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歌曲不長, 前奏短,當屏幕上邊、挨著台詞的那三個圓點依次消失時,關風月手握話筒開口了。
「兩個黃鸝鳴翠柳……」
歌曲曲調歡快,他的聲音裡也不自主的帶了些軟甜,節奏抓的好,在調上,聽著就好聽。
前半句唱完後, 關風月側過頭,看向自己身旁的余知味。
余知味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眼事不關己的方新闕, 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認命的跟著屏幕上的詞小聲唱道:「我還沒有男朋友……」
他的音色好聽,雖然有些找不著調,聽起來也不至於魔音穿耳, 像是在念詞一樣,甜甜的, 軟軟的,頗有江南水鄉那邊獨有的韻味。
他這句剛唱完,那邊不知情況的扶城頓時就懵了,在原地來回踱步, 忍不住又用力的咳了一聲,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關風月低頭悶笑了聲,繼續唱:「雌雄雙兔傍地走……」
余知味又嘆了口氣,「我還沒有男朋友!」
關風月笑了聲, 「一江春水向東流。」
余知味繼續嘆氣,聲音懶洋洋的:「我還沒有男朋友!」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是他本人了,早知道他就不幫方新闕了。
一首歌才兩分鐘,等他兩唱完之後扶城立即走了過來,擰小雞仔似的,將余知味一下子提到了自己懷裡。
關風月側過頭,手中捏著話筒,看著方新闕偷偷直笑。
方新闕摸了下鼻子,嘿嘿的不說話。
「不唱了不唱了。」
余知味小任性的將話筒朝方新闕那邊一伸,倒在扶城的懷中耍賴。
方新闕從他手中接過話筒,邁開長腿往點歌台那邊轉了圈,回來後挨在關風月身邊的位置坐下,側頭道:「阿月,我們兩個一起唱首歌吧。」
關風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雙手拖著下巴:「好啊,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方新闕左手拿著話筒,右手牽起了他的左手,凌冽的眉梢上揚舒展,如春風拂面,柔和了冰川。
他點的歌是,關風月之前在宿舍裡唱過的那首——
——《因為愛情》。
為了這一次,方新闕已經練了好多天,可還是有些緊張,不自然的握緊了手。
好在重複的練習起了作用,開口的第一句,穩穩地落在了調上。
他的聲音很穩,低沉,帶點沙沙的感覺。
明明是輕輕的低吟哼唱,卻像極了落在情人耳畔的囈語。
很好聽。
關風月很自然的接過了下句,側過頭時,才發現方新闕一直在凝視著他,見他回望也不退避,眼神裡印滿了他的倒影,充滿了愛意。眼眸深處璀璨、耀眼,彷彿蘊藏著一團一觸即發的烈火,如有實質,炙熱的烈焰似隨時可能爆發的熔岩,將他燒著、吞噬。
*
從Ktv裡出來後,此時外邊的天色已經黑的很徹底了,道兩邊的商店街安靜,晃眼的霓虹暗了,留下樹上的綵燈閃爍。
黑夜沒了白日那般喧囂,唯有天空中的雪花依舊溫柔的飄落。
扶城和余知味先行一步離開,平安夜裡,自然要做點有意義的事。
暖暖的街燈下有風吹過,捲起枯葉和雪。方新闕伸手撥開關風月的髮梢,幾抹冰涼的雪花遇熱後在他修長的指尖裡融化。方新闕收回手,壓抑住呼吸,輕輕的問道:「回宿捨去嗎?」
「都這個時候了,校門估計已經關了吧。」
關風月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抬頭時輕緩吐出一口熱氣,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落點點雪花,猶豫了幾秒,小聲問:「我們今晚,要不要就在附近找個賓館湊合一夜算了?」
他口袋裡還有餘知味硬塞進來的兩盒東西。
方新闕聞言愣了一秒,忽然又笑出了聲,在橘色路邊的街燈中微微彎下腰,故意湊到他的耳畔問:「你這是在邀請我的意思嗎?」
關風月縮了下身子,看了眼地面,朝右邊退了步,眨了下眼睛,微微揚著嘴角笑了笑,也不出聲。
燈光之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相互重疊,親密無間。
一切盡在無聲的暗示中。
方新闕牽住關風月的手,關風月回握住他的手心,與他十指相扣,並肩走在街邊。
地上鋪了層薄薄的積雪,輕撫過寒風凜冽,關風月隨著方新闕的步伐前行。
方新闕在校外的公寓裡買了間房,平日有人收拾,今日剛好用上。
上樓的時候經過一個拐角,方新闕讓關風月在樓下等了他幾分鐘,回來時手上捧著一大束鮮艷欲滴的紅色玫瑰。
方新闕本是冷漠的性子,只因關風月才柔情。
他喜歡浪漫,他盡力浪漫。
無關風月,因為愛情。
單人公寓,空間不會很誇張,應有的設備都有。
貼了牆紙,衛生打掃的很乾淨。關風月先進浴室洗漱,之後換方新闕進了浴室。
火紅的玫瑰斜插入白瓶,像極了清風沾染上情.欲的顏色。
房間裡開了暖氣,方新闕僅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走出,關風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瓶紅酒,交叉著雙腿坐在床尾,喝的臉冒紅暈。
鮮花美人與酒,如畫卷,風月無邊。
方新闕的呼吸聲,頓時就加重了。
關風月微微瞇著眼睛,眼尾狹長泛紅、沾染了些許媚態,喝著壯膽的酒,朝方新闕招了招手。
忠誠的騎士頓時低下了他的頭顱,眼神充滿愛意的看向他的王子。
關風月揚起嘴角笑了聲,湊過去貼在他的騎士的耳畔道:「新闕。」
「?」
方新闕嗯了聲,屏住了呼吸。
關風月張開嘴,牙齒輕輕咬住他的耳垂,聲音輕輕的,輕輕的落在他的耳蝸裡。
「新闕,我們來完成,前幾次未進行下去的事吧…」
方新闕忍不住的吞嚥喉結,沙啞的回了聲,「好。」
*
槍出如龍,長.槍直入。
勇敢的踏出第一步後便會發現,事實往往比想像中的要容易幾分。
兩人都是第一次,好在教程看的足,起初的疼痛與哭泣,最後全融入進了壓抑的交織呼吸和快感之中。
一夜幹到天明。
窗外寒風呼嘯,室內溫暖如春。
*
平安夜之後,聖誕節當天,關風月和方新闕兩人什麼事也沒做,在家親密的躺了一天,轉眼便到了元旦當天。
關歸期加快了進度,將奧地利的工作全移至了國內,今天是他回國的日子,關風月和方新闕一同去接機。
廚師們提前準備食材,理查德早已在家等候多時。
情至深處,便總是忍不住的喜歡動手動腳。
司機坐在前邊安安分分的開著車,方新闕和關風月坐在後排,總是忍不住伸手去鬧他。
今日起風,有些冷,關風月穿的多,但是不顯厚重,看起來整個人都很精緻。
方新闕總是忍不住的去親他,關風月顧及著司機在場,總是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伸手推開他的臉,紅著面龐小聲道:「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方新闕嘴上說好,卻還是忍不住的親了親他的眉眼,他的嘴角,直到關歸期上車後才收斂了些許,當然只是表面安分,暗地裡手還是一直撓著關風月的手。
虞不問是同關歸期一齊回來的,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同關歸期的關係有了質的轉變。
關風月沒好意思開口問虞不問,問他哥關歸期也不吭聲,後來便讓方新闕去打聽,結果那兩人應該是統一戰線,嘴特嚴,什麼信息都沒透露半分。
連帶司機,一車五人回到家中,食物早已備好。
關歸期動作一如往日優雅紳士,面色微白帶紅,吃的有些急,外加有些暈機,同關風月叮囑了幾聲後便上樓去了。
虞不問隨他身後放下筷子,一同跟著上了樓。
關風月眨了下眼睛,方新闕給他切了塊牛排,用叉子遞到嘴邊。
牛肉味鮮香,黑胡椒的味道濃郁,很是好吃。
關歸期上樓後回到房間,虞不問進屋後便將門反鎖,關歸期咳了聲,有些疲憊的坐在床上。
虞不問忙不迭的從包裡拿出藥,倒了杯水遞到他的身前,小聲的問了句,「感冒還沒好嗎?」
關歸期看了他一眼,伸手將水杯和藥結果,哼了聲,「誰讓你不帶套的?」
虞不問拍了下腦門,「我這不是第一次太激動了嗎?下次我一定做的更好。」
關歸期放下杯子,眉眼冷清的衝他呵呵笑了聲。
虞不問敏感的察覺到了殺氣,很老實的不說話了。
吃了藥就想睡覺,關歸期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躺在床上。虞不問坐在旁邊等他睡著,好一會之後才暗悄悄的爬上床,將關歸期摟在懷裡。
關歸期側著身子,背對著他,閉著眼睛,眼皮不自然的眨了下。
*
方新闕輕手輕腳的從關歸期的門前經過,回到關風月的房間,關上門,不忘上鎖。
關風月見他進屋,在床上翻了個身,眨了眨眼睛問:「情況如何?」
他哥哥和虞不問之間肯定有些什麼,但是他兩越不說,就越讓人感到好奇。
方新闕脫下鞋子,長臂一伸將關風月攬入懷中,抱著他在床上翻了個身。
腰側的軟肉不小心被碰到,癢的關風月忍不住直躲。
方新闕低頭靠近關風月的耳畔,「你想知道什麼情況?」
關風月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你看不出來嗎?」
方新闕第低聲直笑,胸膛都在震動。
關風月低下頭,隔著衣服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你笑什麼啊?」
「你猜。」
方新闕將下巴擱在他的頭頂,輕輕的蹭了蹭他的髮梢,「讓我親親我就告訴你。」
關風月伸手環住他的腰側,「你親的還不夠嗎?」
「不夠。」
方新闕湊到他的耳畔,啞著嗓,「我想親親你那裡。」
關風月臉頓時就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