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嚮往生活

　　【追求攻略091：我陪你看萬家燈火，你陪我走舞台紅毯。】

　　「你要是不願意說，我幫你說。」銀蒼蘊聲音冰冰冷冷。

　　「等一下。」單于樂垂死掙扎，「銀總的意思是我是蓄謀已久？但是為什麼？我跟小少爺之前並沒有見過，也沒有任何交集。」

　　關於這一點銀蒼蘊早就跟屈暮晅核實過了，對此報以冷笑：「沒見過是真的，沒有交集怕是假的吧？」

　　見單于樂還不願意承認，銀蒼蘊吐出了兩個字——「劉淳。」

　　單于樂瞪大了眼睛，銀蒼蘊是怎麼知道的？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比如那張發到自己手機上和劉淳的合影還有金主的突然疏遠……

　　「是你？」單于樂額角的青筋暴起，他本以為最近的工作突然一個個都不見了，是銀蒼蘊做的手腳，卻沒想到銀蒼蘊對自己的清算從那麼早就開始了。那是不是他此番不來，其實銀蒼蘊也早就知道他跟李銘山聯繫了？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銀蒼蘊將放在辦公台上的雙手叉在一起，「不過你要是想知道我知道了多少，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趙嶺。」

　　「是的，先生。」趙嶺翻出之前就打開的文檔，直接念了出來，單于樂臉色都變了，如果說剛剛從紅到白，現在卻是從慘白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單于樂，曾用名於小海，出生在G省的小漁村裡，生父是個漁民，生父在你六歲的時候遇見海難，生母改嫁，你被送去了福利院，九歲時被收養……

　　「閉嘴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那不是真的！」單于樂雙目赤紅，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像個發狂的野獸嘶吼道，「我沒有被遺棄，我就是我父母親生的，你們資料出錯了。」

　　「繼續。」銀蒼蘊扯了扯嘴角，示意趙嶺繼續。

　　趙嶺還想繼續念的時候，單于樂一揮手將茶几上的茶杯直接揮落在地，幸好地上鋪的是地毯，杯子並沒有碎。

　　銀蒼蘊看著他，不為所動：「這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你為了什麼？就為了羞辱我？」單于樂一聲慘笑，「出身是我能決定的嗎？我不像你們這樣好命，不過你們用出身羞辱我也是夠可悲的！」

　　「給你念這段資料就是為了說明，你完全有能力也有這樣的知識瞭解誘食劑如何製作和使用，你也很容易想出這樣的辦法。」銀蒼蘊的語氣還是很平淡，「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要羞辱你，羞辱你的一直是你自己。」

　　「趙嶺，送客。」

　　趙嶺點頭，起身走到單于樂身邊：「單先生，請吧。」

　　「那，那你……你會放過我嗎？」單于樂一個踉蹌，幾乎要跪下，不過趙嶺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攔了一道。

　　銀蒼蘊輕輕點點頭，卻在單于樂的希冀的目光中又搖了搖頭：「我沒打算也從來沒有封殺過你的工作，你有工作和沒有工作，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單于樂總以為別人不給他面子的時候是最難堪，卻沒想到當一個人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裡時，那種挫敗感是前所未有的。

　　「不是你？」

　　銀蒼蘊目光沒有任何搖動：「不是我。」

　　「我知道了。」單于樂跟著趙嶺身後離開房間前，低聲道，「我雖然不擇手段了一點，但我也是個男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我會說的東西，回去會發郵件給你的。」

　　銀蒼蘊無所謂道：「隨你。」

　　等單于樂一走，簡少鈞卻笑了：「銀總，我從前總覺得你是個商業奇才，但卻不是個商人。」

　　「那現在呢？」

　　「看來是我看走眼了。」簡少鈞走到銀蒼蘊面前的辦公桌，伸出手，「我喜歡和商人打交道。」

　　雖然都說商人奸滑，但是在商言商，簡少鈞自詡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他也更喜歡跟有城府的人打交道，這樣才有意思。

　　在簡少鈞眼中，銀蒼蘊有這個年紀少有的分寸，夠狠卻又不下作。

　　「少盯著我們老闆想些有的沒的。」送走單于樂的趙嶺見他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就生氣，「事情解決了，這裡也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需要我送嗎？」

　　「我今天沒開車，送到家可以嗎？」簡少鈞彷彿聽不出他話中的刺，直接要求道。

　　趙嶺：「……」他只希望銀蒼蘊不要把自己捨出去，但遺憾的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銀蒼蘊點點頭：「我這裡還有事跟芸姐說，你把簡律師送回家吧。」然後他看了一眼手錶，在趙嶺絕望的目光中笑道，「一來一回時間挺久的，你就直接下班吧。」

　　趙嶺：「……」

　　屈暮晅強忍著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他哥真的好壞，明明知道這兩人有些苟且之事，而且兩人明顯不對付，就像是冰山撞冰山。在屈暮晅看來，他並不覺得簡少鈞有多喜歡趙嶺，他的表現更像是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想看他炸毛跳腳。

　　真要說動心……屈暮牧匙晅搖搖頭，憑直覺，他覺得這倆人都離動心還有一步之遙，但對於他們這種自我意識極強的人，一步之遙最後極大可能淪為陌路旅人。

　　只不過簡少鈞毒舌段位更高一籌，屈暮晅出於一種娘家人的心態，覺得趙嶺估計是會被氣得直跳腳。

　　但銀蒼蘊都已經發話了，趙嶺雖然偶爾在銀蒼蘊面前沒個正行，但是只要是事關公事，趙嶺一向是上命下行，哪怕他覺得簡少鈞這個混球根本不是個公事。

　　呸呸呸，那也不是他的私事。

　　之後，簡少鈞又和從小房間中出來的簡如芸說了幾句話，隨後跟趙嶺離開了辦公室。

　　而銀蒼蘊也離開了他的辦公桌，和屈暮晅、簡如芸二人坐在了沙發上，單刀直入：「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簡如芸苦笑，她算是知道錄製節目時銀蒼蘊把他的脾氣和氣場收斂得多好了，這會兒在他自己的地盤上，氣場全開不說，說話也直擊痛點不留情面。

　　說到底這件事還是簡如芸引出來的麻煩事，屈暮晅才是那個被牽扯的人。不過也幸好今天在的不是別人，簡如芸這些年也經歷過太多事情，如果說剛和娛樂圈扯上關係時，她還想過掩耳盜鈴閉目塞聽，但如今，她已經能夠非常坦蕩地面對這些好的壞的新聞了。

　　如果說她覺得簡少鈞身上最值得她學習的，就是直面問題的勇氣，他從來不去想怎麼逃避，而是去想怎麼解決。所以哪怕她覺得自己跟這位大哥如何性格迥異，她在某些方面還是佩服簡少鈞的。

　　「我想挑明了說。」簡如芸想了想，「包括這些年的一些緋聞，我不想再忍耐了。」

　　「為什麼？」屈暮晅眨了眨眼，「是因為葉哥嗎？」

　　「也……算是吧。」簡如芸無奈，如果說銀蒼蘊對事情的利害關係把握的很準，那屈暮晅就是對人的情緒把控非常到位，「如果我們以後真的復合……其實我的這些緋聞對他來說是挺不公平的。」

　　就跟女孩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花名在外一樣，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朋友是緋聞纏身的緋聞女郎，即便他不在意，出門也會被人在背後咬舌根。

　　銀蒼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我倒是有另一個建議，你願意聽聽嗎？」

　　簡如芸點頭。

　　銀蒼蘊指著桌上放的那個錄音筆：「送給劉淳夫人和她的娘家。」

　　果不其然，簡如芸皺起了眉頭：「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這是我想到最有效的辦法，我調查過劉淳，他夫人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做過什麼，但是只有懷疑沒有證據，她一般都是站在劉淳那邊。你要考慮一個問題，一旦劉淳的夫人自欺欺人再次決定跟他站在一條線上的時候，你的處境會有多尷尬。」

　　屈暮晅感受頗深：「之前跟我同劇組的女演員就是這樣的情況，劉淳把他老婆哄住了，明明是劉淳撩騷不成，結果最後兩夫妻連手秀恩愛，弄得大家都覺得那個人是第三者。」

　　「銀少，我聽你的。」簡如芸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你建議我應該怎麼做？」

　　銀蒼蘊就像是下棋一樣，教著簡如芸佈置好了接下的棋子以及種種可能性。當簡如芸也離開回家後，辦公室裡就剩下兩人一貓。

　　「啊……」屈暮晅抻了個懶腰，這會兒外面的夜幕已經降臨了，「沒想到弄到了這個點。」

　　「處理完就好。」

　　屈暮晅撓了撓頭髮：「是我給哥添麻煩了。」

　　「這話說的……」銀蒼蘊把他拉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我最嚮往的生活就是有人能陪著我看著人來人往，霓虹燈影。」

　　「那些大老闆都是想去深山隱居，你不想？」

　　銀蒼蘊搖搖頭：「但是他們也沒有一個人去的，因為放不下。我知道自己的野心，我也放不下。」他並不討厭工作，他甚至享受這樣如同棋局一般的生活。

　　「哥，你知不知道你的誠實特別打人臉？」屈暮晅靠在他的身上，輕輕晃著銀蒼蘊的手，「我也放不下，那我們說好，我陪你看萬家燈火，你陪我走舞台紅毯。」

　　「好。」銀蒼蘊刮了刮屈暮晅的鼻樑，攬著他的腰，在他飽滿的額上烙下了一個吻。

　　也許對外人他們還願意拿腔作調，打個太極，但是對著彼此，這些野心從來都不是見不得光的。

　　「小晅，我不是個好人。」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有自己的考量，他不會主動害人，但他會在這些選項中找尋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選項。就像他讓簡如芸把事情捅給劉淳的夫人，因為這樣才能一擊必中。就像他告訴單于樂自己沒有封殺他，其實他的目標不在於單于樂，而在於真正封殺單于樂的白初……

　　屈暮晅卻仰臉湊到他的唇邊，輕輕嘗了一口：「剛好，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