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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前夫他弟》第28章
  第28章

  等王珺回到營帳的時候,已快至亥時了。

  她剛剛打了帷帳進去便瞧見幾個丫頭正心急如焚得在裡頭踱著步,眼瞧著她進去,才鬆了口氣,迎了過來。

  「郡主怎麼去了這麼久?」說話的是如意,她一面是從王珺的手中接過那羊角宮燈,遞給了身後的小丫頭,待把人扶上了軟榻,才又向人奉了一盞茶,緊跟著是不掩擔憂的一句:「您若再不回來,奴便要遣人去尋您了。」

  王珺知道她們是真的擔心,便也只是溫聲說道:「先前遇見二哥,便去他的營帳下了幾局棋,倒是忘記遣人來說了。」

  等說完這話——

  她是接過茶盞飲了兩口,而後才又問道:「先前可曾有誰來過?」

  「夫人和六小姐來過,九少爺也來過一回,奴說您出去消食了,他們也就未曾多留,只是囑咐您好生歇息……」如意這話說完,目光落到那高案上擺著的一些物什,才又說道:「還有德妃娘娘,她知道您今日受了驚,先前也特地遣人送來了補品。」

  「德妃」兩字入耳……

  王珺原本還算溫愉的面容卻是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她低垂著臉,那雙無人窺見的桃花目此時是冷寒無比。

  今次圍獵,姑姑因要處理事務便留在了宮裡,而惠妃前些日子因為感染了風寒也未能一道出行,倒是只有德妃伴隨御駕,想著今日他們原本要行的事,她這心中便平添了幾分戾氣。

  那一家子慣會擺樣子。

  先前她剛從林中回來的時候,蕭無瓊兩姐妹還特地在她身邊慰問了她許久,話中言情切切,當真是擺得一副好姐妹的模樣。

  還有那蕭無玨,也特地遣人來慰問了一回。

  人前端得人模人樣,可背地裡卻比那不知事的畜生還不如,他們今日一計不成,必然還會再生計謀,王珺想到這,小臉便又是一沉。

  她這廂低著頭,屋子裡的幾個丫頭也不知她是個什麼模樣,只是見她許久不曾說話,便想問問她怎麼了?不過還不等如意開口,王珺卻已收斂了面上的神色,擱落了手中的茶盞,抬了臉平聲道:「去準備洗漱用的東西,我也累了。」

  如意等人見此自是也未曾多說,隻輕輕應了一聲便去安排了。

  ……

  德妃的營帳。

  如今外頭已是萬籟俱寂,可此地卻燈火通明。

  蘇夢魚高坐在鋪著猩紅毛氈的羅漢床上,她的手中握著一串佛珠,面容沉靜、目光平和,待把手上的佛珠輕輕轉了一回,才朝那坐在左下首的蕭無瓏看去:「今兒個是怎麼回事?」

  蕭無瓏耳聽著這話,便有些不高興得撇了撇嘴。

  這話,無論是哥哥還是四姐,今日都已經問過她好幾回了,如今再聽母妃問起,自是心有不耐,她嬌俏的臉上掛著不忿,連帶著嗓音也摻著些不高興:「我怎麼知道好端端的,那王七娘連句話也不說就直接走了。」

  「真不是你在路上說漏了什麼?」

  說話的是蕭無瓊,她就坐在蕭無瓏的身側,那雙和德妃極為相似的眉眼,這會便一瞬不瞬地看著蕭無瓏。

  他們為了今日的計劃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只要永昌把王七娘引到了那處,由哥哥出面相救,到得那時,再引旁人去看,那麼王七娘自然是要嫁給哥哥不可。可偏偏算准了一切,卻沒想到那王七娘根本沒入這個局。

  倘若不是永昌洩露了什麼,那王七娘怎麼可能會半路離開?

  蕭無瓏耳聽著這話,小臉驟然便紅了大半,卻是氣的。

  她直接拍了案幾起身,連帶著嗓音也拔高了些許:「阿姐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緣故,那王七娘才會半路離開?」

  她這話說完——

  營帳裡頭卻是靜悄悄的一片。

  無人說話,就連蕭無玨也未曾開口。

  蕭無瓏眼看著這幅畫面,那雙眼中驟然便蓄起了眼淚,從小到大,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平日行事的確有些過於驕矜了。

  可今日她知道茲事體大,為了擔心洩露什麼,一路上連半句多餘的話都不曾說,誰知道那王七娘在想什麼?

  哪裡想到,最為親近的幾個家人卻不信她。

  想到這,她心下這口氣更是憋不住。

  還想說些什麼,便聽到上頭的德妃已淡淡開了口:「好了,那王七娘本就是個聰慧過人的,只怕她事先察覺了什麼也不一定。」

  這話便是不准她們再說道此事了。

  她的面容雖然平淡,可聲線卻已顯露出幾分平日少有的陰沉,蕭無瓊兩姐妹自是不敢再辨,隻輕輕應了一聲。

  德妃見她們住了口,這才朝坐在右下方,今夜一直不曾說話的蕭無玨看了過去,問道:「無玨,你覺得此事該怎麼做?」

  端坐在圈椅上的蕭無玨,先前一直低垂著眼飲著茶,耳聽著這話才抬了臉,他那張清雋溫雅的面容仍和平日沒有什麼差別,待握著茶蓋輕輕掃了一回盞中的茶沫,這才開了口:「其實我們也不一定非要從王七娘的身上下手……」

  他的不遠處是兩隻銜著燭火的銅鶴。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哪兒漏進來一些風,打得那燭火輕輕晃動,倒讓這原本晝亮的一處地方也變得有些昏沉。

  營帳裡頭的幾個人,因為先前蕭無玨的這句話自是皆循目看去,眼看著那微弱的光芒的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那雙溫潤的眉眼也變得有些晦暗不明起來。

  而後……

  她們便見蕭無玨擱下了手中的茶蓋,伴隨著那清脆的一聲,是他繼續說道:「只要不讓五弟有機會娶她就行了。」

  這句話不輕不重,正好讓其餘三人聽了個全。

  高坐在羅漢床上的德妃,耳聽著這話,握著佛珠的手一頓,卻是過了一會才溫聲笑道:「你說得對,只要不讓你那五弟有機會娶她就可以了,只是……」她說到這卻是稍稍停了一瞬:「你打算怎麼做?」

  蕭無玨聞言卻沒有立刻出聲。

  他把手中的茶盞落在一側,而後是蜷了指尖輕輕叩了一回茶案,待又過了一會才說道:「此事,兒子自會安排。」

  德妃見此也就未再多言。

  幾個孩子裡頭,她最不擔心的便是自己這個大兒子,既然他心中有章程,她也就不必擔心了。

  何況經此一事,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要娶了那王七娘,縱然是蕭無琢,也不是無玨的對手,到得那時,儲君的位置便是無玨的……想到這,即便是一直心性沉靜的德妃,眼中也忍不住泛起幾分漣漪。

  她的指尖緊緊掐著手中的佛珠,目光灼熱得落在蕭無玨的身上,好似已經能看見他穿著儲君服飾,位居東宮的時候了。

  儲君也好,天下也好,本就該是無玨的。

  倘若不是因為當年那個人,她本就是蕭靖的髮妻。

  「還有一事……」

  蕭無瓊擰著眉開了口:「今日那林中,真得只有王七娘一個人嗎?」她一面說著話,一面是把目光轉向蕭無玨,跟著是又一句:「哥哥去的時候,可曾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那隻老虎的慘狀,她今日也是瞧見了的。

  憑王七娘再精湛的騎射,想要殺了這樣一隻龐然大物,只怕也不易。

  其實除了今日這隻老虎之外,當年百獸園那隻老虎的死,也同樣讓她覺得奇怪……當年她心中不忿王七娘處處拔得頭籌,便讓永昌邀王七娘與她們一道捉迷藏,後來她帶永昌離開的時候,明明吩咐那處的宮人都退下。

  那麼,到底是誰救了王七娘,又是誰殺了那隻老虎?

  營帳裡頭因為蕭無瓊的這句話,卻有一瞬得靜默,無人說話。

  就連蕭無玨也難得皺了回眉,這樁事,他先前也細想過,甚至事後還特地遣人去查探了一回,可無論他怎麼探查,卻也查不出個什麼究竟來。

  蕭無瓏看著自己的兄長和姐姐,卻有些不以為意:「我瞧著倒沒有什麼不對勁,倘若真得有人救了王七娘,又怎麼可能就此離去?」

  這話卻也有些道理。

  只要不是傻子,便都知道救了王七娘代表著什麼,縱然不能娶她為妻,也能得到王家人的感謝,這樣好的事,怎麼可能會有人不要?

  蕭無玨耳聽著兩個妹妹的話,卻一直不曾說話,他低著頭,指尖是又輕輕叩了回案面,卻是又過了會,才開口說道:「此事我會著人再去查探一番。」

  倘若今日林中真得還有旁人……

  那麼,這個人必然是不可小覷的。

  ……

  而此時,位於中心的禦帳裡頭。

  穿著一身常服的蕭靖正端坐在寶座上,他的手裡握著一副女子的小像,微垂著頭,指尖正流連在那女子的眉眼上,而那寶座前擺著一對銅掐絲琺瑯仙鶴,此時那兩隻仙鶴微微向上仰,嘴尖裡頭正銜著燭火。

  並不算明亮的燭火打在他俊毅的側臉上,卻能瞧見他與平日截然不同的面容。

  大燕天子蕭靖,在人前素來是寡言少語的,縱然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也都是端肅威嚴的,可此時的他,面容溫和,尤其是那雙看著小像的眼睛裡頭更有藏不住的愛意。

  有個身穿寶藍色服飾的內侍走了進來,眼看他這幅模樣便又頓了頓步子。

  不過也就這一瞬的功夫,他便又神色如常的走了過來,等走到蕭靖跟前,他是替人重新換了一盞茶,而後才壓低了嗓音說道:「奴著人去打探過了,齊王受了傷,今日在林間幫襯長樂郡主的應該就是齊王殿下。」

  蕭靖耳聽著這話,握著小像的手便是一頓。

  只是也不過須臾的功夫,他便淡淡發了話:「下去。」

  除此之外,卻是一句話也不曾說。

  內侍聞言,心下驟然是又一歎,他也未曾說話,只是把原先倒好的茶奉到人的跟前,而後便躬身應是,只是臨來退下去的時候,他的目光卻還是朝那小像上頭投了一眼,那小像上的女子看起來也不過十八左右。

  小像看起來紙張泛舊已經有些年歲了,卻掩不住那個女子的容顏絕色。

  想起當年瞧見的那位貴人,縱然已過去這麼多年,可那樣的風姿,他也再未從其他人的身上看見過。

  難怪,這麼多年過去了,陛下仍舊對她念念不忘,連帶著對那位……也寬厚至此。

  等到營帳裡頭沒了人,蕭靖才朝引枕靠去,他的手中仍握著小像,雙目微合,腦中是想起那一年,他出兵打仗之際,那個身穿紅衣的女子站在合歡樹下看著他笑:「承啟哥哥,父皇已經允諾過我了,等你這次打仗歸來,便娶我為妻。」

  緊跟著畫面一轉——

  卻是二十年前的一個雪夜,他站在她的跟前。

  她仍如往日那樣穿著一身紅衣,臉上卻再無往日那樣天真爛漫的笑容,徒留的也不過是對他的恨意與冷漠。

  「蕭承啟,你奪我大周江山,殺了我的父皇和兄弟,那你為什麼不把我一起殺了?」

  「蕭承啟,你騙了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蕭承啟,我恨你……」

  「蕭承啟……」

  「蕭承啟!」

  ……

  蕭靖的眼睛伴隨著腦海中那個紅衣女子的恨意重新睜開,他握著小像的手有些輕顫,目光也再無先前的平和,耳聽著外頭的呼嘯風聲,卻是過了許久,他才看著那副小像上的女子,啞著嗓子開了口:「你的兒子,如今也有二十了。」

  ……

  翌日清晨。

  春日圍獵已結束,眾人也都收拾好了行囊。

  王珺和王瑛一道站著,卻是打算等人齊了再上車,兩人這廂正說著話,只是沒說幾句,王瑛便停了聲。她的目光朝一處看去,眼瞧著王珺眼中的疑惑,便輕笑道:「有人來尋你了。」

  有人?

  王珺順著她的話循目看去,便瞧見蕭無琢正穿著一身紫色圓領長袍,舉步朝她走來。

  蕭無琢見王珺瞧見了他,臉上自是又掛起了神采奕奕的笑容,就連步子也比先前邁得更大了些,等走到她們跟前,便笑著打起了招呼:「長樂,王六小姐。」

  王珺朝人點了點頭,待行過禮便喚他:「秦王殿下。」

  而王瑛朝人行完禮後便與王珺說道:「我去看看二嬸那處可有什麼要幫忙的。」等這話說完,她是又朝兩人點了點頭,而後便邁步朝崔柔那處走去。

  蕭無琢眼見王瑛走後才又把目光朝王珺看去,他的眼中透著幾分關切和擔憂,卻是還在為昨日的事擔憂。昨日這麼多人,何況她又受了驚嚇,他也沒機會問起她的身子,卻是到了如今才能有這個機會與人說話。

  這會他看著人,目光含著歉意,就連嗓音也有些微弱:「長樂,抱歉,我原本還說要保護你,沒想到——」

  想著昨日王珺差點就要落入老虎的口中,他心下便餘悸未消。

  王珺耳聽著這話,卻是輕輕笑了笑,柔聲說道:「王爺不必掛懷,昨兒個那麼多人,圍場又這麼大,你尋不到我也是正常的。」

  蕭無琢聞言,卻還是一臉內疚。

  他難以想像昨天那樣的情況,倘若長樂沒能殺了那隻老虎,那麼她會有什麼下場?或許如今的她早已成了那隻老虎的腹中餐,想到這,他的臉色卻是又蒼白了許多。

  王珺見他不曾說話便抬目看去,眼見他容色慘白,眼中也是一副內疚不已的模樣,便笑著安慰起人:「王爺真得不必介懷此事,昨日那樣的情況,誰也不曾預料到,何況我如今不是沒事嗎?」

  「你,你真得不怪我?」

  蕭無琢一面說著話,一面是眼巴巴得看著人,等到王珺點了頭才又帶著希冀和期盼,問道:「那過幾日我請你去東山看桃花可好?」

  他這話說完,眼看著王珺面容微怔,便又緊跟著一句:「阿禎,阿禎也去。我只是聽說今年東山的桃花開得很好,何況如今快到四月,只怕沒多久就該謝了。」

  王珺耳聽著這話,便也未再多說什麼,只是朝人點了點頭。

  卻是應允了。

  蕭無琢見她答應自是開懷不已,眼瞧著那處大隊人馬都已差不多周整好了,他便笑著與人說道:「那我明日來接你。」

  王珺見人要走卻是突然喚了人一聲:「王爺……」

  等到蕭無琢止了步,她是又看了一回不遠處的人馬,才又問道:「齊王殿下,他還沒出來嗎?」

  如今大隊人馬都在外頭,就連蕭無玨也高坐在馬匹上,唯獨那個人……她看了許久,都不曾瞧見他的身影。

  蕭無琢聽她問起,卻也沒有多想,只是笑著同人說道:「二哥一大早就和父皇告辭走了……」等這話說完,他便又添了一句:「他慣來是獨來獨往的性子,我們也都習慣了。」

  王珺耳聽著這話卻輕輕皺了皺眉,他這麼匆匆離去,難道是因為身上的傷又加重了?想起昨天看見的那盆血水,以及他背後的那些傷,她是又皺了皺眉,只是耳聽著蕭無琢詢問,她便又斂了面上的神色,同人說道:「王爺去,我也該過去了。」

  等這話說完,她是又同人屈膝一禮,才與人告辭。

  只是臨來上馬車的時候,王珺是又與如意說了一聲:「等回去的時候,尋個機靈的,把上回姑姑送給我的那盒玉痕膏送去齊王府。」

  ……

  等過了幾日,便也到了蕭無琢邀她賞桃花的日子了。

  因著時辰還早,王珺打扮了一番後便朝東院走去,卻是打算同母親一道用早膳。

  那綠色綢簾外頭站著兩個丫頭,見她過來便朝她屈膝福了一禮,而後是打了簾子迎她進去,王珺跨過門檻邁了步子走了進去,待轉過座屏和多寶閣便瞧見崔柔坐在椅子上,見她進去便笑道:「嬌嬌來了,快過來用早膳。」

  王珺聞言,自是也笑著應了聲。

  等接過一側丫頭遞來的帕子,她是又瞧了瞧桌上擺著的碗筷,問道:「父親今日不在家嗎?」

  她記得今日是父親休沐的日子才對。

  崔柔耳聽著這話,卻是替人揀了幾個王珺喜歡的小籠包,而後才柔聲說道:「你父親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等這話說完,她看著王珺面上的疑惑,便又同人解釋起來:「今日是那位周先生的祭日,你父親是去西山拜祭他去了。」

  王珺聞言倒是也想起來了。

  父親以前曾授學在一名周姓先生底下,那先生雖然不出世,品學卻是不錯的,自他去世之後,父親每年都會去西山拜祭。

  因此她也只是點了點頭,未再說話。

  倒是崔柔看著今日她這番打扮,打發了幾個丫頭下去,而後才問起人:「我聽你弟弟說,你今日答應了秦王一道去東山看桃花?」她這話說完便又放下筷子,跟著是又一句:「嬌嬌,你心中屬意的人是秦王?」

  王珺耳聽著這話,握著筷子的手卻是一頓。

  待又過了一會,她才朝人看去,問道:「母親覺得秦王如何?」

  「秦王雖然年歲不大,行事也不比他幾個兄長沉穩,可與你弟弟關係不錯,瞧著倒也個孝順的好孩子……」崔柔這話說完,是又笑了笑:「你若是喜歡,倒也是個不錯的。」

  王珺聞言卻不曾說話。

  其實她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只是相較魏王,秦王於她而言是最合適的人選。

  何況相處起來,秦王的確是個不錯的。

  只是也不知怎得,她卻是忍不住想起當日在圍場上,那個在她身後持著弓箭、讓她克服畏懼迎難而上的蕭無珩。

  「嬌嬌?」

  崔柔不曾聽人回答,便又輕輕喚了人一聲,等到王珺循目看去,才又問道:「在想什麼?」

  王珺耳聽著這話,自是壓了心下那回念頭,恢復了往日的語氣與人柔聲說道:「沒什麼。」

  崔柔見此便也未再多說。

  等到用完早膳,王珺辭別崔柔往外走去,剛剛走出院子便碰見連枝過來回話,眼看著她這幅氣喘吁吁的模樣,王珺卻是輕輕皺了皺眉,問道:「怎麼這麼匆忙,出了什麼事?」

  「郡主……」

  連枝朝人行了一禮,而後才又壓低了嗓音同人說道:「早先一直在林家看守的人過來回話,說是今日那處有動靜了。」等這話說完,她卻是又停了會才與人說道:「那位林小姐今日坐上馬車還帶了些拜祭用的東西出城了,瞧著倒像是是去西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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