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暴露
陣法之外,在陣法上的『門』關閉後不久,距離陣法入口不遠處的一棵枯樹後面,忽然蹦跳出數只草蛙。
緊接著,一隻小小的像是孩童的手從樹後面探了出來,刷刷幾下,就快速的將一隻一隻草蛙捏爆了。
血污染紅了這隻小手,小手的主人卻像是不在意似得,隨意的甩了甩,就縮回了樹後。
下一秒,只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宛若獵豹一樣的從樹後面閃了出來,四肢著地,猛然一蹬,化為一道黑影消失了身影。
陣法中所有的房子都是竹子建築,青色的、白色的、紫色的竹子分別搭建成了一棟棟兩層樓的房子,每一棟的房子都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以最簡單卻最穩當的樣子面世。
要是不熟悉的人進入,指不定都會被繞暈了過去,直接迷路,——就算是居住了兩三年的人,也有的還會走錯房子、進錯門。
島主居住的房子同樣也是如此簡單的樣式,並沒有比其他人的房子好多少,頂多就是面積稍大一些,門口擺著兩尊石獅子雕像,看上去氣派不少,如此區別於其他的房子。
齊修兩人跟著島主走進了這間房屋,卻是發現,房子的內裡有別於表面的大眾,裝修佈置的還算華麗。
放著金雕大象、古玩意的博古架,擺著小矮桌的羅漢床,兩邊華美的椅子、高幾,地上名貴的地毯等,無一不在顯擺房子主人的身價。
如果忽略竹子制的牆壁,整體看上去就像是進入了有錢人家的大廳,還是不錯。
但偏偏這房子是竹子制的,本應應該比較適合淡雅、飄逸之類的風格,與此時華麗的裝飾卻是有些不相符。
不過,齊修並沒有發表意見,他在上首位置的羅漢床的一邊坐下,岑倉坐在了下手第一個位置。
很過就有婢女呈上了茶水。
島主劉度恭恭敬敬的從婢女手中托著的托盤上拿起了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齊修面前,說道:「還請仙長用茶。」
說完,他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語氣說的有些生硬,又覺得自己招待不周,就補充道:「仙長勿怪,如今島上食物緊缺,因為草蛙的侵襲,島上許多靈植都被草蛙啃食光了,以至沒有什麼好茶能招待仙長,還請仙長多多包涵。」
「無礙。」
齊修並不在意,僅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此時,他的注意力並不在屋裡,而是在外面。
他的精神力一直籠罩著陣法內的這片『安全之地』,將眾人的神色反應通通『看』在眼裡,劉子傑幾人的對話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他也是真心不挑,反正在怎麼樣,也不可能泡出比他自個兒泡的茶還要好喝的茶。
直到劉子傑幾人的對話告一段路,齊修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這才將注意力落在面前的茶水上。
一看之下,他也懶得去碰那杯茶,光聞味道他就知道,這茶水很粗糙。
他抬眼看向了坐到對面位置的島主,開門見山的說道:「島主有何事不妨直說吧。」
島主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齊修竟然會這麼說,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裝傻道:「仙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修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成為了『仙長』?」
話落,他擱在小矮桌上的手,手指敲擊了幾下桌面,神色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你若是現在不願意說,那就一直都別說。」
現在給你機會你不說,到時候你就算求了他也不想管。
島主神色一僵,隨即哈哈一笑,讚道:「公子好眼力。」
說話間,他渾身氣質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諂媚、畏縮的狗腿子氣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穩重如山的氣勢。
他眼神深沉,面上帶著從容不迫的淡笑,即使身形瘦小,即使穿著隨意簡樸,即使面色蠟黃不健康,但依然讓人不可小覷。
這樣的他,明明長相沒有變,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
不知情的人見了,指不定會以為兩人是兄弟,而不是同一個人,要是臉盲一些,說不定根本不會將兩人聯繫在一起。
齊修、岑倉兩人就算是早有些猜測,此時也不由有些驚訝,變化太大了。
不過,兩人也只是驚訝一下下而已,對於這位島主的變化,兩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兩位仙長,請恕在下無禮!在下並不是有意欺瞞,只是事出有因,情非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還請兩位仙長見諒。」島主起身,拱手行禮說道。
他語氣充滿了歉意,態度也很是謙卑,但並不像剛開始那樣給人一種諂諛懦弱的感覺。
齊修沒有說話,岑倉戲虐的說了一句:「島主好演技。」
島主笑了笑,說道:「再好不也被兩位看穿了嗎。」
說完,他略一停頓,疑惑的問道:「在下自問演的不錯,不知是哪兒漏了陷讓兩位看穿了?」
「你演的不錯,但不是人人都有你的演技。」齊修意有所指的說道,「破綻太多。」
從最先他說自己是島主開始,齊修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樣性格的人竟然會成為一島之主?
不過,當時他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只是覺得奇怪,並沒有多想。
而且,當時對方喊他們什麼仙長,說他們是什麼支援,莫名其妙之下,他的關注點都被這事拉走了,加上『草蛙懼怕這群人』這一點,以至於齊修根本沒有過多關注島主這個人如何。
直到後來,這位島主說到以『惡彩花』的屎臭味驅散草蛙時,他發現有些不對,那時候開始他才開始懷疑。
接下來岑倉跟對方的一番吹捧對話,更是讓他不解,這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島之主,反倒像是島主身邊的狗腿子。
但偏偏周圍跟隨的十幾人似乎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尤其是劉子傑激動的話語,使得齊修更懷疑了,如此『憤青』的一個人,怎麼會對媚諂的島主這般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