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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兼職都被總裁撞見》第2章
第二章

  幾步之外的男人其實並未有太多動作,他只閑閑坐在皮質軟椅裡,甚至連坐姿都算不上端正,更沒有擺出一點帶有攻擊性的姿勢。

  可他只坐在這裡,就生生刺碎了這敞亮嚴謹的辦公室的平和安寧,將這鋼筋水泥轉瞬變作了叢林荒野,仿佛一隻隨時能迅捷撲來咬斷人脖頸的猛獸。

  這個男人的氣勢絕非是平和環境下成長的普通年輕人所能擁有的。就連傳聞早年曾以膝擊當場碾滅過兩人性命的“瘋拳”,也沒能給祁寄帶來過這麼明顯的威懾。

  祁寄心想,這人肯定見過血。

  特殊的經歷給了祁寄特殊的感應能力。只有在生死邊緣與亡命之徒搏殺過的人,才能感知到這種攫掠呼吸的滅頂威懾。那種刺透脊骨而來的肅殺之意讓祁寄備受煎熬,連一向的乖巧都差點沒能繼續演下去。

  他差點把舌尖咬破,才勉強克制住自己的顫慄,擺出平日的冷靜。  

  理智從驚懼的泥潭中倉皇拔回,祁寄這時才看見,辦公桌旁還站了一位短髮的微胖女士。

  他見過設計部總監的照片,終於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房間。

  吳總監一直在場,只是因為祁寄之前被那年輕男人攫取了所有注意力,沒能發現。

  祁寄語氣恭敬,聲線帶著不易察覺的僵硬。

  “打擾了,我找吳總監。”

  吳總監站在自己辦公室的桌旁,那個年輕又危險的男人反而坐在寬大辦公椅上。之前給人事部幫工時,祁寄掃過資料庫,唯獨沒見過這張臉。

  想起中午學長學.姐的聊天,他隱隱約約有了些猜測。

  恐怕這就是那位空降的新任總裁了。

  只是這人與傳聞中的描述實在相差甚遠,祁寄非但沒有看到對方的紈絝痞氣,反而一個照面就被壓得喘不過氣。

  他甚至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頸後發涼,竟是在不知不覺間出了一層薄汗。

  最讓祁寄想不明白的是,他可以肯定自己沒見過對方,幾步之外的男人卻像一直在望著他,

  所以那種懾人的威壓只集中在了祁寄一個人身上,不遠處的吳總監毫無察覺。

  那視線沉默又長久,即使祁寄垂眼站著,依然能清楚察覺到對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直到吳總監開口,這微妙的氛圍才終於被打破。

  “你是?”

  總監打量他,目光略帶疑問。

  祁寄無形中卸去些壓力:“您好,我是運營D組的祁寄。”

  他聲線本就偏軟,恢復了正常狀態,開口便顯得愈發乖巧有禮。

  總監恍然:“哦對,三.點了?”

  她還約了一個人。

  短暫的對話沖散了屋內的凝滯,眼看一切終於重歸正軌,祁寄卻沒來由地頸後一緊。

  然後他就再次聽見了那個低磁而略帶玩味的聲音。

  “怎麼,”那人微微一笑,英俊眉眼間終於露出些流言中的玩世不恭,“公司還收未成年?”

  這話頗有些調侃意味,但是被他這麼一問,總監居然也生出些遲疑。

  她問:“祁寄是吧,我記得看你簡歷已經成年了?”

  畢竟對著這麼一張臉,任誰都會生疑。

  祁寄點頭,眼睛垂下來,看起來很是恭敬:“是的總監,我大四了。”

  吳總監這才放下心來:“行。”

  她對男人道:“裴總,咱們公司招人肯定都是按正經合同來的。”

  祁寄垂著眼,沒看見那個男人的表情,只聽見吳總監又轉頭過來和他道:“小祁,我這兒還有事,你待會再過來吧。”

  她話音未落,反而被那位裴總攔下了。

  “不用,”辦公椅上的男人起身,“我該回去了,你們忙。”

  祁寄原本已經刻意挪開了視線,可對方一有動作,他就完全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注意力。

  直到對方站起來他才發現,這人比他想像的還高一點。

  人長得高了容易下盤不穩,實力反而不比外貌那麼唬人。然而對這個男人,祁寄的警惕卻完全無法因此消減。

  事實上,祁寄從這個人身上完全找不到任何短板。他習慣了第一時間去尋覓對手的破綻,連這些天和同事相處都會在無意間分析弱點。

  但這個男人不一樣,祁寄看不透他,這種看不透壓得祁寄更加難受。

  男人朝門口走去,吳總監想送,卻被攔下了。

  他獨自走來,穿了一身暗灰色的西裝,修身包裹,裁剪得體,布料泛著一種祁寄看一眼就清楚自己買不起的昂貴光澤。緩步走近,帶來一陣極淡的香。

  祁寄對香水沒有研究,他只在聞到這淡香的刹那想起了燃燒的火焰。

  兩人擦身而過,男人垂眸,視線無聲落下。

  他比祁寄高出許多,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對方頭頂的發旋。男孩發色偏淺,髮絲垂下來,泛著柔和的光澤。

  只看著就讓人覺得手.感很好。

  皮鞋在光亮地板踩出清晰聲響,漫長的幾秒後,遙遠的身後傳來了房門開合的聲音。

  “哢嗒。”

  祁寄下意識緊繃的身體終於得以放鬆,然後他就發覺總監也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看起來,應對這位空降的新總裁的確不怎麼輕鬆。

  “你帶作品過來了嗎?”

  皮椅被體重壓出吱呀一聲輕響,吳總監坐回自己的位置,白胖如藕節的雙臂搭在扶手上,這個辦公場景才終於找回了原本的契合感。

  “帶來了。”

  祁寄上前,把厚厚一本作品集遞了過去。

  “來,坐吧。”

  吳總監給祁寄讓了個一旁的沙發位置。

  陳子璿說的沒錯,吳總監性格的確很好,人一直笑眯眯的,說話也很和善,她一面翻看著作品集,一面和祁寄簡單聊了聊。

  祁寄本科主修軟體工程,視覺設計是他自學的。雖說是業餘愛好,但他整理成集的設計作品已經湊夠了三大本,除了練手作,裡面相當一部分都是商用作品。

  吳總監顯然對祁寄的水準很是滿意。翻完作品集,她又問了些技能和理念方面的問題,相當於是一場小型面試。聊完,她當場拍了板。

  “這些天我們接了個新項目,缺人手,可能會把你調過來,我會和人事那邊商量,這樣,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好嗎?三天之內差不多可以定下了。”

  實習生還沒有辦入職,開口要人也簡單。

  祁寄雙手接過遞回來的作品集:“好的,謝謝吳總監。”

  從辦公室離開,祁寄看了眼時間。

  三.點四十。

  還不到一個小時。

  走廊裡沒什麼人,祁寄重新走到了拐角那個半開的窗邊。臨近深秋,室外起了風,灰白色的天空仿若摻進了化不開的濃霧,從窗口俯望,高樓叢立,車流不息,滿目黑灰更加沉鬱。

  風從窗戶灌進來,拂過冷汗已幹的皮膚,帶來一陣令人戰慄的寒意。

  祁寄握緊了窗欄,冰冷的金屬邊框在他掌心硌出鮮明的紅印。

  那個被稱作裴總的男人……

  讓他感覺自己第一次在公司裡被戳穿了偽裝,從破口長出茂盛的不安。

  臨近四點,祁寄走回運營部的辦公室,一進去,就發現同事們恰好在準備點下午茶。

  雲圖的福利待遇很好,每月有餐補,茶點消費也全免。下完單後不久,送餐電話就打了進來。

  “哎好,我現在就下去。”

  外送員不能隨便進公司,東西需要持證的員工自己去大廳拿。今天這差事恰好輪到祁寄,他拿了件外套正想下去,卻被鄰桌的同事叫住了。

  “等等小祁,我和你一起吧。”

  祁寄問:“林哥下去有事?”

  “不是,”林哥哈哈一笑,“我怕你一個人拎不動。”

  一旁聽見動靜的同事們也說:“對啊小祁,好沉一箱子呢。”

  祁寄這細胳膊細腿.兒的,怎麼看都禁不住。

  祁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了聲謝,和林哥一起把裝滿了飲品和甜點的餐箱抬了上來。

  大家點的東西被依次分發下去,每個人的餐點都對應無誤。沒等開口確認就被遞來東西的對桌同事大為驚歎:“小祁寄怎麼知道我點了什麼?說,你是不是偷偷喜歡我,悄悄注意我?”

  對桌平日抓馬風誇張慣了,還越過隔板伸長了手臂,想去圈祁寄的脖子。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祁寄提著剩下的兩份蛋糕,手指不自覺緊了一下。

  “瞎扯什麼呢,”旁邊橫出一隻手,在對桌後腦一拍,打斷了他的熱情擁抱。“那小祁得在咱部門喜歡個遍。”

  教育完對桌,林哥轉頭問祁寄:“還用幫忙嗎?”

  “謝謝林哥,馬上分完了,這是你的。”祁寄把東西遞過去,動作間已經看不出剛剛的僵硬。

  東西分完,祁寄最後從餐箱裡拿出了自己點的草莓奶霜和草莓戚風卷。

  他有些貧血,平時會儘量多吃一點甜的。不過也是因為有公司報銷,祁寄自己並不會買這些。

  他下樓把餐箱還給外送員,再上來時,屋裡已經聊開了,各處充斥著甜點的濃鬱香氣。

  幾位女生正聚在一起聊天,其中一個抱怨:“我跟你們說我男朋友那人真是,說要給我買花放在辦公室擺著,結果上次買了一把素得不行的茉.莉,被我說了一頓。這次倒好,買了一把純色的粉玫瑰,人家花店給配的滿天星他硬說不要,還把綠葉都給剪了,就這麼光禿禿一把玫瑰送過來,說什麼全是花就不素了……我真是服了他了!”

  那女生面前擺著一個花瓶,裡面插了一把盛開的粉玫瑰,顏色鮮妍,光禿禿的花莖卻顯得格外突兀。

  女生自己都氣笑了:“你說說這能好看嗎?”

  圍著的同事們忍俊不禁,有人出言安慰:“能送花已經很貼心了,直男嘛,說不定人真的覺得這樣好看呢,也不能怪他。”

  女生搖頭:“我覺得這鍋直男背不了。”

  恰巧祁寄路過,女生直接叫住了他:“小祁,你看這花,你覺得好看嗎?”

  祁寄聞聲看了一眼:“這玫瑰開得挺好呀,就是好像有點……禿?”

  幾個人笑出聲,女生一臉“我就說吧”的樣子,對著那束粉玫瑰憋氣。

  祁寄想了想,走過去拿起花瓶看了一眼,問:“魏姐,你上次那瓶茉.莉還在嗎?”

  女生:“在裝玫瑰的袋子裡,我剛打算扔了來著,怎麼了?”

  祁寄問:“能借我用用嗎?”

  女生把那兜茉.莉拿了過來,祁寄打開袋子一看,果然,葉子都還是綠的,好幾枝上面還帶著花.苞。茉.莉生命力強,只要有水就能活很久。

  祁寄簡單挑了一下,把明顯枯掉的幾支揀出去,又把開敗的花瓣摘掉。隨後,他打散了剩下的茉.莉和粉玫瑰,拿來剪刀修過枝,把花重新紮成了一束。

  日常插花說難不難,說簡單也很容易踩雷區。像這種兩種純色的組合,更容易顯得古板。祁寄動作並不複雜,花束很快成了形,看起來卻是長短錯落,疏密有致,碧綠葉片襯著嬌.嫩玫瑰,間或點綴些純白茉.莉,和剛剛光禿禿的玫瑰相比,愈發賞心悅目。

  把花束遞回去時,女生差點不認得自己的花。

  “天哪,小祁,要不是看見你插花,我都要以為這是照著粉玫瑰新買的一束了!”

  其他同事也不失意外:“小祁學過插花?”

  “沒有,”祁寄摸了摸鼻尖,看起來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就是簡單的色彩搭配,不難的。”

  他又加了一句:“對了魏姐,你要是有VC片的話,可以在花瓶裡放一片,能讓花開得久一點。”

  女生連連點頭,有人好奇:“小祁懂得好多啊。”

  祁寄笑了笑:“我以前給鮮花公司設計過展臺,是他們聊天時告訴我的。”

  “唉,”女生邊翻包找VC片邊歎氣,“同樣是直男,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祁寄還沒說話,就察覺了口袋裡的振動。

  他拿出手機掃了一眼,神色未變:“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眾人紛紛點頭:“沒事沒事,你忙。”

  祁寄走開幾步,進了與辦公室相連的休息間。

  休息間不大,西斜的日光從窗戶照進來,把屋內斜分成了明暗兩半。

  祁寄接通電話,一個沙啞如糙石般的聲音響起:“今晚決賽九點半開始,四號拳場。”

  “車提前一小時接,把你地址發來。”

  祁寄垂眼,極低地應了聲。

  電話那邊掛斷,休息間重歸寂靜。

  門後爆發出陣陣笑聲,同事們的笑鬧從屋外傳來。祁寄背門而立,薄薄一扇門把他和身後的歡聲笑語分割成明晃晃的兩個世界。

  他站的恰巧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纖長身形隱沒在陰影裡。祁寄垂著頭,視野中不遠處的光暗分界線漸漸模糊,灰黑色的陰影融化成冰冷的潮水,將他浸在其中,陰寒刺骨。

  每次比賽都會變更場館,這樣的電話,祁寄已經接了四次。

  這是最後一場。

  贏下這場決賽,獎金至少還能撐過一段時間。

  凍僵的軀幹微微有些僵硬,祁寄動作緩慢,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另一個手機。

  那是個早已被淘汰的老年磚頭機,按鍵碩大,四角磨損,機身無一處不在顯示著自己的過時,也就只有字大一個優點。

  可現在,那泛黃螢幕上的字體卻大到近乎猙獰的程度,簡短一行字張牙舞爪,像是下一秒就要掙脫螢幕,朝人撲咬而來——

  【來自未知號碼:催債信息】

  *

  二十層樓之上,修長高挑的男人同樣接起了一個電話。

  “媽,我到了。”

  “嗯,晚上回去吃。順便把小溪要的那只布偶帶過去。”

  隨手按下免提,男人起身,幾步走到落地窗邊。

  從這裡俯望下去,大半座奢靡不夜都的風景盡收眼底。

  溫婉柔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俞聲,你在公司的感覺怎麼樣?”

  同時響起的,還有不遠處精緻貓籠裡的細微聲響。

  裡面的布偶貓幼崽醒了,嫩嫩地叫了兩聲。

  “咪嗚~”

  裴俞聲的視線轉過去,透過貓籠,只看見一團白絨絨的毛球。

  那是兩隻賽級布偶生下的小母貓,單是國際航班運回來就花了不少錢,專程給小孩子準備的禮物。

  裴俞聲對這種太過嬌.嫩的生物一向沒有什麼多餘興趣,但此刻,夕陽西落,那只軟乎乎的幼崽被籠在一片餘暉裡,毛髮柔軟,色澤溫暖。  

  雪白的軟.毛泛出一片淺金色的光芒。

  看起來手.感像極了下午那個男孩。

  “公司嗎?”

  裴俞聲唇角勾起一點笑意,淺淡瞳色在日光映照下愈發剔透懾人。

  “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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