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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前還有遺言嗎》第13章
你為什麼會耍鞭子

  月隴西探究似的看著她,須臾後輕點頭,「如果你需要,斟隱即刻便可以拿來。但在此之前,希望卿姑娘先將夜明珠的事情做個決定。」

  給,還是不給?

  這顆夜明珠放在百年前,算是嫁妝,放到現在,就沒什麼意義了。百年前她能為了救人而送出去,如今也沒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只要她確定了那少女的命運。

  卿如是道,「不行,我要先看到畫像,才能做決定。」

  月隴西沒有與她爭辯,抬手喚來斟隱吩咐下去。

  兩人坐在桌邊等候,卿如是瞥見月隴西輕敲在桌沿上的左手,已連續敲擊了十下,她忍了忍,仍是沒忍住,問道,「你遇到什麼難題了?」

  月隴西渙散的目光逐漸聚合,落在她臉上,挑眉反問,「嗯?」

  卿如是伸出食指,又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指頭,「以前我認識一個人,但凡遇到難題,也喜歡這麼敲桌子,別的地方不敲,隻敲桌沿這根線。那個人,不常那麼安靜,所以我才留意到這個細節。當然了,有這個習慣的人很多,我爹也這樣,平日裡不安靜,一旦安靜敲桌子,就是在想難題。」

  她說的自然是現在這個爹。這位爹有些時候十分囉嗦,卿如是發現他這個意外和月一鳴相同的特點時還甚是驚奇。

  月隴西的指尖微蜷縮收回,禮貌地淡笑,「我的確是在想難題。不過,我一直都這麼安靜。」

  沒毛病,月隴西和月一鳴天差地別。

  「你在想什麼?」卿如是微蹙眉,「沈庭的案子?」

  月隴西搖頭,看向她,「我在想,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家的東西。又為什麼會想看女帝的畫像。但我猜你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只好自己想。」

  卿如是得意地笑,「你想不明白的。不如就當做是我為了接近你,故意為之。」

  月隴西隨意道,「我不是斟隱,我自小看的都是正經書。」

  語畢時,斟隱恰巧從外間進來,呈上畫像,「世子爺,屬下在最近的書齋裡買來的。」

  卿如是迫切地伸手要拿,被斟隱哼聲避開,她抓了個空,正打算說他兩句,月隴西已拿起畫,伸開了。

  畫上女子眉目如初,經年不變。然而器宇間神采奕奕,已不是舊時落魄模樣。

  這個女子,當初被富家子弟踩在腳下沿街痛打的少女,因為一顆在黑夜中綻放希望之光的明珠而活了下去,她推翻惠帝的統治,她冠冕稱王,她顛覆了男尊女卑的傳統,她教天下女子知道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她讓今日思想言行混亂卻又自由的晟朝誕生。

  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她當初因為秦卿而活了下去。

  崇文死前曾說「珍寶易得,機緣難求」。他被千刀萬剮是機緣,只是彼時還沒牽動緣法過後的那根線罷了。

  獄中陰冷,崇文就坐在那鋪了枯草的濕地磚上,一句句地教她。

  「秦卿,你總說我們是敗中來敗中去,反反復複做了那麼多,屁用沒有。」

  「我死前也沒別的可以教你了,唯有一點你須得記住,明日我赴刑場,是要被載入史冊的,如今天不容我,百年之後,天就願意容我了。」

  「我相信,千刀萬剮是我的機緣,我們想要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走,只是而今我們瞧不見,以為做了那麼多,總是失敗的。這個朝代的確失敗,可窮途末路,亦是方興未艾。」

  「你要活著,無論富貴或苟且。也不用活太久,累了就休息。我的書,就託付給你了。我隱約覺得,惠帝的氣數該盡了。有些東西在發生變化,你知道嗎?這裡面,也有我們的一份力。」

  「對了,還有一點可教的,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說髒話。什麼反反復複做了那麼多屁用沒有,應該說:反反復複做了那麼多,暫時不大有用,還搭上了性命。以後就知道值不值了。」

  值了。如你所說,百年之後,天就容我們了。

  這麼多年,崇文做的一切並不是沒有用。崇文,遺作,認為值當就犧牲,為機緣牽繩引線。

  這麼多年,她做的一切也不是沒有用。少女,夜明珠,還有希望就活著,無論富貴或苟且。

  卿如是合上畫卷,須臾,平復心神後道,「明日我會讓小廝將夜明珠送到月府。」

  「多謝姑娘。」月隴西餘光瞥見端著糕點順道走來的蕭殷,「既然如此,姑娘請自便。我還有案子要查,失陪。」

  「等一下!」卿如是忙呵止他,「沈庭案?」

  月隴西點頭,頓了頓,他音色平淡,甚至有些冷漠,「我大概猜到你要說什麼了。」

  「你方才不是說條件可以隨意開嗎?我覺得,就讓你回答問題買幅畫太便宜你。沈庭案,我要第一時間跟進,直到案子告破。否則,那珠子我有權不還。」

  三人同行,蕭殷不敢逾越,直言跟隨馬車走路即可。卿如是倒是不客氣,兩腳登上馬車,轉過頭對蕭殷道,「要嘛你就和斟隱一般去騎馬,要嘛你就上來坐在外邊。走路太慢,西爺很趕時間的。」

  月隴西也對他點頭,蕭殷權衡後上了馬車,與馬夫同坐。

  出城後的景致不錯,然而卿如是沒有太多閒情觀賞。她寫給倚寒的信中提到了四處疑點,至今她一處也沒想明白。

  倘若解開這四問,案情必定大有進展。

  思忖片刻,卿如是打破靜謐,「西爺可知,第一個發現茶坊裡有人的獵夫為何會經過那裡?」

  「山中獵戶有時要進城趕集,若走小路,便會途徑那處。」似是知道她接下來會問什麼,月隴西補充,「茶坊門上有大片紅漆,極為引人注目,獵夫發現後以為是血,於是走近察看,注意到了門鎖,才敲門詢問。」

  紅漆。倘若紅漆是門上早就有的,山中獵戶又常會進城趕集路過茶坊,那麼看見紅漆必然不足為奇。或許是兇手為了吸引獵戶故意潑上去的也說不定。

  「那紅漆的確是血,但只是普通雞血罷了。我猜測是為了吸引獵戶的注意,讓他發現茶坊。」月隴西篤定道,「兇手清楚知道山中人的習性,譬如日日有人下山採買、走小路會經過茶坊等。」

  兩人不再搭話,約莫過去三刻鐘,外邊傳來幾人說話的聲音,間或有燒柴的劈啪聲,馬車駛停。

  「西爺,到了。」有官差來撩簾子,眸中流露出年輕人的興奮,「這附近有走地雞,這不,等您等餓了,打了幾只來吃。也沒加別的東西,埋土裡燒出來的。給您留了兩隻,還有些米飯,您要不嫌棄的話……」

  月隴西嫌不嫌棄不知道,卿如是倒是不嫌棄,滿臉期待地等著月隴西說話。似是感應到卿如是的目光,他道,「這是左都御史家的小姐,熱一熱,一會兒拿來也給她嘗嘗罷。」

  官差麻溜去了,卿如是跳下馬車,跟著月隴西往茶坊那處走去,隨口道,「既然有米飯,那可以做成糯米雞啊!」

  月隴西的身形微頓,不知想起什麼,卿如是從他身旁繞過,即刻他又跟了上來。蕭殷已站在門口等候。

  如月隴西所言,門上大片血跡,如今的顏色已有些暗沉,但仍然和老舊的木門形成鮮明對比。

  屋內昏暗,一旦關上房門,即使是白日,也同樣伸手不見五指。有官差拿著火把站在四角,幾處放置了蠟燭,得以看清房中佈置。

  門正對面有一個生灰的半人高的茶櫃,櫃門有不少踢踹的痕跡。

  卿如是問,「這是誰留下的?」

  官差看了月隴西一眼,後者頷首,他才道,「據一同被關在茶坊的兩人說,是沈庭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一時急躁留下的。」

  卿如是伸手打開櫃子。官兵一早就將麻繩拿了出來,櫃子裡十分乾淨,沒有一點灰塵。她拿過官差手中的燈籠,拎起麻繩仔細觀察,繩子上面有明顯磨蹭過污漬的痕跡。

  「我們在沈庭的身上找到了被綁過的痕跡,這麻繩是拿來綁他的。」月隴西道。

  卿如是點頭。當雜役和村民見到沈庭時,他是不受綁縛的狀態。可見是在二更前,兇手用繩子綁過他,扔在茶坊中。

  為方便觀察,卿如是將繩子繞在掌心,一路往門口帶。

  「別跑!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有官差呵斥,卿如是聽見聲音後當即衝出茶坊,果然瞧見一抹灰色的人影在樹叢一晃而過,她果斷掄起繩子往樹叢裡抽,劈啪兩道長音破空,就有人吆喝著爬了出來。

  官差衝來將那人按下,「姑娘沒事罷?」

  卿如是搖頭,「他不會武功。我也還沒打到他身上,他聽見聲音嚇著了才出來的。」

  「卿姑娘,這麻繩和案件有關,豈容你這般當鞭子耍?」斟隱有些生氣,隨即伸手,「會不會耍鞭子就胡打一氣,哼。」

  「她會,且手法熟練。」月隴西的聲音微沉,從她身後幽幽傳來,好片刻才聽他狐疑地問了下一句,音色微啞,「卿姑娘……你為什麼會耍鞭子?」

  「自小學的,會鞭子很奇怪嗎?又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卿如是挑眉,「扈沽城裡,多得是人會耍。怎麼了?」

  她神情自然,並未意識到有何不妥。月隴西凝視了她須臾,從眸中微明,至平淡無波,似一豆燭火被人輕撚掐滅,他移開視線,「無事,我想太多了。」

  一旁,斟隱在被制服那人面前蹲下,「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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