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吃瓜吃到現在,或許是太帶入了,當尊吻上來的時候,溫然居然也和白焰一樣,腦子空白了一下。
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
她她她她吃到了一個什麼樣的驚天大瓜??!
尊這種直男居然……居然……????
「做我的女人。」他一貫的,傲慢的口吻,「不許拒絕。」
他從來沒開口要過任何一個女人,但今天,看到這一幕,莫名從心底生出一種抵觸,不想看到那隻討厭的鳳凰,不想讓她多看那鳳凰一眼。
如果她成了他的人……以前從沒想過,但現在看來,多一個令人心情愉快的人陪他度過漫長的時光,或許也不錯。
「……」白焰忽然後退一步,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不行!」
一陣詭異的安靜。
尊眸光深邃許多,定定看著她的臉,仿佛想在她臉上看出一絲動搖之色。
但是,沒有。
向來都是他拒絕別人,還從未被人這麼毫不留情的拒絕過。
「確定想清楚了?」
溫然瑟瑟發抖,能感覺到尊周身的氣息更危險了,然而白焰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死的邊緣,本能的拒絕:「我隻把你當朋友,沒那個意思。」
「很好。」
本就凝滯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尊佇立在原地,冷冷盯了她幾秒,轉身就走,毫不留戀:「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急著撇清關係也可以,以後遇上什麼事,別來求我。」
「哦。」反正對她而言,除他以外的事情她都能解決,還能出什麼大事?
白焰淡定的點了點頭,恢復她對外人的高冷臉,扯了扯城主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
然而一晃眼,幾百年過去了,白焰真的沒有去,像是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溫然心情複雜的看著白焰在冰雪城裡過著好吃好喝不幹活的日子——城主的活兒被小銀分走了大部分,她清閒下來就會換身衣服到外邊走走,帶點小吃回來。
前兩百年她沉迷打理花草,把震成廢墟的城主府重新建了起來,種上了花草,整得整座建築煥然一新,花團錦簇,被人口口相傳,稱為全神域最美的建築。
之後的一百年,她沉迷養各種寵物,整天待在城裡不亦樂乎。
溫然:「……」少女你是不是忘了有人和你撂過狠話?
以尊傲慢的性子……既然說了那樣的話,就算心裡頭已經消了氣,也肯定拉不下臉回來找她。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估計他還在等白焰反悔來找他……沒想到等著等著就涼了?
作為吃瓜群眾,喜聞樂見的心疼尊一秒。
她倒想看看尊到底能忍多久不回來找她……這彆扭的性格有點萌,加上兩人宿敵的身份……她看電影一樣看著,都快成他們倆的cp粉了!
終於,在第一千年,冰雪之城的平靜被人打破。
源頭是千年前鳳凰化形時的那道霞光——遠在神域的另一處,有人看見那霞光照著冰雪城的城主府,起了歹心,只是礙於計劃不成熟,才等了這麼久。
這天,負責城主府安全的警衛剛好被調開,化妝成普通人類的幾個半神悄悄包圍了正在給花草澆水的她。
溫然心下一緊。
然而,看似不著調的白焰卻在這時抬起了頭,衝他們邪邪勾起了嘴角:「一千年沒活動筋骨,早就悶得慌,還好,你們沒讓我太無聊。」
她一揚灑水壺,噴灑出的水花在空中瞬間凝結成冰,霎時穿過領頭之人的眉心。當那人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血才慢慢流了出來。
幾個半神嚇得轉身就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格住。
「誰准你們走的?」白焰聲音變冷,隨即又笑了笑,輕巧道,「我還沒玩兒夠。」
溫然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當著其中一人的面殺了所有人,最後把那人打得半殘,用足尖來回碾著他的心臟,垂眸漫不經心的警告:「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打我寵物主意的人。別的都好說,但你要是傷害小白小銀……生不如死的滋味,想試試麼?」
那人連忙搖頭。
「我不會殺你,我要放你走。麻煩你轉告那些想打小銀主意的人,要他們把心思收收,不然——你這些兄弟就是他們的下場。」
「是……是!」
白焰鮮少的一次出手,震懾了許多人。
以前,遠在別城的人們都不清楚冰雪城主的真正實力,只聽說她十分貌美,靠勤勉與人格魅力籠絡了一群下屬,得以治城,對她或多或少都有種輕視的意味。但現在不同,神域是個極其注重實力的地方,強者為尊的道理在哪兒都通用,事情傳出之後,冰雪之城也迎來了它前所未有的繁榮期。
都聽說冰雪城主不僅親民,實力也十分強大,足夠擋下所有的外患——對於戰亂不斷的神域來說,一個安定的場所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這是溫然所見的,白焰最意氣風發的時期。
她一個人站在鐘塔上,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千家萬戶在高處顯得無比渺小,踏在腳下,有種俯視眾生的感受。
在外頭浪了那麼多年,回來也算是收了收玩心,再加上一千多年的沉澱,她已經能將一切事情妥善處理,有些幼稚的喜好也已經拋下了。她似乎能看出她隱隱的野心。
果然,一百年後,白焰為了容納更多的城民,選擇擴張了領土。
這一舉動立馬引來了周邊地帶城主們的不滿。
在一個夜晚,雪域十五城的城主集結他們最精銳的戰鬥力,組成了一支將近百人的隊伍,駕臨冰雪城上空,毫不客氣的把白焰逼了出來。
有些人是看在冰雪城富得流油,想從中瓜分點東西;有的人的小輩曾經被她得罪過,現在是伺機尋仇;還有的人則是單純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會危及他們城主地位,所以,聯手追殺。
銀髮男人仿佛察覺到對方陣容的恐怖,抱緊了她的胳膊:「不要去……他們用了禁術……別說普通人承受不了,就算是神也不一定受得住!」
「我不去,這些人怎麼辦?」白焰哪裡看不出來。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白焰冷冷拉開了小銀,認真嚴肅,「你給我藏好了,藏地道裡。聽見沒?」
「……」
「看來你是不把我說的話在眼裡了,也對,我本來就不是你的主人,現在就放你自由……」
「我答應你!」
白焰緊鎖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些。
在外人面前,她仍舊是那個冰冷的城主,這些年過去,她舉手投足只見,已有一層上位者的威嚴氣勢,出面時,即便面臨著十五位同樣實力強勁的城主的聯合討伐,面色也不變分毫。
「我還不知道,我居然能讓你們如此慎重對待,大動干戈。」白焰冷笑,話裡話外都是嘲諷。
各位城主哪兒能不知道,他們之所以聯合起來,實在是這個冰雪城主實力比普通人類強了不少,如果任由她這麼發展下去,小半個神域都是她的了。他們如若單獨一個,誰也不敢上門挑釁,只有計劃好了,布下天羅地網,有了絕對的把握,才敢前來叫陣。
這是一場硬仗。
十五個城主的聯合打擊,加上他們手下的圍攻,攻勢不弱。就算是白焰也有些吃不消。
溫然能感覺到,她拿冰刀的胳膊越來越重,有點力不從心。
白焰擦去嘴角的血漬,眸中冰冷得毫無溫度:「不錯,好久沒這樣盡興了。」
只有在這時,她才會想到尊。
溫然隱隱的預感到什麼——她體內的心臟處似乎有一股力量,即將衝破封印。
她觀察著白焰受傷的手,發現她流出的血似乎受到某種指引般匯入冰刃之中,霎時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怪……
白焰的年紀似乎比尊小一些,所以力量追不上他,而且,現在的白焰也不是完全體。
偽裝人類分散了她一小部分力量,加上她用的不是她順手的火焰,而是普通的冰刃……更重要的是,她最核心的一部分力量在心中,被她封印了起來。
現在,她很危險。
沒人能幫她,只能靠自己——要想活下去,就得撕開那層封印,釋放出完整的自己。
「叱」地一聲,劍尖入肉。
大朵的血花將城主袍染成了紅色,淡淡的鐵銹味傳來,她卻像是無知無覺,捂著心臟,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只要輕輕掉轉冰刃,往心口一紮——
脆弱的封印一定會破裂,她完全可以保住這座城的,一定可以。
就在這時,一道強烈到刺眼的白光閃過,尊冷著臉抱住了下墜的她,反手一掌。
頓時,半空中離得近的五位城主直接擊斃,直直掉了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慌亂。
他緊緊扣著她的腰,可那隻手卻不像平常般穩而有力,她甚至能感覺到一絲顫抖:「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儘管虛弱,嘴角還是扯了一下:「想不到堂堂尊,也會忘掉親口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