你才會罵你,那肯定也是不喜歡林菀,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和林菀在一塊?沒事的,別多心。”

 祁寄聽著,低低應了一聲。

 恰巧菜被端上來,這個話題也就到此打住了。

 菜肴精美,味道絕佳,祁寄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考慮,那周禮的說法也完全被拆穿了,自己的工作成績並不是靠別人的幫助……

 但是不管祁寄再怎麼盡力不去想,他卻依舊無法避免自己內心深處那不斷湧出的些許恐懼。

 單戀了許雲池那麼久的Lina,居然和別人在一起了。

 祁寄又想起了那一夜自己親眼目睹的Lina醉酒時的模樣,在那之前他從未想過,一貫特立獨行的Lina,居然會因為感情問題如此失態。

 同樣的,在那之後,祁寄也沒有想過Lina會輕易放棄對許雲池的感情。

 可就是那麼濃烈的感情,深陷其中的當事人最後也還是走出來了。

 祁寄清楚自己並沒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選擇,感情一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要說心態不受影響,那也是假的。

 況且祁寄現在還正對感情抱有著憂慮。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聽說了Lina放棄了的消息。

 二十多年的單戀,堅持不易,但一朝放棄,更讓人五味雜陳。

 二十年的感情尚且如此。

 祁寄自己呢?

 ***

 祁寄去上班的時候,裴俞聲正在趕回許家的路上。

 許家主宅在香江,不少親眷也都還在香江發展。但許家的祖籍其實在S市,等站穩了腳跟之後,許家便買回了原本居住的老宅,又在適宜地段買了個大莊園,兄妹四人回S市時都會住在此處。

 他們四人都忙,在這居住的時間有限,所以裴俞聲也沒在這住過太久。但比起裴家,裴俞聲還是更喜歡許家的家庭氣氛。

 裴俞聲這次是被許雲池叫回來的。他剛開完一個持續六個小時的高強度視訊會議,精神不算太好,倒也不是工作的原因,是他的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傷口還沒痊癒就喝酒的緣故。

 但裴俞聲也沒怎麼在意,有祁寄在,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好,足以抵消這些疲憊倦意。

 不過許雲池的狀態就有些比不上他了。

 裴俞聲推門走進書房時,許雲池剛結束了一個電話。她才回國沒多久,許是通話不怎麼順利,眉眼間的倦容也未能很好的掩蓋。

 唯有在看見裴俞聲時,她那姣美的面容上才露出了些許神采:“俞聲,你回來了。”

 裴俞聲應了一聲,拉開皮椅在人書桌對面坐下,他下頜微抬,朝電話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問:“怎麼了?”

 “沒什麼。”

 許雲池原本不想說,但在裴俞聲平靜的注視下,她還是苦笑了一聲,道:“真的沒什麼事,是你二舅打來的電話。”

 裴俞聲問:“公司的事?”

 他的二舅正是星海的董事長。

 許雲池抿了下淺色的薄唇,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計畫去B城一趟,二哥反對我去……”

 聽見B城,裴俞聲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語氣依舊平穩,卻很果決:“我也反對。”

 許雲池望著他,精緻的眉眼間浮現出一抹憂色:“俞聲。”

 她低低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和你爸一直有矛盾。這件事我一直不站在他那邊,所以你退役之後,我才會執意離開B城,和他分居,想讓他冷靜一下,好好考慮。”

 聽見那聲“你爸”,裴俞聲的面色更是凝出了一片霜寒。

 對那個男人,裴俞聲連聽一句名字都覺得厭煩。

 許雲池的離開的確是對裴嘯林最大的懲罰,但裴俞聲看來,卻只覺得他活該。許雲池也知道兒子不願聽見和丈夫相關的消息,可這些話她又不得不說:“但事情總還是要解決的。”

 “去見他對解決事情有一點幫助嗎?”裴俞聲冷嗤一聲,“只會助長他的狂妄自大。”

 “那也不能一直這麼拖下去,上次他對你動手就……”

 想到兩人上次動手的結果,許雲池頓了頓,歎了口氣,道:“你和他斷絕關係,我沒有反對,但這並不是解決的辦法。”

 裴俞聲冷冷道:“對我來說,斷絕父子關係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許雲池薄唇微啟,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放棄了。

 “我知道這是他的錯,我會去和他談。”許雲池放輕了聲音,“俞聲,你也不用太緊張,小祁那邊,我也會找人護著,不會波及到他。”

 裴俞聲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讓祁寄有閃失,但對許雲池提出的的幫忙,他也沒有拒絕。

 對裴嘯林來說,只有愛人才是他的軟肋。

 “您大可以在打電話上和他談,”裴俞聲硬.邦.邦道,“星海最近業務繁忙,去B城也麻煩。”

 許雲池苦笑了一下:“俞聲,你知道的,我去見他,也是因為他的失眠……”

 裴俞聲皺眉,但想起對方剛剛提過要幫祁寄,他還是勉強壓下了火氣,道:“那也不用讓您跑,他不會過來麼?”

 “他對你動手的事,大哥二哥他們都知道了。”許雲池說,“他們說了,要是他再敢來S市,就要親自上門,當面找他算帳。”

 說到這,她又擔憂地望向了裴俞聲:“俞聲,你的傷……”

 即使早在醫生那詳細瞭解過所有傷情,做母親的仍然無法放下對孩子的掛念。

 裴俞聲搖頭:“我沒事,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況且這是他自己主動的計畫,對背上的傷,裴俞聲心裡並沒有什麼鬱結。

 “我給你帶了新的藥,已經送了一半去明臻那裡。”許雲池問,“現在要換藥嗎?不然我幫你?”

 “不用,媽,我早上剛換過。”裴俞聲道,“這幾天我休息得也不錯,您不用擔心。”

 聽他這麼說,許雲池便捕捉到了什麼:“是小祁的功勞嗎?”

 裴俞聲沒有隱瞞:“嗯。”

 許雲池打起精神,笑了笑,問:“你和小祁怎麼樣了,他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裴俞聲說,“他已經同意了要給我一個試用期。”

 “那就好。”

 對兒子的感情進展,許雲池也很欣慰。她提議道:“什麼時候有空,帶小祁來家裡坐坐吧。”

 “等他適應一點。”裴俞聲沒有拒絕。他問,“媽,你今天叫我來有事?”

 剛才一直在說電話的事,他還沒有問被叫來的原因。

 許雲池的笑意微斂,頓了頓,才道:“其實叫你過來,也是因為小祁的事。”

 裴俞聲問:“怎麼了?”

 許雲池又停頓了片刻,才終於開口:“俞聲,昨天我回國,在路上遇見了周禮。”

 裴俞聲擰眉,神色不怎麼好看:“他又想搞什麼?”

 周禮是裴俞聲之前在雲圖的特助,也是裴嘯林的人。他沒少參與對裴俞聲的監視,要不是提前被裴嘯林叫走離開,裴俞聲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許雲池安撫道:“俞聲,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要不是有他通知,我也不會提前知道消息,幫你擺脫你爸的監視。”

 儘管裴俞聲知道這些,但想起監控裡周禮對祁寄說的那些話,他的語氣依舊不怎麼樣:“他找您有事?”

 許雲池斂下神色,又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在從周禮那拿到的文件裡看見……你打開了小祁住的那個房間裡的監控攝像。”

 裴俞聲皺起了眉。

 許雲池解釋:“檔裡只能看到的監控的開啟資訊,看不到具體視頻內容,這個你不用擔心,安保系統沒有被入侵到那麼深的程度。”

 “……但資訊裡能看到開啟時長。”她頓了頓,問,“俞聲,你……”

 裴俞聲臉色陰沉沉的,依舊沒有說話。

 許雲池卻也明白了。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斟酌片刻,才終於開口:“俞聲,媽媽考慮了很久,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即使是對喜歡的人……也不適合這樣做。”

 “這樣不好。”

 裴俞聲沉默許久,才道:“我想看看他。”

 那時被下藥的祁寄剛剛蘇醒,身體狀態未能穩定,裴俞聲一面擔憂著他,一面又要忙於應對蔣家,為自己以後脫離裴父的掌控積累籌碼,身心俱疲,失眠許久。

 他只是想看一看他的小朋友。

 也是擔心照顧不周,小朋友半夜時會不舒服。

 聽見裴俞聲親口說出這種話,一直以來總擔心兒子對什麼都沒興趣的許雲池也不由有些五味雜陳。

 之前見到祁寄本人時,她便已經清楚,這是兒子第一次對人這麼上心。

 但也正是如此,作為母親,許雲池才不得不提醒裴俞聲。

 “俞聲,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許雲池放輕了聲音。但她的話卻並未因此減少絲毫的份量。

 “如果小祁不想繼續,想離開你……”

 她問:“你會給他離開的機會嗎?”

 這個問題直接戳中了裴俞聲最敏感的神經。他的額角猛地一跳,聲調也不由抬高:“我為什麼要讓他離開?”

 許雲池伸出手,隔著書桌輕輕覆住了兒子青筋暴起的手背。

 “俞聲,你要知道,靠感情讓他留下來,和他沒辦法離開而留下。這是兩回事。”

 裴俞聲的手指緊緊攥.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許久,他才深深吸一口氣。

 裴俞聲的聲音已經冷靜了下來:“我沒有強迫過他,以後也不會。他受到過這方面的傷害,如果我強迫他,和那些傷害他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我只是喜歡他。”裴俞聲說,“我不想讓他離開,但我會尊重他的意見。”

 許雲池默默聽著,對這本是令人感到欣慰的回答,她的眸中卻漸漸浮現出了一抹憂色。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一直都是。”她說,“媽媽不識趣地說這些,也只是想給你一個提醒,怕你之後後悔。”

 裴俞聲皺眉。

 為什麼會後悔?

 “我看到監控資訊的時候,原本也不想把它想得太複雜。”

 許雲池緩緩吸了口氣,才道,“但你知道嗎?俞聲,整夜透過監控看人的事,我並不是第一次遇到。”

 她抬眸看向裴俞聲,眼中是藏不住的憂慮:“你爸當初,就用這種方法看了我很久。”

 裴俞聲頓住了。

 許雲池輕聲說著,溫雅的聲音卻仿若裹上了一片水汽濃重的雨霧。

 “你爸不願意讓任何人接近我,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我在他身邊時還好,他尚且能壓制一下自己的脾氣。但我一不在,他就會變得暴躁易怒,非常多疑。”

 裴俞聲聽著,只覺自己也被這濃重的雨霧籠罩著,無法順利呼吸。

 他想反駁,卻又無從開口,只能聽著許雲池繼續訴說。

 “之前那段時間,你很長時間沒能睡著,狀態很不好。連清去別墅找人,怕你失控,就是我通知他過去的。”許雲池問,“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提前知道你可能發作的事嗎?”

 裴俞聲:“……”

 他隱約察覺了什麼,卻不想相信。

 許雲池垂下了水色雙眸,幫他確認了那個答案:“因為那時,你父親也發作了。”

 裴俞聲的掌心神聖握出了一道血痕。

 “畢竟血脈相連。”許雲池低聲道,“你們失眠的症狀,也一直都很相似。”

 “他也一樣,只有我在身邊時才能睡得著。”

 ……是的,他們一模一樣。

 這是裴俞聲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一件事。

 ——他最厭惡的人,卻與他如此相似。

 “俞聲,我還有許家,有星海,我可以和你爸坐下來平等地談,可以約法三章,也可以選擇離婚,從此讓他再也無法打擾我的生活。”

 許雲池輕聲問。

 “可小祁呢?”

 她的話像黑夜破空的閃電,一道一道,精准劈落在裴俞聲的心尖。

 “你想過小祁的條件嗎?”

 室內驟然沉寂了下來。

 許雲池說的是最糟糕的情況,卻又是如此真實的現實。如果沒了愛情,她隨時可以離開,她可以讓裴嘯林永遠找不到自己,從此遠走高飛,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但祁寄不行。

 他無法保護自己。

 更確切些說,他無法在裴俞聲面前保護自己。

 只要裴俞聲想,他就一定能找到祁寄。

 現在的裴俞聲是理智的,會尊重祁寄的意見,會放他離開。但裴俞聲已經失控過,如果他因為祁寄的離開而再度發作——那時候的祁寄又會遭遇什麼樣的對待?

 這個問題讓人本能地不願去想。

 可又不得不想。

 許雲池已經考慮過許久,她知道自己不該在兒子最開心的時候給予當頭一棒的打擊,但她又不能不提。

 這是做母親的責任。

 但看著面前兒子沉默的模樣,許雲池也再狠不下心來,事情可以慢慢解決,她不想再逼迫對方。

 於是她便抿出了一點笑容,放緩了聲音,道:“不過媽媽也知道,你現在很冷靜,你爸當年可沒這麼理智,你現在比他強多了。”

 “而且我也注意到了,那些監控資訊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當時你的感情可能也還沒太成熟,放到現在,你可能做得更好。”

 她安慰道:“我今天說這些,也只是想預先給你一個提醒,其實可能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

 許雲池說著,卻突然聽見了裴俞聲低沉的聲音。

 “我會給他。”

 許雲池愣了一下;“什麼?”

 裴俞聲抬眸,神色平靜:“我會給他離開我的權利。”

 他說話時並無激昂的語調,也沒有什麼慷慨的宣誓。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會永遠尊重他的意願。

 如果我未來可能會傷害到他,那我就提前鍛了我的劍。

 送他做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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