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貼好對聯， 廚房便開始忙碌了起來，每到年夜飯的時候，總是少不了要吃一碗餃子。

　　餡料是提前備好的，硬幣也用開水燙過，餃子是虞曦他們貼對聯的時候，關風月閒的無事，和方新闕一齊跑到廚房裡包的。

　　關風月洗淨手， 拿毛巾擦拭去水分，他的手指很長，纖細又靈活。

　　拾張薄皮， 用筷尖夾取一團肉餡放於餃子皮的中間，其中藏一顆硬幣，食指沾點水，沿著餃子皮外邊緣畫半圈， 相互一折合攏，擰出好看整齊的摺痕。

　　餃子個個飽滿又漂亮， 絲毫看不出藏有硬幣和糖果的模樣。

　　餡料備的品種多，關風月便包了好多種不一樣的形狀。方新闕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只覺得他老婆是真的厲害。

　　對。

　　即漂亮又厲害 √

　　只是關風月從來不肯讓他在別人面前叫他老婆，方新闕想聽的時候， 也只能在床上的，□□正深時，聽一聽關風月抿著唇角，小聲的喊他一句老公。

　　*

　　年夜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 關風月起身去了廚房，方新闕自然是要隨他去的。

　　理查德先生已經將一切都備齊了。

　　關風月在水龍頭下衝了沖手，方新闕給他遞過去一條毛巾，關風月伸手接過，擦乾手，還回毛巾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吻。

　　鍋中水燒熱後下餃子，合上蓋等熱氣升起，重複點三次水，隨後揭開蓋，用漏勺將浮在水面的餃子撈起，人多煮的多，裝了滿滿兩大碗。

　　方新闕拿毛巾擦了下手，「我來幫你端出去。」

　　關風月點點頭，叮囑了一聲：「好的，記得當心點，別被熱水燙到了。」

　　說完後轉過身，剁了些蔥姜蒜末攪拌調味。

　　熱水沒裝那般滿，方新闕端著碗幾步跑到外邊，虞不問伸手接過，幫著他將裝有餃子的碗放在桌上。

　　「阿月呢？」

　　關歸期問了聲，轉頭望向他的身後。

　　「在調料，馬上來。」

　　方新闕放下碗後又匆匆往廚房跑，「我去幫他。」

　　「他們兩感情真好。」

　　等他跑遠，虞不問側頭在關歸期的耳邊道：「吃餃子嗎？」

　　「他們小時候感情就很好。」

　　關歸期搖搖頭，「等阿月來了一起吃。」

　　*

　　數分鐘後，關風月同方新闕一齊回到了桌旁，將手中調好的醬料碗放上桌，兩人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兩人面對面，眼對眼，屋外悠悠雪落，綿綿情意藏於心底，心照不宣。

　　「阿月？」

　　關歸期拿起筷子夾了顆餃子，沾了些醬，放進碗中後側頭同關風月問了句，「這個是什麼餡的？」

　　關風月朝他那邊看了眼，「是牛肉白菜的。」

　　關歸期喜歡吃牛肉，點頭嗯了聲，張嘴連著皮餡咬了一口。

　　——卡

　　他的牙齒好像磕到了什麼東西。

　　「恭喜發財。」

　　關風月和他座位挨得不遠，見他那樣就明白了，笑著驚嘆道：「哥你運氣真好，第一個餃子就咬到硬幣了，這個餡我就藏了一個硬幣在裡邊來著。」

　　「是嗎？」

　　關歸期將硬幣吐在手心，將剩下的半截餃子吃完。

　　虞不問忙拿紙將硬幣接過，擦乾淨，放進口袋收好。

　　虞曦愛熱鬧，附和著念了好幾聲恭喜發財，眼疾手快的用筷子夾了一枚最大的餃子，汁也不沾，張嘴就咬。

　　他運氣也好，餃子裡邊藏了顆去核紅棗，又甜又軟。

　　關風月是第三個吃到硬幣的。

　　方新闕隨他之後。

　　虞不問運氣最差，吃到的全是肉桂。

　　待吃飽喝足後，虞曦提出來要打麻將，他今天吃的硬幣最多，自信心格外膨脹。

　　關歸期看了他一眼，同意了，虞不問自然也是要參與的。

　　關風月打算先洗個澡，方新闕要陪他，三缺一，虞曦想了想，於是給溫雪霖打了個電話。

　　幾人去了樓上房間，關風月等他們都上去後，才對方新闕招了招手，轉身朝廚房走。

　　方新闕跟在他身後進去。

　　桌上的保溫盒裡放著個小碗，裡邊有兩個小小的餃子。

　　關風月揭開蓋，給方新闕遞了雙筷子。

　　兩個餃子都是糖餡的，裡邊還裝了關風月提前一天備好的手工巧克力醬。

　　方新闕夾起其中一枚餃子，關風月夾了另一枚，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張嘴咬了一口。

　　口感極好，味道超棒，關風月稍微閉了下眼睛，隨即有一片陰影壓下。

　　方新闕伸手環住他的腰側，低頭吻上關風月的唇角。

　　屋外雪落飄飄。

　　屋內似烈火燃燒。

　　燒的太旺，彷彿要將人點燃。

　　舌尖在口腔裡追逐。

　　滋味交互曼妙。

　　好甜。

　　兩人心裡同時想到。

　　殘存的理智令他們暫時壓下了欲.望，前後回到房間。

　　*

　　熱氣騰騰，浴室裡白霧茫茫，剛快活過，關風月紅著臉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

　　對了。

　　為了節省時間，方新闕是同他一起洗的。

　　*

　　待到水聲消停，關風月換了身家居服從浴室走出，方新闕提前穿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給他吹乾頭髮。

　　關風月側過身子，半躺在方新闕的懷裡，伸手揉了下眼睛，抬頭道：「新闕？」

　　方新闕嗯了聲。

　　關風月撩了下殘存幾分濕意的發尾，「你說我要不要去剪頭髮？」

　　方新闕親了下關風月的發頂，聲音溫柔，「你喜歡就好。」

　　*

　　吹風機功率大，待頭髮快干後方新闕換了溫風，吹出來的頭髮柔順。

　　溫雪霖已經來了，四人已經在房間裡打了有一會麻將了。

　　他們打的是晃晃，不含風。

　　關歸期就咬到了那一枚硬幣，可牌桌上贏得不少，虞曦餃子吃得多，硬幣收穫最豐，結果牌桌上反倒輸的最多。

　　說來也奇怪，他牌起手都很好看，就是摸不到字。

　　等到關風月過去的時候，關歸期剛好扔出一章字，溫雪霖倒下三張牌笑，起手摸字，沒用，隨手往桌上一扔，虞不問推牌胡了。

　　錢沒收到，還要倒貼。

　　溫雪霖推牌遞錢，側頭對關風月道，「風月要不要來玩一把？」

　　關風月猶豫了幾秒，「我不怎麼會誒。」

　　虞曦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一揚，眉眼笑得格外燦爛，「阿月來一把，反正你哥贏得最多，幫他輸一點沒關係。」

　　關風月看了眼關歸期，關歸期衝他點點頭，溫雪霖讓位，關風月想了想後上桌，「那我就只來一把。」

　　虞曦笑瞇瞇的，「多來幾把也沒關係。」

　　關風月眨了下眼，沒說話。

　　他以前也玩過，但是火氣有限。

　　虞不問做莊，和關風月坐對家，摁骰起牌，下家關歸期。

　　可能是新手打牌火氣旺的緣故，關風月運氣可以說很好了，13張字，起手就有三對，帶兩個三張。

　　一筒，三筒，雞成對，三個四條三個九條，帶單張四萬。

　　溫雪霖在後邊看著忍不住笑了聲。

　　虞曦心頭一緊，愈發的謹慎。

　　虞不問莊家摸牌，打了個九筒，虞曦碰下，猶豫半天打了一筒，關風月正好碰下，打四萬出去聽牌。

　　虞曦摸字，扔了張牌出去，關歸期碰下扔出章萬字，沒人要。

　　關風月起手摸字，來了個一筒。

　　回頭笑。

　　「看來我運氣還不錯。」

　　關風月笑了聲，尾首摸字，來了個四條，開槓，再摸字，來了個九條。

　　接著倒牌，摸字，竟然來了個雞。

　　槓上開花。

　　「我的天啊，你這手氣太好了吧，要是早知道我就不碰那張字了。」

　　虞曦睜大了眼睛，遞錢過去，還忍不住咋舌道，「阿月你這是什麼運氣？也太優秀了吧。」

　　「廢話。」

　　關歸期揚唇微笑，「我關家人運氣一向好。」

　　牌面大，贏得多。關風月說打一把就真的只打了一把，下場換方新闕上場。

　　虞曦沒見過方新闕打牌，原本心生歡喜，結果沒想到方新闕也是個運氣好到爆的角色。

　　一把贏得不比關風月少。

　　虞曦起手聽牌，胡五章字都沒成，他鎚了下腦袋，「我剛才要是不貪心就好了，贏得就是我了。」

　　關歸期看著他搖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心是原罪。」

　　虞不問遞錢遞的痛快，還不忘附和一句，「就是。」

　　虞曦：「……」

　　他好慘一男的。

　　命苦。

　　方新闕下場換溫雪霖上，兩人收下錢，開開心心的回到了房間裡。

　　*

　　關風月從理查德先生那摸了個空包，回來後將剛贏的錢裝進去，抬頭看了眼時間，摸了下方新闕的腦袋道:「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方新闕嗯了聲，挑著眉梢接了句，「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關風月往他懷裡一撲，小聲道：「不吃雞，吃巴。」

　　方新闕悶聲笑，親著他的頭頂道:「恭喜發財，新年快樂。」

　　接著從口袋裡摸了個巴掌大的紅包。

　　「？」

　　關風月伸手接過，紅包很薄，應該是張卡，「壓歲錢嗎？」

　　「不。」

　　方新闕抱著他親，「是聘禮。」

　　關風月被他新長出來的短胡茬扎的直髮笑，「那少了可不夠。」

　　「沒事。」

　　方新闕親著他的眼睛，「你老公我很有錢。」

　　關風月將卡放進床頭櫃裡，拿出剛才包的紅包，「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意思意思下吧，這是我剛才贏的，希望將好運送給你。」

　　窗外的禮炮響了。

　　煙花滿天。

　　方新闕低下頭，在整點的鐘聲裡吻上他的唇瓣，隨後側頭附耳道：「你就是我的好運。」

　　星河璀璨，萬千風月裡，我只要你。

　　「你也是……」

　　關風月忍不住將頭埋進方新闕的頸窩裡，雙手緊緊的抓住對方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難捨難離。

　　重來一次，今生能與你相遇，多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