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虛無境

　　“嗷嗚嗷嗚！”

　　傅清歌你看，這是朕為你贏來的江山！

　　獸崽崽一爪爪推開修煉室的大門， 興高采烈地竄到傅清歌面前， 拉拉傅清歌的衣擺。

　　傅清歌從入定中睜開眼， 習以為常地接過獸崽崽叼來的一根千沙灼陽草。又揉了揉獸崽崽的腦袋瓜， 無奈道， “又是從玉院長那兒弄來的？”

　　“嗷嗚~！”

　　獸崽崽驕傲地挺起胸脯。

　　聽人說，這根草可值錢啦。

　　神獸大人只是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她就主動送給神獸大人啦。

　　絕對沒有欺負人。

　　傅清歌瞧著獸崽崽信誓旦旦的模樣，好笑地搖了搖頭。

　　見識過小魔王威力的其他選手們， 最近相約切磋時， 都要繞著獸崽崽常出現的路線走。出趟門都要誠惶誠恐，過得也是十分淒慘了。

　　就是小傢伙再想打劫人家，也要看還能不能遇上了。

　　唯有隨時為選手們答疑的十位院長， 常駐在固定的地方。位子十分好找。

　　其中那位玉院長，性情溫和，又是喜愛獸崽崽這類活潑小崽子的煉丹師。因家底豐厚至極， 總是會在小傢伙的賣萌攻勢下， 遞上好些逗弄用的靈草。

　　現下被小傢伙借花獻佛。尚有一絲機會能夠培養的活株，全成了傅清歌靈田中的青草。

　　一片一片地， 煞是青蔥茂盛。

　　看著都是原石的樣子。

　　“今天被碰著哪兒沒？”

　　傅清歌從空間中取出一塊絨布， 打算給獸崽崽進行每日的清潔工作。

　　——被別人碰的地方，要重點消毒打理。

　　“嗷嗚！”

　　獸崽崽得意地一揚尾巴， 搖了搖頭。

　　神獸大人速度一級快。不想讓她趕上， 她才碰不到。

　　自從和小傢伙強調過不能別別人擼毛的事情後， 每每詢木林森問都能得到這麼個肯定答覆的傅清歌，頓時滿意了。

　　用聚出的溫水給獸崽崽洗過澡澡，烘乾軟毛。拿著絨布給獸崽崽擦了擦爪爪，誇獎道，“我們崽兒，真乖。”

　　“嗷嗚~！”

　　獸崽崽收了傅清歌擦好的右爪爪，又把左爪爪放到傅清歌手心。

　　然後往榻上一竄，落進傅清歌新編好的毛絨小窩中。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圈成了個毛球。

　　今天的道君，依舊沒能撈住被小傢伙遺忘在腦後的兩隻後爪爪。只能望洋興嘆，哭笑不得地彈了下獸崽崽的腦門。

　　“不長記性。”

　　“嗷嗚~。”

　　獸崽崽仰頭，順勢蹭了蹭傅清歌的手。插科打諢，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懂。

　　******

　　修煉的時間總是過得十分迅速。

　　眨眼間，眾人啟程的日子已經臨近。

　　天外世界：虛無境。

　　得益于此處鬼斧神工的天然陣法：鏡花水月，成為天域排位賽舉辦的地點。

　　“天域排位元賽的目的，是為了讓各個大陸彼此競爭，相護促進。而非是要各個大陸的天驕相護廝殺。”

　　老院長領著眾人，走在萬星城的街道上。面露敬畏地同眾人介紹。

　　“鏡花水月中，即使身死，參賽選手也不會有性命之危。但無論是受傷，還是被對手擊殺，都會對選手的壽命，產生不同程度影響。所以，你們比賽時，也莫要因此有恃無恐，鬆懈對戰。”

　　這些天下來，一眾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們，因為獸崽崽無止盡的摧殘，建立起了革命般的友誼。

　　這會兒應承起來，倒是頗有一番以往從未有過的默契。

　　老院長見此，心中欣慰。對待此行的擔憂，也消減了許多。不由側目，瞟了眼促成此番結果的傅清歌。

　　果不其然，印證了多次在燭龍殿發生的事實——准沒好事。

　　就見著這個神經粗大，壓根不知道緊張為何物的混小子，又帶著那只氣死人不償命的妖獸幼崽，明目張膽地溜到佇列外去看熱鬧了。

　　原本還對傅清歌和獸崽崽頗為感激的老院長，登時心中一哽。氣得一吹鬍子，扭過頭，不看這無厘頭的主僕倆了。

　　“虛無境內，有三大主要城市。分別是百陽城，千月城，和我們此時所在的萬星城。接待著千年一次大比的上三天選手，五百年一賽的中三天選手，和百年一度的下三天選手。”

　　“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變現出色，被中三天的使者看中，便能有幸進入到中三天，拜入中三天的宗門修行進步。”

　　說到這裡，老院長又下意識地看過傅清歌一眼。對認真聽著自己解說的眾學員道，“不過，中三天的使者向來冷傲。即使是有燭龍學院的歷屆記載，我對於中三天的形勢，也不太知曉。其中規則，恐怕只能靠你們自己去探索了。”

　　“學生定然不負院長所望，全力為我神耀大陸奪得榮耀！爭取進入到中三天求學，豐富我神耀大陸的傳承。”

　　能夠被選拔來此的學生，都是有實力又有大局觀的人。自然知曉，這天域排位賽的重要性。

　　聽聞老院長如此言說，當即堅定表態，以向老院長表明他們的決心和士氣。

　　“好！你們都是好……”

　　“哈哈哈！你聽見沒？就他們這群廢物，竟然還敢為大陸取名為神耀。依我看，剩藥還差不多吧？”

　　老院長感動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傾吐，就聽著街道一旁，傳來刺耳的嘲笑聲。

　　見他望來，不僅不加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地大笑起來，諷刺道，“我剛還聽說，他們這般的資質，還想要殺出重圍，進入中三天求學。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你！”

　　老院長氣得臉色漲紅。要不是涵養夠好，怕不是都要衝上去打架罵人了。

　　“怎麼？就准你們做白日夢，不准別人說啊？”

　　那青年人全然不以為意，雙手抱胸，高高在上，“你們這群人，拿著整個九重天的資源，結果能力還不如我們這些被拘束在虛無境的修者。說你們是廢物，有錯嗎？”

　　老院長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老院長雖然性情沉穩，但虛無境對於所有中都的來客而言，都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新世界。難免為因為不熟悉，而產生諸多拘束。

　　眼前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五十，便已有生花境的修為。其數名同伴，更是與他相差無幾，甚至還有更為年輕的。

　　這樣的資質，即使是落在人才濟濟的中都，也稱得上是曠世奇才。

　　現在一下子就跑出來這麼多。無論是出於對對方底蘊的考量，還是雙方實力上的差距，老院長都不敢輕舉妄動。

　　——他因著一時意氣受傷了不要緊，可若是不小心傷著了他身後的這些學生，影響天域排位賽的最終名次，那他可就是整個大陸的千古罪人了。

　　這個時候，不想忍，也得忍！

　　誰叫他們的實力，確實不如對方呢？

　　“莫要動怒。我們是來參加比賽的，不是來聚眾鬥毆的。”

　　老院長面色微冷地看向那群青年人，一把攔住欲要衝上去與其理論的學生，“走，我們去學院購置的宅邸。”

　　“怎麼？知道自己是廢物，想跑呢？”

　　“哦？不知你們這些廢物，又是在說誰？”

　　和獸崽崽在街邊商鋪看完了稀奇的傅清歌轉過身。俊美的面龐上掛著一縷弧度溫柔的淺笑，卻又叫人無端感到背脊發寒。

　　青年人被傅清歌黝黑的眼瞳注視地一個哆嗦。隨即反應過來，自覺丟臉地大罵道，“你又是哪裡來的小子？莫不是以為自己的天賦算得了過眼，便想做這正義使者不成？”

　　傅清歌輕笑一聲，不為所動。緩緩道，“不才，正是這裡的一位小小學員，哪裡能成什麼使者。”

　　“不過比起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既然知曉自己就這點本事，那還不……你說什麼？！”

　　青年人的聲音登時拔高，氣急敗壞地瞪向傅清歌。

　　“我說的有錯嗎？”

　　傅清歌向老院長示意一眼，正對著囂張的年輕人，振振有詞道，“虛無境乃是唯一的九重天交匯之處。雖然除卻天域排位賽時，極少有機會對外開啟，但也自成格局，不亞於上三天大陸。廣納百川，不亞於任何一個中三天的傳承。”

　　“綜合來看，虛無境的環境，即使比不上數一數二的上三天大陸，至少也能歸於上三天之列。而你，知道一個上三天大陸，是如何評判頂級天才的標準嗎？”

　　“三十以下必成丹，百歲之內迎創世！”

　　“你今年便要邁過五十大坎，卻連生花境都才剛剛突破。距離這所謂的天驕行列，差著不只十萬八千里！也就是說，把你的情況換算到下三天，你根本比不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又有何顏面，來嘲笑他們的成就？”

　　面對傅清歌的質疑，青年人暗暗咬牙，又羞又惱。

　　只是，還沒待他開口，便又聽傅清歌繼續道，“再有，你字裡行間，皆是對於虛無境‘封閉’環境的自怨自艾。作為井底之蛙，滿心以為九重天裡，盡是富饒的土地。”

　　“可據我所知，虛無境內，每年都會有能力選拔。無論是武技、煉丹、煉器、陣法……任何一個方面上，能夠脫穎而出的天才，皆會有機會，通過虛無境十年開啟一次的傳送陣，同往九重天歷練生存。”

　　“你既然如此嚮往九重天的美好生活，又頗是自命不凡。卻怎不見你能夠拿到其中的名額？說到底，在這虛無境內，你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無名小卒罷了。”

　　“再看看你面前，所有這些人，都是他們所在大世界中，赫赫有名的天之驕子。註定要領軍大陸發展的領軍人物！你又如何能比？”

　　“啪。啪。”

　　“傅兄此言，說的是極好！士別三日，果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